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利劍，頭顱，赤瞳，廉麟、、、、、、

“該消失的人是我，我已經不能回頭了。”、、、、、、

“幫我照顧漣兒。”、、、、、、

“漣兒、、、漣兒、、、漣兒、、、”、、、、、、

“啊！、、、、、、”陽子騰地坐起身來，大口喘著粗氣，額頭上、脖頸間都沁出了汗水。她就像任人宰割的小綿羊一樣瑟縮著身子，甚至連嗚咽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種狀況不知道已經發生多少次了，盡管每天拼命工作來轉移註意力，但晚上只要閉上眼睛，那可怕的場景就會在夢中出現 。一次次，一遍遍，同樣的場景，在同樣的地方被嚇醒，就像每天都要親身經歷一次一樣，像一種儀式，一種洗禮，只不過它洗出的仿佛是那女孩兒的罪孽。

陽子努力調節自己的呼吸節奏，撓弄著頭發，突然感覺喉嚨幹渴難耐，就起身下床了。

屋外已經泛亮了，陽子拿著一杯茶水在屋裏閑晃著，屋內的擺設她已經再熟悉不過了，但像這樣邊飲茶邊觀賞自己的東西，已經成為她一天中唯有的享受了。

“嗡、、、、、、”

又是這個聲音，屋內本沒有風的，在床頭的燭火都紋絲不動，但這幾天陽子總能聽到這個聲音，但又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大概是幻聽了吧。每天都做那種夢，都要精神崩潰了。額、、、、、、”陽子捏了捏鼻梁骨。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聽到那嗡嗡聲，陽子沒有感到詭異，更沒有害怕，倒是安心了許多，就像是自己從噩夢中驚醒，而剛好好友就陪在身邊一樣。

正沈浸在這片刻的寧靜之中，突然聽到敲門的聲音，陽子警覺地睜開眼睛，轉而嘴角彎成了好看的弧度。

“進來。”陽子朝向門口喊道。

這個時間應該是翠依吧。她總是那麽準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翠依總是那樣兢兢業業、任勞任怨，有這樣的人在身邊，陽子覺得自己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主上，又起這麽早？您該不會又做噩夢了吧？”翠依一邊倒水、整理果盤，一邊關切的說道。

“又沒有外人在，叫我陽子就可以了，不是告訴你很多遍了嗎？”陽子完全答非所問。對方似乎也知道了結果，無奈地嘆了口氣。

“真的不需要傳太醫嗎？至少也應該跟臺輔說一下吧。”

“那也太大驚小怪了吧。我只是想的事情太多了。不是有這麽一句話嘛‘多夢的代價就是噩夢也會隨之增多’。”

看著對方那困惑的表情，像是在說‘真的有這句話嗎？’，陽子只好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低頭洗臉去了。

“翠依，這間事不要告訴景麒。”陽子邊擦臉邊小聲嘟囔著。

“你也知道他那個人總是瞎操心，要是他知道了，又要在我面前嘮叨個沒完了。”

對方像是沒聽見，繼續整理房內的東西。陽子也覺得這種理由太牽強了。別說嘮叨了，景麒已經很多天沒有進這間屋子了。陽子總是安排他去做各種各樣的事情，一向高貴孤傲的麒麟，現在卻成了她的使喚丫頭一般，要是在以前，景麒早就大發雷霆、抱怨連篇了，但這段時間他對陽子卻是言聽計從。有時候，連在一邊的翠依都看不下去了。

有很多個夜裏，翠依都看見景麒在房外靜靜地看著月亮，沒有表情，就那樣靜靜地看著，直到見房內的燭光滅了才離開。早上，總是在屋外靜靜地等候，每次聽到屋裏的尖叫聲，景麒都想立刻沖入裏面，但每次都是立在門口，像是在被無名的東西擋在外面一樣，只能幹著急，直到從退出來的翠依那裏確定主子並無大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主上，那樣真的好嗎？這幾天臺輔總是在外面忙碌，連回來歇腳的時間都沒有，是不是有點兒、、、、、、”

陽子沒有搭話，就直接抱著一打子紙張朝書房的方向走去。

這些天，陽子越來越難以入睡了，只要閉上眼睛，那些血淋淋的場景就會出現在腦海中。

“什麽時候能睡到自然醒啊？”陽子看著銅鏡中那張憔悴的臉，黑眼圈又加深了。

這幾天每次早朝結束，當陽子打著哈欠回到書房，身後的浩瀚總是抱怨陽子太拼命。

“您要是垮了，我們這些做臣子的真是罪孽深重啊。”

“我就是不跨，你們也罪孽深重吧，竟然在朝堂上說我是‘熊貓眼’，浩瀚，你把倫理綱常都吃了？”又是一個哈欠，陽子只想為自己找點樂子，不然說不定哪天真的會倒下，答應廉王的事還沒辦好，她可不想做背信棄義的小人，而且，廉麟她、、、、、、

“應該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吧，就不要在這裏雞婆了，你都快變成我媽了。”

“雞婆、、、、、、你媽、、、、、”

“嗯、、、嗯、、、”陽子直接把對方推到了門外，關上書房的門，一天的‘書崖’生活又開始了。

人前人後，陽子都表現得虎頭虎腦的，說話也風趣幽默極了，當只剩自己一

人時，壓迫感，恐懼感就會無孔不入，甚至已經深入骨髓了。陽子已無暇顧及她在別人眼中是什麽樣子的了，也不想再贏得誰的認可，她只是希望黑暗陽子不要出現，不要毀了這裏的一切。

在書房中，陽子查閱了大量的資料，包括中島之前的劄記，但都沒有提到過‘殺戮之神’的種種事宜。

“要是有相似的案例，我也可以多少知道點應對之策吧。哎呀、、、、、、”陽子暴躁地揉搓著自己的頭發，趴在桌子上生著悶氣。

這種姿勢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陽子只覺得腦袋沈沈的，意識也漸漸模糊了。

鮮血滴答在地面的聲音，寶劍撞擊石頭的聲音，女子尖叫的聲音、、、、、、

“廉麟！”陽子猛地起身，直接裝進了溫暖的懷裏。像是突然找到了依靠般，陽子抱著面前的人，聽著自己砰砰的心跳聲漸漸緩和下去。

感覺到環在背後手的力道加重了，陽子像是意識到了什麽，猛地把對方推開了。

“不是讓你、、、唔、、、”，‘不要進我的房間’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溫潤的唇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陽子掙紮著，卻被景麒直接按在了床上。雙手被交叉按在頭頂上，雙腿也被死死地壓住了，那縷縷銀發肆無忌憚地垂下來，弄得身下的陽子癢癢的。

本就睡眠不足，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麽體力的有木有？反抗根本就是徒勞嘛。

陽子掙紮未果，本想罵對方幾句，話還未說出口就看到了對方那哀怨的眼神。

‘那是什麽表情啊？’陽子心中咯噔了一下，這種神情她是見過的，那種充滿愛憐、無奈、氣憤甚至還有嫉妒的覆雜眼神。

“你在漣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每天喊著廉麟的名字醒來，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景麒語氣顯得有些惱火。

“你放開我！”聽到漣國、廉麟這些字眼，陽子明顯有些慌了，用盡力氣想掙脫掉身上的人，但感覺到按著自己手腕的力道更重了。

“為什麽不肯告訴我？因為我把你失憶的事告訴別人了嗎？他們都是可以信賴的人，我不想看著你為了填補那段空白而辛苦成那樣子，我這麽做又有什麽錯？！你怎麽可以、、、、可以、、、”

陽子感覺到臉上有濕熱的東西掉了下來，腦中一片空白，轉而又開始掙紮著，想要掙脫出去，她還沒有做好要和景麒和盤托出的準備。

“景麒，你放開、、、、、、”又一次被那性感的唇堵了回來。

“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繼續做下去。”耳垂被輕輕咬了一下，蘇蘇麻麻的，陽子悶哼了一聲，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感覺脖頸處有黏滑的東西在舔舐著，陽子緊緊地握緊拳頭，那股濕氣正慢慢地向下移動，胸口因為那濕氣的碰觸而猛烈地抖動起來，腰間的裙帶好像被慢慢打開了、、、、、、

自己現在就如同是砧板上的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了。陽子無助的把頭瞥向一邊，像是賭氣般咬緊雙唇，但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把她最後的一點自尊也帶走了。

感覺到身下的身體顫抖不已，景麒擡頭看見了那沁滿淚水的空洞眼神，心臟被猛烈地撞擊了一下，然後一把把陽子攬在了懷裏。

“對、、、對不起，我、、、”景麒語無倫次起來，本來只想試探一下的，想不到自己竟意亂情迷了。

“只是想知道我的事情而已嗎？”陽子把頭抵在景麒的胸膛上，大滴大滴的眼淚砸在手上。

溫暖的大手撫摸著她的頭發，陽子坐在景麒的懷裏，挑弄著垂在胸前的幾縷銀發，然後如自言自語般抖動著嘴唇。

除了自己體內的那個黑暗的存在之外，陽子把當天發生的事情都毫無隱瞞的說了出來。把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訴說出來，陽子感覺心情好多了，之前那種擔驚受怕的感覺也減輕了不少。

“應該早點告訴你的，對不起。”陽子緊緊摟著對方的腰，心中特別安心‘

‘應該早點說出來的，有景麒在身邊，真好。’陽子嘴角不自覺地輕輕挑起，側臉緊緊地壓在景麒的胸膛上。

景麒傾身再一次把她壓在床上，愧疚地俯下身去“害您遭遇那麽可怕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傻瓜，又不管你的事。又在瞎操心了。”陽子撫摸著埋在脖子裏的後腦勺，享受著久違的安逸氣氛。

就那樣輕輕捋著柔順的長發，還能隱約地聞到發絲間傳來的淡淡清香。陽子閉眼深深地嗅了一下，像是在回味美味佳肴，又一次後悔怎麽沒有早一點把事情說出來。

景麒感覺到胸口劇烈的波動，猛地起身，嚇了對方一跳，陽子緊張地問道：“怎麽了？”

“我、、、、可不可以、、、繼續、、、、下去？”景麒看著身下衣冠不整的女子，眼神游離著，不知該看向哪裏。

陽子強忍著怒容，微笑著勾了勾手指，景麒感覺四周充滿了淩厲的殺氣，本能地起身退後，還未來得及逃跑，一個枕頭就飛了過來。

“色狼，以後不準進我的房間！”又有一個東西飛了過去。

“我不在您身邊，您又做噩夢了怎麽辦？”

“你在我身邊才是噩夢呢！”

、、、、、、

一個寧靜的夜晚又被打破了，陽子第一次期盼拂曉快點來臨。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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