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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特派鬼員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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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白靈在謝崇森臥室側間住下了。

說是側間, 只隔著長度不到三十厘米的墻。白靈猜測, 房子當初設計是主臥父母、側間要給未分房的孩子住的。

……這樣想一想, 謝崇森還真有點像他家長的。

而且是無條件寵溺孩子,典型的不合格家長。

白靈趕緊搖頭,真是魔怔了,絕對是謝崇森太需要他的幫助了啦!

這麽大的屋子沒人陪多寂寞呀!

而且山大王還那麽厲害!簡直就是同居最佳人選啦!

白靈想著又有點驕傲, 順手從冰櫃抄了一個可愛多, 美美的吃了起來。

不知怎的,他特別愛吃冰淇淋,在嘗過一次聖代後一發不可收拾。

謝崇森起初還控制他不要多吃,後來他用實力證明鬼是不會拉肚子的, 謝崇森便由著他去,還專門在零食櫃旁又安了個小冰櫃, 塞了滿當當的各式冰淇淋。

李雪聞捏著采購單, 對突然多出的幾百元冰淇淋采購費陷入了沈思……

白靈還問了謝大佬為何在三樓他能一直保持實體, 原來不是因為烏龜雕像,而是三樓“陰氣足”。

謝崇森解釋道,他本人體質特殊,三樓深黑地板下有聚陰大陣,將方圓陰氣全數吸引過來,所以一樓二樓能明顯感受到敞亮溫暖, 便是陰陽不調和, 陽氣濃度超過陰氣的緣故。

謝崇森簡單給他上了一課, 陽氣陰氣可以理解為正數負數,正常情況下相加為零,而陰陽不平衡的地,便是某一氣濃度超過了另一氣濃度,並不是另一氣沒有了。

而白靈為“鬼”,喜陰,陰氣足了也便能化成實體,相當於氣球被撐滿了。

白靈又不理解了:“那為何我碰你的血,也可以化成實體呢?”

謝崇森解釋,便是他體質特殊的緣故,換別人便不行了。

白靈還想繼續問個究竟,卻被謝崇森隨意轉移了註意力,後來想著謝大佬又不會害他,也便沒有深究了。

謝崇森還要把他的存在介紹給兩個弟弟,可白靈害羞,不好意思,說反正他倆看不見他,介紹了你看不見我我看不見你的多尷尬,不如不說。謝崇森心想循序漸進,也便沒繼續提。

這一周過的清閑,李雪聞家人忌日到了,謝一海便陪他回了老家祭拜,謝崇森推了所有的事兒,把自己關在書房,似乎在研究一個大圖紙。

白靈好幾次好奇,想看他在研究什麽,都被好言好語的勸回去玩游戲機了。他便乖乖沒問。

李雪聞和謝一海第二周很快回來,白靈還擔心李雪聞精神頭不好,卻是有說有笑的回來了,神情疲憊,能看出來一路風塵,但眼睛很亮,想是謝一海這個開心果陪身邊管用。

休息日不久,很快有案子找來了。

白靈發現,天師們看著互不聯系,實則是有聯絡網的,例如國家某機關前線等,像這個案,便是謝崇森某日從臥室出來,把兩個弟弟喊過來,交給他們去做的。

白靈猜這是要支開李雪聞註意力,果然,頹廢好幾日的青年沒說什麽便拿過案宗,細細看了起來。

“K128路公交?我搜搜地圖。是城南三海口街區的路線……”

謝一海大喊一聲:“我靠,我上個月還坐過!”

原來,這K128路公交是燕京市客流量不小的公交:途徑三海口小學、三海口人民醫院、兩處大型商場,還有靠近終點站的市第二精神病院,簡稱二院。

三海口人民醫院骨科尤為出名,可惜地段偏,其他科便少人問津了,差不多別人提起來都是叫骨科醫院。當初城市規劃也不合理,路過此醫院的公交只三個,一個是專門跑城中村的,另一個不途徑任何地鐵站,因此K128路作為途徑地鐵站的城區公交,差不多是去三海口人民醫院的客流量最大的一路。

不過燕京市老住民,對三海口人民醫院,頗有微詞。

便是選址。

據說明宋年間,又大地震突發,那時防範措施一絲也無,方圓百裏城鎮全數覆滅,冤魂萬千。夜晚路過時,甚至能從風聲中聽出時隔百年的哀鳴。

所以那地區隨地處內陸遠離海岸,建築卻均以“三海口”命名,是以重水鎮邪土之由。

“你去那幹啥?”李雪聞意外,“你不小心把腿摔斷了?好的可真快。”

“不是!”謝一海炸毛,“三海口小學不號稱鬧鬼麽,結果我去了一看,就是一個小孩為了不上學說的瞎話。”

李雪聞無語,繼續看案宗。

說K128路公交下來的乘客,總無緣無故的休克,有探病青年,有接孩子回家的老人,都中過招。情勢倒不嚴重,送往醫院輸液或休息一會就能醒來,只是如此大規模出事,在網絡和一些當事人周圍關於公交邪門的流言散播,影響很不好。

休克?”白靈吃完了可愛多,嘴角還沾著一點巧克力,火急火燎的探頭去看,像是要證明山大王高超實力似的,眼中充滿了熱血,“癥狀好像衡門村被客家仙附身呀!是不是也是精怪附身!”

而引發K128路停跑兩周,交由他們調查的,是三個死亡案例。

一位46歲中年男子,系K128路公交司機,10月11日下午18點交班後,摔倒公交車下車臺階上,心肌梗塞猝死。

一位10歲女生,系三海口小學四年級學生,10月12日下午16點下車後,暈倒在小區主幹道上,被過路汽車碾壓而死。

一位75歲老人,系三海口人民醫院78歲病人家屬,10月13日晚上21點照顧老伴回家時,在人行道上腦溢血猝死。

網上流言說K128路有“臟東西”纏著,還有好事之徒若有其事的說是三海口地區冤魂出來作惡、詛咒了,玄之又玄。

而真正道上的人感到了疑惑。

李雪聞皺眉:“不應該呀?公交車人來人往,可謂生氣最旺盛的地兒,鬼魂哪敢纏?”

民俗話本中,總說鬼吸人生氣,實則不知鬼最為懼怕人生氣,喜愛死氣、陰氣。

就好比學校、廣場,這類人來人往“生氣”多,又年輕氣盛的青年“陽氣”多的地兒,鬼魅除非道行極高或鬼迷心竅,才敢去犯事兒,古往今來陽氣旺的地方志怪傳說都少。

再一個例子,醫院、墓地,這類病患死者“死氣”多,又垂暮老者“陰氣”多的地兒,給人以陰森陰冷的感覺,這兒才是鬼魅盤生的地方。

所以公交這類人員流通大,又陽氣濃郁的地,鬼吃了熊心豹子膽才去作惡,就像喜陰的蛇主動跑去沙漠度假——真真找不自在。

陰陽生死四氣輔生的理論是入道最基礎的知識,兩人自幼接觸這個,懂得門清,所以網絡上若有其事說“冤魂纏車”的,一看就是外行人。

謝一海思維獨特:“會不會是途徑醫院時,被醫院怨鬼纏了?”

“你怎麽解釋司機和小孩的死?”李雪聞白他一眼,“沒死的受害者各年齡段也很多,這還只是被送到醫院的,癥狀輕的要更多。”

謝一海噎了一下:“那你這觀點是支持問題出在公交上?”

李雪聞坦然點頭:“不是鬼的問題,為何不能是別的邪物的問題?”

二人吃了中午飯說走就走——幹這類行當時機要選好,一天中地表陽氣最濃的幾個時辰最佳。

白靈在家打游戲也膩了,小心翼翼求謝崇森要去,謝崇森這案件是交給弟弟們練手的,想來難度不高,答應了小孩,再三叮囑出了事就避的遠點,害怕了就回家,在家打游戲不必出門到處跑舒服。

白靈辯解現在女孩子都不喜歡宅男的,要陽光一點做現充。

謝崇森笑笑不說話,心想女孩子也不喜歡比她們還嬌氣的,當然沒表現出來。

車子駛出來,白靈便拎著謝崇森準備的零食袋,背著謝崇森灌好的檸檬水水壺,像出門郊游的小學生,開心的跳進車子後座,找了個舒適姿勢撂了下來。

副駕駛的李雪聞皺眉:“你開空調了?”

謝一海無辜死了:“沒啊?”

公交總站候車亭裏,一位中年女子等候已久。

她是K128路路線下所有公交車的調車員,出了這檔子事,責任最先在她頭上,面容焦慮憔悴。

女人皮膚黢黑,上了年紀,眼神略帶渾濁,見來者是兩個年輕人,詫異在二人面上停留了一瞬,諂笑著掩蓋了下去。她討好的遞出一包熊貓煙,這或許是她能送出的最高檔的:“您們好,老師們怎麽稱呼?”

“不用敬語,”李雪聞禮貌的推讓回去,“我是小李,他是小謝。咱們寒暄話少說,您先帶我們看看出事車子吧。”

中年女子尷尬笑笑,眼珠子一轉竟又看向謝一海那,這讓李雪聞頓時明白了什麽——她多年處事經驗判斷——兩人中高大沈默的謝一海是做主的。

殊不知這個表面硬漢謝一海,內心指不定多緊張呢。

李雪聞心中嘆口氣,從背後伸出手,狠狠掐了僵硬著的謝一海後腰一把。後者吃痛差點驚呼出聲,硬生生忍了下去。

謝一海幹巴巴的開口:“走吧。”

中年女子名叫舒方玲,她介紹到,K128路每15分鐘一趟,起點站到終點站路程是一個半小時,所以每天在途的K128路是12輛,總共14輛,每日2輛調休。像K128路這樣不主流又必不可少的路線,都是這個規定。

李雪聞隨手在本子上記上一筆:“那出過事的車具體是?”

舒方玲把二人帶到了停車場西鄰。

總站面積極大,不光供一些路線作終點站用,還是百分之六十公交車的停車地。帶K字的公交是2015年後加派的,統一停放在停車場新增的西區。

而遠遠能看到,在白日,中轉車位緊張,停放車位緊張,卻有十幾輛車孤零零的停在很遠的稀落綠化樹下。

舒方玲苦笑:“不好意思啊老師們,地方遠。出了這種事兒,誰不嫌K128路晦氣,本來車位就急,現在更有理由排擠了。”

白靈目瞪口呆:“怎麽連公交車車位都要宮鬥啊……”

李雪聞明顯也這麽想,他嘴角抽搐,最終沒說出話來。

想來派系鬥爭、資源搶奪,均會不同形式的發生在任何行業崗位中。這或許是人類進化歷程中,不可避免,又依附其發揚繁榮的“技能”吧。

舒方玲看著圓滑,李雪聞還擔心其隱瞞事實,她卻一股腦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兜了出來,看來是真的恐懼又擔憂這事兒。

她說,前幾日警方、國安,都找她調查過,車載錄像好幾撥人來回看了多遍,最後確定,醫院有就診記錄的受害者,每輛車都有涉及。

說著話,幾人快步穿過寬闊如幾個足球場並排的場地,到了最西邊的K128路停車處。

2015年的新型號保養光鮮,一字排開停靠在樹蔭下,秋日陰涼的光影斑駁打在嶄新漆殼,倒有鬧市得閑的悠閑意味。

昔日嘈雜熱鬧的大車,內裏空了、靜了、暗了,讓人看著怪不適應的。

李雪聞從後腰抄出泛黃符咒繃帶包裹的柴刀狀長刀護在身前,謝一海手捏碧翠犀角小令斷在身後,二人一前一後上了車。

舒方玲遠遠站著,滿頭冷汗,想跟著天師又不敢靠近的模樣,李雪聞沖她搖搖頭,她才長舒一口氣停了腳步。

只是她手裏招式可笑的一會兒合十,一會兒畫十字,讓白靈看了都想笑。

白靈心想你太菜了,我和你講,我們鬼才不喜歡嚇你這種嚇了沒成就感的人呢。要嚇就嚇個猛漢,好比謝大佬,那才叫爽啊。

歪理之歪和“艹陽剛大男人才算男子漢”如出一轍。

絲毫沒意識到自己不光猛漢沒嚇到過,弱雞都沒嚇成功過。

車內。

車子敞門敞窗在秋風中吹透了,令人厭惡的汽油味和汗臭味全數消失,腳步聲踩在靜謐安詳的昏暗車廂裏,倒有不一般風味。

李雪聞繃緊神經,長刀斜擋胸前,防止險情突發,可短短幾米車廂走到了底兒,也沒發現哪兒不對勁。

他們從第一輛京X0716下車,緊接著上了京X0717,一直到最後第十四輛尾號0729,和幼兒園走迷宮似的走了一圈,茫然的下了車。

謝一海站在陰涼樹蔭下,結舌的擡頭看看車,又轉頭看看李雪聞,結巴了:“雪妹啊,你看出啥來了嗎?”

李雪聞面色差極了,他非常不想承認自己的收獲和謝一海一樣,然而事實就是如此。他半晌嘆口氣,勉強扯扯嘴角:“行了,要這事兒簡單到是車的問題,大哥也不會交給我們練手。”

謝一海覺得他說的可真有道理,讚許的點頭。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不就是在說他也沒發現啥麽?

他不嫌事多的追上去:“哎呀,雪妹,沒看出來就沒看出來嘛,咱倆都一樣我又不會嘲笑你……”

刀光爆閃,李雪聞方才還持於胸前的柴刀一瞬立在了謝一海鼻尖,後者咽了口受驚的口水。

見傻狗子蔫了,李雪聞不屑的哼了一聲,扛刀在肩,心情指數上浮了一個度。

白靈眼巴巴的追上去:“你這刀哪兒買的啊,好生酷炫,我回去讓謝大佬也給我買一個……”

“這些車都安全,”李雪聞安撫緊張得不行的舒方玲,“我想,問題或許出在路線上。現在有值班司機在嗎,趁天色早跑一趟……”

李雪聞話音還未落,卻見舒方玲好似聽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話語,她渾濁的細眼驚懼的長到極大,這樣的幅度讓她的擡頭紋扭曲成鬼臉似的模樣。她像被捏著嗓子的雞,歇斯底裏的怪叫起來:“不行——不可能!不行!”

她這反映太激烈了,許是再害怕,這程度也過分了。

李雪聞快速和謝一海對視一眼,後者瞬間伸手鉗住舒方玲的胳膊,讓她仔細站穩。

中年女人看著瘦小,力氣卻大極了,極力想掙脫控制。嗓子破音了,持續尖喊著聽不懂的只言片語,什麽“會死人”,什麽“剪刀”,什麽“報警”之類,像是瘋了。

方才看著還一點事兒沒有的,怎麽短短不到十分鐘變成這樣了?

白靈也嚇了一跳,趕緊抓起謝大佬準備的檸檬水猛灌幾口壓壓驚:“我錯了阿姨,你一點都不菜,你這樣的去嚇鬼都沒問題,誰能嚇得到你……”

刺的鼓膜疼的尖銳嗓子讓李雪聞原地當機了兩秒,他很快按住失心瘋的女人的肩膀,捕捉關鍵詞:“剪刀?報警?你想說什麽?”

“殺人了……”舒方玲目光震蕩而渙散,“公交車上有人殺人啊!”

“你說清楚誰殺了誰!”

“人……殺了鬼……”

這匪夷所思的回答。

李雪聞還要深究去問,卻聽遠遠跑來淩亂的腳步聲。

二人轉頭一看,一個身穿保安服的壯漢,領著三四個白大褂醫生,急匆匆揮手:“小夥子別怕,她是公交事故嚇瘋了的,一沒看住又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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