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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有我在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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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序將這幾個家夥全部打暈,把跟自己打照面之後的記憶全都消除掉,扛起來扔到山坡下的溪谷裏,將羊也跟他們扔在一起。然後徐寧拿起手機,給派出所打電話,說自己家遭了賊,丟了很多羊。

徐寧又給徐濤打電話,告訴他自己的羊被偷了。徐濤還是很講義氣的,趕緊從熱烘烘的被窩裏爬出來,穿上衣服,又叫了幾個鄰居,從村子裏跑過來,幫助徐寧一起抓賊。徐寧拿著手電筒和大家匯合,然後朝聽見動靜的方向去找,結果大家追了一路,然後有人在山坡邊的溪谷裏發現了蹤跡,大家沿著溪谷一路找上去,陸陸續續找到了失竊的五頭羊,還有偷羊的五個賊。

這幾個人都摔在溪谷裏,有的人運氣不好,滾到水裏,渾身都濕透了,這種天氣,又是大半夜的,溫度都接近零度了,寒風一吹,臉都紫了。最慘的要數劉小黑,打了一輩子鷹,最後反而被鷹啄了眼,在自己家門口偷只羊還摔了一跤,連手腕都摔斷了。

大家都問徐寧:“人都抓住了,現在怎麽辦?”

徐寧說:“我已經報了警。”

大家都看著徐寧,不說話。說實話,大家心裏都怵著劉小黑,畢竟普通百姓對亡命之徒還是心存畏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了人,人就提著刀子上來報覆了,所以平時對他的惡行都是裝聾作啞。

大家將羊和賊全都帶回羊圈那兒,派出所的人還沒有到,劉小黑的家人先到了。村子裏鬧了賊,大家一吆喝,整個村子就都知道了,除了睡眠重的孩子,大人們估計都醒了,劉小黑的家人自然是知道他去幹嘛了,就算是不知道他去偷羊,肯定也不是幹什麽正經。所以他們一聽說賊被抓了,肯定要來看看是不是自家人。

劉小黑的爸劉大生一看見兒子被五花大綁綁著扔在院子裏,上來就是狠狠兩巴掌抽上去:“你這個畜生,你找死是不是,你不想活了是不是?”那兩巴掌非常重,打得劉小黑鼻子都流血了,劉小黑被打得木木的,看著他爸,什麽話也沒說。

劉大生轉身就朝徐寧跪下了:“寧娃子,寧娃子,你饒了我兒子吧,他就是一時糊塗,起了貪心,才到你家來偷羊的,我保證他以後再也不敢了,你饒了他吧。”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哭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要多狼狽就多狼狽,他知道現在不把兒子給帶走,一會兒警察來了,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徐寧看著劉大生這樣,想將他拉起來:“劉叔,你別這樣,我一個小輩受不起你這樣。我已經報了警,也不知道就是你兒子偷的羊啊。”

劉大生跪在地上:“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然後周圍的鄰居都勸他:“大生你這是何苦呢。起來說話吧。”還有話在肚裏沒說出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你說你殺了人,自己夾著尾巴躲得遠遠的,誰也拿你沒辦法,但是你殺了人,就破罐子破摔,回到村上作威作福,欺負自己的左鄰右舍算怎麽回事。

說實話,整個潛龍村沒有不忌憚他們的,誰沒有被他欺負過啊,但說起來也只能背地裏咬牙切齒,誰敢跟一個把自己腦袋挑著走的人去較真呢。劉小黑敢這樣,難道不是劉大生教出來的?這兩年劉大生也不出門打工了,在家守著兒子,一有點風吹草動就給兒子通風報信讓他逃了,警察其實來抓過好多回都沒抓著。

劉小黑在家,劉大生的生活可不要太滋潤,頓頓都是大魚大肉,東家的母雞、西家的鴨,人家魚塘的魚,他背個大功率的電瓶機,一晚上就可以給你撈個七七八八,守也守不住,根本不忌憚你,那些種在田間地頭院子裏的蔬菜水果就別提了,只要他想要,當著主人的面也要摘的,就跟自己家的一樣。去年徐老七的兒子娶了個漂亮的四川媳婦,也被劉小黑惦記上了,結果那個俏媳婦就直接回四川去了,婚也沒跟徐老七的兒子離。

大家對這對父子,都是敢怒不敢言,現在看他們碰到徐寧這塊鐵板,心裏都有點幸災樂禍的。

徐寧看拉不起劉大生,自己便進屋去了,村民們撈了點草和柴火,在院子裏燒了堆火,一邊烤火一邊聊天等警察,劉大生還跪在地上哭。劉大生的老婆、劉小黑的老婆在家左等右等男人們都不回來,然後也都出來了,劉小黑的老婆當場就嚇哭了。

劉大生的老婆則跟她男人一樣,先是求了徐寧一通,徐寧不肯松口,便開始破口大罵:“姓徐的,你就是命硬,克死你爹媽,還想克死我兒子是不是?你把我兒子送去坐牢,你有什麽好處?你這樣害他,等他出來了,你也別想好過!”

尋序聞言皺起眉頭,攥起拳頭,就要出去走人,被徐寧拉住了,輕聲說:“別跟這潑婦計較。”

尋序轉過頭來看著他:“她敢這樣說你,我饒不了她。”

徐寧搖搖頭:“沒事,隨她去吧。”看著那個潑婦,就這樣了她還來威脅自己,便說,“我知道現在就算是放了他,我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索性我得幾年安生日子。”說實話,要不是尋序的身份敏感,用了這個迂回的法子,直接去告他入室搶劫、持刀傷人,這輩子他就別想出來了。

尋序見他這樣,便說:“放心,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得了你半根毫毛。”

徐寧笑了笑。

農村的派出所出警效率是非常低的,大家等了一個鐘頭,警車才慢慢悠悠地趕來。警察本以為就是普通的失竊,結果卻抓到了一個在逃嫌犯,無意間撈到一條大魚,自然是喜滋滋地去了。

徐寧和徐濤跟著警車一起去做筆錄,尋序看著徐寧上了車,也想跟上來,徐寧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他才沒有過來。尋序第一次懊惱自己不是個普通人,這種事自己還不能主動去扛。

一直到天亮,徐寧才從鎮上回來,羊肉已經被尋序裝好在筐子裏,掛在摩托車後座上了,但是尋序還沒學會騎車呢,所以只能幹瞪眼沒辦法。徐寧看著尋序笑了一下,抹了一把臉:“走,賣羊肉去。”

尋序站起來:“我也去。”

“上來。”徐寧一擺頭,跨上了車。

尋序將門一合,就跳上了車後座,緊挨著徐寧坐著:“情況如何?”

徐寧說:“挺好,估計得有些年頭的牢飯吃了。”

尋序說:“持刀那人戾氣極重,殺過人吧?”

徐寧嘆息了一句:“是,殺過人一直都在逃。這次栽到你手裏了。”

“才折了他一只手腕,太便宜他了。”

徐寧說:“這事咱們都不是審判官,最好還是讓別人去審判吧。以後跟人打架,出手要輕一點,萬不可隨便傷人。”

“這還用你教麽,你當我是個暴徒?”

“不是,是你身手太好了,我擔心你不知道輕重。”

“放心,就算他以後出來了,也不能拿你怎麽樣。再敢橫,我折了他的脖子。”尋序說。

徐寧嘴角掛上笑容:“知道你厲害。”

“知道我厲害了吧。”尋序說完,將頭埋在徐寧肩窩裏。

“別靠得那麽近!”

“風大!”

“那一會兒賣了羊去給你買個安全帽。”

“你這樣的?”

“嗯。”

“好。”

“今天就教我騎車,這樣我就可以去接你了。”

“好。我還給你買個手機吧,這樣就能夠隨時聯系了。”

“好。”

他們去得已經有點晚了,伍師傅還覺得奇怪呢,明明是殺了兩頭羊的,怎麽這麽晚才來。徐寧說起晚上羊被偷的事,伍師傅也吃了一驚:“沒有丟羊吧?”

徐寧笑笑:“萬幸,沒有丟,賊都被抓了,送到派出所去,耽誤了時間。”這時已經七點多了,今天擺攤的人格外多,大概都知道過節東西好賣,所以連帶羊肉的價格都漲了,賣到五十二塊一斤。伍師傅的羊肉都賣了一只了,還剩下一只。

徐寧有些擔心自己的羊肉賣不完,沒想到了八點鐘左右的時候,買羊肉的一波接一波,都有點忙不過來。尋序本來在一旁待著看,看他這樣,便走上來,從徐寧手裏拿過刀子:“我來。你稱肉收錢。要哪一塊?”說完揮舞著切肉刀,咚一刀就將骨肉切下來來了。

徐寧還擔心他有點做不來,沒想到他的刀法比自己的準狠多了,要哪塊就切哪塊,幹凈利落,好似天生就是幹這個的似的。徐寧看在眼裏,笑彎了嘴。兩人配合,效率就快多了,兩頭羊很快就去了大半。

一個老顧客說:“怎麽才來,還以為你不來賣了,都不準備買羊肉了。老規矩,給我切三斤。”

徐寧笑著說:“既然是老顧客,那就優惠點,還是老價錢。”

“要得。我多給你宣傳宣傳,以後專門來你這裏買肉。”老顧客也是笑瞇瞇的。

下午殺了羊後,徐寧抽了半天空,教尋序學騎摩托。他們先將羊群趕去吃草,尋序給它們劃定地方,交待好頭羊,就跑到馬路上學車去了。現在的農村都是村村通水泥路,交通還是便利得很。徐寧給尋序講了一下騎車的要點,然後讓尋序去騎,再三叮囑他不要加檔,只能騎最低檔。他倒是不怕尋序摔著,只怕摔壞了車。

尋序還是極其聰明的,很快就掌握了竅門,騎得穩穩當當的,還跟徐寧得瑟:“很簡單嘛,比我學禦劍要容易多了。”當初他學禦劍的時候,還摔得鼻青臉腫的,這摩托車簡直太容易了,只要掌握技巧就可以了,自己完全不用費勁。

徐寧問:“你還需要禦劍呢?”

尋序笑:“早期剛學道的時候,都是要從基本功練起啊。”

“你不是神獸麽,怎麽還需要學道,不是天生就有靈力?”

尋序停下車,長腿往地上一點,那姿勢特別瀟灑,他斜睨著徐寧:“都跟你說過多少回了,我不是獸,是神靈。”

徐寧說:“那你早期的基本形態是什麽,剛一成型便是人形?”他覺得聚天地靈氣而成的,肯定不可能是人,人都是胎長娘生的吧。

尋序看著徐寧,一副你居然什麽都知道的模樣:“我……忘了。”

徐寧哈哈大笑。尋序一惱,猛地踩下發動機,掛上檔,加上油門,一溜煙跑走了。徐寧一看他的速度,趕緊喊:“慢點,別摔著了,當心把車摔壞。”

尋序:“……”

徐濤跑來找徐寧:“阿寧,到處找你呢,原來在這裏。”

徐寧把目光從已經變成黑點的尋序那兒收回來:“濤哥,找我有事?”

徐濤興致勃勃的:“這兩天我在街上轉了幾圈,找到幾家門面,你幫我參謀參謀。如果可以,我就把地方租下來裝修了,年前是開張不了了,年後再開張。”徐濤又問,“你覺得我把飯店怎麽定位好一些?低檔還是中高檔?”

徐寧說:“這些天我在街上賣羊肉,發現鎮裏人的消費能力不是一般的低,大家很舍得吃啊,五十塊錢斤的羊肉,每天至少要消耗幾百斤。所以我覺得可以定位在中高檔,如果你不做早餐生意,那就只做中午和晚上的,主要是承接喜事酒宴,把環境弄好一點。”

徐濤說:“我打算辛苦一點,早餐也做,我在廣東的時候學過廣式早點,會做一些,咱們這兒愛喝茶的也不少,那就弄成廣式早茶那樣的。咱們這兒還沒有呢。”

徐寧點點頭,人們都愛新鮮,這樣一來,酒店的知名度就能夠打響了,喝早茶的人就會試著來吃飯,只要口味好,還愁沒有客人嗎?“可以,這主意不錯。房子看好了嗎?”

“都差不多了,我有兩個地方比較滿意,你幫我參謀一下?”徐濤說。

“好,等尋序回來我就去。”徐寧掏出手機,想撥尋序的電話,今天早上他去給尋序買了個手機,普通的國產貨,幾百塊錢,說以後賺大錢了再給他換好的,尋序也不挑,高高興興地就接下了。

正準備撥呢,那頭尋序就回來了,一臉的興奮。徐寧說:“尋序,下來,車我要用,跟我哥上趟街,有事要忙。”

尋序有些不舍地從車上下來,他還沒騎過癮呢。徐寧說:“我先去忙,回來再給你騎。”

徐濤坐在徐寧身後,兄弟倆一起上街,尋序看著徐濤坐在平時自己坐的位置,略有些不高興,不過看到徐濤的形象,也沒說什麽。

徐濤問他:“那個尋序到底是什麽人,怎麽願意給你放羊啊?”

徐寧嘻嘻笑:“我請的長工。”

徐濤自然不信:“一看他就是有錢人家,出身不錯,怎麽願意給你幹這樣的活,有點想不通。”

徐寧想了想,說:“他這人是很隨性的,家裏條件是不錯,但是他生性散漫自由,不願意受束縛,就跑出來窮游了。窮游知道吧,現在好多年輕人都喜歡,背個包,身上沒什麽錢,走到哪裏算哪裏,沒錢了就停下來打工幹活掙路費。這種人都能吃苦。”

徐濤雖然不大懂這種窮游,不過聽徐寧這麽一說,倒也覺得有點意思:“那他會在這裏待多久?”倒是沒有想過,尋序這種性子的人,怎麽可能窮游,窮游的人要是像他這麽孤傲,恐怕早就餓死了。

“我也不知道,隨他自己高興。”徐寧確實不知道尋序哪天走,不過有這個理由放在這兒,不管以後尋序何去何從,都能解釋得通了。

徐濤不再追問。兄弟倆上街看了一遍房子,最終定了東大街上,鎮上只有兩條主街,東西街和南北街,南北街是原來的老國道,也是主街道,相對而言更繁華一些,好店面自然會少一些,東西街主要是居民區,政府、學校都在東西街上,來往的車輛較少,環境相對更安靜幹凈一些,其實比較適合開酒樓。

徐濤選定的那個房子,房子在東正街,往西五十米遠就是鎮政府,往東一百米是鎮上唯一的高中二中,二中對面就是鎮初中,再往東一千米就是鎮上唯一也是最大的廠子——食用油廠,油廠的人真是富得流油,東正街上來往的車輛,半數以上都是油廠職工的私家車,要是酒樓的名氣打開了,就不怕油廠的人不來消費。徐寧去油廠附近看過,有不少飯館,不過看起來也沒多大特色,構不成競爭威脅。

晚上過小年,徐濤非要拉著徐寧去自己家吃飯,說一起過年才熱鬧,晚上他親自下廚,給大家露一手。徐寧給尋序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今晚上堂哥請他們吃飯,堂哥是大廚,手藝好,尋序聽說有好吃的,也沒反對。徐寧就跟徐濤說:“尋序塊頭大,飯量大,要多做點飯,不然不夠吃。”

徐濤哈哈笑:“放心,我一定會讓他吃飽的。”

徐寧回家之後,切了兩斤羊肉,提到大伯家,說晚上來檢驗成品,自己回家去幹活去了,樹坑還沒挖完呢,光靠萬金貴一個人也不夠。徐濤和徐敬山有空的時候,也會來幫忙挖一挖,但是至今也才挖了一百多個坑,離徐寧的目標還差得遠呢。還是人手不夠啊。

徐寧想起自己小時候有一次植樹節,學校動員所有的學生們去挖坑種樹,幾百個學生啊,場面那個壯觀,三五個孩子一個坑,一上午就挖出了兩百個坑,那才叫效率啊。想到這裏,徐寧決定自己不挖坑了,到時候去學校借點人力來就好了,不過現在的孩子都金貴,誰還願意幹體力活啊,得許點好處才行,許什麽好處呢?徐寧在心裏盤算著。

等到尋序趕羊回來,便一起去徐敬山家吃飯。徐濤正將一大盤白切雞端上桌:“等等,還有一道紅燒鯉魚和一道青菜,燒好了就可以開飯了。家裏只有一個竈,做起來比較慢。”

羊肉已經做好端上桌了,有紅燜羊肉,蔥爆羊肉,還有一道似乎是羊肉和魚一起做的,徐寧沒見過這做法,不知道叫什麽名字,此外還有糖醋排骨,芙蓉雞蛋羹,一道澆汁豆腐,還有伯娘親手做的臘肉,加上紅燒鯉魚和青菜,一共十個菜,個個分量都很足,擺了滿滿一桌子。吃飯的人也才八個人而已,其中還有兩個小孩,大堂哥徐軍的兒子徐曉峰,二堂哥徐濤的女兒徐曉靜。

男孩曉峰八歲,是個留守兒童,在家裏跟著爺爺奶奶上學,他父母要過年那天才得回來。女孩曉靜才四歲,還沒上學,跟著徐濤和他媳婦曾英在外面。曾英年紀和徐寧差不多大,是個很能幹利落的女人,她知道徐寧幫自己家裏救活了母牛和小牛,所以對徐寧很有好感,非常熱情地跟他說話:“謝謝你,阿寧,幫了我娘家大忙了。”

徐寧以前沒回來過,所以今年還是頭一回見到這嫂子便笑笑說:“沒什麽,舉手之勞。”

曾英說:“你好像和我爸說過想要小狗是不是?我家的狼狗快生了,等到生了,我去幫你抓來。”

“謝謝二嫂。”

尋序一直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眼睛卻不時往這邊瞟。兩個孩子跟徐寧和尋序都不是很熟,所以都拿著眼睛小心地看著尋序,徐曉靜嘴裏叼著一根棒棒糖,過了一會兒,就蹭到尋序身邊來了,拿下棒棒糖:“叔叔。”一開口都是普通話,小家夥在廣東呆習慣了,都是說的普通話。叫完人,又把棒棒糖塞嘴裏。

尋序聽見她的話,扭頭看著她,曉靜是個膽子比較大性格比較開朗的孩子,看見尋序望著自己,便咧嘴笑了,嘴巴沒管住,糖水往地上悠。尋序看著這孩子,覺得特別可愛,便點了點頭。曾英看見女兒流口水,趕緊拿來紙巾給她擦嘴巴:“靜靜給叔叔吃糖了沒有?”

徐曉靜低頭看著自己手裏攥著的一把棒棒糖,選了選:“叔叔,給你吃個菠蘿味的。”

尋序看著曉靜遞過來的糖,猶豫了一下,然後接了過來:“謝謝。”

尋序拿著糖一直沒剝開,其實是他還不會剝,得回去研究才行。徐曉靜看了一會兒,從尋序手裏拿過糖:“我幫你剝。”

小家夥將自己的糖全都塞到口袋裏,然後使勁撕棒棒糖的包裝紙,撕不開,轉身遞給了徐曉峰:“峰峰,剝。”她不叫哥哥,跟著大人們叫他的小名。

徐曉峰幫他剝了糖,遞給她,她轉身又遞給了尋序:“叔叔吃。”

尋序拿著糖在手裏,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徐寧在一旁看到這一幕,肚子笑得都要抽筋了。只見尋序在徐曉靜殷切的註視下,將棒棒糖塞進了嘴裏,菠蘿味的棒棒糖,比尋序記憶中的吃過的任何糖果都好吃。小丫頭自己也唆著糖,一邊咧嘴笑看著尋序:“好不好吃?”

尋序點點頭。徐寧在一旁笑著說:“靜靜,你不給小叔一顆糖?”

徐曉靜偏著腦袋看了一下徐寧,然後從口袋裏摸呀摸,摸出來一顆,看一看,蘋果味的,她最愛,放回去,又摸呀摸,草莓味的,第二喜歡,摸到第三遍,橘子味的,這才遞給徐寧:“小叔你吃這個。”

徐寧笑嘻嘻地接過來:“謝謝靜靜。”

張秀芝端著紅燒鯉魚出來了:“魚好了,來,吃飯了。都坐過來,一會兒菜都涼了。”

徐寧將棒棒糖揣口袋裏,然後跟尋序說:“走吧,去吃飯。”

尋序嘎嘣一聲將糖咬碎,然後嘎嘣嘎嘣嚼碎咽下去了。

徐濤的手藝還是真學過的,比起徐寧靠自己的悟性去琢磨的廚藝好不止一點半點,大家都吃得很高興。徐寧知道了那道羊肉燉魚的菜叫做魚咬羊,是徽菜中的名菜呢,湯鮮肉美,非常難得。

尋序吃得最歡樂,他不怎麽跟大家說話,只是埋頭苦吃,而且他手長,想吃什麽不用站起來都能夾到。徐寧意識到,作為一個合格的吃貨,除了要一個強大的胃袋,還得有一只270度橫掃飯桌無死角的長胳膊,這樣就不會錯過任何美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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