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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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混亂
這場爆炸實在突如其來,令人猝不及防。
各軍隊引以為豪的檢測系統都沒有事先偵察到任何情況，直到這強大的星海之力沖擊波抵達地面前幾秒才發出預警。
然而在這時候，一切都晚了。
那極強的星海之力沖擊波仿佛從深淵而來，裹挾著極強的力量,勢要粉碎在它面前的一切阻礙一般,飛奔著沖向了毀滅，就像一座沈睡了太久而怒吼著醒來的火山,噴吐著憤怒的火焰。
而正坐落在通道上方的秘境入口高臺首當其中遭受到了攻擊,頓時之間土崩瓦解，就像是被最為強大的星際能量炮擊中,掀起碎石爛瓦無數。
而在皇家園林之中，原本環境極為隱秘幽靜的這個會議室也很快就被吞噬在茫茫光幕之中，留到最後還在猶豫的幾個人,這會兒便再也不用糾結,不用猶豫了——他們永遠的失去這個機會而來。
而對於那些已經撤到安全範圍的人來說……親眼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更是讓他們心中五味雜陳。
其中有些膽子小的,一面慶幸自己撤出來的及時，一面又心有餘悸的想著是不是還應該撤的更遠些。
於是,當某這人已經開始帶著自己的軍隊離開皇城的時候,也就代表著這場會議,恐怕便要這般無疾而終了。
畢竟尚且還不知道到底有幾位家主死在了爆炸裏,恐怕很多事情都需要從長計議了。
從爆炸的餘威中回過神來,宋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目光覆雜的轉向匡聲，“這下……恐怕很多人都至少會記你一個人情了。”
匡聲臉上卻並不見多少喜色，只一臉沈重面色看著那爆炸的中心。
因為有了匡音的精準通知，他並沒有急著再繼續往後撤,而是停在了能夠看清一切發生的邊界之外。
但匡聲的心情並不輕松，因為他聯系不上匡音了。
看著匡聲滿臉沈重神色，宋淩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怎麽回事？”
匡聲抿著嘴角搖了搖頭。
正因為最開始的預警是匡聲發出的，所以當危險真的降臨以後，這些當初懷著將信將疑心思撤出來的人，一面心中忍不住感嘆，慶幸自己做對了決定，一面則對匡聲突然得到這消息感到十分好奇。
不管匡聲是從什麽渠道拿到的消息，有這樣的情報來源和收集能力，都足以讓人側目，或者說，令人忌憚。
因此在初步確認了爆炸範圍和自身安全後，不少人都往匡家這邊靠攏，想要看看能不能從匡聲這裏拿到更多的情報。
然而匡家帶來的護衛隊卻將家主少主兩位保護在中間，圍了個密不透風，顯然就是一副並不歡迎其他人來打擾的樣子。
見此情況，眾人縱使仍舊有心想要試探什麽，但是畢竟剛剛才聽從匡聲的警告而見了一條命回來，日後也還想著或許會與匡家有別的合作，因此也都會稍稍寒暄兩句致謝後，便也幹脆帶著自家的隊伍離開，回去重新收拾整理一番了。
但有人想來致謝，自然也有人對匡家更是忌憚不已。
而這其中最為窩火的，自然就是一手組織這次會議，卻在這個關頭被硬生生打斷的吳家家主了。
“吳大人……”此時，以吳家為首的幾個家族也聚在一起，心有戚戚的望著皇家園林裏瘋狂的一幕。
雖然他們也的確有所懷疑，可看的吳家家主等待了片刻之後就直接起身離開，原本心中就有了懷疑的他們自然也是立刻跟進，紛紛離席。
好在他們離開的夠快，不像最後那幾個篤信不會發生什麽而留到了最後的人……
雖然想來恐怕各家家主也都有他們自己保命的手段，可在那種突發的情況下，面對的又是那樣堪稱恐怖的星海之力爆炸，恐怕……兇多吉少。
此時，吳家家主吳悌也算是終於從眼前的這一幕中回過了神來。
他面色凝重，目光一個一個掃過現下在他面前的這些人。
兩個八門世家的家主，還有六七個小世家的家主。
這些人放眼目前所有的勢力來看，雖然並不算多麽龐大，但也是糾結起了一股不算小的勢力了。
吳悌陰沈的目光在這群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停在了張家家主的身上。
這張家家主年齡摸約五六十歲，但比起其他家主，卻反倒更顯得老些，脊背也是微微彎著，顯得一副膽小怕事的模樣。
吳悌一看到他這幅畏首畏尾的模樣，心中就忍不住的來氣。
因為這模樣，他太熟悉，太了解了——這正是多年來，他蟄伏著的時候，在姜爍和周焯面前表現出來的樣子。
窩囊！喪氣！
再一想到剛剛在會議室裏，這家夥似乎溜得飛快，比自己還先離開，吳悌便更是覺得惱火。
“張利……”吳悌聲音沈沈，裹著一絲怒意道，“你剛剛倒是離開的很快啊？”
被點到名字，張家家主的脊背就像是又被重磚壓上，再度彎曲了幾分。
眾人的目光都轉過去落到他的身上，只見他伸出袖子擦了擦自己額角的虛汗，頗有些尷尬的笑了兩聲道，“哈哈，這，吳大人……我年紀大了，不像是各位家主這樣龍精虎猛的，對自己的小命看得比較緊，讓大人們看了笑話，真是，唉，可真是把我這一張老臉，都給丟光咯！”
原本氣氛還十分緊張，再加上吳悌這充滿了憤怒的一問，整個空間裏更是仿佛凝聚了一股低氣壓。
然而張利這番戲劇化又極為接地氣的發言一出，眾人頓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彼此的臉上找到了憋笑的感覺。
甚至有人實在是憋不住笑意，只好咳嗽幾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吳悌的面色也跟著緩了緩，也低低笑了兩聲，“哦？”
“唉，老咯老咯，不中用咯。”張利仿佛絲毫不介意自己的窘態被人看到，十分泰然嘆著氣，一副沒皮沒臉的模樣。
只是他這幅樣子雖然著實令人覺得無趣，但也的確讓人再難對他升起什麽防備與戒心來。
罷了，吳悌心中哂了一聲，轉而問道：“今天這件事，大家都有什麽看法？”
吳悌的目光略過眾人或困惑或若有所思的臉，心中稍稍感到了一些熨帖，這種仿佛是帝王聽政的感覺，極大滿足了他的欲望。
雖然眼下這“群臣”還少了些，人數有些單薄，可等他真正拿下這整個帝國的權利，那些往日裏只矮他一頭，甚至和他平起平坐的家夥，便都只剩下了兩個選擇。
要麽，對他俯首稱臣，也成為這群臣中的一部分。
要麽，就硬著腦袋被他送上斷頭臺，直接葬送生命。
想到這裏，吳悌又忍不住露出了略帶欣慰的笑容。
眼看著輪到了發言環節，張利就知道沒有自己什麽事了。他點頭哈腰的對著吳悌笑了笑，拱了拱手退後兩步，把自己重新埋到了人群之中。
而在吳悌看不到的地方，張利兩手環胸抱起，眸中閃過了一縷深思。
今天這件事情，著實有些奇怪……
不過，且先看看這群人都怎麽說吧。
被吳悌目光掃過的眾人，似乎也都很有作為“群臣”的自覺。
只見一人思索片刻後便上前道，“吳大人，今天這件事情……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姜家，或者周家的陰謀！”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紛紛都聚攏了過來。
這可是個不得了的“爆論”，而且他既沒有稱元帥，更沒有稱帝王，而是直接說的“周家”、“姜家”，足見他已經徹底沒有把這兩家放在眼裏和心上了。
雖然最近各家隱約都表現出了這種勢頭來，但如此這麽直接開口說出來的，這人倒是第一個。
只不過，這卻恰好與吳悌的心思不謀而合，他眸中閃過了一抹讚許的光芒，擡了擡手鼓勵道：“繼續說下去。”
那人也像是受到了極大鼓舞一般點了點頭，“是！各位，你們且想一想！雖然現在皇室衰微，而元帥又頂著這所謂的元帥之名，實則放任各世家胡亂發展，讓某些地方民不聊生，實在是在其位卻不謀其政，令人不齒！”
他這番話說的有些難聽，但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各門閥世家對資源你爭我奪，雖然明面上真正大打出手的仍舊是少數，但眼下各方的勢頭都已經愈演愈烈。
而沒有皇室和元帥的壓陣，各家更是越發大膽、肆無忌憚起來。
眾人心裏實則都很清楚，以周焯的手段、實力，再配上周家軍的武力與配置，哪怕在四門之中，他周家也是獨一份的。
如果周家也想參與到這次的爭權奪利之中來，只怕沒有任何一家會是周家的對手。
實際上，正是周家的高高掛起，才給了他們迅速發展的機會。
但在眼下這樣的時刻裏，先上去就給他周焯扣一頂辦事不利的帽子，豈不正好能把所有人的矛頭都指過去，消弭他們內部的分歧和意見。
“原本各位或許都像我一樣，以為這位元帥，只是對皇位無心，所以才固守一方，準備等著其他世家爭出個你我高低出來……可現在大家看看，情況真的是這樣嗎？！只怕是他沽名釣譽，不想拉下臉面來爭這個位置，想等著我們請他，把他捧上去！”
“這……”聽到這裏，已經有些人開始忍不住的竊竊私語起來。
“不然，除了一直駐守皇宮的周家軍，還有誰能有時間和精力，布下這樣的一個局，就等著把我們這些世家掌舵人一網打盡？！”那人又提高了聲調，顯得極有氣勢一般。
“可是……他事先也並不知道我們會選在這裏開會啊？”有人小心翼翼反駁道，“我們當初組織會議，給元帥去信時，只說為了尊重，想在皇城裏開會，但因為他立刻直接表態說不參與，所以並沒有通知到具體的內容，這，他恐怕不知道我們開會的地點吧？”
“胡說八道！”發言那人又立刻駁斥道，“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皇城裏適合開會的地點就這麽幾個，他只要都做下布置，那麽，無論我們開會的時候選擇哪一個地點，就都無法逃脫他的圈套了！”
“但，為何又會有匡聲出來提醒大家？”又有一個人提出了其中的疑點，“匡家與周家關系也並不緊密，或者說，四門之間都是相對中立的狀態，他既然想要一網打盡，為什麽又給匡家留下機會？而且匡聲還直接在現場就公布了這個消息，這下好，除了最後幾個不知道怎麽樣的家夥，其他人也都全部出來了。”
“這……”那人一時之間硬想不出些什麽理由，但卻也不肯放棄自己的說辭，嘴硬道：“這其中肯定還有些我們不知道的瓜葛，不然你說你，這件事若不是周焯主力辦的，還有誰能辦到？”
聽這人鬼扯了半晌，張利心中哂笑一聲。
這些只會瞎拍馬屁的家夥，只怕到時候要真出了事，就會使吳悌最先拋棄的對象……哦對了，還有自己，自己這個貪生怕死跑得快的家夥，如果不是吳悌實在缺人，只怕現在就恨不能直接把自己從他的這個所謂陣營裏給踢出去。
張利眸色沈沈，如今距上古遺跡之門被損壞，已經過去了兩年，他最疼愛，也是整個家族裏最有才華，最有想法，最有能力的兒子折在了裏面。
當然，這不僅是張家經受了這樣的損失，宋家那驚才絕艷的宋家第四子，還有匡聲那個傳說中最不成器的弟弟也都在其中。
想到這裏，張利的雙眸瞇了瞇。
今天最早有反應的人，是匡聲，而最早對匡聲預警做出反應的，是宋家這一代的長姐，宋淩。
莫非……
一瞬間，張利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然而他更知道，這種猜測雖然令人欣喜，卻也有些太過於不著邊際。
他還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夠做出切實的判斷。
而眼下，張利只能斷定，這件事背後肯定還有什麽這些人都猜不到的緣由。
面上不動聲色的壓下自己心中的喜悅，張利繼續聽著最開始就發言那人的高談闊論。
他明顯在說著一些他自己都不怎麽相信，純粹是為了迎合吳悌的話來。
而且很顯然的是，吳悌顯然也知道他都只不過是在胡說八道罷了。
然而或許正是因為隱忍了太久，把自己的本性壓抑了太久，吳悌即便知道那人不過是在胡說八道罷了，卻還是忍不住聽得津津有味，眸中閃爍著滿意的光芒。
反正，他自己就是一個睿智的君王了，所以偶爾聽聽下面蠢人的吹捧，倒也無傷大雅。
更何況這人還在攻擊一直沒有什麽人敢於真正抨擊的姜爍和周焯，實在令吳悌覺得快意不已。
“唉……”懶得再聽這人胡說，張利把目光再度轉向了仍舊在爆炸的皇家園林中。
只見一束磅礴的星海之力沖天而起，但在掀翻了它面前的所有障礙之後，也就不再向旁邊擴散，而是只不斷地向天空沖去，就像一門在不斷發射輸出的激光炮。
這樣強大的星海之力……真的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嗎？
如果周焯真有這樣的武器，拿來做什麽不好，又何苦要在這時候，這種場合，用這樣可怕的武器來對付他們這些世家家主呢？
與其他人不同，宋淩在前往匡家這邊探訪詢問的時候，被順利的放了進去。
不過倒也只有她一個人，隨行的隨從被攔在外面，嚴密的看守起來，不允許靠近半分。
這隨從年紀摸約有三十出頭，平日裏常跟著宋淩，也都是一副精明能幹的樣子。
而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被剛剛的爆炸事件給嚇到了，這次竟然並沒有非要糾纏著和宋淩一起入內去見匡聲，而是留在了外面，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那沖天而起的巨大爆炸源。
這是他不曾見識過的力量，是遠比某些現在正在操控他的力量更加強大無數的力量！如果，如果擁有了這樣的力量，哪怕只是借來些許，是不是，他就可以擺脫眼下受制於人的情況了？
隨從久久、定定凝視著那片沸騰的星海，心中的有些信念，開始強烈的動搖了起來。
而宋淩，則在帶領下走進了匡家衛兵的包圍圈中，來到了匡聲的身邊。
匡家家主出手打出一個結界，這才對宋淩點了點頭。
宋淩的表情也變得更加嚴肅鄭重起來，既然匡家連結界都打開了，想必定然是有十分重要，不可洩露的消息要和她溝通了。
而接下來，讓宋淩更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在設好了結界之後，匡家家主竟然直接通過結界走了出去——身為結界的主人，他自然是可以任意穿過自己的結界的。
只是這麽一來，霧面結界之內，就只剩下了匡聲和宋淩兩人。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暧昧起來，宋淩不解的看向匡聲，“怎麽了？”
“有些事情，我想單獨跟你談談，宋淩。”匡聲擡眸，雙目直視宋淩。
宋淩感覺心跳稍稍有些錯拍。
但她畢竟可是經歷過各種風浪，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也同樣凝視著匡聲。
匡聲微微嘆了口氣，直接在結界內的草地上席地而坐，又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地方，示意宋淩來坐。
“兩年前，你首先找到我合作的時候，說的原因有兩點，其一是基於宋祥和婉婉的關系很好，你不希望與匡家為敵。其二，是在四門之中，你認為宋、匡兩家相對在軍事上最弱，容易被攻擊和取代，所以應當聯合起來，其三……罷了，這其三不說也罷。”
原本匡聲剛一開口的時候，宋淩還以為他有什麽十分嚴肅鄭重的話題要拋出來。
結果話一出口，沒想到竟是這樣。
宋淩也放松了些，在匡聲的身邊落座，笑道：“其三為什麽不說？其三，因為我看出周家似乎不打算摻和這些事情，而吳家家主讓我感覺很糟糕，遠沒有你我這樣的同齡人親近、好說話……你別笑，這明明就是很重要的理由。”
匡聲有些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你這話，騙騙軍中那些沒有心機又很崇拜你的新兵還差不多，這種伎倆對我是沒有用的。”
宋淩爽朗一笑，“既然對你沒有用，那可就說不上是伎倆，只不過是我的兩句真心話罷了。”
匡聲眸中閃過一抹溫潤笑意。
是的，這種伎倆對他的確是沒有用的，但他卻也不得不承認，這讓他很受用。至少，感到十分愉悅。
“實際上，你說的這兩個……好吧，三個。”匡聲對上宋淩的目光，含笑道，“實際上你說的這三個理由，完全沒有一個打動我。”
“當然。”宋淩並沒有絲毫氣餒或郁悶的樣子，“這不是很正常嗎。”
兩度不按套路出牌的宋淩讓匡聲心中產生了些小小的驚訝和詫異，也湧起了更多的興趣來，“那你倒是猜猜，我為什麽答應和你合作？”
“我為什麽要猜？”宋淩笑著聳了聳肩，“反正我的目的達到了，這就是結果，不是嗎？”
“你今天可真是……”匡聲抿了抿唇角，“怎麽和往日裏都不太一樣？”
“哈……”宋淩揚起一個燦爛笑容，“因為雖然你還沒有告訴我，但我已經猜到了一部分，他回來了的話，很多東西就會不一樣了。”
匡聲微微驚訝看向宋淩，而這個舉動也讓宋淩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看樣子我猜對了，不是嗎？”
“是。”既然已經被猜中，匡聲也就不客氣的直接承認了，“而且……今天你真的讓我覺得很不一樣，我真沒想到……”匡聲說著又忍不住仔仔細細打量了宋淩一遍。
平日裏在她身上最明顯的，那種被強行壓抑出來的沈穩、漠然，此刻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生機勃勃，充滿了年輕活力的臉龐。
是啊，實際上他們現在也不過都是二十五歲左右，正年輕的時候，卻怎麽這兩年在紛亂戰爭的影響下，變得少年老成，各個持重了起來。
這樣的宋淩，令他感覺無比新鮮……充滿了吸引力。
“所以，你找我，是打算要說這件事？”宋淩把話題引到了正軌上。
“是。”匡聲承認道，“首先，我的確是掌握了一些新的，或者可以說更全面的信息。並且我敢打賭，這些信息，不少世家都會很有興趣，我認為這是張好牌。”
“但是，一個人打牌，終究是有點難做局，是嗎？”宋淩反問道。
匡聲眼中閃過讚許的光芒，“我今天第一次發現……你聰明的令人心動。”
“那就看看，你的消息有沒有讓我心動的籌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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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爆炸實在突如其來,令人猝不及防。
各軍隊引以為豪的檢測系統都沒有事先偵察到任何情況，直到這強大的星海之力沖擊波抵達地面前幾秒才發出預警。
然而在這時候，一切都晚了。
那極強的星海之力沖擊波仿佛從深淵而來，裹挾著極強的力量,勢要粉碎在它面前的一切阻礙一般,飛奔著沖向了毀滅，就像一座沈睡了太久而怒吼著醒來的火山,噴吐著憤怒的火焰。
而正坐落在通道上方的秘境入口高臺首當其中遭受到了攻擊,頓時之間土崩瓦解，就像是被最為強大的星際能量炮擊中,掀起碎石爛瓦無數。
而在皇家園林之中，原本環境極為隱秘幽靜的這個會議室也很快就被吞噬在茫茫光幕之中，留到最後還在猶豫的幾個人,這會兒便再也不用糾結,不用猶豫了——他們永遠的失去這個機會而來。
而對於那些已經撤到安全範圍的人來說……親眼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更是讓他們心中五味雜陳。
其中有些膽子小的,一面慶幸自己撤出來的及時，一面又心有餘悸的想著是不是還應該撤的更遠些。
於是,當某這人已經開始帶著自己的軍隊離開皇城的時候,也就代表著這場會議,恐怕便要這般無疾而終了。
畢竟尚且還不知道到底有幾位家主死在了爆炸裏,恐怕很多事情都需要從長計議了。
從爆炸的餘威中回過神來,宋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目光覆雜的轉向匡聲，“這下……恐怕很多人都至少會記你一個人情了。”
匡聲臉上卻並不見多少喜色，只一臉沈重面色看著那爆炸的中心。
因為有了匡音的精準通知，他並沒有急著再繼續往後撤,而是停在了能夠看清一切發生的邊界之外。
但匡聲的心情並不輕松，因為他聯系不上匡音了。
看著匡聲滿臉沈重神色，宋淩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怎麽回事？”
匡聲抿著嘴角搖了搖頭。
正因為最開始的預警是匡聲發出的，所以當危險真的降臨以後，這些當初懷著將信將疑心思撤出來的人，一面心中忍不住感嘆，慶幸自己做對了決定，一面則對匡聲突然得到這消息感到十分好奇。
不管匡聲是從什麽渠道拿到的消息，有這樣的情報來源和收集能力，都足以讓人側目，或者說，令人忌憚。
因此在初步確認了爆炸範圍和自身安全後，不少人都往匡家這邊靠攏，想要看看能不能從匡聲這裏拿到更多的情報。
然而匡家帶來的護衛隊卻將家主少主兩位保護在中間，圍了個密不透風，顯然就是一副並不歡迎其他人來打擾的樣子。
見此情況，眾人縱使仍舊有心想要試探什麽，但是畢竟剛剛才聽從匡聲的警告而見了一條命回來，日後也還想著或許會與匡家有別的合作，因此也都會稍稍寒暄兩句致謝後，便也幹脆帶著自家的隊伍離開，回去重新收拾整理一番了。
但有人想來致謝，自然也有人對匡家更是忌憚不已。
而這其中最為窩火的，自然就是一手組織這次會議，卻在這個關頭被硬生生打斷的吳家家主了。
“吳大人……”此時，以吳家為首的幾個家族也聚在一起，心有戚戚的望著皇家園林裏瘋狂的一幕。
雖然他們也的確有所懷疑，可看的吳家家主等待了片刻之後就直接起身離開，原本心中就有了懷疑的他們自然也是立刻跟進，紛紛離席。
好在他們離開的夠快，不像最後那幾個篤信不會發生什麽而留到了最後的人……
雖然想來恐怕各家家主也都有他們自己保命的手段，可在那種突發的情況下，面對的又是那樣堪稱恐怖的星海之力爆炸，恐怕……兇多吉少。
此時，吳家家主吳悌也算是終於從眼前的這一幕中回過了神來。
他面色凝重，目光一個一個掃過現下在他面前的這些人。
兩個八門世家的家主，還有六七個小世家的家主。
這些人放眼目前所有的勢力來看，雖然並不算多麽龐大，但也是糾結起了一股不算小的勢力了。
吳悌陰沈的目光在這群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停在了張家家主的身上。
這張家家主年齡摸約五六十歲，但比起其他家主，卻反倒更顯得老些，脊背也是微微彎著，顯得一副膽小怕事的模樣。
吳悌一看到他這幅畏首畏尾的模樣，心中就忍不住的來氣。
因為這模樣，他太熟悉，太了解了——這正是多年來，他蟄伏著的時候，在姜爍和周焯面前表現出來的樣子。
窩囊！喪氣！
再一想到剛剛在會議室裏，這家夥似乎溜得飛快，比自己還先離開，吳悌便更是覺得惱火。
“張利……”吳悌聲音沈沈，裹著一絲怒意道，“你剛剛倒是離開的很快啊？”
被點到名字，張家家主的脊背就像是又被重磚壓上，再度彎曲了幾分。
眾人的目光都轉過去落到他的身上，只見他伸出袖子擦了擦自己額角的虛汗，頗有些尷尬的笑了兩聲道，“哈哈，這，吳大人……我年紀大了，不像是各位家主這樣龍精虎猛的，對自己的小命看得比較緊，讓大人們看了笑話，真是，唉，可真是把我這一張老臉，都給丟光咯！”
原本氣氛還十分緊張，再加上吳悌這充滿了憤怒的一問，整個空間裏更是仿佛凝聚了一股低氣壓。
然而張利這番戲劇化又極為接地氣的發言一出，眾人頓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彼此的臉上找到了憋笑的感覺。
甚至有人實在是憋不住笑意，只好咳嗽幾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吳悌的面色也跟著緩了緩，也低低笑了兩聲，“哦？”
“唉，老咯老咯，不中用咯。”張利仿佛絲毫不介意自己的窘態被人看到，十分泰然嘆著氣，一副沒皮沒臉的模樣。
只是他這幅樣子雖然著實令人覺得無趣，但也的確讓人再難對他升起什麽防備與戒心來。
罷了，吳悌心中哂了一聲，轉而問道：“今天這件事，大家都有什麽看法？”
吳悌的目光略過眾人或困惑或若有所思的臉，心中稍稍感到了一些熨帖，這種仿佛是帝王聽政的感覺，極大滿足了他的欲望。
雖然眼下這“群臣”還少了些，人數有些單薄，可等他真正拿下這整個帝國的權利，那些往日裏只矮他一頭，甚至和他平起平坐的家夥，便都只剩下了兩個選擇。
要麽，對他俯首稱臣，也成為這群臣中的一部分。
要麽，就硬著腦袋被他送上斷頭臺，直接葬送生命。
想到這裏，吳悌又忍不住露出了略帶欣慰的笑容。
眼看著輪到了發言環節，張利就知道沒有自己什麽事了。他點頭哈腰的對著吳悌笑了笑，拱了拱手退後兩步，把自己重新埋到了人群之中。
而在吳悌看不到的地方，張利兩手環胸抱起，眸中閃過了一縷深思。
今天這件事情，著實有些奇怪……
不過，且先看看這群人都怎麽說吧。
被吳悌目光掃過的眾人，似乎也都很有作為“群臣”的自覺。
只見一人思索片刻後便上前道，“吳大人，今天這件事情……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姜家，或者周家的陰謀！”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紛紛都聚攏了過來。
這可是個不得了的“爆論”，而且他既沒有稱元帥，更沒有稱帝王，而是直接說的“周家”、“姜家”，足見他已經徹底沒有把這兩家放在眼裏和心上了。
雖然最近各家隱約都表現出了這種勢頭來，但如此這麽直接開口說出來的，這人倒是第一個。
只不過，這卻恰好與吳悌的心思不謀而合，他眸中閃過了一抹讚許的光芒，擡了擡手鼓勵道：“繼續說下去。”
那人也像是受到了極大鼓舞一般點了點頭，“是！各位，你們且想一想！雖然現在皇室衰微，而元帥又頂著這所謂的元帥之名，實則放任各世家胡亂發展，讓某些地方民不聊生，實在是在其位卻不謀其政，令人不齒！”
他這番話說的有些難聽，但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各門閥世家對資源你爭我奪，雖然明面上真正大打出手的仍舊是少數，但眼下各方的勢頭都已經愈演愈烈。
而沒有皇室和元帥的壓陣，各家更是越發大膽、肆無忌憚起來。
眾人心裏實則都很清楚，以周焯的手段、實力，再配上周家軍的武力與配置，哪怕在四門之中，他周家也是獨一份的。
如果周家也想參與到這次的爭權奪利之中來，只怕沒有任何一家會是周家的對手。
實際上，正是周家的高高掛起，才給了他們迅速發展的機會。
但在眼下這樣的時刻裏，先上去就給他周焯扣一頂辦事不利的帽子，豈不正好能把所有人的矛頭都指過去，消弭他們內部的分歧和意見。
“原本各位或許都像我一樣，以為這位元帥，只是對皇位無心，所以才固守一方，準備等著其他世家爭出個你我高低出來……可現在大家看看，情況真的是這樣嗎？！只怕是他沽名釣譽，不想拉下臉面來爭這個位置，想等著我們請他，把他捧上去！”
“這……”聽到這裏，已經有些人開始忍不住的竊竊私語起來。
“不然，除了一直駐守皇宮的周家軍，還有誰能有時間和精力，布下這樣的一個局，就等著把我們這些世家掌舵人一網打盡？！”那人又提高了聲調，顯得極有氣勢一般。
“可是……他事先也並不知道我們會選在這裏開會啊？”有人小心翼翼反駁道，“我們當初組織會議，給元帥去信時，只說為了尊重，想在皇城裏開會，但因為他立刻直接表態說不參與，所以並沒有通知到具體的內容，這，他恐怕不知道我們開會的地點吧？”
“胡說八道！”發言那人又立刻駁斥道，“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皇城裏適合開會的地點就這麽幾個，他只要都做下布置，那麽，無論我們開會的時候選擇哪一個地點，就都無法逃脫他的圈套了！”
“但，為何又會有匡聲出來提醒大家？”又有一個人提出了其中的疑點，“匡家與周家關系也並不緊密，或者說，四門之間都是相對中立的狀態，他既然想要一網打盡，為什麽又給匡家留下機會？而且匡聲還直接在現場就公布了這個消息，這下好，除了最後幾個不知道怎麽樣的家夥，其他人也都全部出來了。”
“這……”那人一時之間硬想不出些什麽理由，但卻也不肯放棄自己的說辭，嘴硬道：“這其中肯定還有些我們不知道的瓜葛，不然你說你，這件事若不是周焯主力辦的，還有誰能辦到？”
聽這人鬼扯了半晌，張利心中哂笑一聲。
這些只會瞎拍馬屁的家夥，只怕到時候要真出了事，就會使吳悌最先拋棄的對象……哦對了，還有自己，自己這個貪生怕死跑得快的家夥，如果不是吳悌實在缺人，只怕現在就恨不能直接把自己從他的這個所謂陣營裏給踢出去。
張利眸色沈沈，如今距上古遺跡之門被損壞，已經過去了兩年，他最疼愛，也是整個家族裏最有才華，最有想法，最有能力的兒子折在了裏面。
當然，這不僅是張家經受了這樣的損失，宋家那驚才絕艷的宋家第四子，還有匡聲那個傳說中最不成器的弟弟也都在其中。
想到這裏，張利的雙眸瞇了瞇。
今天最早有反應的人，是匡聲，而最早對匡聲預警做出反應的，是宋家這一代的長姐，宋淩。
莫非……
一瞬間，張利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然而他更知道，這種猜測雖然令人欣喜，卻也有些太過於不著邊際。
他還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夠做出切實的判斷。
而眼下，張利只能斷定，這件事背後肯定還有什麽這些人都猜不到的緣由。
面上不動聲色的壓下自己心中的喜悅，張利繼續聽著最開始就發言那人的高談闊論。
他明顯在說著一些他自己都不怎麽相信，純粹是為了迎合吳悌的話來。
而且很顯然的是，吳悌顯然也知道他都只不過是在胡說八道罷了。
然而或許正是因為隱忍了太久，把自己的本性壓抑了太久，吳悌即便知道那人不過是在胡說八道罷了，卻還是忍不住聽得津津有味，眸中閃爍著滿意的光芒。
反正，他自己就是一個睿智的君王了，所以偶爾聽聽下面蠢人的吹捧，倒也無傷大雅。
更何況這人還在攻擊一直沒有什麽人敢於真正抨擊的姜爍和周焯，實在令吳悌覺得快意不已。
“唉……”懶得再聽這人胡說，張利把目光再度轉向了仍舊在爆炸的皇家園林中。
只見一束磅礴的星海之力沖天而起，但在掀翻了它面前的所有障礙之後，也就不再向旁邊擴散，而是只不斷地向天空沖去，就像一門在不斷發射輸出的激光炮。
這樣強大的星海之力……真的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嗎？
如果周焯真有這樣的武器，拿來做什麽不好，又何苦要在這時候，這種場合，用這樣可怕的武器來對付他們這些世家家主呢？
與其他人不同，宋淩在前往匡家這邊探訪詢問的時候，被順利的放了進去。
不過倒也只有她一個人，隨行的隨從被攔在外面，嚴密的看守起來，不允許靠近半分。
這隨從年紀摸約有三十出頭，平日裏常跟著宋淩，也都是一副精明能幹的樣子。
而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被剛剛的爆炸事件給嚇到了，這次竟然並沒有非要糾纏著和宋淩一起入內去見匡聲，而是留在了外面，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那沖天而起的巨大爆炸源。
這是他不曾見識過的力量，是遠比某些現在正在操控他的力量更加強大無數的力量！如果，如果擁有了這樣的力量，哪怕只是借來些許，是不是，他就可以擺脫眼下受制於人的情況了？
隨從久久、定定凝視著那片沸騰的星海，心中的有些信念，開始強烈的動搖了起來。
而宋淩，則在帶領下走進了匡家衛兵的包圍圈中，來到了匡聲的身邊。
匡家家主出手打出一個結界，這才對宋淩點了點頭。
宋淩的表情也變得更加嚴肅鄭重起來，既然匡家連結界都打開了，想必定然是有十分重要，不可洩露的消息要和她溝通了。
而接下來，讓宋淩更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在設好了結界之後，匡家家主竟然直接通過結界走了出去——身為結界的主人，他自然是可以任意穿過自己的結界的。
只是這麽一來，霧面結界之內，就只剩下了匡聲和宋淩兩人。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暧昧起來，宋淩不解的看向匡聲，“怎麽了？”
“有些事情，我想單獨跟你談談，宋淩。”匡聲擡眸，雙目直視宋淩。
宋淩感覺心跳稍稍有些錯拍。
但她畢竟可是經歷過各種風浪，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也同樣凝視著匡聲。
匡聲微微嘆了口氣，直接在結界內的草地上席地而坐，又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地方，示意宋淩來坐。
“兩年前，你首先找到我合作的時候，說的原因有兩點，其一是基於宋祥和婉婉的關系很好，你不希望與匡家為敵。其二，是在四門之中，你認為宋、匡兩家相對在軍事上最弱，容易被攻擊和取代，所以應當聯合起來，其三……罷了，這其三不說也罷。”
原本匡聲剛一開口的時候，宋淩還以為他有什麽十分嚴肅鄭重的話題要拋出來。
結果話一出口，沒想到竟是這樣。
宋淩也放松了些，在匡聲的身邊落座，笑道：“其三為什麽不說？其三，因為我看出周家似乎不打算摻和這些事情，而吳家家主讓我感覺很糟糕，遠沒有你我這樣的同齡人親近、好說話……你別笑，這明明就是很重要的理由。”
匡聲有些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你這話，騙騙軍中那些沒有心機又很崇拜你的新兵還差不多，這種伎倆對我是沒有用的。”
宋淩爽朗一笑，“既然對你沒有用，那可就說不上是伎倆，只不過是我的兩句真心話罷了。”
匡聲眸中閃過一抹溫潤笑意。
是的，這種伎倆對他的確是沒有用的，但他卻也不得不承認，這讓他很受用。至少，感到十分愉悅。
“實際上，你說的這兩個……好吧，三個。”匡聲對上宋淩的目光，含笑道，“實際上你說的這三個理由，完全沒有一個打動我。”
“當然。”宋淩並沒有絲毫氣餒或郁悶的樣子，“這不是很正常嗎。”
兩度不按套路出牌的宋淩讓匡聲心中產生了些小小的驚訝和詫異，也湧起了更多的興趣來，“那你倒是猜猜，我為什麽答應和你合作？”
“我為什麽要猜？”宋淩笑著聳了聳肩，“反正我的目的達到了，這就是結果，不是嗎？”
“你今天可真是……”匡聲抿了抿唇角，“怎麽和往日裏都不太一樣？”
“哈……”宋淩揚起一個燦爛笑容，“因為雖然你還沒有告訴我，但我已經猜到了一部分，他回來了的話，很多東西就會不一樣了。”
匡聲微微驚訝看向宋淩，而這個舉動也讓宋淩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看樣子我猜對了，不是嗎？”
“是。”既然已經被猜中，匡聲也就不客氣的直接承認了，“而且……今天你真的讓我覺得很不一樣，我真沒想到……”匡聲說著又忍不住仔仔細細打量了宋淩一遍。
平日裏在她身上最明顯的，那種被強行壓抑出來的沈穩、漠然，此刻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生機勃勃，充滿了年輕活力的臉龐。
是啊，實際上他們現在也不過都是二十五歲左右，正年輕的時候，卻怎麽這兩年在紛亂戰爭的影響下，變得少年老成，各個持重了起來。
這樣的宋淩，令他感覺無比新鮮……充滿了吸引力。
“所以，你找我，是打算要說這件事？”宋淩把話題引到了正軌上。
“是。”匡聲承認道，“首先，我的確是掌握了一些新的，或者可以說更全面的信息。並且我敢打賭，這些信息，不少世家都會很有興趣，我認為這是張好牌。”
“但是，一個人打牌，終究是有點難做局，是嗎？”宋淩反問道。
匡聲眼中閃過讚許的光芒，“我今天第一次發現……你聰明的令人心動。”
“那就看看，你的消息有沒有讓我心動的籌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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