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二〇

關燈
柳生比呂士是我中學時代的好友,這個混賬在高中畢業之後就只和幸村聯系過一次,要不是那唯一一封的郵件,我們都還以為他死絕了。

我和幸村還有手冢三人都拿到了美國網球公開賽的入場券,手冢人在英國處理事情,一時半會走不開,我和幸村本來打算在澳大利亞多呆兩天,但此時幸村收到了一封郵件:

From:未知聯系人

Time:23:32:59

Theme:我是柳生

——本文——

致幸村精市:

啟信安。

我是柳生比呂士,許久未曾聯絡甚感內疚。聽聞你和真田都要參加美國網球公開賽,我在此表示祝賀並預祝二位取得好成績。

我現就讀於賓夕法尼亞大學醫學院,與朋友在學校附近合租了一間公寓,若不嫌棄還請二位前來一聚,我會好好謝罪的(笑)。

順帶一提,那位朋友二位都認識,惡狠狠地宰他一筆也無妨。

請買到賓夕法尼亞州哈裏斯堡國際機場的機票,並在上機前告知航班號,我將會前去接你們。

柳生比呂士上

———————

賓法大學醫學院……

我和幸村對視一眼,如果從學歷上來說,幸村是高中畢業,手冢是大學肄業,我是大學畢業,按歲數推斷,柳生都讀博士了。

莫名的喜感。

我轉頭看向幸村,雖然他臉上帶著微笑,但總感覺他十分不爽。我拍拍他的肩,“幸村,你就忘了這是個學歷社會的事實吧。”

他剜我一眼。

幸村也沒別的意思,他只是稍微不爽而已。很快這股“柳生很久沒聯系”外帶著學歷的憤懣就轉變成了“如何坑柳生”策劃。我想幸村忽略了一個事實,這只是從學歷角度而言的,從身家和身價的角度,柳生絕對想揍他。連我都想揍。

因為多出了這麽個意外的行程,我和幸村決定提前兩個禮拜前往美國。問了手冢要不要也去柳生那裏玩,他說他有事趕不上。真是可惜。

於是,幸村在上機前,給柳生發了航班號的郵件,關機。

幸村面帶笑容地換登機牌,看得服務人員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前面的乘客回頭,後面的乘客議論。幸村習慣了這樣的註視,動作泰然自若,反倒是我頗有壓力,伸手壓了壓帽檐。看得出來幸村很期待這次會面,仔細數數,我們也有十年沒見了。

不知道遠在北美洲的柳生比呂士這些年,到底是怎樣過來的?

我和幸村才走到出口處,便看見了有人舉著一個用漢字書寫著“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字樣的牌子。我和幸村快步走上去,看了半天,幸村終於“撲哧”地笑了起來,“柳生?”

“……”對方顯然不滿,“是的,幸村,真田。”

“你怎麽黑得跟真田一樣?”幸村呵呵一笑,我嘴角抽了抽,我太黑還真是對不起你。柳生只是無奈地聳聳肩,“說來話長,走吧,車子在這邊。”

美國不愧是國土九百三十多萬平方公裏而人口只有三億多一點的國家,柳生開著車,車燈照著黑漆漆的路,從我們上車到現在,竟然沒有一次會車。“US-322 E這條路到了白天比較多人走,晚上車子並不算多,不過今天好像少得可憐。”柳生一邊開車一邊找話題,大概是有些困吧。我嗯了一聲,他繼續抱怨:“回日本的時候覺得車多得不可思議,來美國就覺得車子少得不可思議。”

“柳生,這些年做什麽去了?”我看了看手機,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

“讀書。”他擡了擡眼鏡,“高中畢業後就過來讀了,在賓法從本科讀到現在,兩年前跟著導師去MSAP(萬人醫療隊)的大學隊伍裏鍛煉了,今年年初回來。”

“日語發音倒是沒怎麽跑調呢。”幸村瞇著眼,找了個毫不重要的著重點。

“這就和我室友有關了。”他笑笑,“大家都認識的。”

一個多小時後,我們來到了柳生租住的公寓門前。柳生停車去了,屋裏似乎有些爭吵聲,我和幸村對視一眼,指不定是柳生的女朋友。這麽貿然按門鈴似乎不太好,於是我們默契地站在一邊等著柳生。

柳生對我們的舉動不甚了解,但也沒有過多詢問。他掏出鑰匙把門打開,“我回來了。”

“哎你怎麽把我枕頭扔出來了!餵!”

這就是他室友?

只見一男性抱著枕頭氣沖沖地跑了出來,看見我們三人頓時楞得站在原地,“啊!我給忘了!幸村和真田今天要來!抱歉抱歉,兩位請坐,我去泡茶。啊,你們可能不記得我了,我是——”

“新海誠,”我上前一步,“新海誠。”

原來柳生的室友是新海!

“新海誠你就不能有同情心一點嗎?我被人甩了耶,我這麽傷心欲絕你作為醫學院的學生難道就不能有同情心地包容我接納我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嗎?萬一我抑郁癥了你完全可以拿我當小白鼠下個手,這完全就是你揀便宜了好不好?”

這聲音……

“長澤涉——”“真田……弦一郎。”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柳生和新海不明所以,幸村了然地把他們拉走了。一下子,客廳裏,只剩下了我和長澤。我什麽也沒說,等著她開口。她低著頭,抿抿唇,突然歡樂地擡起頭朝我揮揮手,“喲,真田,好久不見。”

我看著她,她有些尷尬地指了指沙發,“坐吧。哎,新海那死小子還不泡茶來。”

“長澤,”我把東西放下,坐下,擡頭看她,“滿意了?”

“……”她咬著唇,不語。

“太松懈了!”

我也沒覺得我這句話有多兇,可她“撲通”一下摔坐在沙發上,眼淚一下子劃了下來,“果然是真田弦一郎,真好……”

於心不忍。

我把手帕遞給她,她沒有接下。

“對不起……”她的聲音突然顫抖起來,似乎再也忍不住了,撲到我懷裏嚎啕大哭,“真田……”

這家夥瘦了,瘦得太厲害了,還黑了。

見幸村、新海和柳生出來了,她連忙放開我,擦掉了臉上的眼淚,小心地地挪了挪位置,安安靜靜地坐著。新海的眼睛在我倆身上來回掃,我見他似乎想說什麽卻又不好說出口,索性命令道:“新海,有話快說。”

新海正要講話,卻見柳生罕有地搶話,“真田,幸村,你們不是要聽我這幾年在美國做了些什麽嗎?”

幸村一笑,“請老老實實地交代,視情節輕重再做定奪。”

柳生摘掉眼鏡,揉了揉眼,重新戴上。

“我讀研二的時候,得知了阿誠考上了賓法醫學院的研究生,所以我倆湊一起住了。說實話有個同鄉,連做飯都覺得愜意了些。阿誠成績很好,在學校很出名,所以後來教授說要選人去MSAP的時候,明明低我一屆的阿誠還是被選上了。”

“這裏要糾正。”新海笑著插話,“其實是比呂士前輩幫了我許多。”

“我倆去MSAP的時候,”他意味深長地看著長澤,“碰上了比我們早去兩個月的記者長澤涉。本以為長澤只是文章寫得好,沒想到寫的報道更讓人深感驚訝,不愧是直木獎得主。”

“兩年來,我們三個在陣地裏算是最好的夥伴,長澤的各種逃生保命之術以及對戰術的分析也很受用。即便有長澤的幫忙,我們還是有同學死在了戰地。更多的,則是無辜百姓和士兵。我們常常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百姓死去而毫無辦法,那種地方,真的是煉獄。我和阿誠第一次見到那場景的時候,真的是嚇得發抖。長澤卻很堅強地安慰我們,說需要我們站起來,拯救那些無辜百姓的性命。”

“長澤,我本來還以為你會和Dr. Benedict在一起的。”新海瞥了我一眼,不再說話。

“好了,”柳生拍拍手,“太晚了,幸村和真田才剛下飛機,一定很累。這裏只有我們兩個大男人住,亂得很,請不要介意。幸村,你住我的房間;真田,你住客房;長澤就不要客氣地進攻新海的房間吧。這樣可以嗎?”

大家默認了這種房間分配,新海幫我們把行李搬進房裏了,自己則可憐兮兮地抱著被子和枕頭當廳長。

說實話,我沒有想過,我和長澤的再會,竟然是這樣的。

這三年來她到底做了什麽?不是說簽約在別家出版社了嗎?為什麽會跑來美國當記者,還要是戰地記者?有太多太多想問的了,但卻無法開口。我知道,橫亙在我們之間的,還有這漫長的四年。說到底,一切都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三年前她的無故跑路,三年前我的毅然辭職;三年間她有著她的生活,我過著我的日子;三年時光她談了新的戀愛,三年時光我贏得了各種獎杯獎牌……我們已經是各自為政的人了,大概從此再無相交。

什麽時候也好好考慮一下戀愛和婚姻的問題了吧。我躺在床上,開始想這個問題。想了很久,得出了一個令我想死的結論:

結婚什麽的……大概只剩下相親這條路了。

作者有話要說: ヽ(;▽;)ノ我披荊斬棘砍掉了作業菌過來更新了

但是明天開始一大波作業菌又要席卷而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