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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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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兒

我當然不可能滅仿若,更不可能不聽鬼王命令。無計可施時,我想先拖延。

拖延理由是仿若太強,我辦不到。

鬼王咧嘴一笑:“沒問題,你克他。”縱使容貌再陰美,狠毒的心一旦躍然臉上,怎麽看都不順眼。

“我……克他?”

“你們天生屬性相克。他法力對你維持不了多久。”

我驚詫異常。金木水火土,仿若滅不了土,以此推論,我是土屬性?不不不,我無法接受。

鬼王點頭,滿意於我的反應。

按照約定,鬼王得先將我身體養好,便帶我來到所謂靈床。我乖乖爬上,一沾便睡。

這靈床,由鬼王出生地制成。鬼王原身是一株無名灰草。很多妖成精後,背井離鄉,早已忘記生長地。而他們不知道,生長地之所以長出妖怪,因那地靈氣充足。

養鬼王的人深谙此道,撬走鬼王時,順便挖走出生地。這靈床,只認它生的妖怪,對其它妖毫無用處。

可它竟能養我。鬼王頭回發現時,並沒有多吃驚,他認為在白癡身上發現怪事再尋常不過。

但他不知道,這靈床,也是我的出生地。

三蓮有意識那一刻,便看見一大坨灰色怪草,散發難聞氣味。沒有動物敢靠近,自然也沒有一棵草敢長在旁邊。三蓮不明狀況,跑到它腳邊紮根發芽。所以說,三蓮天生就是傻的。

三蓮什麽都不懂。只知道灰草是她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她不怕灰草,更不嫌棄它。

最後灰草被人鏟走,三蓮難過好一陣。

直到另一人路過,走近三蓮說:“失去妖王鎮壓,新長出來的妖精都四處亂竄,你怎麽還原地不動?”

三蓮聽這話,眨動大眼睛,原來能動的。

那人心神領會,哈哈一笑說:“你還以為自己是株花?這麽憨的嗎?”

那人自稱盼生,覺得三蓮傻得好玩,帶在身邊。因她原身開著三朵形似蓮花的花,便喚三蓮。

後盼生帶三蓮到一黑洞。

裏面關著一少年,皮膚顏色灰得詭異,模樣卻俊俏。

只需一眼,三蓮便認出他來。

盼生跟三蓮介紹:“來,認識一下,這是灰故。”

三蓮淚眼汪汪。

盼生認定這倆有緣,將三蓮留在灰故身邊。並鼓勵灰故:“不錯,孩子,有進步。一定要拼了命修煉,適當時機殺了那老黑怪,別讓他奸計得逞。成功之後,你將為王,主宰世間一切。這女娃娃啊,與你有緣,就留給你解悶吧。”

從此開始一段孽緣。

每次灰故遭老黑怪打罵後,總把氣撒在三蓮身上。數次將三蓮推下懸崖,偏偏三蓮傻乎乎,花兩天兩夜也要爬回來。自找罪受,還笑得很開心。

灰故當鬼王後,日子好過許多,但整日事務繁忙,不理會三蓮。三蓮總主動噓寒問暖,卻次次碰壁。

真是不忍回憶。

南國挑戰,桂國失敗。

桂國的皇族權臣,一夕之間淪為階下囚。

朝堂大變,對百姓影響卻不大。將士大臣,只要肯投降,都可繼續過他們的好日子。

付商想留十裏彧。十裏彧忠貞不二,自戕。鄭施受打擊,變得瘋癲。十裏府亂成一團,連十裏應紅的姐姐妹妹們也跑了。

這時人們發現:這些女子都非十裏丞相所生,只是養來陪十裏玩。十裏彧的親生子,只有十裏應紅一個。

十裏彧民望深厚,他一死,桂國百姓不滿南國。如果十裏應紅再出事,民間一定會起禍亂,南國君主只能軟禁十裏應紅。

想到林水芙囑托,忙趕去南國看十裏。

南國宮殿。

老李子憂心忡忡對付商說:“陛下,郡主跪一天了!”

付商自顧看桌上奏本,置若罔聞。

聽這話,我趕去看外面跪著的人。

隱身時效未過。我湊近觀察,是方沃,傾心十裏應紅的那位姑娘?原來她是郡主,付商之妹?

雖已秋中,正午的太陽仍舊毒辣。小小人兒跪在那兒,惹人心疼。

付商出來,對方沃表示,如果十裏肯入贅於她,便不殺。

方沃跑去問十裏,十裏不同意。

方沃獨自一人躲在房裏,傷心欲絕,我現了身,說明來意。

在方沃郡主身份幫助下,我們成功偷走十裏。

分別時刻,方沃深情望著十裏,依依不舍。十裏不懂得憐香惜玉,客套得要命,表達完謝意後,還很大氣問方沃,需要多少酬勞,他藏了黃金,要多少都有。

方沃眼帶淚花,嘴巴微鼓,肯定是氣得。她抹了眼,要十裏應紅隨身玉佩作報答。

十裏大大方方給她,瀟瀟灑灑轉身。

卻見方沃眼中的熱情慢慢冷卻,微怔會兒,下了決心,轉身離開。

我問十裏:“你不可能不知道郡主心思吧?”

十裏回:“寧願她厭惡我,也不要心存癡念。”

我若有所思。

十裏順便問:“可知我為何拒絕方沃?”

我回他:“入贅不自在。”更何況他已藏了黃金,吃穿不愁,更沒必要寄人籬下。

十裏望著我說:“不盡然。你難道真不知道我心意?”

我忙說:“幫你是受林夫人所托,而且是我……”我躊躇會兒,鼓起勇氣說,“是我間接害了十裏丞相。”

十裏不相信。

我將自己能窺人記憶,並將林荷夫人臨死所托告訴他。

十裏還是不相信。

我再告訴他與桃香公主之間詳細事。

十裏震驚,兀自沈思,不再搭理我。

我走開。

石銀過來搭話:“其實你不說更好,爛在心裏。”

我學十裏說:“寧願他厭惡我。”

說完我望著石銀,眼帶欽佩。

十裏丞相倒臺後,府中從人跑的跑,逃的逃,只有石銀留下來。甚至十裏被南國抓來軟禁,石銀也生死相隨。

石銀是個聰明人,猜得我想,不好意思說:“他答應過我,要幫我打敗兄長,成為天下第一名醫。沒成功之前,我要看著他,免得他食言。”

我羨慕說:“十裏應紅運氣真好啊!能遇到你。”

告別時,十裏問:“如果不是大娘所托,你會來幫我嗎?”

我想了很久,不知道怎麽回答。

十裏說:“我知道了。”眼眸冷淡,不覆往日嬉笑。

突如其來的變故接二連三,萎靡不振也正常。萬望他早日走出陰霾。

想開並非容易事,靠他自己了。

十裏帶上鄭施,與石銀遠走他鄉。

那以後,再也沒見過他們。

送完十裏後,我返回南國。找出軟禁國師的院子,欲下殺手。

付商聲音突然出現:“偷放十裏應紅我可以不計較,但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轉過身,看到門口熟悉的身影,恍惚了會兒。

他朝服未換,同樣的鑲金邊黑服,一如記憶中模樣。可他今天的匆忙,不是為我而來,更不可能再為我而著急。

我無視他,轉回身,欲對國師出招。

付商飛速靠近,從身後鉗制住我。

感受到熟悉的溫度,我幾乎軟了下來。可恨意把我拉回來,我掙紮,誓要對付國師。

國師淡定坐著,眉眼不驚,像一個平凡老人。

看他這幅模樣,我倒成了兇神惡煞之徒。

付商力氣很大,我掙紮不過,瞄準他手臂,一口咬下去。

他吃痛,松開。

我再欲往前,付商抱住我,飛速帶離現場。

來到我之前住的院子,丟我在地。

房間久無人打掃,驚起一地灰塵,我咳了會兒,觸景傷情,心漸漸發痛。

他眼神冷淡,丟了空間袋還我,言語諷刺道:“你對那小白臉可真好,連這寶貝都舍得贈他。”

我不語,拿過空間袋,塞進衣領,就要往外沖。

剛跑到院子,入眼,滿池枯黃的荷葉。曾經青翠的葉子,如今全部縮成一團,彎著腰,如人垂垂老矣,死氣沈沈;粉紅花兒不覆存在,取而代之是毫無生機的蓮蓬,輪廓瘦削,蓮眼深凹,形如骷髏。

萬物有生有滅,正如感情麽?

一股熟悉的氣息壓迫而來。

我習慣性往後退。

就見地上現出一股黑煙,慢慢化成鬼王模樣。

我震怒萬分:付商和鬼王,竟也是一夥的!

鬼王將我帶回地府,提醒道:“還記得你任務?”

我不想理他。

他不耐煩,伸手掐住我脖子,惡狠狠道:“要是你下不了手,我就將你吊起來,叫仿若自裁在你面前,上演一出苦情大戲。”

我說不出話,只瞪向他。

“仿若為了你,可是什麽都願意做。兩百年來,叫他滅哪個妖,便滅哪個,不管身體能不能承受住,一點怨言都沒有。還老老實實等你投胎。

“我怎麽可能如他願。放你投胎後,他還跑來問你位置,我怎麽知道,哈哈哈,他當時氣壞了,表情可好玩了。

“那又能怎樣,還不得乖乖聽話,繼續伏妖。他知道,我有的是法子屈服他,同樣,我也有的是法子屈服你。

“仿若自裁後魂飛魄散,多不好玩。還是將他關起來吧。兩百年夠不夠?他等了你一百多年,你就等他個兩百年。等他出來後,再換你關進去,癡情來癡情去,有趣。

“不對,你對他一點兒不癡情。人家好歹等了你一百多年,你卻將他拋棄,移情別戀。怕是在你等他的兩百年裏,桃花一個接一個吧;只可憐了仿若,獨自一人在無聲無息的黑屋裏,寂寞又空虛……真慘,呵呵呵。”

我越聽越氣,一手拍上他的頭,默念妍暖曾教給我的咒語,竟將鬼王全部妖力吸收,成為新一屆鬼王。

作死的節奏?

也好,仿若不再危險。

只是,這鬼王死得也太容易了,莫名不安。

不歷千難萬險便得來的成績,就是不好,叫人心不安,理不得。

找仿若。仿若不見我。因我再次和鬼王勾搭在一起,他在生氣嗎?可我已經滅了鬼王,也是為了他呀,為什麽還不理我。

當上鬼王後,雖忙碌,我仍不忘國師殺林夫人之仇。

忙裏偷閑,再次找到國師。

付商再次趕來阻止。這次他不是我對手,我輕易定住他,慢悠悠走向國師。

突覺身後湧出一股力量,回身看時,付商已脫離禁錮,臉上帶著老妖精戲謔。

我沒將老妖放眼裏,欲再次定住付商。發現我妖力對他失效。

而且對方力量大得驚人,可能不是他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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