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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022 “性張力”與“職場”的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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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奢品牌發布會後臺, 化妝間。

柳熙面無表情將孫青的手機扔在化妝臺上,人慵懶地蜷在軟椅中,手習慣性的轉著食指的戒指。

赤紅的如血滴的鉆石, 在暖色調的房間裏散發著幽幽的光。

柳熙低頭, 瞇著眼打量著那顆鉆,就像當年打架時, 那個人落在他眼睛下面的那滴血, 滾燙的灼人。

Plan B。

挺好。

“打完電話了?”孫青剛好從外面進來,從化妝臺上拿過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

“嗯。”柳熙懶懶應了一聲。

“怎麽樣?”孫青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在他身邊, “接不接?”

“接什麽?”柳熙無辜的望向他, 隨後瞇眼笑了出來, “別人有Plan B呢。”

孫青稍微一想便想明白了, 無奈望著他:“柳熙, 你就是太敏感了。Plan B本來就是防止計劃外的突發事件。你倒好, 哪家合作方有備選,你直接連合作都不合作了。”

柳熙笑:“因為我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小人啊。”

孫青這一次倒沒意見, 畢竟有一次他參加頒獎典禮時突發急性闌尾炎, 硬是等到活動結束, 才半暈過去;“所以,不合作了?”

柳熙歪了歪頭:“不過一個破雜志而已。”

孫青看他一眼, 低頭翻了翻手機備忘錄:“剛好這幾天有幾部大制作電影找上來,你也差不多半年沒進組了。我給你接了?”

柳熙依舊不語。

“不過,要真的接了電影, 可就得至少半年不能接受外采了……”孫青說著站起身,“你沒意見,我就給對方回個電話。”他轉身便朝化妝間外走。

只是剛走到門口, 身後慢悠悠的聲音傳來:“回來。”

……

自那天與柳熙那通電話後,許音默認和對方的合作就此告吹,將精力都放在了Plan B上。

楊念幾次道歉,許音一次次的寬慰。

她也覺得可惜,可是合作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有成功就有失敗,況且她也知道並非楊念的緣故,畢竟她和柳熙之前的幾次交談也不愉快。

只是開年封是一個雜志的門面,對於一個時尚刊物而言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忽略不得。

會議室。

“總編,這是這幾天找到的柳熙同類型藝人,”楊念將手裏的的資料投放道前方的屏幕上,“我聯系過了,檔期都有。這一個,是近期一部小爆劇的男二,但完全蓋過了主角風頭,最近聲勢很大;這個在時裝劇中被譽為行走的衣架子……”

許音看著楊念一個個的介紹,其他的參會人員也在小聲議論著,沒有說話。

直到全部講完,所有人看向她,許音才笑了笑:“這些人都很好,我相信經過鏡頭包裝,也會很有感覺,可是……”她頓了下,“我們為什麽一定要找柳熙同類型藝人呢?”

哪怕不論其他,單單柳熙的那張臉,在妖孽界也屬於頂級了。

況且她與柳熙的傳聞也發酵過,當時辟謠只是合作。如今合作沒成,到時LE真出了開年封,難免被有心之人拿封面人物和柳熙相比較。

那個時候,LE就真的淪為時尚界笑柄了。

楊念也被問住了,不解她的意思:“總編,那我們準備從兩性關系這個新角度來開發,‘性張力’這種概念很新穎,柳熙很符合這個概念,只能找同類型藝人。我們如果不抓住機會,萬一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許音沈吟了下:“還是寧缺毋濫的好,”她拿著手中鋼筆輕點了下文件,下秒突然想到什麽,“當時我們分析的,國內除了兩性關系外,還有一個大的類型是一直被忽略的!”

楊念疑惑了一下,繼而眼睛一亮:“職場!”

許音點點頭,環視一眼眾人:“雖然沒有兩性關系來的亮眼,職場相對冷門一些,但對於拓展新領域來說,這也是一個機會。”

右手邊的王沫目光灼灼看向楊念:“如果是職場的話,我有個絕佳的人選,百分百合適,真能請來,咱們雜志要爆!”

眾人紛紛看向她。

王沫對楊念一笑:“當初,楊編在機場拍的那個極品!據說是睿京總裁,叫沈什麽……”

許音拿著鋼筆的手一頓。

“沈聽瀾!”楊念替她補充,眼神同樣晶亮,“的確,職場金字塔頂尖的存在,又不常在媒體前露面,長得和希臘神話人物似的,如果他真能答應……”

“他不行。”許音垂眸,淡淡開口。

眾人安靜下來,不解看向許音。

許音笑了笑:“睿京國際的總裁,身價百億美元,我們準備出多少酬金?”

一提錢,所有人都沈默了下來。

許音轉了轉鋼筆,最終放在文件中夾起,合上:“好了,今天就先到這裏,大家各自回去再想一想。”

眾人應下,楊念想了想道:“總編,之前定下兩性關系的概念時,各大官方平臺,都發布文章預熱過,我回去寫篇關於職場的文章預熱一下?”

許音點點頭:“辛苦了。”

楊念連連擺手。

直到所有人離開,空蕩蕩的會議廳裏,許音一人坐在中間的位子,投影儀仍泛著熒光。

她瞇了瞇眼,許久輕輕吐出一口氣。

有些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

沈聽瀾昨夜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地點並不陌生,就在別墅裏。

漆黑的夜色,豪華的主臥房中,陌生的白色雕欄雙人床,耳畔是帶著暖意的清茶香氣與女人身上的馨香。

他看不清女人的模樣,只憑借著本能的擁著她,彼此之間光裸著沒有一絲縫隙。

肌膚的灼熱,呼吸的急促,以及沿著額角墜下的汗珠……

含著欲色的夜,滿心的惶恐與狂喜。

然而下一秒,女人淡淡道:“你的大伯,沈意,算是我的父親。”

沈聽瀾猛地睜開雙眼,頭頂是冷色調的天花板,仿佛將夢中的一切旖旎都凍結似的。

一旁是早已簽完的文件,外面的天色早已大亮。

“沈先生,您醒了?”門口,醫生固定來查看他的傷勢。

沈聽瀾沒有應聲,只任由醫生查看。

等到醫生離開,他也起身上了二樓。這幾天,他已經可以自行走路了。

主臥裏,灰色大床棱角分明,冷得嚇人。

和夢裏的白色雕欄雙人床大不相同。

夢裏的場景再次浮現在腦海中。

黑暗中彼此肌膚的摩挲,真切的像是曾經發生過一般。

沈聽瀾側身蜷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卻蓋不住滿心的驚惶與茫然。

他其實……看清了夢中那個女人的臉了。

許音。

那個與他呼吸糾纏的女人,是許音。

可……怎麽會這樣?

口袋裏,有什麽硌著他。

沈聽瀾將其拿了出來,是那塊刻著TL的腕表。

指針一動不動,表鏡支離破碎。

他怔怔看著,許久突然起身,腳步微有趔趄的走了出去。

“先生,這塊腕表損壞十分嚴重,內部零件都散了。”

“抱歉,這位先生,腕表實在沒有修的必要,這是積家雙翼系列限量款,您可以看看同系列的其他單品。”

“先生,我可以幫您將零件都換成全新的……”

沈聽瀾去了很多地方,可是所有人都說,腕表修不了了。

他不知自己在爭什麽,只是……他想要將腕表修好,將這個刻著TL的專屬於他的腕表修好。

那天在醫院,警察說:送腕表的寓意是“和這個人共度餘生每分每秒”。

可這個每分每秒,卻停留在了過去。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前方的角落,一個狹窄的店鋪門口,簡陋的招牌上寫著“手表維修”。

沈聽瀾幾乎不抱希望地走上前去。

“除了表鏡,機芯損壞,齒輪錯位,擺錘也斷了,上條系統、游絲都壞得離譜,”修手表的老師傅一邊熟練的拆開表盤,一邊平靜的說著,“你確定要修?這可比新買一個貴多了。”

沈聽瀾眼睛細微的亮了下,點點頭:“修。”

老師傅點點頭:“過半個月來取吧。”說完再沒有多言,打開燈,戴上眼睛繼續將腕表拆開。

沈聽瀾抿了抿唇,轉身便要離開,卻在看見不遠處的大樓時一頓,胸口驀地沈悶悶的疼。

LE所在的寫字樓。

“楊念,你跟在總編身邊最久,總編今天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啊,我看她臉色有些蒼白。”前方的人行路上,一個女聲傳來。

沈聽瀾站在修表鋪前,隱在一片昏暗中,腳步僵在原處。

楊念這個名字,很熟悉。

“總編為LE的開年封在愁,而且前不久……”楊念住了口,嘆了口氣,“總編今晚還在LE加班,咱們回去都多想想。”

“我覺得你拍的那個總裁真的很適合職場這個主題,”女聲默默道,“叫沈什麽……”

“沈聽瀾,”楊念無奈,“不過總編說得也對,那種等級的極品,咱們又不認識,請不起,會上開年封面才怪呢。”

聲音漸行漸遠。

沈聽瀾緩緩從昏暗中走了出來,目光定定看向不遠處大樓十九層,燈光仍亮著。

沈聽瀾拿出手機,翻開通訊錄,看著上面的“許音”二字,卻遲遲沒有撥出。

不認識?

前幾天還在別墅和他爭LE管理權的許音,說不認識他。

甚至連試都不試一下,就將他否了?

摩挲著“許音”二字的指尖泛著酥麻,他手一頓,號碼已經撥了過去。

沈聽瀾手僵住,卻沒有掛斷。

聽筒裏機械女音傳來。

“您撥打的電話正忙......”

沈聽瀾楞住。

下秒,手中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沈聽瀾猛的垂頭看去,目光卻暗淡下來。

秦至。

“餵?”他接起。

“沈總,醫生說您明天可以適當出門,沈老先生那邊,您還去嗎?”

沈聽瀾安靜了好一會兒,目光隔著燈紅酒綠,看著不遠處的LE大樓,沈沈應了一聲:“……嗯。”

……

夜漸漸深了。

酒店。

孫青拿著手機走進柳熙的套房:“柳熙,你沒和LE那邊聯系?”

柳熙穿著件白色浴袍,隨意窩在沙發上,潮濕的發垂在額前,乖巧又帶著幾分危險。

像極了在夜間綻放的曇花,卻是帶毒的。

“沒有,怎麽了?”他懶洋洋道。

他倒要看看,她能找出什麽牛鬼蛇神代替他。

“怎麽了?”孫青不可思議道,“你如果不接LE的工作,我們就把張大導的電影拿下來,免得到頭來兩頭空。”

“哦。”柳熙興致缺缺,一挑眉,“我很缺錢嗎?”

孫青被堵的一滯,下秒又想到什麽,將手機湊上前,頁面正是LE的官網,是一篇關於職場與時裝的介紹。

柳熙慢條斯理睨了一眼:“嗯?”

“LE之前打算開發兩性關系這一類型雜志時,曾發布了一片關於‘性張力與表現力’的文章,如今發布這個,只能說明LE在調整重心到職場這一領域。”

柳熙仍應得漫不經心:“那又怎樣?”

孫青收了手機,看著柳熙緩緩道:“據可靠消息,Plan B很有可能是睿京國際的總裁。”

柳熙指尖一頓,仍窩在沙發上,這一次沒有說話。

沈聽瀾啊,那個她提到就走神的男人。

她的......前夫。

“餵,沒事吧?”孫青擔憂地看他一眼,倒不是擔心他,只是為他算計的人擔心。

柳熙頭一歪,側首朝他看了過去,眼中一閃而過的笑就像冬日的一縷細弱的小火苗,轉瞬即逝,又冷又淡。

“我能有什麽事?”

……

許音伸了個懶腰,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看了眼時間。

晚上十一點半了。

看了不少人物專訪與傳記,甚至翻閱了許多國外的職場電子期刊,眼睛都有些花了。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這個不夜城,能遙遙望見不遠處蜿蜒在CBD大樓後的寧江,畫出了寧城的天際線。

鋪天蓋地的寂靜席卷而來。

桌面的手機突然響起,許音回過神來,坐回到座位上,揉了揉眉心:“餵,你好?”

“姐姐,今天什麽日子?”柳熙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許音皺眉:“柳先生如果是來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十一月十四日,”柳熙打斷了她,低笑一聲,“姐姐,今天是世界糖尿病日。”

“……”許音靜默了好一會兒,“你沒事吧?”

說著,她的手放在鼠標上,點開下一個人物專訪視頻。

柳熙沒有回應,只是徐徐道:“為了慶祝這個節日,我答應你一個要求吧。”聲音很輕,還帶著絲絲風聲。

許音凝眉,電腦右下角突然彈出一個美食廣告,全家桶看著便很是酥脆誘人。

她撫了撫空落落的胃:“什麽要求都可以?”

“嗯哼。”

許音:“送我一桶全家桶?”

“……”電話那邊一陣死寂,而後,柳熙“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許音輕笑一聲,剛剛的困意也消散了些,繼續餘下的工作。

時針指向十二。

手機再次響起。

許音皺眉,目光仍放在電腦屏幕上,隨意接起:“餵?”

柳熙陰惻惻的聲音傳來:“滾下來。”

“嗯?”

“……”長久沈默過後,柳熙無波無瀾道,“什麽破公司,晚八點後不能帶吃的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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