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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兩臺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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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荊棘猝不及防被雲敘白cue了一下, 擡了擡眉毛:“我同意了嗎?”

雲敘白很自然地接話:“這不是還在和落霞商量嗎?”

言外之意就是,落霞同意了才到和神明荊棘商量這一步。

神明荊棘:“……”淦,我好卑微。

原本要沈到水下的落霞被這兩人有來有往的聊天氣到了, 眉目間的戾氣越發濃重, 身後湧出一股陰氣, 好不容易變清澈的河水再次渾濁。

神明荊棘嘖嘖稱奇:“鬼也會放屁嗎?”

落霞:“滾吶!”

陰氣不可抑制地向外釋放, 平靜的河水掀起憤怒的波瀾。

雲敘白單手撐著船沿,水光瀲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落霞:“所以我的提議你覺得如何?”

神明荊棘沒想到雲敘白又把話題扯回來了:“我覺得不怎麽樣,還是陳帥去吧,我看落霞更喜歡你。”

“……”落霞咬了咬牙:“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這就是‘成年人不做選擇, 我兩個都要’?”雲敘白神色慵懶:“我還差一點才成年,不太合適。”

水下, 落霞身後悄無聲息地出現一道紅色身影,雙手纏住落霞的身體。濃密的黑發比水草還要靈活難纏,迅速霸道地包裹住落霞的身體。

突然被困, 落霞慌了神, 她很快就反應過來, 手腳並用, 反抗束縛。

落霞兇狠地瞪雲敘白一眼,總算明白雲敘白為什麽要拉著她聊天了,原來有後手。

“阿想,別讓她跑了。”雲敘白吩咐完, 鎖著落霞的黑發纏得更緊了。

神明荊棘恍然大悟:“原來阿想藏在船底是要抓落霞。”

雲敘白點頭, 看向還在反抗的落霞:“我再問一次, 你想離開水下嗎?我可以幫你。”

落霞煩躁得很:“別假惺惺, 我要你死, 懂嗎?”

“我不是陳帥, 殺了我也彌補不了任何遺憾。”雲敘白再次強調這個事實,循循善誘:“但是你離開水下,將會徹底擺脫痛苦。”

落霞不說話,眼神搖擺,態度沒有之前那麽堅定了。

雲敘白緩聲說:“告訴我當年發生了什麽事,好不好?”

落霞半腐爛的臉頰閃過痛苦的神色:“你真的完全忘了嗎?”

雲敘白第三次強調:“我不是陳帥,即使皮囊一樣,靈魂已經完全不同。”

雲敘白用手段拖住落霞,就是為了清洗掉她的既定印象,讓她接受這個事實,不要將前世的愛恨情仇轉嫁到他身上,只有這樣,接下來的談判才有繼續的可能。

在他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下,落霞已經開始動搖了。

神明荊棘乘勢給自己澄清:“我也不是陸六爺,和當年那個有奇怪癖好的變態不一樣。”

落霞閉了閉眼睛,從牙關裏擠出一句話:“你幫不了我,水下就是你的歸屬。我們都逃不開這宿命。”

落霞忽然變得很絕望,雲敘白猜測道:“你被控制了,是原神吧?”

落霞猛地睜開眼睛,驚慌似幼畜:“別提這個名字!”

雲敘白感受到一種強大的怨力從深處湧出,心下一跳,厲聲道:“阿想,逃!”

阿想馬上松開落霞,消失無蹤。

巨大的觸手從深處奔騰而來,雲敘白和兔子及時帶著船跑路,避開猛烈的沖擊。

小船像離弦之箭,險險躲開噴射一米多高的水柱。片刻,被觸手攪動的河水平靜下來,落霞已經消失無蹤。

神明荊棘把濕發捋到腦後:“嘖,這原神脾氣還挺大。”

雲敘白眨落睫毛上的水珠:“那些無臉鬼的臉全掌握在原神手裏,原神應該是用這一點在控制它們。落霞有五官,她和原神的不是簡單的從屬關系。”

兔子說:“原神還沒露過臉,沒準天天就在暗處窺視我們。”

神明荊棘若有所思:“我能感覺到原神的氣息,之前的存在感一直很低,只有兩次波動激烈,第一次是為我們大範圍獵殺發怒,第二次就在剛才。”

雲敘白總結道:“只有觸碰到原神的逆鱗,他才會出現。”

神明荊棘琢磨他的話:“落霞是原神的逆鱗?”

“誰知道呢,”雲敘白看向廟宇,很輕地笑了一下:“可能他不想我們和和落霞聊天吧。”

神明荊棘:“我你就是長在原神的逆鱗上的男人,他兩次發怒都是被你氣的。”

雲敘白表示自己很無辜。

這邊的動靜引起其他玩家的註意,他們眼巴巴看著雲敘白,打聽情況。

雲敘白簡單回應兩句,驅船靠岸。

[敘哥好像猜到原神的身份了,倒是告訴我們啊嗚嗚]

[看到現在才想起發彈幕!剛才好緊張,我還以為敘哥會翻船]

[原神急了,他再不出手,落霞就被敘哥撬墻角了。]

[敘哥:撬別人的員工,計劃通。原神:落霞你倒是堅定一下立場啊!]

到達岸邊,雲敘白和隊友們收到下一步任務的詳情:

[下一步任務:徹查落霞之死。]

進副本以來,雲敘白一直在往這個方向查,已經了解過落霞的生平和她的愛恨糾葛。

但是她的死因還沒有浮出水面。

當年她上了戲臺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雲敘白無從得知。

“落霞死在誰手裏很明顯吧,她一定是被那兩個狗男人……”兔子說到一半,發現自己把雲敘白也罵進來了,吐了吐舌頭:“落霞一定是被過去的陳帥和陸六爺殺的。”

落霞的死一定和這兩人有關,但是具體情況還有待深究。

回到住處,雲敘白敏銳發現屋子發生了微妙改變。

某些小物件的位置被挪動,氣氛和離開前截然不同。

雲敘白稍微想想就明白了,對隊友們說:“場景刷新了,再找一次線索再休息。”

幾人配合慣了,默契度上升不少,這一通翻找,還真的找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雲敘白剛在書房裏找到一箱子信,每一封都寫著“落霞親啟”,角落裏標著不明顯的序號。

“又是文字類線索,我喜歡。”兔子替雲敘白整理書信的序號:“好多封,看起來像是情書。”

雲敘白坐下,按照順序慢慢拆看。

“卿為天上月,為月中仙,我不敢多看,怕月色落在心頭,今夜我將為這可望不可及的月色失眠。”

“與你相對,漫天鑼鼓掩蓋不了我如雷的心跳,我怕你聽到,又怕你聽不到。”

這些信下面署著陳帥的名字,但雲敘白感覺不是陳帥親手寫的,太文藝青年了,一點都不霸道軍.閥。

以陳帥的身份地位,不會寫出這種仰望口吻的信,大概會寫——女人,你引起了我的註意。

雲敘白猜是陳帥剛開始追求落霞時,請手下人送禮,隨手寫的賀卡。

但是這些情書寫得很真摯,感情不像作假。

或許送信者也對落霞動心,只是不敢吐露心聲,只好披著陳帥的名義寫自己的心情。

越往下,這些信的內容越大膽,攻勢越猛烈,篇幅往往不長,但是情感很充沛。

“霞,每每贈禮,都覺得俗物配不上你。轉念一想,若你願意用,大約能讓俗物沾染些仙氣吧。”兔子念完這封信,嘆了口氣:“陳帥去哪裏找的代寫,天天又是送禮又是寫情書,把落霞捧成天上有地下無的仙子,別說落霞會動心,就算是真仙子也會動搖啊。”

神明荊棘正好路過,聽了一耳朵,起了渾身雞皮疙瘩:“你們女生喜歡這種酸詩?”

兔子瞪他:“哪裏酸,明明很真誠!”

雲敘白看信上的字,想起還在一個地方見過這種字跡:“我知道是誰了。”

兔子被吸引註意力:“誰?”

雲敘白去客廳,輕易找到落霞的畫像。昨晚自動藏在抽屜裏的畫,現在明目張膽地掛在墻上。

他拿信上的字和畫裏的落款對比,兩者一致。

隊友們不知不覺全湊過來,個個伸著脖子看雲敘白手上的信。

“中書?”兔子想起來了,有些驚訝:“落霞的日記裏有提過他的名字,他曾經提醒過落霞逃跑,但是沒有成功。”

雲敘白點頭:“中書應該是陳帥的手下,陳帥讓他幫忙追落霞,信和畫都是他送的,他傾心落霞。”

“啊,這……”兔子回想起落霞日記的內容,突然有點紮心:“落霞以為陳帥記得她的喜好,其實那些事都是中書在做。這些撩人的信也是中書寫的,落霞錯付了啊,難道她後來沒發現字跡是中書的嗎。”

“落霞生前知不知情很難說,”雲敘白說:“但是中書冒險讓落霞逃跑,陳帥肯定知道了,他不可能容忍手下背叛,中書難逃一死。”

兔子猜測道:“但是他沒出現過,會不會和你一樣,成為了轉世?”

“或許已經出現過了。”雲敘白屈指敲了敲畫軸:“落霞,聊聊?”

畫像中的落霞沒有回應他,但是他收到了一條系統提示:

[為落霞念一封她最愛的書信,可以解鎖更多線索。]

[提示:你有三次機會。]

“我去拿信!”兔子噠噠噠地跑回書房,搬來一箱子信。

記事本拍了拍腦門:“那麽多封信,我們哪兒知道她最喜歡哪封?”

龍鳳胎弟弟說:“只有三次機會,都錯了會永鎖這段線索吧。”

“不難,”雲敘白撥了撥箱子裏的信,挑出看起來最舊,摩擦得最多次數的信封:“這封信快起毛邊了,一定是主人愛不釋手,常常翻看。”

記事本眼睛一亮:“有道理,要是選錯了呢?”

雲敘白拆開信封,眼神漠然,帶著一點鋒利:“要是三次都錯,我就燒掉所有信,以及這幅畫。”

兔子:“我好像看到畫裏的落霞抖了一下。”

神明荊棘攤手:“一定不是你的錯覺。”

[副本裏沒有困難的任務,只要你學會威脅npc]

[落霞,要是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噢,你不敢眨眼]

[落霞:弱小可憐又無助jpg.]

展開信紙,雲敘白用溫和不帶情感的聲音念道:“霞。”

等待下文的隊友們略微緊張地看著雲敘白,等了半響,楞是沒聽到雲敘白繼續念。

兔子眨巴眨巴眼睛:“怎麽了?”

雲敘白看著信紙上的字,念不下去,他遞給兔子:“你來念。”

兔子接了信紙,收到系統通知:

[溫馨提示:男性念書信,代入感更強,更容易激發線索。]

兔子拿了個寂寞,信紙在她手裏轉了一圈,又回到雲敘白手上。

“聲明一下,我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朗誦機器。”雲敘白清咳一聲,繼續念道:“你是美麗淬煉而成的明珠,你的名字是世間最美好的名詞,我願將明珠捧在手心裏,將你的名字烙印在心上,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雲敘白念得毫無感情可言,但是架不住聲音好聽。

隊友們還沒見過這樣的他,紛紛起哄。

[我願意]

[我願意 1]

[敘哥耳朵紅了哈哈哈哈好可愛,組隊偷敘哥]

[別說出來,我敘哥要臉]

雲敘白收好信紙,看向畫像,畫中的落霞換了表情,眼中帶著幾分眷戀,像是透過雲敘白看到了多年以前的某些回憶。

[恭喜玩家“霸霸”,你所念的書信,正是落霞最愛的那封,成功觸發劇情線索。]

畫像輕輕卷起,關於過去的回憶在眾人面前徐徐展開。

陳帥掐著落霞的下巴,勾起一抹冷笑:“明日你最好聽話,打扮得漂漂亮亮上臺,演你最拿手的貴妃醉酒。要是出了差錯,我把中書的人頭送到你面前。”

落霞垂眸,睫毛顫動,像受驚的蝴蝶一般脆弱,淚水滑過臉頰,她艱難地說:“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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