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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沈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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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立刻跪下,道:皇上隆恩,奴才沒齒難忘!但十三阿哥剛……奴才的事是不是不合適。皇帝一笑,道:一切準備好了,還是辦了,但椿樹胡同那裏的人暫時不能撤。傅恒再次謝恩,然後又對皇帝講了自己想繼續住在椿樹胡同,方便每日進宮,但應該讓海蘭察回來皇帝身邊伺候,守衛自己管著就行了。皇帝有點意外,想了一會兒,道:也好,一切小心便是……傅恒,這兩天,朕又想起了二阿哥,七阿哥,一晃,多少年了……

傅恒知道因為十三阿哥的事,他觸景傷情,低聲道:那一年,奴才拿著您親封二阿哥為太子的詔書給姐姐,她才知道錯怪了您,姐姐走的時候,至少在二阿哥七阿哥的事情上,她是明白的。皇帝嘆了口氣,道:容音如果像你一樣,也不至於心裏會那麽苦。傅恒道:皇上,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奴才也再不記在心裏。皇帝點了點頭,道:你跪安吧。

兩日後,乾隆二十一年,正月二十日,侍郎永壽納蘭家一女嫁富察傅恒為忠勇公繼室。地上的積雪厚厚的,天上也下著密密的雪花,八擡嶄新的紅色大轎從納蘭家擡入馬神廟街的忠勇公府,一路紅紙漫天,前後彩仗綿延數裏,天與地,紅與白,煞是好看。一路上京城百姓圍觀,擠得水洩不通,人聲鼎沸,卻沒有鑼鼓吹打,更無喜宴,同僚親朋故交只允贈賀禮,以表心意。

皇帝還特別下了明旨,旨意裏說,忠勇公平定準噶爾,助我大清解三朝大患,固社稷之根本,乃朝廷一等功臣,發妻喜塔臘氏在其激戰準噶爾時病故,逾三年,其繼婚一事已議了半年,又忠勇公為孝賢皇後之胞弟,其幼年便常伴朕左右,後入讚軍機,謙遜謹慎,忠敬愛民,為天下臣工之表率,更乃朕之肱骨臂膀,雖值十三阿哥驟薨,宮中居喪,太後以慈愛寬憫之心,請朕特別體恤,朕亦不忍奪情,故準其按原定婚期完禮,唯命富察與納蘭兩家從簡從靜,諸臣工亦不得逾禮違制,以告慰中宮痛失愛子之情。

等花轎進了馬神廟街忠勇公府的大門,大門便重重闔上了。圍觀人群也隨之散去。瓔珞頭上蒙著紅蓋頭,被喜娘攙扶下轎。之後便是拜天地高堂夫妻對拜,富察府裏只請了近親,已是滿院兒滿屋的人,富察老夫人喜笑顏開。待到送入洞房,又是吃餑餑,撒花生紅棗,全套做足後,傅恒便對一屋子的喜娘丫鬟道:你們出去吧。珍珠最後一個出去,道:大人,奴才就在門口。然後笑著關上了房門。

傅恒立刻揭了瓔珞的蓋頭,問道:累了吧?瓔珞看著他,昨晚上傅恒照例睡在書房,她四更便起來梳妝打扮,然後就被擡去了納蘭府,這也是她今天才看見他,只見他通身紅艷艷,頭上戴著高高的紅頂子檐帽,紅色的長袍,紅帶束腰,越發顯得長身玉立,目如朗星,襯著一屋子的火紅,說不出的豐神俊秀氣度深宏,笑吟吟地道:傅恒大人冠絕京城!傅恒一笑,從桌上拿了茶遞給她。她咕嘟咕嘟喝完,長舒了一口氣,道:累死了!幸好在路上沒吐。傅恒把茶碗放在一邊,拿掉了她的頭套,開始解她外面的衣裳,她按住他道:我要穿著,我舍不得脫,這太好看了!

傅恒道:不舒服,脫了。瓔珞不依,頭套已經從簡免得太重,衣服是她兩個月前嫁給傅恒時穿的那件,上面是她自己親自繡的四時花鳥,那時候在圓明園待嫁,她繡了三個月。兩日前珍珠拿出來熨燙好,她看了半夜才睡。傅恒知道她的心思,那天晚上也在臥房守著她,但一覺醒來發現她還在看嫁衣,直接把她抱上床強迫她睡覺。現在見她又執拗上了,臉色一沈,不再說話。

瓔珞小心翼翼地道:少爺,你真生氣了?傅恒轉過身去,不理她。許久沒有動靜,傅恒忍不住轉回來一看,只見她怔怔地看著自己,眼裏都是淚,忙道:瓔珞,都是我不好,我賠禮道歉好不好?你不要哭嘛!說著伸出手去為她擦眼淚。瓔珞破涕為笑,道:我是想起了那年在長春宮給你香囊的時候。傅恒也笑道:那時候啊,我是假生氣,逼著你哄我,沒想到得了香囊。可現在我是真生氣。

瓔珞一抿嘴,道:在你心裏,我已經比不上寶寶了。傅恒道:胡說!接著把她摟入自己懷裏。瓔珞摸著他喜服上的金色暗花,這件喜服也是和自己的喜服一起繡了三個月,兩個月前,他穿起來,就如玉樹臨風,今天又看一遍,覺得更勝之,或許是因為他已經是自己的丈夫的緣故。瓔珞低聲說道:蒲草韌如絲,磐石無轉移。傅恒一笑,推開她,親了親她的面頰,道:把這個衣服脫了,如果你喜歡,我們在家裏可以經常穿,但今天你太累了,嗯?

瓔珞終於點了點頭。傅恒輕柔地幫她脫了,然後脫了自己的帽子和喜服,去外面叫珍珠帶人來收拾衣服和床鋪,給瓔珞卸妝凈面放頭發。此時還只是下午光景,傅恒並不累,和她一起躺去床上,睡了一會兒就醒了,看見瓔珞也醒了,正睜著眼睛看著他,他道:你應該多睡一會兒,在想什麽?瓔珞道:容妃。傅恒道:想她作什麽?瓔珞道:她喜歡你罷?不僅是為了報恩。傅恒驚奇地看著她,道:瓔珞,你又在瞎想了。然後一笑,道:你以為別人也和你一樣?對我念念不忘?

瓔珞笑著拍他,道:少爺,你壞,你就知道欺負我!傅恒道:好好好!我壞,我就欺負你。說著湊過頭來,在她唇上一親。傅恒現在不和她深吻,她知道他怕自己失控,也不去逗他,上次葉天士的條子上寫,過了三個月便可行|房,他們倆都將信將疑,就算葉天士的話沒錯,但也還有一月之遙。

瓔珞心想,今日一路之上,他一身紅衣,騎著高頭駿馬,全京城未嫁待嫁和嫁了的女人,無論身份高低,富貴貧賤,都會對他念念不忘!想到這裏,又不免大大得意起來,然後輕咳一聲,拉回思緒,繼續道:我要去會會容妃。傅恒問道:你想做什麽?瓔珞笑道:去看看她是不是喜歡少爺!傅恒捏捏她的臉,道:胡說八道!她以前有丈夫,如今是皇上的寵妃。

話還沒說完,只見瓔珞立刻翻身下床,快步向外走去,傅恒知道她又去吐,沒有跟去,平躺著想瓔珞剛才說的話,回憶起自己第一次看見法蒂瑪的時候,雪白肌膚上殷紅的鞭痕…….他脫下自己的披風把她包裹住,她看著自己的小鹿一般驚恐又無比清澈的眸子,當時他覺得這雙眼睛似曾相識,但後來也一直想不起曾在哪裏見過,再後來,他明白了,因為她當時很像瓔珞,她長得和瓔珞完全不同,但就是那個眼神那個瞬間,特別像。他在瓔珞的眼睛裏見過一次驚恐,就是當年,在宮裏的藥局,她被裕太妃派人追殺,自己救了她的時候。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決定了,要給她他的一生,和他的八擡大轎。

正遐想間,瓔珞回來了,見他睜著眼睛出神,知道他在想容妃,於是輕輕地道:你也覺得了?傅恒搖了搖頭,道:你想錯了,我一點兒都沒覺得,一直沒有。說著翻過身來,側看著瓔珞,那神情,說不出的溫和,恬靜,又帶著柔情。瓔珞也不再和他說笑,正色道:我覺得她有危險。傅恒又很驚奇地看著她。

瓔珞道:皇上為了見我去圓明園,帶著她是為了掩人耳目,而這段時間,十三阿哥就沒了,皇後娘娘一定不會放過她。傅恒睜大了眼睛,眼裏精光一閃即逝,然後又平躺回去。瓔珞繼續說道:雖然我覺得她一定不簡單,但你說她好,那我們一定要想法子救她一救,更何況,她要了五阿哥和安兒,我們本來就坐在一條船上。她好,就是我們好。

傅恒想了想,道:你可以約她在寶月樓對面的清真寺見面,按照回人的習俗,她每天傍晚都要去那裏做禮拜。瓔珞道:如果她每天都去,那我就先暗自去瞧她,看看是不是應該幫她。傅恒知道瓔珞的性子,嫉惡如仇好打抱不平,她現在有了身份,在家裏也待不住,但她又不會輕易相信別人,所以才要暗中先觀察容妃,便道:你不是回人,清真寺是進不去的。瓔珞想了想,道:你去給我找三套回人衣服來,一套給我,一套給珍珠,還有一套給小全子,要快。

傅恒對最後這兩個字十分不解,看著瓔珞,瓔珞臉一紅,低聲道:再過一陣,就看出來了。傅恒才恍然大悟,接著不無擔心地說:我不放心你去。瓔珞道:既然黃教喇嘛不是沖著我來的,你還擔心什麽,而且我現在可是忠勇公夫人,宮外沒人認識我!這兩日傅恒終於把刺殺那件事的內幕告訴給了她。傅恒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總是擔心。正覺寺的事,還是讓他心有餘悸。

瓔珞一笑,心想:皇上也肯定不會讓我出事,口中卻道:少爺,我一定會帶好人保護我們,你放心吧。傅恒又想了一會,知道自己終究是阻止不了瓔珞,於是點了點頭,道:你一定要小心。瓔珞道:嗯,你知道,為了寶寶,我也會小心的。說著,把傅恒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的小腹之上。那裏面什麽動靜都沒有,傅恒常常問瓔珞,那裏面真的是有孩子嗎?瓔珞總是笑他傻,安慰他說,自己成天難受,說明裏面一定有孩子,傅恒總是將信將疑。這個時候,傅恒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腹,隔著中衣,他似乎可以感覺到下面的血和肉在微微顫動,突然覺得人生很奇妙,他和瓔珞制造了一個新的生命,它到底會長成什麽樣子,又會有怎樣的人生?是男是女?

瓔珞也知道他的心思,更享受他的溫柔,心裏滿是喜悅,如潮漲潮落,雲卷雲舒。詩經裏說: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她的人生在今天,真的圓滿了。其實早就圓滿了,因為有他,還因為有他的孩子。“寶寶,我們真幸福,因為有你阿瑪。”她在心裏說。

今日傅恒行婚禮,沒去軍機處,軍機處其他五人還是照常處理政務,亦不免談論此事。連素日剛正不茍言笑的劉統勳也說:傅恒大人的好日子,我等應該前去朝賀,奈何趕上十三阿哥新喪。弘晝淡淡地道:皇上已是特別給了恩旨。汪由敦道:傅恒大人為皇上宵旰勤勞,鞠躬盡瘁,皇上此舉也是為了昭示體恤所有臣工,萬歲爺,還是重情之人哪!雅爾哈善道:下官一直聽聞傅恒大人騎|射|精妙,驍勇善戰,自從下官進了軍機處,他從準噶爾大勝回來之後,才得以和他共事,可惜每日都在做案牘功夫,今年的木蘭秋彌,應可一見。納延泰摸著胡須,呵呵一笑,道:傅恒大人戰功赫赫,乃滿洲第一巴圖魯,絕對名不虛傳。

弘晝面上不好表露,心裏暗哼了一聲,不言語,走出屋去。他有事要稟報皇帝,但皇帝今天一直未到軍機處現身,他想了想,去了養心殿。皇帝也不在養心殿,小太監說不知道去了哪裏。他於是折返軍機處,在宮中甬道上瞧見了珍兒。

珍兒立刻笑著給他見禮,他也笑著回禮,問道:皇後娘娘好些了吧?皇上是不是在承乾宮?珍兒搖了搖頭,道:皇上陪了皇後娘娘兩日,就再沒來過。弘晝點了點頭。珍兒道:王爺,您和皇上親近,您經常勸勸皇上,別被寶月樓那位灌了迷魂湯,冷落了皇後娘娘。去年一年,皇上幾乎沒有宿在承乾宮,也就是過了年,又趕上十三阿哥的事兒,才來了幾次。但去圓明園還帶著那位。

弘晝沈吟道:容妃是回部的重要人物,皇上是不能冷落了她的,未見的是真的冷落了皇嫂,你叫皇嫂放寬心,弘晝定當為皇嫂想想辦法。珍兒一福,道:謝王爺,福晉如今得了特旨,也是王爺懇求的皇上吧,昨兒她來陪了皇後娘娘一日,娘娘說了不少話,奴才看著是有用的。弘晝道:那是皇上自己的意思,我們不過是奉旨。珍兒道:原來如此,看來王爺說的不錯,皇上雖然分不開身,但總是記掛著娘娘的。只是十三阿哥小小年紀沒養住,娘娘是真傷心的。

弘晝道:娘娘還有十二阿哥,他已出過痘,應該沒大礙了。你回去告訴皇嫂,弘晝將來定當為十二阿哥效犬馬之勞。珍兒道:還是王爺您好,皇上啊,幾乎不說阿哥的事兒。弘晝道:十二阿哥還小呢。珍兒低聲道:容妃得了五阿哥,娘娘心裏也擔憂的。弘晝道:我明白,有我呢,你教她不要擔憂。珍兒又道謝才去了。弘晝心想:那皇上定是去了寶月樓,他還老說我荒唐,他自己啊,也差不多。不知養心殿的小太監為什麽說不知道……看來,他疑我之意從來都沒消減過。想到這裏,不覺冷笑了一下。自回了軍機處。

作者有話要說:

【歷史淵源和原型】富察家家世/第二瞥/和傅恒之妻。(以下改自我的傅瓔長評)

歷史上的傅恒之妻乃是納蘭明珠家(那拉氏)的後代嫡系,舒妃的親姐姐。這樣的家族聯姻看起來十分合乎情理。納蘭氏是那拉氏的變體。為什麽富察家會選納蘭氏,還是要從富察家的家世和當時的局勢說起。

富察家家世/第一瞥/裏說到,富察氏旺吉努這一支,哈什屯為大清開國功臣,在松錦戰場(清朝入關前與明朝的決勝戰)上保護皇太極有大功,富察氏從滿洲正藍旗擡入滿洲鑲黃旗,官至順治朝內大臣太子太保,後有哈什屯之子孫議政大臣米思翰,大學士馬齊、傅恒、嘉勇郡王福康安、孝賢純皇後等諸多顯赫人物。

特別有意思的是關於富察家對皇家的盡忠準則。哈什屯是自富察氏全族歸附第一代有突出作為的人物。他是一個能征慣戰的驍勇戰將,當年身中十餘創仍舊衝鋒在前保衛皇帝,因此受到了皇太極的賞識,一路升遷至內大臣、議政大臣。到了多爾袞執政時期,性格剛烈又忠於皇帝的哈什屯因為不願依附多爾袞而遭到了打擊報復。在那個人人以攝政王馬首是瞻的年代,哈什屯卻勇於站出來為已故的肅親王豪格鳴不平,並極力保護豪格的兒子。哈什屯的這些作為剛剛好反映了後幾代富察氏成員的行為準則,那就是無論在任何時候,永遠站在距離皇帝最近的一邊,永遠與皇帝保持一致。

哈什屯之子米思翰,康熙初年,不附四輔政大臣;康熙帝親政未幾,即授為戶部尚書,列議政大臣。十二年,尚可喜、吳三桂、耿精忠疏請撤籓。康熙集諸大臣廷議,廷上眾人認為三藩決不可撤,僅兵部尚書明珠和米思翰主張撤藩。米思翰死時僅四十三歲,時三藩之亂猖獗,廷議追究主張撤藩諸臣,帝不允;及三藩平定,屢次稱道米思翰,其四子(馬斯喀、馬齊、馬武、李榮保)皆獲重用,李榮保即富察姐弟之父。富察姐弟的叔叔馬齊為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元老,歷任歷任山西巡撫、左都禦史、兵部尚書、戶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保和殿大學士、太子太傅、加太子太保銜,也是位列三公位極人臣,乾隆四年(1739年)去世,翌年,傅恒任藍翎侍衛,並很快升任一等侍衛。但是,米思翰三子馬齊、馬武、李榮保均參與了康熙朝八阿哥胤禩奪嫡案,受到牽連被奪官,應該是因為當時康熙的態度不明,有實力的皇子都在明爭暗鬥,朝中重臣也不得不紛紛站隊。之後雖然很快覆起,富察氏家族景況還是受到了影響。

明珠之子揆敘因是九阿哥胤禟黨重要成員,死後還受到雍正的嚴厲追罰,終清之世揆敘都未得平反。好在未殃及子代,因揆敘之妻被康熙視為親生,揆敘嗣子永壽乃是康熙親自過問過繼的,非揆敘親生,而且永壽兄弟“謹守臣禮”,得雍正眷顧,傅恒之妻便是永壽之女。這兩家淵源是很深的,看起來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以算作一黨,但是明珠後代雕零且不怎麽顯赫,富察家還算重舊情,因為傅恒娶妻的時候,他姐至少已經是寶親王嫡福晉了,寶親王是儲君,應該是當時朝野公開的秘密,所以富察氏就是下屆皇後。傅恒之姐成為皇後,是富察氏重新揭開輝煌的基礎,但這個安排,其實是出於皇家的各種考慮,富察氏的顯赫歷史是重要原因。八旗選秀(選皇帝妃嬪),是和門第息息相關的,尤重門第。出於近親莽色都朱乎一支袞代家和皇室的悲劇,而且一直在政治中樞旁觀並被卷入過慘烈的皇權政治鬥爭,富察家對性命應該是看得非常重,祖訓家訓絕對要求【小心謹慎】。

舒妃的姐姐之所以嫁給傅恒,應該是免選恩旨,或者在選秀中被直接撂牌子放出去,選秀只是一個必須完成的過場,實際上是皇家私下同意的給明珠家和富察家的恩典,明珠家一個女兒入宮就可以了,而舒妃年紀比傅恒之妻小很多,不可能是參加的同屆選秀。明珠自己的顯赫不論,葉赫那拉氏為滿洲著姓,明珠的祖父葉赫貝勒金臺吉是皇太極生母之兄,皇太極生母孟古哲哲是努爾哈赤大福晉,地位和嫡福晉是一樣的,明珠的妻子是多爾袞同母兄英親王阿濟格之女,所以這家和富察家一樣,同是老貴和新貴。納蘭容若便是明珠長子,不僅是清代的大詞人,他也是康熙的近臣,但逝世太早。面對這麽顯赫又有淵源的兩家,這種後門皇家絕對是可以開的。

永綬(壽)共有四女嫁了顯貴,除了舒妃和傅恒嫡妻,還有兩女,一嫁宗室福秀(愛新覺羅氏,其父為岳托後裔,其母為其嫡福晉,乃曹寅之女),一嫁宗室弘慶(愛新覺羅氏,康熙之孫),這兩女應該是在選秀中指給宗室為妻,就是說除了一女嫁傅恒,其餘三女皆嫁入了愛新覺羅家。舒妃傅恒之妻福秀之妻都是永壽嫡妻關氏所出,關氏乃康熙第九子胤禟的幹女兒。傅恒長子福靈安更親上加親娶了弘慶長女,次子福隆安尚乾隆和純妃之女和碩和嘉公主,均是額駙。依考據,次子福隆安和三子福康安是那拉氏所出嫡子,福隆安襲忠勇公爵位。四子福長安在政壇也顯赫,但按其出仕之初的職務和其他一些證據,他是庶出。從早逝的長子福靈安的生平看,嫡庶界限很明顯,他也是庶出。

傅恒有兩女,長女為乾隆十一子成親王永瑆嫡福晉(永瑆,原劇中的小嘉嬪之子,歷史上的嘉嬪/嘉貴妃之子,嘉貴妃生有四位皇子,地位尊崇,是和乾隆合葬裕陵的皇貴妃之一),次女為睿親王淳穎嫡福晉(淳穎,多爾袞多鐸嫡脈,鐵帽子王),均是王妃,依婚配狀況,應該都是嫡女。乾隆和傅恒同是“明氏婿”,這兩個人不僅是姑爺和小舅子,而且是如假包換的連襟,後來還是兒女親家,關系非常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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