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裏，期末考試緊張的氛圍逐漸落下帷幕，最後一場歷史題目，許多人已經答完題離去，陌微雨在屏幕上點了提交後便關閉了屏幕站起身。

歷史老師就站在講臺上，低著頭，他的眼睛仔細一看，瞳孔沒有焦距，似乎並沒有很專註。

陌微雨背好書包，離開前向他瞥了一眼，看清了歷史老師心不在焉的神色，也不知是什麽事令他連高二的期末考試都不太放在心上。

洛韞以及穆欣然一幹人等都在樓底下聚集，考完試後，陌微雨一身輕松，飛快下樓卻擠不進人群，她躊躇站在圈外，也不知他們是在做什麽。

洛韞第一時間註意到她：“積分我都收到了，你們先散去，之後我會將兌換好的物品發到小組群裏。”

許多人都散去，只留下陌微雨熟悉的幾人：“我們現在去售貨機那裏嗎？”

“恩……”洛韞率先走在前頭，“一共收到了七千多積分，還是太少，能兌換的東西有限。”

“我們還得考慮日後怎麽使用這些東西而不出現矛盾。”

穆欣然接著說道，“人始終是自私的，在自己遇到了危險時，誰都想有物品的優先使用權。”

婭婭臉上的表情輕松，似乎並沒有這方面的憂慮：“那就早點用完不就好了。”

陌微雨皺眉，這時候她又覺得婭婭有點違和感，這種感覺……

就像所有人都在緊張，唯獨她不受影響，就是一名看客，看著他們在死亡的邊緣糾結掙紮著。

穆欣然：“如果能早點用完那倒還好，就怕有些人顧慮，想留退路，會站出來阻止。”

“這事以後再說，說不定沒有我們想的那麽覆雜，眼下還是考慮換什麽。”

來到售貨機面前，陌微雨點開兌換界面，“因為兌換的東西如果是下一次任務用不上，那我們的危險也會相對提高。”

洛韞摸著下巴思索著：“確實……”

幾人瞬間犯了難，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次的任務是什麽，且C級可兌換的東西基本琳瑯滿目，什麽奇怪的都有，根本無從參考。

陌微雨見洛韞搗鼓著腕表，她也跟著仔細研究起來，腕表的材質摸著很涼爽，有多堅硬她並沒有試過，但大抵以現在的技術是難以毀去。

金卡背面是一個獠牙骷髏，看不出所以然，唯獨讓她在意的就是驅魔任務，陌微雨來回點了很多次屏幕，就是沒有看見任何有關驅魔的解釋，也沒有任何新開啟的界面。

“這個驅魔……”陌微雨和洛韞異口同聲，令二人對視一眼，微微楞了楞，顯然是沒有料到。

穆欣然眼眸黯然：“怎麽了？”

洛韞咳了咳：“這個驅魔任務，你們認為會是什麽？”

婭婭率先說道：“神明墮入地獄，誘惑著人類，將他們的負面情緒無限放大，然後吞噬人的靈魂，在西方稱為惡魔，在東方稱為墮神，這個是我在聖經上看到的。”

又來，陌微雨深深望了一眼她：“那麽這些惡魔，一般人類該怎麽對付？”

婭婭想了想說道：“惡魔不喜歡聖水、聖器，聖水就是人類真摯的眼淚，聖器就是沒有被玷汙的銀器，還有就是驅魔符，大概就這些。”

這個世界真會有惡魔嗎？

婭婭說這些話時，是理所當然的樣子，似乎極其確定著惡魔是存在的，陌微雨知道有些人信這些，而這期間所發生的事，也不得不令她去相信這個世界上或許真有神明的存在。

穆欣然語頓：“真有惡魔嗎？”

“不排除……”洛韞仔細看著售貨機上的物品，一個個認認真真看過去，並未發現婭婭所提到的相關東西。

陌微雨見她遲遲沒有兌換，心中也能感受到她的壓力，忽然有點後悔自己提議把積分給了她：“選初級綠色藥劑兩個，高級紅色藥劑一個，輕質鐵網一個，螞蟻探測器一個，還有那個背包。”

洛韞一楞，回頭緊視著她，嘴唇動了動，最後笑著點頭「恩」了一聲，按照她說的，將積分盡數兌換。

洛韞又拍了個照片，按照先前說的，發到了小組群裏，一瞬間，群消息「滴滴」響起，無一不是誇讚著洛韞行事迅捷，拍著馬屁說相信她。

洛韞發完後就下了號，收起手機：“現在時間還早，你們要不要跟我去實彈射擊俱樂部？”

聽洛韞的口氣，似乎去過。

她們都兌換了左輪手槍，可沒有一人會用，去俱樂部訓練倒是不錯的提議，可這樣一來，陌微雨感覺自己又欠了她一筆賬。

穆欣然抿了抿唇，目光瞥向了陌微雨，神色掙紮片刻說：“去……”

洛韞點頭：“俱樂部在霧都城北，為了鍛煉身體，我們需要跑到那邊。”

“不用吧？我有錢，我付車錢。”婭婭舉著手機，在眾人面前搖晃了一下。

洛韞沒有理她，遞了個眼神給陌微雨，轉身就奔跑了起來。

僅僅半秒，人就躥出了十幾米遠，陌微雨緊忙跟著她身後。

穆欣然看著二人背影咬了咬牙。

“欣然，你和我坐車去。”

穆欣然搖頭，緊隨二人奔跑。

婭婭跺了跺腳，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容，但很快就被她隱藏：“不坐拉倒，我省錢，哼！”

洛韞放慢了腳步，等待著三人，卻並未註意轉角處忽然冒出來的人，一不小心將人撞倒，好在她放慢腳步，那人只是屁股著地。

“抱歉，老師您沒事吧？”

歷史老師沒有理她，重新站好後就一聲不吭走了，洛韞覷眼註視著他的背影，原本高個挺拔的後背。

此刻似乎被什麽東西壓著一樣，令他微微曲著背，與周圍朝氣的學生形成了怪異的對比。

陌微雨追上她，回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你不覺得歷史老師很奇怪嗎？一直心不在焉的感覺。”

“可能心裏有什麽事想不通。”洛韞收回目光，待穆欣然跟上後，她再次跑了起來，“走吧！”

三人剛跑出校門，婭婭就坐著出租車，慢騰騰跟在她們身後，還時不時向她們揮手打招呼，一副特欠揍的模樣。

三人沒有多餘的力氣理會她，一直均勻慢跑，出租車的速度太慢，其後許多車狂按喇叭，最終無果後超車，還留下一句「馬勒戈壁」的臟話。

次數一多，最後司機可能是受不了被人辱罵，急忙停車，趕下了婭婭，連錢都沒要就絕塵離去！

婭婭氣得又跺腳：“活該你開一輩子的出租車，有錢不賺是傻蛋！”

婭婭聞著尾氣，沒有辦法，跟在她們身後大喊：“等等我……”

實彈射擊俱樂部，這裏也是有錢人的娛樂場所，來這裏的人都有VIP卡，裏面不僅有美女帥哥指導，還有非常好的娛樂設施。

光是門口，就已經停泊著許多豪車，四名壯實的門衛專門幫著富豪守車停車。

洛韞將VIP卡在門邊上一刷，大門自動打開，領著氣喘呼呼的眾人進入，一進門，先是長長的走廊，兩邊墻上排滿了各種槍支、弓箭模型，每種模型下面都寫著型號以及掛著適配的子彈，可改裝的瞄準鏡、槍口等等。

陌微雨將目光定格在了弓箭上，弓箭是現代的反曲弓，而且看上去還是特制的，彎曲的弧度很是漂亮。

一男一女身穿黑色軍服走來，看見幾人神色微微楞住，似乎沒想到來了一群學生，但他們的職業操守很好，表面依舊恭恭敬敬說道：“歡迎貴賓，不知貴賓今天是想練槍還是……耍槍？”

穆欣然第一次來這裏，她側頭悄悄問洛韞：“耍槍是什麽意思？”

“耍槍就是用玩具槍射人。”洛韞指著墻上的一把老式左輪，“我們四人要練這把槍。”

射人！

有錢人真是會玩！

“好的，那貴賓是需要女教員還是男教員？”男子一笑，轉身讓路。

“女的……”洛韞帶著人穿過。

男子略失望：“好的，我們這裏女教員比較少，所以請各位貴賓先去三號包間稍等片刻，裏面有一些甜品，貴賓可以隨意享用。”

“恩，我知道了。”

包間很大很大，有五個靶子，一旁的桌上擺滿了新鮮的水果和甜品，婭婭毫不客氣坐在那裏慢慢吃了起來：“唔……不錯不錯！”

男子將三把左輪和子/彈一一擺放在靶桌上，將子/彈也一一擺放端正，這才微微彎腰離去。

陌微雨走上前，摸了摸這左輪，手感冰冷，就像這槍一樣，制造出來的目的就是用來無情奪取生命，這深幽的槍/口就像媽媽臨死前的那雙血眸緊緊盯著她看，令她微微恐懼著，她腕表裏的左輪從來沒有拿過，所以亦不敢去嘗試；可她不能退縮，即使害怕著。

“隨便練，玩到爽為止。”洛韞站在她背後，忽然說了一句。

洛韞忽然靠近，陌微雨嚇得放下槍，強裝淡定點點頭。

其實她內心是非常緊張的，連摸槍的恐懼都被掩蓋了去，她雙腿就像被定在原地，沒有辦法轉身，只能故作又摸了摸子彈。

穆欣然忽然擠了過來，微微將洛韞擠到了一旁：“我還是第一次玩這個，也不知道準不準。”

“大家都是，把這個練熟了，到時候才不會手忙腳亂。”陌微雨微笑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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