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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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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下來,我發現仿若很懂享受。菜自己種,豬自己養,有專用菜園豬圈,雇人管理。而且那些豬,吃的都是新鮮飯菜,從不用剩菜剩飯,肉味鮮美,特別是小乳豬,味道好極了。十七院還有桃園,春天賞花,夏吃鮮果。

仿若喜好不定,有時重口到無辣不歡,有時平淡到淡而無味。每天更新食譜,我們照做。

這天午後,我閑來無事,想起飯團。家鄉有人賣,糯米裹著肉餡,外沾炸粉,熱油裏炸得金黃,沾甜醬味道很好,很是想念。決定做一回,不知仿若是否喜歡,喜歡的話會否漲點工錢。

廚房裏,一個人忙活著。竈臺正燒半鍋油,時不時過去看,沒沸。

揉了幾個飯團,那油還是沒沸,便回去耐心再做幾個。感覺過了很久,那油還是沒沸。再去看那鍋油時,可能油含雜質,竟冒出幾個火花,火花一竄而上,忽的一人高,再忽的火勢熊熊。

我嚇壞了,叫不出來,只想趕緊滅火。但太害怕了,手腳微抖,用葫蘆瓢舀水潑過去,水量太少,火仍耀武揚威燒著,熱氣繚繞,勢要吞沒一切。再這樣下去,不僅火燒廚房,小命都要交代在這。求生能量巨大,我舉起水缸傾斜而去,水勢兇猛終究滅了火。

我松口氣,手無力張開,水缸撞在地上,碎成瓦片。附近夥計聞聲而來,見這場景心中了然,有人叫來虞攸。

虞管事沒責怪我,叫人先打掃,走向我,語調平和說:“先回去休息吧,之後再說。”

我點頭,但是沒動。我、我動不了。太害怕了,手腳微抖,四肢無力,我很怕死,真的很怕。只默默坐著。虞攸看穿,好意說:“我扶你。”

我想搖頭,頭不受控制,微微一動,竟似點頭,想說話,說不出來。虞攸以為我答應,過來欲扶我,我一驚,忙要躲他。別啊,我很好,緩會兒就好,惹來不必要誤會就不妙了,我平安的兩年啊、安分的兩年啊,可不能被嫉妒淹沒。

仿若急匆匆出現,黑著臉向我走來,給了虞攸一個眼神,虞攸點頭走開。仿若拉起我要走,發覺我無力,索性抱起我。

到了房間,他想將我丟床上,我忙用力說:“別,衣服臟……”

他立刻理解,將我放地上。

我靠在墻上瑟瑟發抖。仿若在一旁沈著臉,肯定在生氣。

我抱膝,哽咽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油會……”

他仍是黑著臉,音量微高道:“你當然不是故意的,難不成要***?”

知道他很生氣,我低了頭不言一語。情人未找到,兩年訓練期未滿,目前我對他很重要。如果我出意外,仿若又要等一個輪回,很是折磨。

他還是生氣,再想說什麽,看到我淚眼模糊,心軟說:“你先休息兩天吧,之後再說。”跟虞攸一樣口吻。都怕打擊我這副弱弱發抖的軀體嗎?我竟害怕得發抖,太丟人了,可是控制不住。

兩天以來,我內心不安。終於等到懲罰,罰我掃大院長梯,不定期限,並且不能再靠近廚房。聽到結果,懸著的心終於放下,還好仿若沒有偏袒,否則我會無地自容。遂大大方方領了罰,翌日掃臺階。

對,就是那綿綿延延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長梯,之前還嫌棄它,不願踏出院門,現在誠心受罰,反倒接受。

晨曦到日落,除了吃飯,其它時間都在長梯掃落葉,爬上爬下。雖累,但每天都可以見到小花,一起去吃飯,還是不錯。

只是小花太好看,總有男子來搭訕,送這送那,諂媚討好,小花板著臉,一概不收。有的見我天天跟小花膩一起,以為通過我能將禮物送達小花,我不接,說他們直面小花都失敗,通過別人,成功機率更小。

有幾個長得不錯,人品也可以,溫和有禮,問過小花,她都沒興趣,繼而她嘆氣。我好奇詢問。

小花托腮惆悵道:“那個帶我過來的人,怎麽沒見到呢?”

我說小花你不會看上常子謀了吧!她驚奇說:“原來他名字這麽好聽,人也長得好看。”說著眼裏閃著星星。

那人好看是好看,但是智障來的。我憋住,不敢發牢騷。也許小花就喜歡這一款,不能在她面前說心上人壞話。只是,我還是嘗試問她覺得虞管事怎麽樣。

她疑惑:“虞管事?”

“對呀,每次他看你眼神都不同,且常偷偷來大門看你,你沒發現嗎?”

小花搖頭:“沒有。”

繼而我笑得一臉心虛。

小花盯著我,眨眨她的大眼睛。

我只好說出來:“其實,他也托我送你禮物來著,本來不想收,但他送的實在是……”說著我將手從背後伸出來,只見水靈靈兩個大桃子,鮮艷紅嫩,一看就很好吃。

我繼續說:“我幫你拒絕了他,但他塞我手就走,說如果不要就拿去丟掉,你看看,這麽好的果子,我怎麽忍心丟掉嘛,所以來問你的意思。”

小花面色不改,絲毫沒心動。

我再嘗試開口:“其實他不錯啦,長得也帥,你可以考慮考慮嘛!”

我之所以向著虞攸,是因為他送的禮實在,不像別人只會送花、荷包、小擺件等不切實際東西。而且仿若都誇過他,可見他能力突出。雖說仰慕者眾多,小花跟了他會受到嫉妒,但嫉妒就嫉妒吧,我會護著小花,誰敢搞小動作,我就搞誰。

小花依舊不動心,搖頭說:“怎麽辦?我現在只想著那個人,其他人再優秀都不入我眼了。”說著她嘆氣,煩惱萬分,“怎麽辦呢,好想再見到他啊。”

我說小花你也太不矜持了。小花說遇到喜歡的不抓緊,錯過就是一輩子,矜持有啥用啊!我心花怒放,認為小花說得太對!

她這種心情我很能理解,就像師父,如果我不去找他,錯過就是一輩子。我可不想這樣。遂對小花說:“要不我幫你問問仿若仙人?十七院的事他應該清楚。”

小花開心異常:“好哇!”

只是,兩天下來,不見仿若,夏日雨水多,下雨不用晨跑,早晚見不到他人。同小花說了,她表示理解,沒催過我,只是看她時而憂愁發呆,下決心早點幫她問清楚。

再兩天後,積滿一籮筐枝葉,像往常一樣敲開門,門打開,是個陌生小夥,告訴我小花調去看果園,小智也跟著去,還調侃說,狗也會認人,偏要跟著美女,不跟他這樣的粗漢。我無語,這人明明身板瘦小,偏要說自己是粗漢。

這天雨下得很大,雖披著蓑衣,水還是流進身體,浸濕衣裳,冷得連打噴嚏。看門夥子撐著傘開門,喊我回去,說下雨天不用掃,仿若仙人很慈悲,體恤每一個夥計。

遂回去,當晚發起燒,蒙被睡到清晨。雞叫兩遍,自覺起身,是個晴天,半死不活跑了十圈。哼,不要以為沒人叫,我會偷懶,我謹慎得很,絕不會落下把柄。

燒退了些,還是暈暈乎乎,像酒醉微醺,提不起勁,慢悠悠掃著梯。

有幾節石梯,掃了兩遍,總有落葉。按理說夏日掉葉少,不該有這個現象,而且那落葉很翠綠,似人為而之。人為?擡頭,就看到周揚坐在樹上,手不住搖著樹。

我不動聲色走近,突然出重拳,樹搖晃一下,掉下很多葉子。

再欲出拳,想了想,放棄。雖說身體不舒服無法使全力,但這樹比較瘦,拼一拼還是可以把樹打斷,我只是不想搞破壞。仿若說的對,這裏是十七院,是該收斂,而且……手疼。

周揚以為我大人不計小人過,跳下來很開心說我真是好人。

我面無表情盯著他,不做回應。

他沒有覺察到我情緒,自說自話道:“小虎,上次真是不好意思啦!只是跟你開個玩笑啦。”說著他撓撓頭,一副真摯。

我依舊不悅,不認識的人不要開玩笑,好嗎?

見我不回答,他繼續說下去:“前幾天你差點火燒廚房,現在被罰掃長梯,好慘。”

會不會聊天?仍不想理他。他繼續嘰裏咕嚕說了一堆,我頭暈腦脹,一個字沒聽進去。終於游魂歸來,聽得他說:“小虎,你幫我個忙好不好?幫我追一個女孩。”

我震驚問周揚怎麽認為我會幫他。他說從來沒有一個人坐著聽他講完話,大都扭頭就走,我是第一個認真聽他說話的人,所以我肯定會幫他。

我的確想扭頭便走,但身體虛弱,才無力坐在梯上。而且他從哪看出我有媒婆潛質?連自己終身大事都搞不定,談何幫他追女孩?不過,我好奇問:“追誰?”

“且煩。”

我了然問:“你喜歡她,所以模仿她發型?”

“不。”周揚搖頭說,“從來沒見過她那樣獨特女子,而且她也留短發,同我一樣。”

“你以為找到知己?”

周揚漲紅臉,好像“知己”這個詞令他聯想到害羞場面。

“我幫不上你,我沒有這方面經驗。”

他可憐兮兮說:“只有你能幫我,其他人都不理我。”

好吧,看他這麽可憐,我就大發善心吧。我問:“有酬勞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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