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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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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內心很生氣。剛剛故意忽略它說我白癡,現在又跑來強調是怎麽回事?我忍,莫氣,莫氣,要以德報怨,以德服人,以德化被萬物。我擡頭綻放笑容,扯扯付商衣袖,有樣學樣說:“現在就讓他魂飛魄散好不好嘛,我想看一下。”

“最毒婦人心,比蘑菇還毒。”皮皮一溜而逃,聲音遠去,不一會傳來賤兮兮的小孩聲音,“兩位差哥哥,我是你們正在通緝的皮皮啊,快收了我吧,那邊有個瘋婆娘比鬼還可怕。”

我吼道:“你再廢話,燒一百斤草料給你,外加五十斤毒蘑菇!”

沒有回應,滾去地府了吧。

我對付商說,其實皮皮不壞,怕我毒死甩開毒蘑菇。付商嗯了一聲,這才松開緊握的雙拳。隨即他說:“你可以放開我了。”

我不解看著他。

他目視前方,並不看我,說:“是皮皮控制你抱的我,所以你現在可以松開了。”

我忙說:“不,是我自己撲過來,跟他沒關系。”說著抱他愈緊。

他低頭看我,展開笑容,雙手搭上我肩,將我緊緊攬住。我頭埋在他懷裏,笑得合不攏嘴。他摸摸我頭:“笑的那麽開心。”

“嘻嘻嘻……”

過了會兒,我擡頭問:“我的重量都撲在你身上,會不會累?”

“有點。”

我忙松開他。

“那我找課樹靠著,你再來。”說完他左右張望,真就近躺靠在一樹上,對我伸手道,“來。”

綠茵地上,男子束發,風過,發巾隨之擺動,瀟灑異常,我心動不已。只是,從沒見過他這麽認真模樣,有種難以言表的感覺。

“好。”我歡快跑過去,坐在他旁邊。他不惱,單手環上我肩膀,用力一拉,使我靠在他肩。我順其自然雙手搭上他的臂膀,用臉蹭蹭他手臂。

付商突然問:“餓了?”

還真的是。搖搖他手說:“我們去找吃的吧。”

“不用,我有。”說完,他慢慢拉開領子,逐漸露出微鎖骨,極具誘惑。

我移不開視線,直勾勾盯著,臉同火燒。沒感覺他身上藏有東西啊。這撩人的姿勢,難道他……

“你要餵奶嗎?”我大聲說出心中所想。

“餵奶?”他微怔,忽而魔性一笑,一把拉住我說,“那就來吧哈哈哈。”

我不得不撲向他胸膛,忙掙紮道:“使不得啊,使不得!”

“哈哈哈……”他笑得賊開心。終於他笑夠了,正色道,“想什麽亂七八糟,我一個漢子,哪來的奶?”

我坐起來,驚訝道:“你沒有嗎?”

付商眉毛微挑:“你這失望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我拍拍自己臉,否認道:“沒有沒有。”

他抽出脖子紅繩,解開上面掛的東西,遞過來。我接過,是一個小錦囊,非常之小。我問:“這也可以當項墜?”

“打開看看。”

我打開,裏面是一個大空間,放滿鮮果酒囊幹糧。

“這也太神奇了吧!”

“隨便吃,管飽。”

我不客氣拿了個紙包,打開,是酥餅,忙再拿一個遞給付商。

“我不要。”付商拿過錦囊喊道,“老李子,拿肉來。”

“好嘞,陛下。”一聲音從錦囊傳來。

不一會兒,付商拿上一疊肉,津津有味吃著。我目瞪口呆盯著,嘴裏道:“老李子?”

付商漫不經心說:“一個神奇的老太監。”

“太監不應叫小李子?”

“噢,以前是這樣叫的,現在他老了就叫老李子。”

“……”錦囊還有這種操作,可以關人。

他遞了一塊過來:“你也吃?”

我搖頭:“我不喜歡吃肉。”

“你就吃這破餅?”

我點頭:“挺好吃的。”

“你還真好養啊。”

我:“……”

過了會兒,付商問:“真的不吃?”

我搖頭。

他拿了一小塊遞過來:“試試。”

我接過,聞了聞,是牛肉,咬了一口,很難嚼爛,而且好辣,將一整塊硬塞下去,變態辣啊。望向師父,他一盤肉見底,神色自若。

實在忍不了,我從錦囊拿出水袋,呼嚕喝一大口。意識到是酒時,我悔青了腸子,直皺眉吐舌。師父感到好笑又好氣,拿了水遞過來。

吃飽喝足,我手拿錦囊,翻來覆去觀察很久,問:“這是法寶嗎?”

“嗯,世間僅此一個。”

“哇!”我感嘆道,“還可以保鮮,食物都放不爛。”

“不,這是空間袋,連接另一個空間,食物是我命人每天更換。”

“真神奇。”

“給你了。”

什麽!我望向他:“我不要。”說著遞過去。

他摸摸我頭,開懷大笑:“我可餓不死。我會生火,知道烤地瓜,認得毒蘑菇,也不會無聊到拔草吃。”

我羞愧低下頭。

“怎麽,在找地洞?”

我:“……“

“好了,不逗你,本來就是要給你。”付商說著手伸向我脖頸,抽出紅繩,將錦囊跟貔貅掛在一起。他一臉認真指著貔貅說,“這個,保你平安。”再指著錦囊說,“這個保你衣食無憂。”我只感到一股暖意,從他指尖傳到脖頸,再到心口。

說完他起身,背對著我,語氣嚴肅道:“其實,我只是利用你。”

“啊?”我迷糊。

“幾年前我就試圖收這個小鬼,只是他尚存心願,難以化解。平常的鬼賴著不走是在作死,七天之後魂飛魄散。他卻保持鬼身十幾年,問他,不肯說出緣由,除非幫他完成心願。”

“所以他的心願是抱一個美男子?”我問,“那為什麽拖了幾年才來收拾他?”

師父略微遲疑,說:“不知為何,他看上我,只要我抱。”

我忙安慰師父:“說不定他女魂男身,女孩子會看上你很正常啦。”

師父不語。

“但為什麽要拖這麽久呢?隨便找一個給他上身就好啦。”

師父重重道:“我不願將就。”

我心中一樂:“你這算是表白咯。”

他不應。

我撲上去從背後抱住他:“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這兩年來,我無時不刻不想你。”說著說著眼淚竟開始打轉。唉,我這愛哭的毛病,老改不掉,討厭死了。

他試圖掰開我手,我不依,十指緊扣。

他語氣變冷:“所以我只是利用你來收小鬼,你技能特殊,能看到別人記憶,未來我可能還會利用你。即使這樣,你還願跟著我嗎?”

“我不管!”我嘟囔道,“利用就利用,總比一文不值好。”繼而堅定無比道,“我就要跟著你,賴定你了。”

“傻丫頭。”他輕笑,雙手搭上我的手,暖暖的。

茫茫大海,一葉扁舟。

“為什麽我們要坐船回去?”我問師父,“而且這個破船竟然要二十兩,太黑了吧!”不僅破,還小,只容下兩個人。

“到處都是賣二十兩,沒辦法啊。這小鎮人心散亂,坑起外人來倒挺團結。”說著他雙手作枕躺下去,“好徒兒,使勁劃啊,天黑之前就能回到陸地!”

“可是師父,你躺就躺,腳放我腿上幹嘛?”

他瞥了我一眼:“這船太狹小,要不只能擱水裏了,你忍心嗎?”說完眨巴著眼,佯裝可憐。

我……不忍心。遂不理他,使勁劃船。

“對了師父。”

“嗯。”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不飛回去。”

“很耗費體力,當時帶你飛過來,昏睡一天一夜,顧不上你……現在又困,睡會兒……”說著漸漸合上眼睛。瞧他累的,恐怕副作用不僅一天一夜。

唉,我只好用力向前劃,劃啊劃,天漸漸昏黃,快到了,等天全黑就到了。於是加把勁劃,終於天成功黑了下來,我停住。舉目望去,四周水茫茫一片,哪有陸地的影子。

師父說的肯定是對的,只有一個可能:我搞反方向了。該怎麽辦,這是我犯的錯。不,我要冷靜,既然是我的錯,那就好好想想,怎麽才能把責任推卸到師父身上。

正沈思中,一只海鷗繞著我們飛了一圈,停在師父腿上。我小聲道:“餵,傻鳥,這兒可不是棲息地,快離開。”

它閉上眼,不理我。

“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說著揮槳過去,嚇得它一飛沖天,連帶我的槳一齊飛遠。我捂頭懊惱,用力過猛了。

師父還睡得很香,他以為睡醒可以看到陸地,其實連根草都看不到。怎麽辦怎麽辦?

轉念一想。事情已經發生,著急也沒用,等師父醒來再說。遂淡定掏出空間袋,拿了個果子慢悠悠啃起來。這天雖黑,但海面風平浪靜,還挺幸運。

月光灑在水面,微風拂過,漾起淡黃色漣漪,風景還挺美,悠哉游哉欣賞起來。哎?錦囊裏還有小蝦幹,遂拿出來吃。幾個蝦幹掉在水面,引來魚兒爭搶。

我撒了一把上去,立刻聚集了密密麻麻的魚,黑的綠的紅的,方的扁的圓的,各種各樣,真好玩。又抓了一把撒出去,水面突現一巨大黑影。是魚的形狀,它一跳而上,直直朝我腦門上空躍來,形成優美弧線,小船蒙上一團黑影。

“哇,好大的魚。”我情不自禁讚嘆。

突然一力道非常的手伸過來,將我攬進懷抱。我驚呼:“哇,師父你嚇到我了!”

“你才嚇到我了!一睜眼就看到一條巨魚飛過來!怎麽惹的它!”

我忙安慰:“沒事沒事,它只是跳一下,現在游遠了。”

沒曾想,黑影游一段海之後調轉頭,朝我們而來。我下意識說:“又有表演可以看了嗎?”

“看你個頭,趕緊劃船!”繼而付商臉色大變,“槳呢!而且天都黑了,這是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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