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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我行,讓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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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我行,讓我上

觀這些屍骨的形狀, 想來死者生前的年齡並不大,就以阮星闌的眼力,能猜出個大概來。

應當都是些十二三歲的孩子。而且都是普通人。

既不是什麽妖魔鬼怪, 又非玄門弟子, 甚至連點防身的符咒都沒有。

阮星闌最看不得這種人間疾苦了, 明明自己過得都不怎麽樣,還想著拯救身邊的人。

是他來得太遲, 倘若時光可以倒流,時空再度扭轉,他定然不會讓魔君以這一萬人的性命, 去開啟什麽勞什子無間鬼境。

許久之後,阮星闌才道:“媽的, 這賤人,就是死了都恨不得讓人把他的屍骨挖出來鞭屍!簡直活氣人!”

慕千秋方才查探了地上的屍骨,聽聞此話,起身道:“他的確該死, 但事不宜遲,還是先尋到其餘人再說。”

方才二人聽見了尖叫聲, 又發現了密道,下來查探後, 那聲音便戛然而止。

整個地道都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別說是尋人了,就是連個鬼都沒尋見,唯有滿地白骨,散發著泠泠寒光。

阮星闌時刻註意著腳下,生怕踩著別人的骨頭了。聽罷, 便道:“簡單,倘若方才我們聽見的聲音是真的,那此刻我們也回應一聲便可!”

慕千秋道:“嗯。”

而後,就聽阮星闌氣沈丹田地大喊一聲:“啊,住手!快放開我師尊!有什麽事沖著我來!!!”

慕千秋:“……”

剛要問一句,為何這般。

便聽嗖嗖幾聲,兩道身影迅速竄來,鳳凰兒一馬當先,提劍怒道:“誰敢動我師尊?!我要他不得好死!”

隨後,雲景和玄霜落後一步趕來。

阮星闌笑道:“沒事,沒事,各位,你們怎樣?都沒事吧?”

說這話時,目光不動聲色地落在了雲景身上。

雲景道:“自是無事,只不過魂石一直閃爍不止,阮公子,你看,可是有我那朋友的線索了?”

不知為何,雲景對他的稱呼從“魔君”直接成了“阮公子”,似乎從心底裏覺得,眼前的阮星闌早便不是當初的魔君了。

阮星闌對魂石還是頗有幾分研究的,畢竟也曾經“身受其苦”,聞言便道:“可否將魂石拿給我看看?”雲景略有些猶豫,不過還是將魂石遞給了阮星闌:“我聽聞,只要將童子之血滴在上面,此物便可作為引路之物,可不知為何,這魂石只閃爍,並未指明路線,還望阮公子示下。”

阮星闌一聽,便笑道:“想不到玄女宗竟也知道此法?可玄女宗上下不都是女修麽?便是有那些個爐鼎,但也不會有童子吧?”

既然都為人爐鼎了,哪一個不是閱人無數?既是童子,又是爐鼎,畢竟是少數。而且,那童子還得是有幾分道行的,簡單來說,得是個修士。

如此一來,阮星闌挺好奇,雲景打哪兒弄的童子血,該不會搞錯了吧。

便見雲景甚羞赧地笑道:“這你就別管了,總之是童子血,絕不會弄錯。”

阮星闌見他信誓旦旦的,便點頭應了,曲指在魂石上一劃,立馬光芒大盛,眾人驚疑,紛紛望了過來。

便見那魂石方才在雲景手裏不動如雞,此刻在阮星闌手中,卻狀如瘋狗。

立馬竄上半空,嗖的一聲,往一個方向殺了過去。

幾個互相對視一眼,飛速追了過去。

九轉十八彎,便來到一座斷橋前。

已然無路可走了。

阮星闌探頭一瞥,見這斷橋下面黑漆漆的,似有水波流動,可左右皆沈,看不真切。剛欲祭出一張明火符。

便聽耳邊傳來嗖嗖幾聲,十七八張明火符自身後飛來,周圍瞬間亮如白晝。

也是這會兒阮星闌才發現,那斷橋下面,竟根本不是什麽水流,而是一片彼岸花。

鳳凰不識此物,蹙眉道:“這是什麽花?為何只有花而無葉子?生得倒是奇怪。”

雲景道:“我也未曾在修真界見過,想來此花只在魔界開放。”

阮星闌可是知道這玩意兒的。

彼岸花,又他娘的叫曼珠沙華,據說是來自於文殊菩薩的“曼殊”,常常出現在各大靈異文裏,一般代表著死亡的前兆或是地獄的召喚。

不知道為啥,阮星闌的腦子裏冷不丁冒出來幾個字:黃泉路,奈何橋,彼岸花……

並且,後背涼颼颼的。總覺得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雲景可管不得什麽彼岸花不彼岸花的,見那魂石在眾人頭頂繞了一圈,竟又竄進了石道,忙說:“各位若是怕了,那我便自行過去!勞煩各位讓一讓!”

“你別沖動,這橋有古怪,怕是一般人都上不得!”阮星闌好言相勸,忙拉他回來。

雲景不肯,滿臉正色道:“我豈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既來此地,怎可半路無功而返?不過才短短三百年,你卻連當年的膽識都煙消雲散,早便不是我認識的重淵!”

語罷,一擡手將阮星闌推開,飛身就上了斷橋。

哪知一腳才踏上去,雲景的神色就驟然大變,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拉扯起來,只聽撕拉一聲,衣衫盡碎……

玄霜大喊著:“非禮勿視!都給我轉過頭去!男女授受不親,我去救人!”

很快,又聽她驚叫一聲。

阮星闌的耳膜都快被這婆娘震碎了,還未來得及問她又鬼叫什麽,便見那雲景竟被人扒了衣服。

自胸膛處掉落下來兩個大饅頭,取而代之的便是平坦的胸膛,八塊腹肌,以及比女子要精壯的腰肢。

“哇塞,這……男……男的?”阮星闌大吃一驚,一直以為雲景是個女修來著,沒想到居然是個男人。他感慨極了,又道,“這身子生得還挺銷魂的,就是不知模樣如何。”

慕千秋冷眼瞥他。

便見那雲景不知被什麽東西扯住了頭發,狠狠後仰,露出精致的喉結,面具哢嚓一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碎掉,那廬山真面目,瞬息之間便落在眾人眼前。

阮星闌心裏咯噔一聲,一時半會兒竟想不到什麽貼切的詞語來形容。

便覺得俊美非凡,竟隱隱可與慕千秋比擬了。但卻仍舊不如慕千秋的。

此前聽說,雲景與慕千秋有幾分神似,如今一見,阮星闌才曉得,原來美人都是有幾分相似的。

但又不全然相像,各有千秋。

慕千秋不動聲色地擋住阮星闌的目光,沈聲道:“他想送死,便由得他去。”

林知意和玄霜還沒從雲景是個男修的震驚中反應過來,聞言,林知意才緩過神來,見雲景在半空中掛著,似極痛苦,面容都微有些猙獰。便道:“不救他真的沒事麽?”

“當然有事,天大的事!”這話是阮星闌說的,他一向是個愛屋及烏的貨色,但凡有那麽幾分像慕千秋的人,他都忍不住軟下幾分心腸,更何況這廝是玄女宗的宗主,倘若死在此地,回頭不好交代,“救死扶傷乃修真者義不容辭的責任!”

鳳凰忍不住對天翻了個白眼,冷笑道:“哦,是麽,此前怎麽未聽你這般說?怕不是相中了雲景的美貌罷?”

阮星闌轉頭去問林知意:“鳳凰兒剛是不是對我翻白眼了?”

林知意眨巴眨巴眼睛道:“是呢,師兄教訓他。”

“看來是得好好整肅門風了。”

要不然鳳凰兒都不知道天衍劍宗的師娘是誰。阮星闌指了指鳳凰,瞇了瞇眼睛,意思讓他小心點。

而後便轉頭去查探雲景。

他沒那麽傻,萬萬不肯貿然上去裝逼。見那雲景的臉色越來越紅,死死咬緊牙關,似乎極痛苦。

阮星闌便問:“奇也怪哉,你怎麽不出聲喊救命?”

雲景似沒聽見,牙齒咬得緊緊的。

還是慕千秋見多識廣,立馬察覺到了什麽,沈聲道:“怕是嘴裏有什麽東西,遂不能開口呼救。”

嘴裏有東西?

小臉通黃的阮星闌又開始想歪了,慕千秋見他這副模樣,便覺得他皮又癢癢了,恨鐵不成鋼地曲指敲他額頭,厲聲道:“星闌!”

“哎,師尊!”

阮星闌吃痛,捂住額頭應了一聲。完全不知道師尊怎麽好端端的,突然發什麽無名火。

但救人要緊,再不想辦法把雲景弄回來,恐怕他今日便要葬身於此了。

屆時玄女宗打上門來興師問罪,可不是啥好玩的事兒。

於是乎,便掂了掂手裏的長劍,目光四下逡巡。便見雲景浮於半空,身側並無一物,可那橋下的彼岸花不知何時株株怒放,竟齊刷刷地指向了雲景。

空氣中隱隱彌漫著些許詭異的香氣,阮星闌生怕這玩意兒有啥讓人意|亂|情|迷的作用,趕緊同幾人道:“全部屏息凝氣,不要去聞花香!”

玄霜才剛剛反應過來,聞言惱怒道:“這究竟是什麽鬼地方?為何有這般多奇怪的東西?阮星闌,你難道不是魔君轉世,竟連這點小場面都對付不了?”

阮星闌心想,魔界本來就是至陰至邪的地方,有什麽好奇怪的。果然,唯有女子和小人難養也,遂道:“你行你上,不行便退下,又不是我邀請你同行,是你自己非要跟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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