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晨光說道：“投標看得就是誰的可流通資金多。不管什麽公司，可流通資金都是有限的，這種大型的投標案，拼的就是誰能拿出更多的可流通資金而不影響公司其他方面的運作，否則會得不償失，這個限度把握很重要。當然，如果他知道許氏集團能拿出多少錢來，從而針對地運作自己的公司調出更多資金甚至去銀行貸款，準備了更多的可流通資金，那麽勝算還是很大的。”

夏暖陽緊張起來：“那他會知道許氏集團的嗎？”

“歷史上，這類機密洩露並不少見。”許晨光說。

夏暖陽皺起眉：“你不擔心嗎？”

許晨光勾起嘴角，話語裏帶了些冷意：“但在許氏集團，我永遠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夏暖陽被許晨光霸道又有力的話不經意戳中了心臟，像是觸電般猛地一麻，她側頭看著倨傲的許晨光，心想，在感情上有時候非常孩子氣的許晨光，在商場上怎麽就這麽有氣勢呢？好像坐擁了天下財富一般。

“再看眼珠子就要掉下來了。”許晨光忽然調侃道。

夏暖陽臉一紅，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看許晨光看入神了。

“等回去，讓你看個仔細。”許晨光接著又壞壞地笑起來，“想看哪裏就給看哪裏。”

夏暖陽咬著唇瞪了許晨光一眼。

許晨光心情很好，又問道：“對了，剛剛他的問題，你的答案是什麽？”

“什麽問題？”夏暖陽，莫名其妙。

許晨光將暧昧的呼吸噴在夏暖陽耳垂上：“我能不能滿足你啊？”

夏暖陽臉紅得像是高腳杯裏誘人的紅酒，啐道：“你比他還流氓！”

“和女朋友這算是流氓嗎？”許晨光笑說，“應該說是情趣才對。”

這場宴會說是讓各個投標的人相互熟悉，但許晨光顯然志不在此，或者是說胸有成竹，就是來走個過場，他更熱衷於帶著夏暖陽隨意走走，聊天。

宴會結束，許晨光就帶著夏暖陽返回酒店。

遠遠的，凱爾望著許晨光飛馳遠去的跑車，冷笑道：“三天後，我就讓你再也笑不出來。”

王寧寧在賽琳娜那裏待了一夜，也喝了一夜的酒。將心裏的苦悶說出來後，王寧寧總算是舒服了一點了。

賽琳娜看看表，說道：“你老公的檢查記錄應該出來了，我們是先看，還是等他去醫院一起看？”

“我們先看吧。”王寧寧說。

“好。”賽琳娜和王寧寧一起去了醫院，從助手那裏接過檢查結果，一張張地翻看起來。

賽琳娜好看的眉毛卻慢慢皺在了一起。

“怎麽？”王寧寧緊張地問，“他是在說謊？”昨晚王寧寧已經和賽琳娜說過來做檢查的目的。

賽琳娜搖頭：“他說的是真的。並且，情況比他自己以為的還要嚴重。”

王寧寧說道：“什麽意思？”

賽琳娜解釋道：“檢查報告顯示，他的情況很不好，顯然是舊傷沒有痊愈又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留下了很嚴重的隱患。而這之後，他居然沒有好好休養調息，導致病情更加惡化，沒有出現腦中風算是他命大了。”

“這麽嚴重？”王寧寧的心一下子慌了。

賽琳娜嚴肅地點頭：“還有一件事，我想你必須知道，他還有抑郁癥。”

“什麽？！”王寧寧驚訝得叫出聲，“他以前很健康的啊。”

“看情況是最近才出現的抑郁癥征兆，應該是因為你們離婚的事情而心力交瘁。”賽琳娜說道，“抑郁癥出現的時期不長，但癥狀已經相當嚴重了。按我的經驗來看，他應該不止一次想過自殺，甚至已經動過手了。”

王寧寧面色發白，指甲深深地扣進了掌心。

賽琳娜道：“不過奇怪的是，他居然克服了下來。你知道，抑郁癥不僅僅是心理問題，而是生理上的病癥，一般有了自殺傾向的抑郁癥患者，很難靠意志抵過去，他居然做到了，真的了不起。他應該是有個未完成的夙願在支撐著他走過了最黑暗的那段時間。”

王寧寧身體一晃，她當然明白了賽琳娜的話外之音，支撐著許晨曦走過那段日子的自然是和王寧寧覆合的希望。王寧寧沒想到，許晨曦居然獨自承受了那麽多？

賽琳娜神色覆雜地看著王寧寧，她知道王寧寧已經下決心離開那個男人，賽琳娜也支持她，可是看到許晨曦的病癥，賽琳娜無論是出於醫者的心理還是作為王寧寧好姐妹的身份，她都有必要把這件事說清楚。

因為，那個男人是那麽地愛王寧寧啊。如果說不能為了愛退讓，可那是一份多麽純粹的愛！一旦失去，可能一輩子再也遇不到這樣濃重到讓人窒息的愛情了，為了這樣的愛，稍稍放下自己的一點尊嚴，選擇妥協，也是可以原諒的吧？

王寧寧捂著眼睛，呼吸粗重，顯然心情極為不平靜。

賽琳娜繼續道：“昨晚你和我說，你在印尼看到許晨曦和你的堂妹相處十分親密，甚至說了些暧昧的話，我在看到這份檢查報告之前是相信你的判斷，但我現在，不確定了。許晨曦，應該有莫大的苦衷。”

王寧寧臉上泛起苦澀。

“你想知道在印尼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嗎？”賽琳娜問。

王寧寧一楞，她想知道嗎？應該是想的吧。她聽聞許晨曦受傷，已經生出了要原諒他的念頭，可就是因為在印尼看到的那一幕，讓她徹底心灰意冷，決絕地離開許晨曦。

如果弄明白了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就能解開一個芥蒂了。

可是那又怎麽樣呢？解開那天的心結，王寧寧就能再原諒一次許晨曦嗎？更何況，她已經為自己的離開做下了完全的打算，要不了三天，她的計謀就會顯現出效果來，她就可以順利地抽身，躲到許晨光和許晨曦找不到的地方，安穩地渡過餘生。

水已經潑出去了，收不回來的。王寧寧心知，如果許晨曦知道她居然做下了那種事，也不會原諒她的。他們兩人，終究在相互傷害中，越走越遠。

可……心底的一點躁動是怎麽回事？王寧寧猶疑地開口：“你有辦法讓他回憶起那天的事情嗎？”

賽琳娜說道：“在正統醫學上我可能沒有那麽大的本事，但你別忘了，我還是一名心理醫師，我可以用催眠的方法讓他回憶起在印尼的事情，那種事情既然讓許晨曦受不了而精神崩潰，說明在潛意識裏留下了極度深刻的印象，失憶其實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但記憶實際上還存留在深處的。當然，我必須要強調一點，催眠這種直接的方式，會對許晨曦的大腦造成一定程度的損害。你考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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