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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是以前,一向熱愛家族與企業的他,一定也會對自己的這番舉動嗤之以鼻,完全不會想到自己有以他人為重的一天。

他變了嗎?一瞬間的迷惘在他的腦海中閃過,但隨即被自己給否決。

──不,這是因為虎姬的存活對家族有著莫大的影響,他必須要保護她,因為他是她的擁有者。

「罷了……信長,我們既然已經確定那女孩有虎紋了,那就改日在問吧。」白瀧優久一臉疲態地揮揮手,示意著信雅可以先行離去。

「是,謝謝父親。」白瀧信雅松了口氣。如果連父親都反對,那他真不知自己是否還能堅持己見。

「哼。」白瀧信長臉色發青地瞪視著自己的弟弟,非常地不滿。

自己為了那女孩而花了時間奔至這裏,而竟然不到半小時就必須先行散會……就為了信雅那番任性的言詞!妖鬼就算轉世了還是妖鬼!哪可能一下子就虛弱致死!

氣憤不已的他,完全沒想到,既然他所想的妖鬼會轉世……那也就代表了她依然會死。

望著準備抱起虎姬的兒子,白瀧優久突然又開口:「等等。」

白瀧信雅身形一僵,但仍然聽從地轉身面向白瀧優久。「是,父親?」

「你真的知道……身為虎姬主人的涵義嗎?」他那雙睿智深沈的眼眸,緊盯住信雅。

「是,我知道,父親。我的命……天命如此,與其茍延殘喘,不如趁著還活著時,為我們的家族與企業更進一番心力。」信雅不卑不亢地回應,展現出他的長久以來一直努力的決心。

「唉……」是了,這就是他三兒子。對於自己所堅持的事,會非常固執地聽不下其他人的話……如果可以,他是真的很希望信雅能活得更快樂些……是他愧對於他呀……

「父親,那我就先告退了。」信雅靜待著父親的同意。

「好……你先下去吧。」白瀧優久點點頭。

這次白瀧信雅快速而毫不遲疑地抱起了莫艷纖弱的身子,她的神情已呈現半昏迷的狀態,讓他十分憂心,連忙快速地步出直奔自己的房間。

白瀧優久望著自己的兒子踏出這與外頭相比是略顯陰暗的房間,從門外所照耀進來的溫柔微光芒籠罩住他的身形,仿佛他即將消失在光芒中,隨著他的腳步不見蹤跡。

悵然的心,忽地緊緊一抽。

作家的話:

☆、十六、 想要的東西

當莫艷恢覆意識時,已經是隔天的事了。

清晨的露水味兒撲鼻而來,挾帶著淡淡的花草芳香。她緩緩睜開眼眸,楞楞地看著這被外頭陽光所福照光明的房間,馬上就認出了是白瀧信雅的房間……她怎麼會在這裏?

一夜的好眠讓她一時之間想不起昨日所發生的事,楞楞地翻了個身才驚覺一旁的書桌竟然坐了一個人!「啊!」她嚇了一大跳,瞬間坐起身子往後跳了一下!

而正在書桌辦公的白瀧信雅,也因著她的動作一楞,隨即大笑而出,哈哈的笑聲讓莫艷面紅耳赤,不曉得是怒還是羞。

「別笑了啦!」莫艷撇過頭。他雋朗的笑容太過耀眼,讓她心頭突然蹦蹦地加速跳著,十分地不舒服。

他緩緩收斂起笑意,站起身子走向她,親膩地將她的嬌軀圍困在他的兩只手臂之內,輕啄了她毫無防備的紅唇一口,惹得她的臉頰更為緋紅。

「你……你想做什麼?」莫艷直覺地拉緊自己的胸口,警戒地直盯著他瞧。

而他只是將她的發絲撥於耳後,低聲問:「身子有好些了嗎?」

她楞了楞,終於想起昨日所發生的事……被帶到都是白瀧家族人員的房間,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的胸口突然疼痛難耐,痛得連她都不清楚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現在……現在不會疼了。」雖然胸口的虎紋不會疼,但總有種空虛空泛的異樣感……好像需有種甜甜、濃厚的東西來填充。

「我、我真的是虎姬……真的是妖鬼的轉世嗎?」她迷惘地望著他,眼中有著一抹可憐兮兮的無助與旁徨。自從虎紋轉呈紅色後,她的某些東西變得很不像自己,甚至有不受控制的情況出現,但這些都是她嗎?

望著她的神情,白瀧信雅突地有些不舍。畢竟以她的年紀來說,這些過於腥膻的事實與現實,一定對她造成了莫大的沖擊……

「你確實是虎姬,胸口上的虎紋是證據……這也代表說,你將不能再離開這,必須永遠屬於我們的家族。」這是事實,也是對她不公平的現實。

「不能離開……」她看著他認真的神情,突然好希望有個人跳出來對她說……一切都是個笑話,一切都是一場夢……

「你……有想要的東西嗎?」他緩緩開口,問了連他都不敢相信的問話。

「想、想要的東西?」莫艷楞怔地望著他滿面掙紮的表情。

「譬如衣服、珠寶……或者是其他東西,只要是你想要的,可以說出來。」他從來未送過女人任何物品,所以也不知道送什麼東西能讓她們展露笑顏……但現在,他希望她能開心,所以她有什麼想要的,他定會努力做到。

「這是我為虎姬的酬勞嗎?」她垂下眼簾,有些自嘲地一笑。

罷了,原本她就什麼都沒有,就算被迫留在這裏,也與她之前的人生毫無沖突……

白瀧信雅默然無語。她的問題也是他的問題,他會想要這麼做,是因為她是虎姬的關系,還是因為她是一名叫做莫艷的女子?

「我有想要的東西。」她突然仰頭對他說著。

他一楞,旋即回應:「嗯?什麼東西?」

「我肚子餓了,有美味的食物嗎?」真的,從昨晚失去意識開始到現在,她滴水未進,快餓死了。

「喔、喔。」白瀧信雅俊逸的臉龐上浮現一抹呆楞,與他平常精明冷漠的樣子大不相同,讓莫艷覺得頗有意思,想不到他也有這樣的表情。

「那我們到櫻之廳用早膳如何?」他總算找回自己的聲音,想起近日用早膳的地點已經改為櫻之廳,到那去,應該可以很快拿到餐點。

「嗯,好。」她點點頭,柔順地應著。

「還有其他想要的東西嗎?」他有些疑惑地揚起眉頭,畢竟食物是必需品,那除了食物外,她沒有其他想要的?

「沒有。」她搖了搖頭。就算她能擁有珠寶華服,帶不出去不也只是徒增困擾?

他凝視了她許久,然後說:「嗯……好吧。有什麼需要再跟我說。」他俯下頭用唇銜住她水嫩的雙唇,灼熱的舌尖探入她的口內,兩人唇舌交纏,深吻著。

莫艷有些昏沈地將手環上他的頸部,沒有抗拒,反而是接納他的熱吻。

如果可以……她希望只有這個男人碰她……

☆、十七、 流言

當踏入櫻之廳後,莫艷立即後悔了。

嘈雜的喧嘩聲因她的出現,而瞬間嘎然止住。沈默的學生們,幾乎都以好奇、探視的眼光盯向他們兩人,讓她有種被針刺著的感覺,相當不自在。

都怪她,她忘了幾乎所有的學生,會在這個時辰聚集在此……經過昨日的事情,再加上她徹夜未回歸至分配的寢室,一定會被人所說話。

「怎麼了?不進去嗎?」倒是白瀧信雅粗神經地沒發現她尷尬的心思,只是納悶著她為何突然停下腳步。

莫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瞧他那副精明的樣子,竟然會不明白她現在掙紮的處境……也或許是因為他並不在意她的反應?

「你……你沒看見裏頭的人都在看著我們嗎?」她小小聲地講著,偷偷地往一旁緩緩移步,試圖離開他遠一點,然後裝做沒事地進去。

「嗯?」他環視著眾人,不以為然地說:「我之前來的時候也是這樣,有什麼不對嗎?」

她微微一怔,忽地有些明白了這個人……自我主義,不在乎他人的目光。應該也就是因為這種個性,才會不故一切地把她據為己有吧……

「你沒什麼不對,但我沒你那樣厚臉皮。」莫艷嘆了口氣,想快快地將餐點拿回房內,就算拿回去時餐點冷掉也無所謂,總比在這如動物園的猩猩大象般供人觀賞的好。

「我什麼時候厚臉皮了?」白瀧信雅感到些許錯愕。這女孩對他的評語,他還未曾從他人口中聽聞過……大部分的人都形容他是工作狂、賣命狂、商場殺手……就是沒聽過這種類似死皮賴臉的厚臉皮說詞。但說實在的,或許是孤獨太久,與莫艷的對話確實讓他感到有那麼點不同的興味。

「現在。」她不再理睬他,盡自走入櫻之廳,略過途中開始對她指指點點的話語,但雙頰仍是不自在地泛起紅暈。

她只想快點拿到餐點,然後早點閃人──只可惜天不從人願,該來的還是會來。

「莫艷,你……你昨天還好嗎?」譚瑞雅快步走來,直接攔住了她的去勢。雖然她的姿態很強硬,但說出口的話語卻很柔軟,像是普通的關心。

莫艷略一沈默,然後緩緩開口說:「我很好。」

「你後來沒回房睡,是跟……他同房嗎?」譚瑞雅見她似乎很配合的模樣,隨即大膽地拋出目前大家都很好奇的問題。

莫艷面無表情地淡掃了譚瑞雅一眼,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率地繞過她,走往正在分發餐點的侍女的方向。

「你……」譚瑞雅不禁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說話甚少被人如此毫無忌憚地忽略,更何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這簡直是讓她顏面掃地的行徑……

「莫艷,你一有機會能飛上枝頭當鳳凰,就變得如此高傲了嗎?」她吞不下這口氣,忍不住開口嘲弄。

莫艷身形一頓,回過頭望著譚瑞雅,與帥氣地站立在門口的俊逸男子,白瀧信雅。

原來……他們口耳相傳的流言內容是這樣嗎?她飛上枝頭當了鳳凰,成了這個富豪家族的兒子所中意的女人──殊不知,事實正好相反,她不過是一名前世被收服的妖鬼,今世也只能順為其階下奴,沒有自我,沒有權利,她只屬於她的主人。

──不,不是這樣的。

一道微弱的嗓音從她心底響起……那道既微弱又熟悉的嗓音,總讓她從低潮中被鼓勵而起。原以為她已經被那嗓音所遺棄,沒想到當再度聽見時,竟是那麼地懷念與……哀傷……但,哀傷什麼?

或許是她恍神呆滯太久,讓譚瑞雅忍不住又再度發飆。

「莫艷!你現在連聽同學們的話都不願意了嗎?竟然愛理不理的!」氣死了!一次的忽略她還可以原諒,但莫艷竟然還是那副模樣!

「她只是過於疲累。」白瀧信雅溫吞地走向莫艷,溫和的嗓音中卻夾帶著不可否逆的氣勢,讓譚瑞雅有些畏懼地瑟縮了一下。

莫艷忽地一怔,突然發現這聲音……這聲音好像,和常在她心底響起的聲音好像!

「你還好吧?」他親膩地將她攔入懷中,順道宣示她的自主權歸誰。

方才他略微觀察了一下這兒的學生,發現不少男學生看待莫艷的眼神有些蕩漾,這讓他警覺了起來。

「放、放開我。」莫艷回過神,不禁小聲地掙紮。「很多人在看,別這樣。」

但他並不顧她的掙紮,反而越摟越緊,接著對附近的一名侍女說:「你待會送早膳到我的房間,兩人份。」

「是、是的,三少爺。」侍女趕緊點頭領命,匆匆走出櫻之廳。

莫艷聽到他所說的話後,臉色一僵。「你……你是說可以請他們送餐點到房間?」

「當然,而且會準備得比這兒的更好。」白瀧信雅一臉理所當然地點頭。

「那……為何你要帶我過來這裏用膳?」她幾乎是努力地從咬牙切齒中吐出這句完整的話。

「我以為你會比較習慣和大家一起用餐。」白瀧信雅不以為意地聳聳肩膀。不過現在他倒是有點後悔了,他並不喜歡看到別人那種覬覦她的眼神。

她恨恨地瞪著眼前的這名男人,心底瞬間把那抹他與那聲音相似的疑惑抹去。

該死的、自以為是的男人!

作家的話:

==唔==

突然覺得白瀧信雅好可愛(OwO)/

☆、十八、 現在,過去,未來

「怎麼?不吃嗎?」白瀧信雅納悶地問著眼前同他一樣跪坐在榻榻米上的女孩,在侍女送來餐點後,她卻反常地動也不動。「剛才不是喊餓了?還是這些食物不合你的胃口?」

「哼。」莫艷將頭撇向一旁,鼻子的哼氣聲充分地表達出她的不滿與怒氣。

「好,我請侍女再換一盤來。」他誤以為她的怒氣是因為對這些食物不滿,站起身準備喚侍女來更換食物。

「等等!」她馬上制止了他。

「嗯?」他回過頭,望著她。

「不是食物的問題。」她搖搖頭,說:「我是在生氣。」

「生氣?怎麼了?誰惹了你生氣?」他皺起眉頭,將食物重新放回小桌幾後,坐了下來並將她攬入他的懷中,緊緊地抱著。

「你。」她瞪大眼,對他一點也不客氣。

「我?」白瀧信雅一楞,摸著自己的鼻頭,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惹她生氣了。

「嗯……明明就可以待在這裏用餐的,還帶我到櫻之廳……結果現在大家都知道我們的關系了……」她皺緊眉頭,咕嚷地抱怨著。

「有什麼關系?反正你是我的,你不能離開這裏,他們的事也與你無關了。」他總算懂了她的意思,也才明白她是在在意些什麼。

莫艷沈默了一會,像是在思考著他的話。

「也對……等坍方的道路修好後,其他人就會離開了……謠言怎麼傳,就隨便他們……」她喃喃地念著,已經在心底說服自己接受這樣的事實,只不過……有個疑問。「但是你們要怎樣和我的老師、監護人說明這些事?」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他擡起她的下巴,凝視著她清靈美麗的面容……總覺得她似乎越來越美,一開始時,只是個單純清秀的高中生女孩,如果沒有碰巧看見虎紋,他絕對不會註意到她。但隨著時間過去,她卻逐漸有股艷麗的氣質顯現出來,連著外貌都深深地吸引住他的目光……這就是女人的蛻變嗎?

「為何?」她沒有避開他審視的目光,反倒是也觀察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長年病體的關系,而顯得有股玉樹臨風的飄逸感。帶了些憂郁的深黑瞳孔,讓人不禁想更為一探究竟,好看的劍眉與端正的五官,讓他雖然略微消瘦,但仍是相當地俊逸非凡。

回想起昨日見著的所有人中,他的外貌雖然並不是最為俊帥的一名,但卻是男性中最有氣質的一位……要不是身體病弱,相信以他的身分與外貌,一定會有眾多的女性追求者天天登門拜訪吧……

「錢可以解決很多事。」他淺淺地笑著,但眼眸中卻多了一道隔閡的疏離感,仿佛想起些什麼。

「但不能解決所有事。」她緩緩地回著。

「至少,你的問題可以。」他聳聳肩膀,一副輕松的模樣。

「也是。」她淡然地勾起嘴角。學校方面,只要隨便個名目就可以辦理退學,而那位巴不得脫離她的嬸嬸,也定會舉雙手雙腳讚同。

真可悲,如此一想,竟沒有人能夠跳出來,為她袒護這一切的不合理。

或許是她眼眸中含著的憂傷,讓他內心一抽,他不禁低下頭,輕吻住她的唇瓣。

而她也順從地回應著他的親吻,宛如天經地義那般。

當他離開她的唇辦時,她垂下眼簾,問著:「你……會把我推出去給其他男人嗎?」就像夢中的大人那樣……讓其他男人享用她的肉體。

「推出去?」他皺起眉頭,疑惑地問:「你是指,把虎姬的所有權讓渡給別人?」

「不……」她搖搖頭,說:「從我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一直夢到好幾個奇怪的夢……在夢裏,我是一名被稱為……虎姬的女人。」她抿著唇瓣,忽然不想繼續說下去。

這是她第一次對其他人說夢境的事……對白瀧信雅說這個夢,是不是就代表自己連心底都承認了自己是虎姬呢?而……如果她說了之後,會不會也將與夢中的情境一樣?

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虎姬,最後到底是怎樣死的?

「被稱為虎姬?」白瀧信雅有些詫異地宣宣眉頭。「然後呢?」

「然後……」她垂下眼簾,暫時拋開了那些在腦中浮出的問題。「在夢中,她與不同的男人……結合……而幾乎是每個男人,在完事後,都會死於非命。」除了那位宗盛大人。

摟住她的雙臂抖地一緊,讓她感到一陣悲哀……他一定是因為高興地發現了這個可以利用的方式,才有如此大的反應……畢竟他是一名以事業為天的男性主義者……一定會把她……

「不準!我不準你與其他男人在一起!」

什、什麼?她驚楞了一下,擡起頭,發覺他竟是一臉地怒氣騰騰,並非她所以為的雀躍欣喜。

「我是你的擁有者,以後沒有我的同意,不準你和其他人在一起!」

☆、十九、 另一個男人

「我……」莫艷呆楞住。他激烈的反應與她的想像竟如此地截然不同,讓她一時間無法反應。

白瀧信雅沈沈地抿緊嘴,也發覺到自己的反應太過激動,一點也不像往常冷靜自持的自己,但胸口的那股怒氣又讓他咽不下去……他完全不想見到她和別人交合的模樣,她的嬌媚、她的柔順、她的誘人都是屬於他的!因為他是她的主人!

「真的嗎?我……我不用去服侍其他男人?」直到問出口,她才發覺自己是多麼害怕碰觸到這個問題……因為害怕與夢中相同,所以她一直回避著,不去想。

「當然。」白瀧信雅勾起她的下巴,說:「你以為我們白瀧集團是什麼人物?不需要你以出賣肉體的方式,為我們賺錢。」

賺錢?她微微一怔。

對了,她從未想過……為何夢裏的她要去服侍那些男人……難道是那個時代的特殊交易行為嗎?

見她依然神游太虛的模樣,白瀧信雅決定以最快的方式打斷她的胡思亂想。「吃東西,不準再想了!」

「嗯……」她乖巧地點點頭,畢竟肚子也餓了……只不過,填飽肚子後,她可以做些什麼呢?

莫艷悠閑地在偌大的後山院子中亂晃著。

她原以為她只能呆在那無趣的房間內消磨時間,沒想到當她開口詢問她是否能出房間時,白瀧信雅竟是一臉莫名奇妙地說:當然可以。

所以在吃完早飯後,白瀧信雅去書房忙公事,而她則是歡欣地踏出了房外,想好好地看清這豪華富庶的大宅院的各處模樣……畢竟能擁有一個溫泉、百來個房間、數個大廳的居家,實在是太驚人了。

稍微晃過了幾個長廊,留意了幾個扶手的裝飾與屋檐屋柱,都相當別致考究地刻繪上了象徵吉祥的圖繪,但……相對於這些數已難計的富奢飾品,人氣卻相對地少的可憐,幾乎每間屋子都是空乏無人居住。雖然外觀乾凈,每天有人打掃,不過卻顯得相當地……虛有其表。

呵,如果把她的評判論述給白瀧信雅聽的話,不知道他會如何反應呢……會生氣地袒護自家人吧?

最近她對他的印象改觀了不少。

初見時,他是一名冷漠高傲的男人,但一個箭步沖過來卻是對她唐突,失禮地看著胸口,讓她一頓時認定他是名登突子!而後來的他甚至下藥迷昏她,卑鄙至極!為了家族企業用盡手段的他,在她眼底裏是十分地冷酷無情、不近人情,但卻相當地忠誠……

這樣的人,必定希望其他人也對他一樣的忠誠吧?所以才會要求她不準和其他人在一起……她聽了是很高興……但,夢裏的陰影卻揮之不去……

虎姬,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為何白瀧家的先祖要收服會克命的妖鬼?

「莫艷?」一道熟悉的嗓音讓她直覺地回過頭,望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熟悉的男性臉龐映入了她的眼底──是柏俊恒,她的同學之一。

「真的是你!」他漾出驚喜的笑容,快步走上前,靠近她,但她反而接連後退了幾步,拉離他們之間的距離,同時也讓他的笑容凝結在臉上。

「呃……」他有些尷尬地乾笑了聲,說:「抱歉,是我太過激動了……嚇到你了,抱歉。」

「嗯……」莫艷冷淡地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些什麼,轉身就想離去。

「等等!」他情急之下,連忙沖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阻止她離開。

她看了他捉住她的手臂的手一眼,然後問:「有什麼事嗎?」

「對……對不起。」仿佛被燙著般,他快速地彈回手,表情越來越尷尬。「我……我只是有件事想跟你、跟你確認一下……」

「嗯?」她冷著眼,耐著性子等他問……反正八成是問她和白瀧信雅的關系,現在這些學生們最紅的話題……

「你……你是真心喜歡那個……什麼三少爺嗎?」

莫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為何這樣問?」他的問題出乎她的意料……但還是拖不了和白瀧信雅的關系。

柏俊恒沈默一陣子,然後仿佛是下定了決心,堅定地開口說:「因為我喜歡你。」

喜……喜歡她?莫艷錯愕不已,完全沒察覺到他的心思……但……這是第一次有人向她告白……

「如果你並不是那麼地喜歡他的話……可以考慮我嗎?」他見她默然不語,忍不住更為大膽地坦言。

「考慮……你?」她更為楞怔,大腦的思考幾乎停止運作,已經完全無法理解他所說的話。

「嗯……至少,給我個機會追求你……我並不比那個人差的!」他信心滿滿地凝視著她,眼眸的狂熱卻讓她回過神,忍不住想退縮。

「我……」正要開口拒絕,卻被一句突然插入的怒罵所打斷。

「你們在做什麼!」宛如雷響般地問句,劈入了兩人略顯暧昧的對話之中。

莫艷彎過頭,瞧見了一張憤怒地有如惡鬼般猙獰的男性臉龐……呃,雖然因為太過猙獰而讓她覺得有些好笑,但現在她可不敢真的笑出聲……

這名發出怒吼聲的男人,就是白瀧信雅!

☆、二十、針鋒相對

白瀧信雅一個箭步向前,將莫艷霸道地攬回了自己的懷中,俊逸的臉龐上清楚地寫著敵意,與柏俊恒挑釁的眼神對上。如果用眼神可以打架的話,他們兩人之間間隔的空氣,一定會迸出許許多多的激烈火花。

「我們沒做什麼……倒是你,你這樣對女孩子隨意的摟摟抱抱行嗎?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就這樣被你這唐突的舉動給抹黑了!你不知道名譽對女孩子來說相當重要嗎?」柏俊恒毫不客氣地先行開戰,一開口就是尖銳無比的問題。

白瀧信雅不怒反笑,而那自信淡然的微笑,宛如貴公子般地優雅從容,與方才兇如羅煞的兇狠神情全然不同,讓莫艷忍不住偷偷瞄了幾眼,突然發現自己喜歡他的笑容……

「她是我的女人,當然是任我摟抱。」他這一番話,當場氣得柏俊恒脹紅了臉,卻又啞口無言。

「如果你所謂的抹黑名譽是指莫艷成為我的女人的話,那我必須要告訴你……」白瀧信雅勾起唇角,那抹笑容既邪氣又嘲弄。「那是事實。」

「你……」柏俊恒咬牙切齒,恨得牙癢癢地,忌妒明明白白地顯現在他涉世未深的俊臉上。他深吸一口氣,用勉強壓抑下來的冷靜語氣對著莫艷說:「莫艷,我知道你是被強迫的……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不會一個人,面帶落寞悲傷地站在這兒發楞!所以……跟我走吧,等道路的坍方修好後,我們就不用再呆在這種鬼地方了!」

落寞悲傷?莫艷楞楞地回想方才自己在思考的事,沒仔細聽柏俊恒後頭說了些什麼,也沒註意到白瀧信雅突然由微笑轉成陰沈的神情。

她記得她明明是在想虎姬的事,想著白瀧的先祖為何會收服虎姬……她的前世,是嗎?不,依照夢中的情境,她應該轉世了好幾次,只是最近剛好都是日本古代的服飾與居家環境。

對,連主人都是同一個──宗盛大人。

腦際忽地響起一道微微的女性嘆息聲,那聲嘆息中盈滿的哀傷與無奈,讓她的心不禁一揪,就像那偶爾響起的男性嗓音,鼓勵著她勇敢面對、勇敢活下去……讓她產生了連自己都難以相信的勇氣與耐性。

但這次是她第一次聽到女性的嗓音……可是感覺不太好,仿佛會被那股深沈的哀傷牽引進去,如同無法見底的漩渦,深深地陷入,越溺越深……

「莫艷,你在想什麼?」陰沈著臉的白瀧信雅並沒有忽略掉懷中女子的呆滯反應,但這讓他很不高興,也很不安──她真的如眼前這名毛頭小子所說的,對於現況感到落寞悲傷嗎?

「當然是想著要如何離開你這色魔!」柏俊恒見莫艷發怔地模樣,以為她正認真地思考著他的話,然後已經清醒地了解到自己只是受到強迫,其實一點也不想留在這!

他馬上趁勝追擊地說:「我們暫居於此,是因為偶然巧合,而你們的相遇,也只是萍水相逢,等道路修好後,我們就要回去……」

「閉嘴!」白瀧信雅終於失去了耐性,低咒了一聲,口氣很差地回說:「偶然巧合就是命中註定!我和她不會是萍水相逢,她將會永遠地留在這裏,和你才是萍水相逢的過客!」

莫艷回過神,白瀧信雅的話宛如一記重槌,槌向了她的心頭,回蕩出沈沈的「咚」一聲,血液仿佛凝結住,讓她的四肢頓時冰冷地輕顫起來。

「不……」她輕輕吐出一個字,卻讓兩個男人緊繃住身子,秉住氣息地等著她的話。

「或許我會到這裏……是因為命運,但……」她動作僵硬地將摟住她纖腰的一雙大手扳開,掙脫了他的懷抱,轉身凝視著白瀧信雅陰沈的黑眸。「我……想違抗命運。」

☆、二十一、 決定

「違抗命運?」白瀧信雅面色不善地瞇起眼,問:「你是指你想離開這裏?」

而柏俊恒則是欣喜萬分,慶幸著莫艷能聽進他的話。

「嗯……或許,遠離你們……你們陰陽世家,我就不用在背負著過去的命運。」莫艷的眼眸凝上了些許迷離。

如果虎姬遠離主人,不再是旗下的一名侍神,那虎姬……可以不再是虎姬了嗎?

「陰陽世家?」柏俊恒疑惑地來回看著兩人,似乎藏著出乎他想像的隱情在裏頭。

「不……」他搖搖頭。「不論你落到誰手上,你終究是無法逃脫你的身分。懂嗎?」他的手掌撫上她的臉蛋。在大手掌的襯托下,她靈秀的臉龐顯得是如此地嬌小,宛如一朵正在綻放中的嬌嫩花朵,脆弱而纖細。

「為何?」眼眸轉成了夢碎的悲傷。

「身體會改變,但靈魂的本質無法改變……你的靈魂屬於我們家族,而我……也不允許你離開。」白瀧信雅的神情倏地僵硬了起來,無法狠心忽略她的悲傷,但也沒辦法說放手。

柏俊恒聽不下去,忍不住氣得臉紅脖子粗,怒罵:「什麼鬼?你們這是什麼陰陽世家……就是在拿這種神鬼迷信的東西騙人嗎?莫艷,不要理這群騙子,他們也只是逞逞口舌,胡說命運!你不要相信……」

「你閉嘴!」白瀧信雅狠瞪了他一眼。這人真的是吵到他難以忍耐,尤其是在心情頗差的時候,再多的修養也被磨到全然盡失。

柏俊恒臉色一僵,雖然想張口說些什麼,但卻有所顧忌地瞄向莫艷。

莫艷突然笑了出來,淺淺的笑容,帶著一抹淡然。

如果她沒胸前的這抹虎紋、如果她沒做過那些夢、如果那名唐突的男子沒死在她面前……太多的如果,讓她無法說這一切的事只是迷信,只能啼笑皆非,是該笑自己的特殊境遇,還是該哭這莫名奇妙的迷信?

在旁人的眼裏,應該就像柏俊恒現在所認為的這樣吧?是個言而無實、難以置信的迷信,甚至還頗像電視新聞上的詐騙手法……

而她……又是該反逆地離去還是順從地留下?

莫艷緩緩閉上眼,思考了一會後,決定把這問題的決定權給他,虎姬的主人。

「你……希望我離開,還是留下呢?」她朝著白瀧信雅問道。

「當然是留下,留在我身旁。」他毫不猶豫、霸道地回答她的問題。

「嗯……」很直接,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既然如此,她就先留在他身旁吧……免得無辜的男性又被虎姬,也就是她……所害死……

「柏俊恒……很謝謝你的告白。」她溫柔地凝視著這名與她差不多歲數的男孩。「也謝謝你不顧自身地為我挺身而出,設身處地著想……但是我已經決定了,我會留在這裏,面對我的未來。」

她低下頭,不忍看到柏俊恒瞬間轉成深受打擊般的震驚悲傷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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