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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兩臺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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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毅被打了臉, 表情精彩紛呈。他一想到自己在雲敘白的直播間裏丟了臉,就覺得躁得慌。毛毅不敢再面對雲敘白,扔下樂器鉆到後臺去了。

雲敘白沒在意這個小插曲, 他收到了一條新的通知:

[玩家“霸霸”,解決危機*1次, 主神積分 10分。]

這條通知是私發的,等黑色風箏知道解決危機可以積累主神積分, 一定會很後悔。她把受了傷的怨靈甩到雲敘白面前, 相當於把加分機會拱手讓人。

披著人皮的觀眾們還在催戲,吵吵嚷嚷,氣勢越發囂張,隨時要抄家夥上來幹架的樣子。

觀眾越兇,班主越慫, 他倒是不敢哭了, 瞧著那幾張冥幣,戰戰兢兢地說:“我以前聽說過一些民間志怪, 其中有一件就和水上鬼域有關, 我們這次可能著了道。”

“水上鬼域,”雲敘白猜班主知道一些信息, 放緩聲音:“先把戲安排好, 你再和我說說?”

雲敘白一語驚醒夢中人,不管這裏是哪裏, 他們著了什麽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撫住臺下躁動的觀眾, 否則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班主有了主心骨, 振作起來, 去收拾爛攤子。

在武生的治療下, 黑色風箏的傷口接近痊愈。班主詢問能否繼續演出時,她沒有拒絕。

琴聲響起,臺上的戲又唱起來,雍容華貴的楊貴妃一亮嗓,就吸引臺下所有目光。

鳳冠上的珍珠閃爍瑩光,像發光的細小沙礫。雲敘白想起黑色風箏的沙塵暴技能,看起來很炫酷,殺傷力卻不算強。黑色風箏綜合排行第三,剛開局就被怨靈傷了,不知道是在保留實力還是別的原因。

兩臺戲副本也有限制,每個玩家只能攜帶兩個技能兩個道具,並且只能攜帶一個稀世技能。

雲敘白這次攜帶稀世技能“氣候控制術”,他打算沖滿級副本的時候再用“弦”。

兔子為了配合他,全部選擇和他相輔相成的技能和道具,其中有一個罕見治療技能。

兔子盯著黑色風箏,和雲敘白說:“我總覺得她有點問題,你小心點。”

雲敘白點頭。

班主很快就回來了,他顯然松了口氣:“安排妥當了,有你在,我像是吃了顆定心丸,心裏沒那麽慌了。”

雲敘白一笑,實話實說:“我只是提醒了句,是班主的調節能力強。”

班主松開眉頭,對雲敘白的態度更好了些:“去幕後說吧。”

雲敘白剛到幕後,毛毅就像見了鬼似避開。

班主瞥一眼外面,開門見山道:“水上鬼域的傳聞,是同個派系的師兄和我說的。他也是聽來的,具體從哪兒傳出來的,已經不可考。據說以前也有戲班子收到重金,要去水鄉排幾場大戲,結果去了就沒有回來。

“戲班裏的其他人報了官,什麽也沒查到。過了十幾天,大家都覺得沒有希望了,結果有人在運河裏發現十幾具浮屍,死後還保持著唱大戲的動作,一個個眼睛全被挖空了。”

“屍體全部沒有眼睛?”雲敘白嗓音低了些。

“對,不知道是被魚吃了還是被挖了,聽說只有兩個黑漆漆的眼洞,”班主揉了揉僵硬的臉,渾身汗毛直豎:“屍體撈起來,在他們身上發現泡爛的冥幣,說是唱戲的酬勞。有老人說,他們是被閻王爺請去唱戲了,閻王爺不想在人間留下自己的樣子,所以挖掉他們的眼睛……”

班主緊張地咽了咽唾沫,壓低聲音說:“老人說,那支戲班子可能被閻王爺帶去地府繼續唱戲了!”

“從那之後,關於水上鬼域的傳聞就傳開了,我也是糊塗,”班主唉聲嘆氣:“接到生意的時候沒註意是水鄉,沒和傳聞聯系起來,稀裏糊塗就來了。現在看來,水上鬼域是真的,我們被騙進來了。”

水上鬼域的傳聞不知道幾分真幾分假,雲敘白暫且聽著。

但從這個傳聞可以知道,曾經也有戲班子在這裏出過事,那些人可能還在水下。

雲敘白思考片刻:“班主,這單生意你有簽合約嗎?”

班主點頭:“有的,我去找找看。”

班主在後臺的大箱子裏找出一個上鎖的小箱子,他從裏面找出一張薄紙,展開後臉色一變:“怎麽會這樣……”

雲敘白接過薄紙,算不上合同,只是張不算正規的契約。上面寫明聘請戲班子來水鄉為“原神”唱賀誕戲,必須唱足七天,每天晚上七點準時開場,午夜散場。

上面寫著戲班子裏所有人的生辰八字,簽字畫押。最棘手的是,契約上註明,如果單方面毀約,所有人的小命都歸聘請人所有。

酬勞已經付了一半,就是班主收的那筆冥幣。

強買強賣契約,這是逃生游戲一貫的風格。

雲敘白冷冷地扯了下唇角,他找到自己在副本裏的化名“小白”,上面寫的生辰八字不準確,大概是角色的。他心中一動,順便看了其他人的生辰八字。

雲敘白側頭詢問兔子,得知她的生辰八字也是錯的。

兔子道:“剛開局就限制了我們的人生自由,我總覺得還有別的陷阱。”

雲敘白頷首,問班主:“你收的定金去哪兒了?”

“這。”班主掏出幾張皺巴巴的冥幣。

雲敘白睜大鳳眸:“這是全部?”

兔子:“……”

班主低頭,有點心虛:“剛收到錢就給班裏添了不少家什和行頭,大家商量著收完尾款再發工資,你忘了?”

坑爹副本,沒有最坑,只有更坑。

雲敘白嘆了口氣,認真道:“你列一個清單,把用定金購買的物品整理出來。用冥幣買來的東西,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班主直誇雲敘白細心周到:“好好……我馬上就列個單子出來……”

班主話音一頓,若有所思地看向戲臺。

“怎麽了?”雲敘白看出班主神色有些不對勁。

“我忽然想起來,今晚他們上妝用的油彩也是用定金買回來的,好像沒有人說不舒服……”班主臉上滲出虛汗:“應該不會出事吧?”

雲敘白心裏一咯噔,兔子也用了這裏的油彩!

雲敘白看向兔子,她眼裏劃過一絲不安,她已經卸了妝,但確實用過冥幣買來的油彩。

雲敘白見她皮膚上沒有異樣,問道:“有沒有異樣感?”

兔子搖頭:“沒有。”

雲敘白神色嚴肅,眼神更顯深邃:“要是感覺不舒服,一定要立刻告訴我,在清單出來之前,後臺裏的道具盡量別碰。”

兔子答應下來,又寬慰他:“沒事的,我帶了治療技能。”

[嗚嗚嗚擔心兔子,我兔子不會出事吧]

[這副本透著一股濃濃的坑爹味道,一上來就給玩家挖了好多個坑]

[又是“賣身契”的套路,這次敘哥一毛錢都沒拿到手,這些鬼真是越來越摳了嗷]

[班主說的傳聞有些驚悚啊,這水下不會吞了好多支戲班子吧?]

[“一毛錢買敘哥的命”打賞了星光閃耀*100場]

班主找人去清點東西,雲敘白的位置有人頂上,他和兔子暫時空閑下來。

雲敘白看向對岸,孔明燈漂浮在半空中,如同一只只在天空遨游的水母。目光落在對岸的觀眾身上,他沈聲道:“去會一下神明荊棘。”

戲臺與廟臺之間,有一條狹窄的浮橋,用木頭和鐵索平拼湊起來離水面近,風一吹就晃。

雲敘白帶著兔子下戲臺,路過後臺時,被武生堵了路。

“霸霸?”武生長得人高馬大,看人的時候眼神倨傲,莫名有種“我知道你名字是看得起你”的感覺。

雲敘白瞇了瞇眼睛,臉上帶著笑,眼神卻銳利:“我沒有你這麽大的兒子。”

武生聽出來被調侃了,沈下臉色。

“有什麽事嗎?”雲敘白淡聲道。

武生靠近兩步,瞪著三白眼,語氣不善:“你知道小熊餅幹是我姐的朋友嗎?”

雲敘白還以為黑色風箏是猜到了他的身份,才給他制造麻煩,原來是私人恩怨。

雲敘白聳了聳肩:“現在知道了。”

武生冷笑:“原本打算當上新主神後再收拾你,沒想到在副本就碰上了。”

“是嗎,”雲敘白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子,隨意問了句:“是你當主神還是你姐?”

武生張了張嘴,意識到雲敘白在套話,轉了話音:“不管是誰,都不會給你好果子吃。”

武生攔路、自報家門的行為看起來有些無腦魯莽,實則是他不把雲敘白當作競爭對手,只當成一塊要清掃的攔路石,所以沒有忌憚和敬畏心。武生根本沒想過,雲敘白是競選主神的人選之一。

雲敘白沒有糾正他的看法,粲然一笑:“麻煩別擋道。”

武生被他的態度搞得有些惱怒,又不能在這裏動手,放了句狠話:“哼,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看著對方的背影,兔子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他是不是看太多霸道總裁小說了?”

雲敘白大笑:“可能是作業太少吧。”

既然明確是對立關系,那就好辦了,雲敘白不會手下留情。

[翻譯一下,敘哥在嘲笑他是小學生行為]

[之前確實聽說過黑色風箏和小熊餅幹有點關系,她要是把小熊餅幹的死算在敘哥頭上,肯定會針對他,難怪之前會故意把怨靈甩敘哥臉上]

[想到那個操作就好笑,她以為是報覆,其實是在送人頭]

[這副本的玩家關系太覆雜了,要應付仇家、和玩家競爭還要對付怨靈……敘哥要挺住啊]

雲敘白和兔子經過那條搖搖晃晃的水上浮橋,有驚無險地落地。

廟臺這邊的觀眾席位比較少,而且老年人居多。

兔子一邊走一邊和雲敘白講神明荊棘的傳聞:“關於他的傳聞有很多,在你出現之前,他和排名第一的十斤是最有希望晉升滿級的玩家。黑色風箏是最近才爬上來的,排在她前面的好幾名玩家退游了,她的實力和神明荊棘差距比較大。”

“神明荊棘不是很久之前就49級了嗎,怎麽一直沒有滿級?”雲敘白好奇很久了。

“我和十斤有過一面之緣,他說過,50級副本和其他副本都不同。50級副本有多次闖關機會,只有獲得第一名的人才能滿級,但是他們沒有一次闖關成功過。或者說,全服至今沒有人成功過。”

兔子下意識放低聲音:“好多頂級玩家都受挫退游了,據我所知,神明荊棘一共闖過兩次滿級副本,後來就停下來,專心建設玩家空間去了。有人說他在韜光養晦,有人說他是不敢再試,總之,眾說紛紜。”

雲敘白心裏有數了。

他沒有直接去找神明荊棘,先在暗處觀察廟臺上的觀眾。

有好幾個人發現雲敘白過來,暗中打量他。

這時,穿鵝黃色長裙的女人和一個穿黑衣的男人離席,走了過來。

雲敘白察覺兔子的情緒有些不對,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她。

兔子呼了一口氣,盡量平靜地說:“還記得我那個夭折的前戰隊嗎,這兩個人是前隊友。男的叫任樹,女的叫非煙,是其中一個隊友的女友,我和她之間有些過節,所以我退隊了。”

兔子提起過這件事,雲敘白有印象。

“兔兔,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真是好巧哦。”非煙笑起來,眼睛彎成不自然的弧線:“當時你退隊真是好遺憾,我還擔心你沒有樹哥帶,會升級得很慢很慢,你是補位進來的嗎?”

非煙說話溫吞,但是話裏帶刺,雲敘白聽得出來,皺了皺長眉。

兔子冷聲道:“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你抽過一張卡嗎?”

非煙難過地垂下眼尾:“我只是擔心你,你說話怎麽那麽傷人?”

非煙輕輕拽了一下任樹的袖子,委屈地眨巴眼睛。

“兔子她說話直,你不要和她計較。”任樹安撫完非煙,抿了抿唇,對兔子說:“你別鬧脾氣了,48級副本不是鬧著玩的,這個副本我先帶你,結束後趕緊歸隊吧,你一個人升級會很慢。”

聽到任樹讓兔子歸隊,非煙眼神暗了暗。

“我有戰隊。”兔子想懟回去,又不想在這種關頭給雲敘白樹敵,忍了:“小敘,走吧。”

任樹這才註意到雲敘白,眼裏有些別的意味:“這是你的新隊員?是之前要加入我們戰隊的新人吧,成年了嗎?”

兔子這下炸了:“任樹你說我就算了,少對我隊長陰陽怪氣!”

雲敘白攔住兔子,迎上任樹的目光:“初次見面,我是兔子的隊長,有件事情想澄清一下,兔子已經48級了。”

雲敘白笑容不變,側頭看向非煙:“她不是補位進來的玩家。”

“補位”兩個字故意重音,真補位的非煙臉色難看,眼裏有些恨意。

“沒想到你進步那麽快。”任樹態度軟和了些,還帶上了點笑意。

兔子不說話,雲敘白又道:“兔子身體不好,請兩位少點出現在她面前。”

任樹皺眉,問兔子:“你生病了?”

“……”兔子也不知道,她看向雲敘白,無聲問他——我生啥病了?

“醫生說她眼睛不好,不能看太多辣眼睛的東西。”雲敘白雲淡風輕地說完,似笑非笑地看著非煙的手,非煙不知道什麽時候牽住了任樹的手腕。

雲敘白臉上寫著“貴圈真亂”四個字。

任樹臉色一沈,掙開了非煙的手。非煙臉色白了,暗暗瞪了雲敘白一眼。

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沒有什麽可說了,雲敘白直接帶著兔子離開。

[這個副本真是冤家路窄,前腳剛碰見仇家,後腳又來一個綠茶,真是糟心,敘哥太難了]

[就是這個叫非煙的逼走了兔子?臥槽,不是說她是其他隊友的女友嗎,在副本裏和任樹手都牽上啦?在幾百萬觀眾面前給男友戴綠帽,牛牛]

[敘哥懟人引起舒適,那個綠茶臉都綠了,害,最近怎麽那麽多綠茶,強行讓我多看綠的愛護眼睛?]

[霸氣護隊友,我也想要一個敘哥這樣的弟弟,嗚嗚嗚羨慕哭了]

[誰來解釋一下,兔子怎麽升級得那麽快?]

[這道題我會!敘哥在玩家空間直播的時候兔子也在,因為她拿萬能卡升級了一個罕見技能,然後敘哥的玩家空間會給隊友分紅,她買了兩個稀世道具,就噌噌噌地上去了!我們兔子也是人氣直播玩家!]

“隊長,我給你惹麻煩了。”兔子還有些憂心忡忡:“非煙能力不行,但是臟手段挺多,可能會給你使絆子。”

雲敘白輕笑:“不用擔心,想懟就懟,隊長替你兜著。”

兔子松開眉頭,也笑了:“嗯,我們不怕!”

“我沒看錯你,是個好隊長。”暗處走出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水紅色襯衫在夜色下泛著暗光。

神明荊棘,他過來的時候雲敘白就註意到了,只是沒有驚動。

雲敘白神色自若,對他微微頷首。

“我是神明荊棘。”他朝雲敘白伸出手,笑起來:“我最近聽到很多關於你的事。”

雲敘白禮貌握手,自報id後,笑道:“久仰大名。”

“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你應該猜到了,我是來競爭主神的,”神明荊棘說:“你有沒有意向和我合作?”

雲敘白主動過來,就是因為神明荊棘給出了合作的信號。他不急著答應,試探道:“你指的是哪種合作?”

“這個副本的玩家心思各異,一個人就算再強,也防不住太密集的暗箭。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競爭者,但是通過觀察,只有你能入我眼。我想和你結盟,先掃清心術不正的障礙,再公平競爭。”

雲敘白正有此意,他挑起唇角:“合作愉快。”

兔子在旁邊看得一楞一楞的,這就結盟了?

她還以為兩人站在一切會爆發出對抗的火花,沒想到氣氛那麽和諧。

直播間的觀眾們也紛紛表示驚訝。也有人說,格局大的玩家習慣趨利避害,顧全大局。一上來就因為私人恩怨打打殺殺,只會白白浪費時間和資源。

神明荊棘和雲敘白接觸後,其他玩家蠢蠢欲動,坐不住了。

期間來了一兩個示好的玩家,雲敘白圓滑地應付過去。

……

貴妃醉酒演出完,班主又排了一出猴戲。

雲敘白和神明荊棘提起班主用冥幣買行頭的事,神明荊棘主動要求過去看看。

於是三人走向戲臺。

走到一半,一陣陰風刮來,浮橋搖搖晃晃。他們牢牢抓住鐵索才不至於掉下去,每走一步都很驚險。

雲敘白看向腳下的水面,陰風拂過水面,不僅沒吹出漣漪,反而吹平水紋,讓水面變得像鏡子一般光滑。

水面上倒映著三人的身影,雲敘白背後爬起一股涼意:“不好,怨靈要出來了。”

上一次水面發生這種變化時,水下的“楊貴妃”爬上戲臺,傷了黑色風箏。

雲敘白抽空看了眼表,指針果然停止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兔子倒吸一口涼氣。

三人站在搖搖欲墜的浮橋上,前後不著地,還被風吹來吹去,處境非常不利。

神明荊棘不慌張不害怕,角度清奇地關心另一件事:“那麽快就找到規律了,小朋友挺厲害。”

兔子被他帶偏了,還強調了句:“小敘不喜歡別人喊他小朋友。”

神明荊棘從善如流:“那我跟著彈幕喊敘哥吧。”

“喀嚓……”下面響起玻璃裂開的聲響,好好的水面出現幾道裂痕。

他們這個角度視野很開闊。

雲敘白可以看到,整個水面都變成了玻璃,上面倒映著一輪詭異的紅月。

水上的船只變了模樣,全部掛上白布,像載著屍體的冥船。觀眾們早就露出真面目,一張張醜陋猙獰的臉看過來,無數雙紅眼睛閃爍幽光,裏面是露骨的饑餓和貪婪。

“隊長!”兔子聲音有些不穩:“我們這個位置太顯眼,會成為眾矢之的的,要轉移位置嗎?”

兔子記得,雲敘白帶了空間裂縫進來。

“嘶嘶……”腳下響起奇怪的聲音,雲敘白低頭一看,兩只慘白的手鉤住浮橋,被濕發覆蓋臉面的腦袋從橋下鉆上來,剛好卡在他腳下。

這顆黑乎乎的頭顱仰起臉,露出蒼老龜裂的皮膚,她張開嘴巴,露出一口密密麻麻的鋸齒。

雲敘白一腳踩下去,怨靈慘叫一聲,跌下水中。

更多的手掌從水下伸出,握住浮橋的木板。

“是要轉移位置,”雲敘白理所當然地說:“我們征用一艘船。”

“征用??”兔子看向水上的鬼船,深呼吸一口,甩出鐵索:“那你想征用哪一艘?”

“當然是最有錢的那艘。”雲敘白指向兜售瓜果點心,船頭掛著三個頭顱的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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