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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南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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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王婆帶小峰和邸小莫進山采藥。

邸小莫穿著王婆幫她趕制的青色新衣,雖然面部依然青胎怖人,卻也神采奕奕,精神煥發。這幾日是邸小莫自出生以來睡得最香甜舒服的幾晚,泡過王婆準備的藥浴,周身疼痛不僅減輕不少,並且從未有過的松快。就連丟丟的毛發也顯得光亮起來。只不過一人一貓還是過於消瘦。

邸小莫站在山腳擡眼望去,青雲山高不見頂,王婆說山頂住的是青雲派的仙人們。百姓采藥,打獵都不敢涉入太深。

邸小莫垮著小藥籃,丟丟依舊趴在邸小莫肩頭,半瞇著眼睛,難得一副慵懶的樣子享受陽光沐浴,對跟在邸小莫身後不時拿小魚,雞爪誘惑自己的小峰一臉鄙視。

不得不說青雲山是一處被仙人眷顧的靈地,青草嫩綠,溪水潺潺,各色的野花隨風搖曳,是不是傳來兩聲好聽的鳥鳴。

這一切都讓邸小莫感覺非常愉快,只見她不時東竄西竄,像只活潑的小鹿。

王婆婆搖搖頭笑了,心想:畢竟是個孩子,不管經歷了怎樣的磨難,貪玩仍是孩子的天性。

然而當邸小莫回到她身邊的時候,王婆婆驚愕的下巴沒掉下來。

邸小莫把自己采到的滿滿一籃子草藥舉到王婆面前,等著王婆婆的評價,就像自己曾經在學校每次做完試題等著老師評價一樣,可惜那時候不管她的成績多麽優秀,都換不來老師的一句誇獎和鼓勵。(小莫讀書的那個學校老師就是那麽現實暗暗--!當然不是所有的老師都那樣,啪啦自己本身也是教師嗯嗯,我對班裏同學還是一視同仁的o(╯□╰)o)王婆婆拿過小莫的藥籃仔細的翻看了一遍:紫蘇葉、益母草、拔仔、雞矢果、白飯草等等,竟然沒一棵雜草,全身可用藥材。

王婆婆盯著小莫疑惑的問:“小莫,你真的沒學過醫術?可不要隱瞞奶奶。”

邸小莫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好是壞,盯著王婆輕輕的搖了搖頭。這幾日每天夜裏邸小莫都會趁王婆和小峰睡下後悄悄走到院子裏那顆桃樹下,紮著馬步在桃樹上練拳。

一雙小手錘的鮮血淋淋,她卻咬著牙不吭一聲,繼續錘煉,她需要力量,需要變強。因為她知道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她記得拳王是錘沙袋的,她沒有沙袋,就在樹上練習。

每次她練習的時候丟丟就蹲立在月光下,貓目緊閉一動不動,肚子一起一伏非常均勻的吐息,若有人細心觀察定會大吃一驚,因為一絲絲若有若無的現狀白色煙氣正從丟丟鼻孔緩緩的進近出出。

每當邸小莫練到精疲力盡的時候,她會悄悄去王婆的藥籃子裏找些草藥敷在手上,什麽草藥可治療傷痛她邸小莫心裏有底,和王婆給她準備的藥浴味道相同的必定能治療傷痛。

數日下來,邸小莫竟把常用草藥的模樣記住七七八八。雖然第一次隨王婆進山采藥,但邸小莫卻輕車熟路一般。

而王婆就不得其解了,指著籃子裏的草藥又問:“這草藥你如何采得?”

“我只是覺得它們的氣味與婆婆家的相同。”邸小莫不想自己夜裏習武之事被王婆知曉,思考一下低著頭輕聲說道。

王婆婆又驚又喜。自己行了一輩子醫,卻還從未見過對醫術如此有天賦的孩子,自己年事已高,雖然身邊有親孫子小峰,可小峰早晚要回到父母身邊去青雲山修仙問道。若是把邸小莫收為關門弟子,假以時日,這孩子必能造福一方百姓。

王婆婆仔仔細細把邸小莫端詳一番,邸小莫雖然面部有大塊青紫胎記,雙目也是炯炯有神,目光清澈,瓊鼻挺翹,小嘴微抿帶著一絲羞澀,若不是這胎記,也是一人見人愛的漂亮孩子,可惜啊,老天弄人。

“你覺得奶奶好不好?”

邸小莫略一沈思,王婆這幾日下來待她的確如親孫一般,與她縫制新衣,煮泡藥湯,每日三餐也豐富可口,更何況每次與邸小莫說話也是慈眉善目,和藹可親,邸小莫年幼而冰冷的心裏第一次有了絲絲溫暖,點頭道:“你是對我最好的婆婆。”

“婆婆是唯一一個不嫌小莫長得醜,給小莫飯吃,給小莫睡覺的地方,給小莫做衣服,是唯一一個疼小莫的人。”邸小莫說著內心一軟,雖然她不想承認,可王婆的確是她出生以來對她最好的人。

聽了邸小莫的話王婆心裏也是一酸,才十歲的孩子,在如今的世道生活太不容易。(她不知道,其實在哪個世道邸小莫的命運都是一樣的)王婆婆摸摸邸小莫的腦袋嘆了氣:“孩子,你願不願意成為跟奶奶一樣的人,跟著奶奶學習醫術?”

。……

學習醫術,治病救人?好吧,我也總要學個一技之長。思索片刻邸小莫點頭答應。

“好!從今後你便是我南藥王的正式弟子,也是我南藥王86年以來收的第一個徒弟。”王婆一把摟過邸小莫哈哈大笑,非常開懷。

原來王婆竟是凡人界隱秘已久的被稱為在世觀音的南藥王。在世觀音藥到病除,只是沒人想她竟隱匿於青雲山腳下。

“哈哈哈……走,跟奶奶回家,我這就傳授你醫藥之道。”

“等等我。”小峰從樹上躍下來手裏攥著兩個果子,連滾帶爬的追了上去。

。……

青雲山腳下,一處隱秘洞穴,洞內一個數大銅鼎,鼎內散發著濃郁藥香,一青衣男子面容清秀,與小峰面容幾分相似之處,男子汗水淋漓,懸空盤坐,雙掌立於銅鼎之上,幾個時辰之後“嘭”的一聲,幾粒褐色藥丸從鼎中飛出,男子伸手一揮,將藥丸攥與掌中。

旁邊一位肩上臥著黑貓的醜陋女孩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不錯~志兒修為又有長進,真是可喜可賀,這凝息丸以前需要練就幾十個時辰,而今短短六個時辰便可出爐成丸,並且從品質來看,比起以往更加優良!”王婆欣慰的看著兒子陳志點頭稱讚。

“母親!再過一年青雲派便要去村裏選拔弟子,既然母親已有愛徒陪伴,峰兒……”

“哼~你小子就知道心疼兒子,一天到晚要把峰兒從娘身邊帶走。”

“母親!峰兒已十歲年齡,再拖下去怕耽誤他修真大事。”

王婆目光一沈,隨後看看邸小莫才道:“好吧,修真宜早不宜晚,當初也是資質不佳,陪在我身邊讓我每日給他藥湯洗髓,現在資質不算上上乘,也比一般孩子強了不少,況且我現在也有了徒兒,等於後記有人,一年後你便把峰兒帶上山去吧!”

“謝過母親。”陳志驚喜萬分,連忙謝道,這些年為了兒子問題,他與伴侶芙蓉沒少爭執,而今總算不用再聽芙蓉嘮叨埋怨。

“但……我有一個要求。”王婆目光閃過一絲狡黠。

“母親請講!”

“當年,我被你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父親震碎丹田輪為凡人,不僅不能永生,只得靠這凝息丸維持寥寥壽命,更不能催動真火煉制仙藥,只能攆制一些凡人藥丸,因此每次煉丹我都會發動符召喚你前來幫助,而今我壽命只剩數十年,我要你助我徒兒築基,也好使我南藥王的衣缽得意傳承。”

“母親!”陳志一急:“資質好的孩子築基且需數十年,資質不好的孩子動需數百年,有的甚至一輩子,別說築基,至死都不能聚集一絲仙氣,況且我青雲派門規甚嚴,非本門弟子一概不許傳授武功。”

“那我不管,你若不答應,我就不讓峰兒上山,我讓峰兒陪我養老送終。”

“母親……”

“哎~”見兒子面露為難之色,王婆輕嘆一聲道:“只是讓你助她築基,又沒讓你傳她武功,雖然為娘修為已廢,但修煉之法還是略懂一二,為娘是怕哪天死去,我徒兒難以將我衣缽傳承下去,我也不為難與你,若娘死後,我徒煉器有成,到時便由你助她一把,全當孝順為娘了。”

“兒子答應母親便是。”陳志這才面色一松答應下來,心想:看這孩子面貌醜陋,資質甚差,在母親彌留之際想要築基那是天方夜譚,若母親彌留之際,這孩子真能煉氣成功,我便說服山上長老,把她收入我青雲派弟子即可,畢竟每個門派需要的都是這種煉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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