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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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異動
一時之間兩人氣氛又再度劍拔弩張起來,白瑜見事不好正欲說和，就聽宋傲一聲幽幽嘆息從旁邊傳來，“這裏，寫著呢,誤傷隊友直接開除軍籍。”
“我-靠,這麽嚴重啊！”蔣子晉跟著附和一聲。
白瑜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宋傲心大,還是誇他一句幽默了。
宋傲的眼神幽幽在陸風華和姜衡之間轉了一圈,心中也是暗自嘆了口氣。
姜衡的表現有點奇怪，或者說……完全不像他。
關於陸風華,在他們兩人開始冷戰之前，便是已經商議過的了，想把這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看他究竟是有什麽打算。
只是宋傲全然沒有想到的是,陸風華還沒有沈不住氣，姜衡卻竟然率先沈不住氣了。
他深深看了姜衡一眼,眸色有些許覆雜。
姜衡自然也註意到了宋傲的視線，或者說,在宋傲的目光看過來之前,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這不像他,這種對自己情緒失去掌控的感覺,完全不像他。
在沈默的對視之中,姜衡少見的率先移開了目光，沈默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最終將頭偏向一邊不再說話了。
“抱歉。”宋傲對陸風華歉意的笑了笑，“考核臨近，大家都有點火氣也正常,大家都是自己人，別傷了和氣。”
陸風華倒是並沒有生氣的樣子，仍舊是笑得眉眼彎彎，“不會，我不跟小朋友計較。”
他這句話又聽得姜衡心頭火氣翻湧，但最終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繼續和陸風華糾纏。
這個並不怎麽順利的小組戰前會議，就這樣繼續磕磕絆絆、別別扭扭的進行了下去。
而就在眾小組都在積極備戰的時刻，一場緊張的會議也正在雙方的高層之間展開。
“我們這邊一切確認無誤。”楚以雲一項項核對完所有的計劃項目後道。
“我們也全部確認無誤。”娜依爾端起比楚以雲更加嚴肅的態度，仿佛無論如何都要壓過楚以雲一頭一樣。
對此，若是換成之前的楚以雲，只怕此刻已然是火冒三丈，非要與娜依爾爭個高低你我出來。
然而經歷了這些時日的打磨，楚以雲心性已然定下許多，便不與娜依爾爭這一時的長短，只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事情上。
最近楚以雲的心中頗不平靜。
她在紅蓮軍中也是以驍勇善戰出名，一路功勳都是由自己拼殺而出。這一次帶領新兵是她第一次執行這種更需要動腦子而不是動手的任務。
一開始，楚以雲覺得這任務簡單至極，不過就是陪一群小孩子過家家罷了！
她甚至對此頗為不滿，認為叔父完全是在打壓自己，試圖給其他人創造機會。
畢竟她父親去世的早，現任家主是她叔叔，雖然她自認為自己的能力在家中小輩裏是最出色的，但是人就有私心，叔叔想要挫一挫他的銳氣，倒也是正常。
然而真正接下了這個任務，體會到了其間波雲詭譎的勢力鬥爭，楚以雲才不得不承認，叔叔說她仍需鍛煉並非故意針對她。
這不用真刀真槍拼殺的地方，遠比見血的戰場更令人膽寒。
這還是只不過一個新兵營罷了，她也只有一個頂頭上司，然而即便就是這種情況下，時至今日，她還沒有來得及看出其中種種門道。
是她還太嫩了！
事情從接上這群紅蓮訓練營出來的新兵開始，便已然有幾分不對了。
倒不是說在喝酒被被他們放倒這件事，而是那出突如其來的調令。將新兵直接拉去執行任務的地方訓練，這事想想便是處處都透著古怪。
而如果說他們剛一落地和聯盟軍的沖突還能算作意外的話，訓練課的突然出事便讓她明確感覺到了有什麽陰謀在醞釀。
原本楚以雲以為，魏如否會借著這個接管教官的機會把她踢出局，以此她便可以大約猜到魏家在這其中有什麽貓膩。
然而魏如否卻並沒有這樣做，還幫她拖延報告，一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模樣。
對此，她本是十分感激魏如否的，也決心不再冒進，好好為魏如否助力。
可是這決心剛下定不久，姜衡狀似無心的一句話卻令她又感到一陣膽寒——若這一切都是魏如否的計劃，豈不是真就一推一拉之間輕易收獲了她的信任？
憤怒與無力感都讓楚以雲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也讓她無比清晰的意識到，她還需要沈澱下來，小心的去走每一步。
因此當第二天，魏如否突然找到她，並單獨帶著她去和雷蒙·德恩私下接頭的時候，她心中雖是驚濤駭浪，卻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慌亂和驚訝來。
這倒是讓魏如否看她的目光之中多了幾分欣賞。
兩邊的會議還在繼續進行，楚以雲將地圖調出，平鋪在桌面上，指給雙方看，“這次的新兵考核活動，汐壤帝國的政府已經通過了我們的申請，時間也限定為每天六點到十八點。按照之前的約定，每晚汐壤帝國都會派人清理場地，所以我們只有借著新兵考核的掩護，在限定時間內尋找地下城的入口。”
“你可真是個心急的女人。”雷蒙·德恩看向楚以雲，調笑道，“親愛的，這樣並不怎麽招男人喜歡。”
楚以雲對這位德恩家的花花少爺沒有什麽好感，但這份重要的情報畢竟是對方給的，雖然在沒有實際證據的情況下，情報存疑，可楚以雲也知道，一旦情報是真，將在她的履歷添上精彩的一筆。
“很榮幸雷蒙少校並不喜歡我。”楚以雲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也希望雷蒙少校一直不喜歡我。”
這個揶揄的回答著實有些不像楚以雲的手筆，因此很是令雷蒙·德恩感到驚訝，也讓娜依爾的目光轉了過來。
這位金發美人破天荒的沒有站在自己的上司這一邊，反而是對楚以雲點頭道：“親愛的，你真明智，被他喜歡絕對會是一件災難。”
楚以雲也回以微笑，對著娜依爾眨了眨眼睛。
“魏少校，你看看這兩個女人。”雷蒙·德恩攤了攤手，“為什麽女人的友誼這麽奇怪又不講道理？”
魏如否始終唇角帶笑，目光從娜依爾的身上略過，然後從懷中掏出煙盒，輕輕扣開，遞給了雷蒙·德恩一支，“男人的友誼也是一樣的。”
這是個正常的煙盒，裏面也沒有藏著什麽情報，卻似乎更好的代表了友誼兩個字。
雷蒙·德恩挑了挑眉，拿了一支煙，魏如否正準備收回手，卻見對面又伸來一支潔白纖細的手，娜依爾竟然也從他的煙盒裏拿了一支煙。
她叼煙的動作不算熟練，但把煙頭含入唇間時卻有一份特殊的美感，“魏少校，醜話說在前面，我相信我們雙方的行動都是已經向上級匯報過了的，如果到時候真的出了什麽意外，雙方各自擔責，決不能讓我們這裏的小範圍沖突成為前線的導火索。”
“這是自然。”魏如否對上她的目光，點了點頭，唇角的弧度又稍稍上揚了些，“不過，我很好奇娜依爾小姐的看法——你覺得前線會打起來嗎？”
剛剛還融洽的氣氛頓時冷卻，娜依爾看向魏如否的目光也變得銳利。她點燃煙，深深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輕笑道：“這件事，我倒更好奇魏少校的看法，畢竟，是貴國先宣戰的不是嗎？”
距離帝國宣戰，前線對峙已半月有餘，目前雙方都是高度戒備，卻似乎也都沒有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魏如否倒也不惱，反而是平靜道：“原本我覺得應當是會打起來的，但現在又覺得似乎不打也有可能。不管怎麽說，我希望至少他們可以堅持到等我們這邊結束了再打，以免破壞我們來之不易的友誼。”
魏如否坦然的目光令娜依爾不知為何感到了些許不好意思，她撤開目光，冷淡的哼了一聲，“只不過是暫且合作的關系罷了，別以為抽你一根煙就是友誼。”
“是，受教了。”魏如否始終掛著笑意，“那麽行動時再見吧，今天我們就先回去了。”
說罷魏如否和楚以雲便徑直起身離去。
娜依爾的目光長久停留在魏如否的背影上，手中的煙靜靜燃燒著。
“怎麽？”雷蒙·德恩打趣的聲音劃破了屋內的寂靜，“是不是覺得魏家的男人不是那麽討厭了？”
娜依爾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少校，有你的襯托，其他男人的確都顯得沒那麽討厭了。”
雷蒙·德恩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幾聲。
然而笑完之後，他的表情又變得沈肅，“前線恐怕，真的會打起來。”
娜依爾有些吃驚的看向雷蒙·德恩，“之前不是說不會主動打……”
“情況有變。”雷蒙·德恩面色冰冷，“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告訴我們的合作夥伴，你說呢？”
娜依爾半晌訥訥無語，似乎是有些猶豫，然而她最後還是抿了抿唇，堅定道：“少校，諾依曼家族永遠和德恩家族站在一起，我也會為您而戰！”
雷蒙·德恩擺了擺手，“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娜依爾，我想問問你的真心話。”
娜依爾瞳孔驟縮，緊張的看著雷蒙·德恩。
“娜依爾，比起家族，你想為自己而戰嗎？你有沒有，哪怕一瞬間，覺得羨慕你姐姐娜拉？”
面對雷蒙·德恩仿佛拷問一般的目光，娜依爾只覺得心頭巨震。
她想再說一遍，諾依曼家族永遠和德恩家族站在一起，她是家族的刀，是家族的盾，永遠守護聯盟的榮耀與信仰。
然而雷蒙·德恩的目光卻令她開不了口，她仿佛又看見姐姐娜拉收拾行李離開的那一夜，她在娜拉身上看到的那種釋然與自由。
她是眼睜睜看著娜拉離開的——雖然她破口大罵，卻沒有伸手阻攔；雖然她後來遭受了家族嚴厲的懲罰，卻沒有向任何人透露娜拉最後同她說的話。
她記得娜拉說：“我不想被捆在家族的戰車之上，做一個沒有靈魂的炮口。娜依爾，家族的戰車如果永遠這樣向前，勢必會把所有人都拖入深淵。我是個懦夫，選擇在這裏逃走，但如果有一天你也撐不下去了，來找我，好嗎。”
娜依爾又艱難的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只餘下了一片沈默。
“其實我一直不太明白。”走在回營地的路上，楚以雲忽然開口問道，“照理說真有這麽大的好處，他們為什麽不獨自吃下，竟然要硬塞給我們一半？我們畢竟是敵人。”
魏如否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頗有些驚奇的看了她一眼。
夜色之中，楚以雲目光澄凈，帶著求知欲和尊敬，並不像是之前那頗自以為是的樣子。
魏如否笑了笑，覺得這孩子的確是個可造之材，便回答道：“因為他們吃不下。”
楚以雲思索一番，仍沒有想通其中關竅，“聯盟的體量可是比帝國還要大，如果是我拿到這樣的消息，必然想自己先把好處吃空，就算要分也會分給相熟且交好的世家，斷然是不會塞給敵人的。”
“他們的敵人，可不僅僅只有我們而已。”魏如否提點道。
這一句話立時便打開了楚以雲狹窄的思維，她頓時瞪大了眼睛，“你是說？！”
“對。”魏如否點了點頭，“你類比想想，便能明白大半了。”
楚以雲立即又將整條邏輯理了一遍。
從雷蒙·德恩透露出的消息來看，由於他們家涉及能源生意，所以對星力石這一塊非常敏銳，一直都想找到汐壤帝國星力礦如此豐沛的原因。
然而在這些年的探查之中，饒是以德恩家族的能量，竟然也毫無斬獲，這讓德恩家心中生出了懷疑。
雖然因為懷疑就直接暗地裏找了星盜去試探，這令楚以雲覺得十分不齒，然而雷蒙·德恩在談到這件事的時候，卻只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你們家族不會沒有生意吧？資本這東西，本來就是喝著血才能長大的。”
這畢竟事關德恩家的臉面，也可以說是波及到了聯盟的臉面，所以德恩家原本只是讓星盜想辦法混進黑市，看能不能旁敲側擊打聽到一些什麽。
星盜們經歷了漫長的潛伏，總算是摸到了一些門路，然而這就是他們摸到的這一點點東西，為他們引來了滅頂之災。
汐壤帝國竟調動全國之力追殺這批星盜。
星盜們自然不甘於坐以待斃，全力與汐壤帝國周旋，一面又以消息向德恩家族要求提供更多的武器和能源。
也說不上是哪邊先上了頭，這場星盜與汐壤帝國之間的戰爭突然就像是被開了加速器一樣的向前猛沖。
本來汐壤帝國雖不是什麽大國，但舉全國之力，還不至於連一窩星盜也收拾不了。
可星盜卻偏偏拿著德恩家族提供的武器和能源，越戰越勇，大有要與汐壤帝國同歸於盡的架勢。
最終還是汐壤帝國先扛不住——他們也從那些星盜使用的武器裏看出了門路，這恐怕不是普通的星盜找茬，而是有大人物瞄上了他們的星力礦。
因此汐壤帝國便妥協了，他們向聯盟發起求援，希望聯盟能夠扼制星盜，幫助汐壤帝國重建秩序。
這自然是正中了德恩家族的下懷。
然而汐壤帝國常年斡旋於各方勢力之間，還把星力礦的生意經營的這麽好，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在向德恩家族妥協的同時，竟然也公開向帝國發了求援信，要求兩國共同派人幫助汐壤帝國。
與此同時，他們還在求援信中極為苛刻的要求雙方都只能派遣一位少校或以下級別的官員，帶領新兵前來協助——理由是殘酷的戰爭給當地人民留下了慘痛的心理陰影，擔心士兵引起沖突，使情況進一步惡化。
這讓德恩家族感覺氣惱不已。
說來可笑，這場資助星盜的戰爭消耗頗大，然而最終拿到手的消息，卻也只是知道汐壤帝國的大多數星力礦都從一顆星球之上的某一處地下礦秘密生產，至於這個礦裏到底是什麽模樣，仍舊是毫無頭緒。
但既然已經在這裏花了這麽多錢，德恩家族勢要拿回投資成本，絕不願意輕易放手。
因此雖然汐壤帝國的條件苛刻，但只要能夠光明正大的進入汐壤帝國，德恩家族還是認了。
聯盟內部笑成一片，都賭這次德恩家族栽了跟頭，必將無功而返。
雖然從未有人說出星盜襲擊汐壤帝國這件事是德恩家族的手筆，但在聯盟內部，這已經算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無數人都看著德恩家的笑話，也在伺機窺探，一旦德恩家族不慎翻船，便可以從他們身上撕咬出一塊血肉。
畢竟德恩家族所掌控的能源領域可是令所有人都眼饞的大肥肉呢。
面對這種情況，即便是叫人看了笑話，德恩家也不得不強行應下率兵援助汐壤帝國的任務，並把這個擔子交到了年輕的雷蒙·德恩手中——沒辦法，少校及以下軍銜，他們實在找不出更有經驗，年紀更大些的人了。
只不過聯盟眾家族都沒有想到的是，星盜們雖然幾乎“一無所獲”，卻帶回了一個足夠震驚所有人類的消息。
那些星力礦石的出產，似乎和蟲族有關系！
德恩家瞞下了這最有價值的信息，只佯裝自己不知，派了家中小輩去收拾爛攤子，然而實際上，卻在意圖把手伸的更遠。
夏陸帝國的確是敵人不錯，可對德恩家族這樣一個龐大的，將其根系都已經真真紮入聯盟土壤之中的家族來說，能夠毀滅他的絕不是別國的敵軍，而是同樣在聯盟土壤之中汲取養分的其他家族。
“敵人從來都不是只在外而已。”魏如否對楚以雲總結道，“無論對於國家，還是對於世家，都沒有永遠的敵人。”
楚以雲聽得手心裏冒了一層冷汗，這種感覺令她害怕，然而她卻不能逃避。
這也是她所生活的土壤，是整個楚家紮根的土壤。
魏如否的腳步突然停下，轉頭看向楚以雲。
楚以雲下意識跟著停住腳步，夜色之中，魏如否臉上常見的笑容消失不見。
“這樣的帝國，這樣的聯盟，真是令人厭惡啊，是嗎？”
楚以雲突然聽見魏如否以極輕的聲音輕輕嘆了一句。
他說這句話的聲音太低，楚以雲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然而營地外的夜實在安靜過頭，除了魏如否這句輕飄飄的話，再也沒有了別的聲音。
楚以雲又想起在聽到這件事始末時，那種手心冒冷汗的感覺。
的確令人厭惡，但，他們又能如何呢？
背叛家族……亦或背叛帝國？
楚以雲將自己心中突然冒出來的大膽念頭壓了下去。
她還是看不明，看不透。
如此便幹脆不要想太多，先專註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更何況，踏空行步的意外事故，魏如否還沒有排除嫌疑。
緊張氣氛之中，新兵考核拉開了帷幕。
最初白瑜以為這場考核對他們小組一定是個災難——除了蔣子晉這個沒頭沒腦的家夥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外。
宋傲與姜衡之間冷戰還在持續，只是他們之間雖然不說話，一舉一動卻都充滿了默契，一度讓白瑜懷疑他們是不是用什麽其他方式溝通了。
姜衡和陸風華之間那種較勁與別扭也仍然在進行，但或許是雙方都有克制自己，所以火藥味兒還是淡了一些。
不過令人驚訝的是，這樣一個內部氛圍亂七八糟的小組，在考核賽中卻一騎絕塵，順利非凡，第二天就沖上了積分榜的第一位，並且在接下來的四天內持續擴大優勢，現在已經把第二名的積分甩開了一倍多。
此時已是第七天的中午，眾人正稍作休息，準備吃掉他們最後一個午餐罐頭。
不出意外的話，幾個小時之後他們就將滿載榮譽，獲得這次考核的第一名。
“我總覺得不會這麽順利。”白瑜生無可戀的從罐頭裏夾出一塊肉塞進口中，喃喃自語道，“這次的考核未免也太簡單了，完全……”
話音還沒落地，他們腳下的土地突然震動著發出了一聲悶響。
眾人的表情都立刻警覺起來，紛紛起身戒備。
而就在這時，他們腳下的土地又是一聲悶響，接著竟豁然裂開一條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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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兩人氣氛又再度劍拔弩張起來,白瑜見事不好正欲說和，就聽宋傲一聲幽幽嘆息從旁邊傳來，“這裏，寫著呢,誤傷隊友直接開除軍籍。”
“我-靠,這麽嚴重啊！”蔣子晉跟著附和一聲。
白瑜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宋傲心大,還是誇他一句幽默了。
宋傲的眼神幽幽在陸風華和姜衡之間轉了一圈,心中也是暗自嘆了口氣。
姜衡的表現有點奇怪，或者說……完全不像他。
關於陸風華,在他們兩人開始冷戰之前，便是已經商議過的了，想把這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看他究竟是有什麽打算。
只是宋傲全然沒有想到的是,陸風華還沒有沈不住氣，姜衡卻竟然率先沈不住氣了。
他深深看了姜衡一眼,眸色有些許覆雜。
姜衡自然也註意到了宋傲的視線，或者說,在宋傲的目光看過來之前,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這不像他,這種對自己情緒失去掌控的感覺,完全不像他。
在沈默的對視之中,姜衡少見的率先移開了目光，沈默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最終將頭偏向一邊不再說話了。
“抱歉。”宋傲對陸風華歉意的笑了笑，“考核臨近，大家都有點火氣也正常,大家都是自己人，別傷了和氣。”
陸風華倒是並沒有生氣的樣子，仍舊是笑得眉眼彎彎，“不會，我不跟小朋友計較。”
他這句話又聽得姜衡心頭火氣翻湧，但最終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繼續和陸風華糾纏。
這個並不怎麽順利的小組戰前會議，就這樣繼續磕磕絆絆、別別扭扭的進行了下去。
而就在眾小組都在積極備戰的時刻，一場緊張的會議也正在雙方的高層之間展開。
“我們這邊一切確認無誤。”楚以雲一項項核對完所有的計劃項目後道。
“我們也全部確認無誤。”娜依爾端起比楚以雲更加嚴肅的態度，仿佛無論如何都要壓過楚以雲一頭一樣。
對此，若是換成之前的楚以雲，只怕此刻已然是火冒三丈，非要與娜依爾爭個高低你我出來。
然而經歷了這些時日的打磨，楚以雲心性已然定下許多，便不與娜依爾爭這一時的長短，只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事情上。
最近楚以雲的心中頗不平靜。
她在紅蓮軍中也是以驍勇善戰出名，一路功勳都是由自己拼殺而出。這一次帶領新兵是她第一次執行這種更需要動腦子而不是動手的任務。
一開始，楚以雲覺得這任務簡單至極，不過就是陪一群小孩子過家家罷了！
她甚至對此頗為不滿，認為叔父完全是在打壓自己，試圖給其他人創造機會。
畢竟她父親去世的早，現任家主是她叔叔，雖然她自認為自己的能力在家中小輩裏是最出色的，但是人就有私心，叔叔想要挫一挫他的銳氣，倒也是正常。
然而真正接下了這個任務，體會到了其間波雲詭譎的勢力鬥爭，楚以雲才不得不承認，叔叔說她仍需鍛煉並非故意針對她。
這不用真刀真槍拼殺的地方，遠比見血的戰場更令人膽寒。
這還是只不過一個新兵營罷了，她也只有一個頂頭上司，然而即便就是這種情況下，時至今日，她還沒有來得及看出其中種種門道。
是她還太嫩了！
事情從接上這群紅蓮訓練營出來的新兵開始，便已然有幾分不對了。
倒不是說在喝酒被被他們放倒這件事，而是那出突如其來的調令。將新兵直接拉去執行任務的地方訓練，這事想想便是處處都透著古怪。
而如果說他們剛一落地和聯盟軍的沖突還能算作意外的話，訓練課的突然出事便讓她明確感覺到了有什麽陰謀在醞釀。
原本楚以雲以為，魏如否會借著這個接管教官的機會把她踢出局，以此她便可以大約猜到魏家在這其中有什麽貓膩。
然而魏如否卻並沒有這樣做，還幫她拖延報告，一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模樣。
對此，她本是十分感激魏如否的，也決心不再冒進，好好為魏如否助力。
可是這決心剛下定不久，姜衡狀似無心的一句話卻令她又感到一陣膽寒——若這一切都是魏如否的計劃，豈不是真就一推一拉之間輕易收獲了她的信任？
憤怒與無力感都讓楚以雲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也讓她無比清晰的意識到，她還需要沈澱下來，小心的去走每一步。
因此當第二天，魏如否突然找到她，並單獨帶著她去和雷蒙·德恩私下接頭的時候，她心中雖是驚濤駭浪，卻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慌亂和驚訝來。
這倒是讓魏如否看她的目光之中多了幾分欣賞。
兩邊的會議還在繼續進行，楚以雲將地圖調出，平鋪在桌面上，指給雙方看，“這次的新兵考核活動，汐壤帝國的政府已經通過了我們的申請，時間也限定為每天六點到十八點。按照之前的約定，每晚汐壤帝國都會派人清理場地，所以我們只有借著新兵考核的掩護，在限定時間內尋找地下城的入口。”
“你可真是個心急的女人。”雷蒙·德恩看向楚以雲，調笑道，“親愛的，這樣並不怎麽招男人喜歡。”
楚以雲對這位德恩家的花花少爺沒有什麽好感，但這份重要的情報畢竟是對方給的，雖然在沒有實際證據的情況下，情報存疑，可楚以雲也知道，一旦情報是真，將在她的履歷添上精彩的一筆。
“很榮幸雷蒙少校並不喜歡我。”楚以雲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也希望雷蒙少校一直不喜歡我。”
這個揶揄的回答著實有些不像楚以雲的手筆，因此很是令雷蒙·德恩感到驚訝，也讓娜依爾的目光轉了過來。
這位金發美人破天荒的沒有站在自己的上司這一邊，反而是對楚以雲點頭道：“親愛的，你真明智，被他喜歡絕對會是一件災難。”
楚以雲也回以微笑，對著娜依爾眨了眨眼睛。
“魏少校，你看看這兩個女人。”雷蒙·德恩攤了攤手，“為什麽女人的友誼這麽奇怪又不講道理？”
魏如否始終唇角帶笑，目光從娜依爾的身上略過，然後從懷中掏出煙盒，輕輕扣開，遞給了雷蒙·德恩一支，“男人的友誼也是一樣的。”
這是個正常的煙盒，裏面也沒有藏著什麽情報，卻似乎更好的代表了友誼兩個字。
雷蒙·德恩挑了挑眉，拿了一支煙，魏如否正準備收回手，卻見對面又伸來一支潔白纖細的手，娜依爾竟然也從他的煙盒裏拿了一支煙。
她叼煙的動作不算熟練，但把煙頭含入唇間時卻有一份特殊的美感，“魏少校，醜話說在前面，我相信我們雙方的行動都是已經向上級匯報過了的，如果到時候真的出了什麽意外，雙方各自擔責，決不能讓我們這裏的小範圍沖突成為前線的導火索。”
“這是自然。”魏如否對上她的目光，點了點頭，唇角的弧度又稍稍上揚了些，“不過，我很好奇娜依爾小姐的看法——你覺得前線會打起來嗎？”
剛剛還融洽的氣氛頓時冷卻，娜依爾看向魏如否的目光也變得銳利。她點燃煙，深深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輕笑道：“這件事，我倒更好奇魏少校的看法，畢竟，是貴國先宣戰的不是嗎？”
距離帝國宣戰，前線對峙已半月有餘，目前雙方都是高度戒備，卻似乎也都沒有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魏如否倒也不惱，反而是平靜道：“原本我覺得應當是會打起來的，但現在又覺得似乎不打也有可能。不管怎麽說，我希望至少他們可以堅持到等我們這邊結束了再打，以免破壞我們來之不易的友誼。”
魏如否坦然的目光令娜依爾不知為何感到了些許不好意思，她撤開目光，冷淡的哼了一聲，“只不過是暫且合作的關系罷了，別以為抽你一根煙就是友誼。”
“是，受教了。”魏如否始終掛著笑意，“那麽行動時再見吧，今天我們就先回去了。”
說罷魏如否和楚以雲便徑直起身離去。
娜依爾的目光長久停留在魏如否的背影上，手中的煙靜靜燃燒著。
“怎麽？”雷蒙·德恩打趣的聲音劃破了屋內的寂靜，“是不是覺得魏家的男人不是那麽討厭了？”
娜依爾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少校，有你的襯托，其他男人的確都顯得沒那麽討厭了。”
雷蒙·德恩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幾聲。
然而笑完之後，他的表情又變得沈肅，“前線恐怕，真的會打起來。”
娜依爾有些吃驚的看向雷蒙·德恩，“之前不是說不會主動打……”
“情況有變。”雷蒙·德恩面色冰冷，“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告訴我們的合作夥伴，你說呢？”
娜依爾半晌訥訥無語，似乎是有些猶豫，然而她最後還是抿了抿唇，堅定道：“少校，諾依曼家族永遠和德恩家族站在一起，我也會為您而戰！”
雷蒙·德恩擺了擺手，“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娜依爾，我想問問你的真心話。”
娜依爾瞳孔驟縮，緊張的看著雷蒙·德恩。
“娜依爾，比起家族，你想為自己而戰嗎？你有沒有，哪怕一瞬間，覺得羨慕你姐姐娜拉？”
面對雷蒙·德恩仿佛拷問一般的目光，娜依爾只覺得心頭巨震。
她想再說一遍，諾依曼家族永遠和德恩家族站在一起，她是家族的刀，是家族的盾，永遠守護聯盟的榮耀與信仰。
然而雷蒙·德恩的目光卻令她開不了口，她仿佛又看見姐姐娜拉收拾行李離開的那一夜，她在娜拉身上看到的那種釋然與自由。
她是眼睜睜看著娜拉離開的——雖然她破口大罵，卻沒有伸手阻攔；雖然她後來遭受了家族嚴厲的懲罰，卻沒有向任何人透露娜拉最後同她說的話。
她記得娜拉說：“我不想被捆在家族的戰車之上，做一個沒有靈魂的炮口。娜依爾，家族的戰車如果永遠這樣向前，勢必會把所有人都拖入深淵。我是個懦夫，選擇在這裏逃走，但如果有一天你也撐不下去了，來找我，好嗎。”
娜依爾又艱難的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只餘下了一片沈默。
“其實我一直不太明白。”走在回營地的路上，楚以雲忽然開口問道，“照理說真有這麽大的好處，他們為什麽不獨自吃下，竟然要硬塞給我們一半？我們畢竟是敵人。”
魏如否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頗有些驚奇的看了她一眼。
夜色之中，楚以雲目光澄凈，帶著求知欲和尊敬，並不像是之前那頗自以為是的樣子。
魏如否笑了笑，覺得這孩子的確是個可造之材，便回答道：“因為他們吃不下。”
楚以雲思索一番，仍沒有想通其中關竅，“聯盟的體量可是比帝國還要大，如果是我拿到這樣的消息，必然想自己先把好處吃空，就算要分也會分給相熟且交好的世家，斷然是不會塞給敵人的。”
“他們的敵人，可不僅僅只有我們而已。”魏如否提點道。
這一句話立時便打開了楚以雲狹窄的思維，她頓時瞪大了眼睛，“你是說？！”
“對。”魏如否點了點頭，“你類比想想，便能明白大半了。”
楚以雲立即又將整條邏輯理了一遍。
從雷蒙·德恩透露出的消息來看，由於他們家涉及能源生意，所以對星力石這一塊非常敏銳，一直都想找到汐壤帝國星力礦如此豐沛的原因。
然而在這些年的探查之中，饒是以德恩家族的能量，竟然也毫無斬獲，這讓德恩家心中生出了懷疑。
雖然因為懷疑就直接暗地裏找了星盜去試探，這令楚以雲覺得十分不齒，然而雷蒙·德恩在談到這件事的時候，卻只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你們家族不會沒有生意吧？資本這東西，本來就是喝著血才能長大的。”
這畢竟事關德恩家的臉面，也可以說是波及到了聯盟的臉面，所以德恩家原本只是讓星盜想辦法混進黑市，看能不能旁敲側擊打聽到一些什麽。
星盜們經歷了漫長的潛伏，總算是摸到了一些門路，然而這就是他們摸到的這一點點東西，為他們引來了滅頂之災。
汐壤帝國竟調動全國之力追殺這批星盜。
星盜們自然不甘於坐以待斃，全力與汐壤帝國周旋，一面又以消息向德恩家族要求提供更多的武器和能源。
也說不上是哪邊先上了頭，這場星盜與汐壤帝國之間的戰爭突然就像是被開了加速器一樣的向前猛沖。
本來汐壤帝國雖不是什麽大國，但舉全國之力，還不至於連一窩星盜也收拾不了。
可星盜卻偏偏拿著德恩家族提供的武器和能源，越戰越勇，大有要與汐壤帝國同歸於盡的架勢。
最終還是汐壤帝國先扛不住——他們也從那些星盜使用的武器裏看出了門路，這恐怕不是普通的星盜找茬，而是有大人物瞄上了他們的星力礦。
因此汐壤帝國便妥協了，他們向聯盟發起求援，希望聯盟能夠扼制星盜，幫助汐壤帝國重建秩序。
這自然是正中了德恩家族的下懷。
然而汐壤帝國常年斡旋於各方勢力之間，還把星力礦的生意經營的這麽好，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在向德恩家族妥協的同時，竟然也公開向帝國發了求援信，要求兩國共同派人幫助汐壤帝國。
與此同時，他們還在求援信中極為苛刻的要求雙方都只能派遣一位少校或以下級別的官員，帶領新兵前來協助——理由是殘酷的戰爭給當地人民留下了慘痛的心理陰影，擔心士兵引起沖突，使情況進一步惡化。
這讓德恩家族感覺氣惱不已。
說來可笑，這場資助星盜的戰爭消耗頗大，然而最終拿到手的消息，卻也只是知道汐壤帝國的大多數星力礦都從一顆星球之上的某一處地下礦秘密生產，至於這個礦裏到底是什麽模樣，仍舊是毫無頭緒。
但既然已經在這裏花了這麽多錢，德恩家族勢要拿回投資成本，絕不願意輕易放手。
因此雖然汐壤帝國的條件苛刻，但只要能夠光明正大的進入汐壤帝國，德恩家族還是認了。
聯盟內部笑成一片，都賭這次德恩家族栽了跟頭，必將無功而返。
雖然從未有人說出星盜襲擊汐壤帝國這件事是德恩家族的手筆，但在聯盟內部，這已經算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無數人都看著德恩家的笑話，也在伺機窺探，一旦德恩家族不慎翻船，便可以從他們身上撕咬出一塊血肉。
畢竟德恩家族所掌控的能源領域可是令所有人都眼饞的大肥肉呢。
面對這種情況，即便是叫人看了笑話，德恩家也不得不強行應下率兵援助汐壤帝國的任務，並把這個擔子交到了年輕的雷蒙·德恩手中——沒辦法，少校及以下軍銜，他們實在找不出更有經驗，年紀更大些的人了。
只不過聯盟眾家族都沒有想到的是，星盜們雖然幾乎“一無所獲”，卻帶回了一個足夠震驚所有人類的消息。
那些星力礦石的出產，似乎和蟲族有關系！
德恩家瞞下了這最有價值的信息，只佯裝自己不知，派了家中小輩去收拾爛攤子，然而實際上，卻在意圖把手伸的更遠。
夏陸帝國的確是敵人不錯，可對德恩家族這樣一個龐大的，將其根系都已經真真紮入聯盟土壤之中的家族來說，能夠毀滅他的絕不是別國的敵軍，而是同樣在聯盟土壤之中汲取養分的其他家族。
“敵人從來都不是只在外而已。”魏如否對楚以雲總結道，“無論對於國家，還是對於世家，都沒有永遠的敵人。”
楚以雲聽得手心裏冒了一層冷汗，這種感覺令她害怕，然而她卻不能逃避。
這也是她所生活的土壤，是整個楚家紮根的土壤。
魏如否的腳步突然停下，轉頭看向楚以雲。
楚以雲下意識跟著停住腳步，夜色之中，魏如否臉上常見的笑容消失不見。
“這樣的帝國，這樣的聯盟，真是令人厭惡啊，是嗎？”
楚以雲突然聽見魏如否以極輕的聲音輕輕嘆了一句。
他說這句話的聲音太低，楚以雲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然而營地外的夜實在安靜過頭，除了魏如否這句輕飄飄的話，再也沒有了別的聲音。
楚以雲又想起在聽到這件事始末時，那種手心冒冷汗的感覺。
的確令人厭惡，但，他們又能如何呢？
背叛家族……亦或背叛帝國？
楚以雲將自己心中突然冒出來的大膽念頭壓了下去。
她還是看不明，看不透。
如此便幹脆不要想太多，先專註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更何況，踏空行步的意外事故，魏如否還沒有排除嫌疑。
緊張氣氛之中，新兵考核拉開了帷幕。
最初白瑜以為這場考核對他們小組一定是個災難——除了蔣子晉這個沒頭沒腦的家夥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外。
宋傲與姜衡之間冷戰還在持續，只是他們之間雖然不說話，一舉一動卻都充滿了默契，一度讓白瑜懷疑他們是不是用什麽其他方式溝通了。
姜衡和陸風華之間那種較勁與別扭也仍然在進行，但或許是雙方都有克制自己，所以火藥味兒還是淡了一些。
不過令人驚訝的是，這樣一個內部氛圍亂七八糟的小組，在考核賽中卻一騎絕塵，順利非凡，第二天就沖上了積分榜的第一位，並且在接下來的四天內持續擴大優勢，現在已經把第二名的積分甩開了一倍多。
此時已是第七天的中午，眾人正稍作休息，準備吃掉他們最後一個午餐罐頭。
不出意外的話，幾個小時之後他們就將滿載榮譽，獲得這次考核的第一名。
“我總覺得不會這麽順利。”白瑜生無可戀的從罐頭裏夾出一塊肉塞進口中，喃喃自語道，“這次的考核未免也太簡單了，完全……”
話音還沒落地，他們腳下的土地突然震動著發出了一聲悶響。
眾人的表情都立刻警覺起來，紛紛起身戒備。
而就在這時，他們腳下的土地又是一聲悶響，接著竟豁然裂開一條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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