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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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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慕千秋道了句“追”。

幾個人不約而同追了過去, 待好不容易尋到白璃時,眼前的場景,竟讓所有人都面露驚色。

卻見此地似乎是處龍窟, 四周密密麻麻皆是高可通天的石柱, 其上盤旋著龍骨。粗略看過一眼, 怕是有上百條。

阮星闌估摸著此地就是歷代魔君最後的歸宿了,冷不丁就聽旁邊的雲景道:“這是什麽?”

幾人聞聲望去, 便見石柱中央,竟有一道結界,裏面漂浮著閃閃發光的東西, 離得近了,方可瞧清。

竟是一片片被人剝下來的龍鱗, 以金線為引,極精妙地縫制在一件鮫綃之上,制成了一件“萬鱗衣”,那對龍角便環繞在其左右。

雲景看到此處, 眼珠子立馬就燒紅了,咬牙切齒道:“這是白璃的龍鱗和龍角!竟被人制成了此物?可惡!”

語罷, 竟一拳捶至結界,發出轟隆一聲巨響, 眾人被溢散的威力波及,往後略退一步。

“可惡, 可惡!我要活剮了他,替白璃報仇!”

阮星闌見雲景往他這裏看了,忙往旁邊跳開一步道:“你看我做甚?我都說了,我奪了魔君的舍,他是他, 我是我,冤有頭,債有主,有本事你剮他去,別這麽看我!”

幸虧他聰明,拿奪舍當借口,否則此刻還不得背個黑鍋,與雲景在此地打個天翻地覆?

雲景面色如冰,將結界打破之後,便要將那件萬鱗衣和龍角取出,哪知手還未觸碰到,這兩樣東西便飛至阮星闌眼前。

“這是?”

阮星闌略驚了一下,剛一擡手,那龍角便落在手心,怕是誤以為他就是魔君,遂聽命於他了。

雲景見狀更怒:“那是白璃的東西!”

“我知道是白璃的東西,我又不要此物,是他的,你就拿走。不是我的東西,我不伸手。”

阮星闌又把手縮了回去,示意雲景自己過來拿。

可這兩物乃人魔之子身上的東西,天生畏懼修真者,便不肯讓雲景觸碰。反而一股腦地縮進了阮星闌懷裏。

阮星闌滿臉無奈道:“我真的沒伸手,是它們自行認我為主。如若不然,你讓白璃自行過來取走。”

雲景雖惱怒,但也知此事不怪阮星闌,便點頭應了。

忽聽嗚嗚嗚的聲音,眾人順著聲音望去,就見玄霜捂著嗓子。

慕千秋便解了她的咒術,玄霜一能說話,立馬道:“你們快看這是什麽!”

三人順著玄霜手指的地方,竟不知何時,從破碎的結界中,漂浮出一冊竹簡,其上朱砂小字,紅得宛如鮮血,幾乎下一瞬就要溢出來了。

阮星闌蹙眉,鬼使神差地一擡手,那竹簡便順勢飛入他的手中。低眸細瞧,鬼畫符一般的小字,因為年代長遠,已經無法辨認。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此物乃魔君所留。與此前阮星闌見過的一模一樣。

除此之外,底下還畫了一副畫。

極其不堪入目。

竟是一條蛟龍在與一男人歡好,雖畫功差得可以,但該有的線條都有,將細節勾勒得淋漓盡致。

簡直堪比人間的同人小傳。阮星闌啪嗒一下將竹簡合了起來,板著臉罵道:“這個賤人!死了都不安分!果真是好人不長命,惡人禍千年!”

雲景到底活了一把年紀,自然也看懂了,不僅看懂了,還明白了其中關竅,恐怕魔君是想將從白璃身上剝下來的龍鱗,以及龍角,獻寶一般送給慕千秋的。

只是當初未來得及送出去,便被慕千秋一劍送上了西天。

想清楚這點的雲景,臉色越發陰沈下來了,阮星闌見狀,忙道:“此事與我師尊無關,冤有頭債有主,有本事你就拆了魔界,將此地夷為平地。但倘若你敢因此怨恨上了我師尊,我今日便不會讓你活著離開此地!”

雲景終究還是比較明事理的,也很能審時度勢,知曉以他一人之力,根本打不過慕千秋,恐怕就連阮星闌都打不贏,更何況還有路見歡和林知意。

要離開此地,還得仰仗著阮星闌,否則根本出不去。

只要腦子沒問題的,便知曉要怎麽做。於是乎,雲景深呼口氣,緩緩道:“自然,冤有頭債有主,我也不是那等不講道理之人。”

阮星闌姑且信了他,待收起萬鱗衣與龍角後,眾人在一個犄角旮旯裏尋到了白璃。

他似乎很害怕。蜷縮在墻角,沈睡了三百餘年,此刻虛弱至極,雲景稍一擡手準備撫摸他的頭發,白璃便嚇得瑟瑟發抖起來。

看到這一幕,阮星闌竟覺得心酸起來,這究竟是經歷了什麽鬼折磨,才能在別人一擡手時,就嚇成這副樣子。

雲景痛不可遏,又怕嚇著人了,盡量溫聲細語地安撫白璃,試圖喚醒他的記憶。

可惜,三百年的光景,終究在二人中央劃下了一條溝壑,一時半會兒無法跨越,任憑雲景在玄女宗如何手眼通天,此刻即便跪在白璃面前,也無法挽回過去的種種。

既尋得了雲景的故人,眼下似乎能打道回府了。

但阮星闌此行的目的並不止一個,他還想深入萬丈冰潭之下,去尋一尋那裏可有慕仙尊的屍骨。

可又不便與兩個拖油瓶說,遂琢磨著,怎麽樣才能暫時分開。

小鳳凰和林知意還沒回來,撿根笛子不知道撿哪兒去了。

阮星闌不得不摸出林知意的魂石,甚羞澀地同雲景道:“雲宗主,借點血唄?”

“你自己不行麽?”

“不行。”阮星闌羞澀道,“這需得童子之身才可,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我便與心上人大功告成了。”

雲景忍不住道:“那慕仙尊……”

“我師尊的聖體,不容任何人侵|犯。”一本正經地說完,阮星闌忽又想起什麽,“你別告訴我,你不是童子了,那此前尋白璃時,那魂石上的血……”

雲景:“我與阮公子的境遇差不多,也是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所以,對不住,還請阮公子去求一求慕仙尊。”

在場就四個男人,連雲景都非童子身了,那還能有誰是童子?

阮星闌不由自主偏頭去瞥白璃。

便聽雲景道:“他與我一道兒……不,不是!他比我先!他也不是!”

“他比你先?他也不是?那你是怎麽知道的?你在場,你都看見了?”阮星闌仿佛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從這個“先”字便能推斷出什麽絕妙的東西來。

連看他們倆個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雲景既沒承認,也沒否認,竟變相地默認了。玄霜聽罷,羞憤道:“你裝女人便罷了,竟還是個斷袖!還有什麽事情是你不能做的?”

這麽一來,在場四個男修皆是斷袖,阮星闌不得不舉手為斷袖同胞說幾句話了,忍不住道:“他斷袖關你甚事,喝你家水,吃你家大米啦?”

玄霜惱道:“我說他,又關你甚事?你這麽著急出來袒護他,難不成你也看上他了?”

“嗯哼,我就是看上他了,”阮星闌兩手一攤,慢條斯理地笑道,“你有什麽意見?”

玄霜更惱,一時之間倒無言以對起來,四個打她一個,她毫無勝算,又怕慕千秋再度封她的嘴,索性憤恨地住了嘴。頭一轉,不再多言。

恰在此刻,林知意的魂石突然閃爍起來,阮星闌一驚,登時皺緊眉頭道:“糟了,林知意有危險!”

似為了應證他這句話,從遠處冷不丁傳來轟隆聲,此地一片死寂,聽得格外清晰。

這回不需多言,幾人順著聲音來源,嗖得一下尋了過去。

待到時,便見眼前盤踞著一具龐然大物,形如虎,狀似狗,長著一張人面,偏偏牙齒似豬,一條長長的尾巴拖在後面。冷不丁一看,醜得慘不忍睹。

若再仔細一看,越看越醜。阮星闌覺得此物竟然十分眼熟,一時半會兒卻想不到在哪兒見過。

直到聽見旁邊的雲景喃喃自語道:“這莫不是,遠古神獸之一的梼杌?”

“梼杌?啊,我知道!棒槌!”

一語驚醒夢中人,阮星闌脫口而出就是棒槌。心想此地怎生會有神獸,有神獸鎮守的地方,一定要絕世珍寶。

心念一動,便見那梼杌狠狠揚起頭來,一卷尾巴,登時山崩地裂,巨石崩塌。小鳳凰大聲道:“師尊,阮星闌!快救二師兄!二師兄被它吃到肚子裏去了!!!”

此話一出,幾人皆驚,阮星闌一招長劍,嗖得一聲沖了過去,對著梼杌的豬腦袋,狠狠一劈,罵道:“你吃什麽不好,居然吃人!快給我吐出來!”

轟隆一聲。

他這一劍削鐵如泥,竟生生斷了梼杌的一根牙齒,那梼杌痛得揚起前爪,往阮星闌身上砸去。

可還未觸碰到他半片衣角,就生生僵在原地。慕千秋一手接住梼杌的巨掌,隨手一擰,哢嚓哢嚓地骨裂聲響徹雲霄。

阮星闌趁機用劍去撬梼杌的嘴,逼它將林知意吐出來。

鳳凰兒此前與之纏鬥,受了不輕的傷,見狀大聲道:“沒有用的,這東西力大無窮,幹脆剖開他的肚子,將二師兄救出來!”

這倒是個簡單粗|暴的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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