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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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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鶴生發現籃球部的部長就是早上開學典禮發言的學生代表。

再聽桃井的介紹,這位部長還是籃球部雷打不動的正選選手之一,可謂是文體兩開花。

厲害啊。

最鶴生面不改色地在心中讚嘆,這種文武雙全的人真是太少見了。

她認識的運動少年大多在學習這方面缺根筋——說誇張點,是缺少一部分大腦——哪怕是做事認認真真一絲不茍的巖泉一,都很難在高強度的訓練下兼顧學習成績。尤其是去年,他和及川徹輸掉春季賽後,放學主動拖著最鶴生和真城最高,要求兩個學弟學妹為自己補習的情景,直到現在最鶴生都歷歷在目。

雖然已經獲得體育保送生的資格,根本不用擔心升學考試,但無論是及川徹還是巖泉一,他們都認為成績太差會很丟人。

巖泉一是性格使然自不必多說。

及川徹這麽要求自己就完全是因為他從最鶴生處打聽到牛島若利的成績很一般——其實是很差,但最鶴生給自家主將留了點面子,沒說得過於直白——而作為宮城縣最好的二傳手,球場上的司令塔;洞悉他人意向,揣摩他人心理,對於及川徹而言是一種非常必要的素養。

他聞此言後,立刻燃起了“打球打不贏,至少在學習這方面要用智商碾壓牛島若利”的鬥志,一頭紮進了知識的海洋裏。

說起來也不知道若利這幾天過得怎麽樣......

最鶴生的思緒自然發散到了以前的隊伍,牛島若利是個不怎麽關心電子產品及其附屬衍生產品的人——也就是說他並不怎麽看Line回消息。小時候牛島若利偶爾還會畫畫(雖然畫得很醜),但自從開始打排球之後他的世界就仿佛只剩下了排球。

最鶴生和別的朋友聊天,即使得不到秒回,也能在幾個小時內得到回覆。而牛島若利的回覆時間通常會在半天到一天的區間內,極少數時候——譬如飯後三十分鐘——能在五分鐘內回覆消息。

此等行徑相當磨礪人的耐性,至少最鶴生在這方面已經小有所成。

再說牛島若利這人,與其說他堅強,不如說是單純。

比賽輸了會難過,但比起難過他會比其他沈浸在懊悔中的隊友先一步踏出繼續前進的步伐。

有不足就彌補,有疑惑就問詢,有不甘就繼續練習。

至於聊天?

如果沒有事情,牛島若利那個白癡通常是不會來找最鶴生的。

倒不是說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而是他確實是個把排球當作生命中重要組成的人,都“忘我”了,還能指望他記得別人?

可話雖如此,牛島若利也的確在認真踐行他對最鶴生說過的那句“你的事我一直很在意”。具體表現為他會定期主動找最鶴生詢問她的近況,這種認真到死板的信守承諾的方式簡直讓最鶴生受寵若驚又恨之入骨。

想到這裏,最鶴生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她的動作被誤以為是苦惱。

於是赤司征十郎問:“清瀨同學還有什麽不太理解的地方嗎?”

這個部長看起來挺高冷,不過似乎是熟起來之後會很好說話的類型?最鶴生心想。

畢竟要真高冷,誰會管一個新入部的經理有沒有明白計分、清洗號碼服、記錄部員身體狀況等種種方面需要註意的事項。這裏就像個小職場,打球的就專註打球,經理自有曾身為經理的前輩帶領掌握各種技巧。

“暫時沒有了。”她如實回答。

“那就好。”赤司同學的唇角稍稍提了一下,“還有問題的話可以來問我。”

最鶴生尋思著這話自己是不是剛在哪聽過?

不過她還是點點頭,有來有往地客套了一下,“好的,謝謝。”

不對,這可不是虛偽的客套。

禮貌是交往的通行證!

她一邊吐槽,一邊告訴自己要時刻牢記清瀨理惠的叮囑。

她發著呆,理所當然沒察覺冤家走上了和她在的那條窄路。以至於綠間真太郎逼至眼前,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完全確定了這人就是那天在學校旁邊公園遇到的,戴著白綠千鳥格發卡的女孩,才沈著臉問:“這是誰?”

“新經理。”赤司與桃井異口同聲。

他們的聲音把最鶴生從自己的世界裏拖出來,她擡起頭,看清來人,反射性地猛得一顫,吊著最後一口氣似的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單音節——

“噫......!”

綠間真太郎:“......”

明明只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甚至稱得上浪漫的相遇,儼然可以成為雙倍的快樂,可為什麽最後會產生兩個被害者呢......

他感到自己的胃在隱隱作痛。可再痛,他也得抓緊機會。

綠間真太郎問:“同學,你還記得我吧?”

還沒來得及為兩人介紹對方的桃井:“?”

原來還有我之外的人也在開學之前見過最鶴生嗎???

在校外,見到頭發顏色詭異、面色不善、說話的語氣雖然禮貌但就是攔著自己不準自己離開的人,只身一人的女孩子或多或少都會有點發慌。

但今天是在學校,人多,安全。最鶴生有底氣,見到紫原敦她都沒帶怕的,所以再次見到綠間,她也只是驚訝了一下,並沒有立刻逃。

她輕輕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記得。

“那就好。”綠間真太郎推了下眼鏡,接著道,“我認為上次的......搭訕,讓你對我產生了不小的誤解,如果可以的話能給我一個向你解釋的機會嗎?”

綠間真太郎可以接受女生之間傳自己和某某在一起的緋聞,可以無視黃瀨涼太偶爾不痛不癢的甩鍋,可以不顧別人對他只投三分球的質疑與不滿,但現在這事事關他的人格清譽,再不盡點人事,天道或許就要給他落下一個更大的劫難。

先是跑遍大半個東京都找不到的白綠千鳥格發卡出現在了這位新來的經理手裏,再是由於對方毫無預兆卻又合理合據的行事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兩次間隔時間極短、還都與同一人有關的黴運,迫使綠間真太郎做出不能再沈默下去的決定。

他心想,得趕緊把話說清。

可這話沒必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說,前因後果解釋起來太麻煩,尤其是被黃瀨知道指不定會被那家夥當做可以留到下輩子的笑料。

——他唯獨不想被那家夥恥笑!

於是在最鶴生有些猶豫地點頭後,綠間真太郎又補上一句,“這裏有點吵,可以的話我們可以單獨去外面嗎?”

最鶴生同意了。桃井卻震驚了,她機械地扭過頭,看向一旁同樣沒有作聲的赤司,卻在對方在笑!

還笑得一臉高深!!!

“赤司君,你知道發生什麽了嗎?”按捺不住好奇,桃井問。

“知道是知道,”赤司笑了下,沒打算繼續向她說明,“但是事關尊嚴,還是等綠間自己主動告訴你吧。”

桃井放棄了追問,另一個念頭卻在她心底成了型。

難道在最鶴生對小紫一見鐘情之前,綠間先對最鶴生一見鐘情了嗎?!!

天吶!

不過待到桃井五月的瞳孔地震結束,這位善於分析對手也同樣善於分析自己人的女孩,又漸漸冷靜了下來。

她認為自己這樣不對,光憑一兩句話,不應這樣草率地斷定綠間對最鶴生一見鐘情。

畢竟誤會可以有很多種,只要解釋清楚,再好好觀察一下最鶴生的反應,應該就可以明白他們兩個之間的需要說清楚的話,大致是哪個方面的了。

籃球館外,綠間真太郎把早上對巡警說過的那番“發色是天生的、如果對我的品行有疑問可以找老師詢問、我真的不是防校園貸的不良”的話原封不動地向最鶴生覆述了一遍。

情至深,意至切。

他真的不希望誤會再被延續下去!

發現自己鬧了個大烏龍的最鶴生鬧了個大紅臉。

聽綠間解釋完,她才想起之前自己在櫻木花道拿出來的雜志上,的確瞥見過一抹綠色。

只不過當時那篇報道的記載過於羞恥。

她只匆匆瞥了一眼就沒再細看了。

她捧住自己發燙的臉頰,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鉆進去,“是我太以貌取人了!真的非常抱歉!請讓我謝罪!”

因為對方道歉道得如此幹脆誠懇反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的綠間真太郎:“......”

他手握成拳掩在嘴前,輕咳一聲,同樣檢討起自己,“也怪我當時心急,沒說清就把你堵在路上了,抱歉......”

即使明知坦誠相對也無法百分之一百地理解他人的心思,人類也不曾放棄“體諒他人”這件事情。

解開誤會後的尷尬和懊惱雖然讓最鶴生面紅耳赤,但綠間真太郎舒了口氣的模樣還是讓她覺得像這樣把話說開更好。

我當時為什麽不多等一會讓他把話說完呢!!

最鶴生臉上一片燥熱,她一邊擡手扇著風,一邊跟在綠間真太郎身後回到了籃球館中。

少年的神色依然冷淡,不過今天陽光燦爛,暖色讓他的側臉看上去軟化了一點。然而在有心人眼裏。這點平時不該出現在綠間真太郎身上的溫和,就成了告白失敗後的沒精打采,強顏歡笑。

好不容易再次遇到喜歡的人,立刻把握機會,很符合綠間真太郎的那句“盡人事知天命”的座右銘。

桃井五月看了眼耳尖紅紅,眉間輕蹙的最鶴生——也很符合一個女孩子拒絕他人之後又不得不共處同一空間的尷尬與不安。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

最鶴生對小紫一見鐘情;

綠間對最鶴生一見鐘情;

綠間向最鶴生表白,遭到了拒絕......

而最鶴生喜歡的小紫的心思卻完全沒人能猜得到......

雖然最鶴生自己的意願也很重要,但如果真的交往的話應該還是綠間會比較好吧?!

啊啊啊......可要是直接跟最鶴生說小紫的性格很難捉摸的話她會不會覺得我這個只認識了一天的人很多管閑事!

放學回家的路上,桃井五月拽了拽青峰大輝的衣角。

“做什麽?”少年回過頭,看見自家幼馴染滿面愁苦。

“阿大......你說我到底該怎麽辦呢......我該支持誰呢......”桃井五月嘆了口氣,“哎......我真傻,這種事情怎麽能問你。你都沒喜歡過誰,比我還不如......”

她說著又哎了一聲,自顧自地往前走。

無端被懟的青峰大輝:“???”

老子沒喜歡過誰犯法還是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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