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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全家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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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娘戰鬥力頗強,一直在樓下罵了快半小時。兩小屁孩聽了一會兒,大體都是問候父母的,上面人家都挺好脾氣,一個出頭的也沒有,壓根沒打起來的可能,覺得沒意思,從墻這邊直接溜了。

回去的路上曹飛沖著許樂說,“嗨,你夠壞的啊!”

許樂給了他一個白眼,“你沒幹啊!”

“你蔫壞。”曹飛下了個有點晚的結論,然後就覺得肚子鼓了,撒摸著拽拽許樂的胳膊,“不成,我剛才喝多了,要解手,你等等我。”

許樂不滿意了,“你怎麽幹點事兒這麽麻煩啊。”

曹飛不願意,邊往犄角旮旯裏跑邊抱怨,“那還不是你,讓你多喝點多尿點你不幹,結果我把整壺水喝了,大半都是我撒的,你就知道出壞主意。”

許樂一挑眉,一臉你白癡的說,“你不知道喝多了尿淡啊。”

曹飛不當回事的說,“就你精,那氣球這麽大,尿不夠怎麽辦?”

“灌水唄。憋尿多難受啊。”許樂輕描淡寫的說。曹飛頓時楞那兒了,連褲子都忘了提,回頭就問許樂,“那你幹嘛不攔著我。”許樂沒搭理他,自己往回走了。

於是,當天晚上兩個人不但是背對背睡的,曹飛幹脆連挨都不挨許樂了。許樂覺得這點挺好,這破孩子身上跟個火爐似得,他蓋得這麽厚,每天都要熱出一頭汗,一點都不舒服。再說……許樂平躺下來,敞開了身體,曹飛躲啊躲啊,然後啪的一聲,掉床了。

曹飛這天往地上掉了兩次才認清事實真相,他要一直躲下去,總得掉下去,所以他第三次一爬上去,就手腳並用把許樂纏了個結實。許樂只覺得夢裏明明還是文藝片,楊柳拂面呢,怎麽一下子他就掉到了水裏,被水草纏了個結實。一邊抗爭一邊睡覺,早上醒了一瞧,曹飛腳丫子搭在胸上呢。他郁悶的要死,直到吃飯還覺得胸口盈盈纏繞著一股子臭腳丫子味。

不過今天不能生氣。曹遠要過百日了。

曹遠的生日就是李桂香的忌日,當時家裏都忙,別說洗三,就是滿月也沒心思過,如今黑妹嫁進來來,家裏事情都井井有條,老太太自然就把這事兒想起來了。

黑妹是個利索人,一聽就定了。“怎麽也要給孩子照個滿月照,就穿我昨天給他買的那個兜兜,肯定好看。另外,媽,”黑妹跟老太太有商有量,“你看,我來咱家也一個多月了,瞧了瞧,家裏也沒張合影,要不,咱接著小遠的光,那天一塊照張?”

這事兒原先不是沒人想起來過,只是那時候老太太覺得曹玉文不在,算不得人全了,就不肯照全家福,家裏的照片,大多是過去他們老夫妻的,還有曹玉文和曹玉武上學的時候的,再有就是李桂香和曹玉武一家子的。如今李桂香去了,老太太才發現她跟大兒媳婦也沒個留念,終於明白了這事兒是不能等的,就點頭應了下來。還叮囑她,“你和玉文跟樂樂照張,照結婚照的時候,我可瞧著孩子眼巴巴的看著呢。”

黑妹樂呵呵答應了。

這年頭照相是個稀罕事兒,別說小孩,就連曹玉武都挺認真。這時候正是九月初,天也不算熱,他翻騰翻騰,從裏面找了件半袖襯衫出來,穿到了身上,只是褶子太多,黑妹又指使著曹玉文讓他哥脫下來,給熨了熨。

等到八點半,一家子就出了門。老太太穿了件大紅色的對襟,黑妹穿了件掐腰身的半袖襯衫和長裙,剩下四個男人都是白色半袖褂。老曹家人長得本就不錯,倒是打眼得很。路上有人問起來,“呦,這是幹什麽去穿得這麽板正?”

曹老太太就喜氣洋洋說一聲,“給小遠照百日照。”

就有人過來瞧瞧曹遠,逗著他玩,“呀,小遠長這麽大了,養的真好,胖嘟嘟的。”

曹遠才不管他們呢,他的眼睛只盯著自己車子旁的左右護法——曹飛和許樂,今天一個都不少,樂得嘎嘎的,人家還以為他好逗。

等到到了照相館就漏了陷。這時候的百日照都是孩子在椅子上照的。這椅子跟別處還有點不一樣,中間是凹陷的,椅子背上有兩根繩子,前一個是為了好坐,後面那個是因為孩子還坐不住呢,固定用的。

曹老太太抱著曹遠往椅子上一放,他瞧著許樂和曹飛都離著不遠看他,還嘎嘎笑了兩聲,等著老太太把他綁緊了,往回一撤,就壞事了。

這臭小子先楞了一下,來回瞧了瞧,等著看明白了,果然是自己一個人,他的左右護法都遠著呢,就不幹了,哇的一聲哭起來,那嗓門大的,照相的師傅都在那兒說,“這孩子可一點不像早產的,這嗓門足的。”

於是,先是老太太去哄了哄,不管用,然後曹玉武自覺是當爹的,也去哄了哄,還撅著臉過去逗人家,曹遠直接甩了一巴掌。黑妹瞧著不行了,也跟著過去,可惜還止不住。

小孩子哭得臉紅脖子粗,瞧得曹飛心疼不已,結果他叫著乖寶寶已過去,哭聲就戛然而止。一家人終於吐了口氣,找到病根了,照相師傅在旁邊指揮,“這也好弄,我把椅子背那搭個毯子,你就蹲在後面扶著他,試試行嗎?”

曹飛連聲應了,給他弟弟當牛做馬蹲後面去了。一家人都以為木事了,結果這孩子又接著哼哧,只是這次不是哭了,就是哼唧,還沖著許樂。還是黑妹懂他,推了一把許樂,“去吧,孩兒找你呢。”果不其然,一瞧見許樂過來了,曹遠就嘎嘎開始笑了。

許樂只能郁悶的蹲在椅子後面。那椅子就是個單人的,能有多大?兩個破孩子遮住了左邊遮不住右邊,總是露餡,曹飛一著急,幹脆將許樂扯進了懷裏,許樂覺得挺不得勁,別扭地想起開,就聽那邊師傅喊,“對,就這樣,別動,我要拍了。”

許樂頓時繃緊了神經,扯著後面的繩子不敢動了。結果師傅那邊始終遲遲不落那個好字。許樂只覺得小腿越來越麻,他扭頭瞧瞧曹飛,也呲牙咧嘴呢。就曹遠在前面折騰,曹飛嘀咕了句,“臭小子。”

時間慢的跟蝸牛似的。等著師傅喊好都幾分鐘後了,許樂揉著腳一瘸一拐從椅子後爬出來,曹飛直接被他坐到了地上,來了個屁股蹲。可一聽師傅在那兒說,“哎呦,這小子長的可真好,笑的也好,這八成是我這麽年拍的最好的了。”許樂眼見曹飛那臉又高興了。

弟控,許樂嘟囔了一句。

隨後一家人又拍了合照,這是許樂第一次進入老曹家的合照。老太太抱著曹遠坐在中間,他和曹飛站在老太太旁邊,曹玉文和曹玉武站在身後,黑妹挨著曹玉文,照相館還給刻了幾個字——“1981年合照”。

隨後,幾人還各自組合拍了幾張,包括許樂、曹飛、曹遠,曹玉文曹玉武兄弟倆,曹玉武父子三個,曹玉文、黑妹和許樂。當然還有許樂和曹飛,不過他倆都別別扭扭的,完全是被曹玉文湊上去的,兩個人離著半個手臂那麽遠,一個人看著左邊的門,一個人看著右邊的窗,瞧著就不是一路人。

但總的來說,這事是件高興事,幾個人了回去的路上還說得熱鬧。等走到三號樓,樓邊站起個男的,沖著曹玉武揮揮手,“玉武,我找你問問那天說的事。”曹玉武臉上有點尷尬和慌張,沖著老太太說,“媽,我工友,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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