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默不讚同的皺眉：“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利用她的是那些異能者，是那些成年人，這個孩子是無辜的。”

蘇翎不語，看了童默幾秒：“要是這次不做到底，後患無窮。”他只是很沈靜的在分析利弊，並沒有把那個孩子考慮進去，可以說對於無關的人來說，蘇翎是很無情的。但是對於童默來說，他能說出這些話，卻是把童默化作了自己圈子裏的人。

只是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蘇翎的這種態度的，他看上去太過冷靜，以至於讓人覺得冷血。而在這種時候，同情弱小就成了最簡單的選擇，越晶聲音不小的嚷嚷道：“蘇翎，她很小，那麽小一團，殺了是不對的。”

莫十七沒有說話，這個時候，她盡管理解蘇翎，但是她也同樣理解童默，至於她自己的看法，殺或者不殺，選擇都不難。她即使是做殺手的，也從來沒有殺過幼兒，但是換句話說，正因為她是做殺手的，有一天雇主付了錢，她也可能會斬草除根。莫十七從來沒有想過這種道義問題，或許真到了那個時候，她會選擇不接任務，但是這不代表，她就真的下不了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跟蘇翎是有些相似的。不過因為她的圈子走的比較封閉，所以一旦進入她的圈子，莫十七都會傾盡真心，她表現的並沒有蘇翎那麽薄涼直接。

“十七，你也這樣覺得？”童默說道，“當初童話還是你領回來的！那個孩子比童話還小，她是一個什麽都做不了的孩子，如果她失去了天真，並且開始懂得了算計，那麽我對於蘇翎這個決定不會提出任何異議，因為那樣她根本就不是個孩子了。”

童默皺眉說道：“可是現在呢，她成了被利用的工具，我之所以反感異能者就是因為他們的這些惡心態度。貪婪，什麽都能拿出來用的下作心思。難道我們要跟他們一樣，都只能在孩子身上使勁？”

蘇翎站起來：“如果你的眼界稍微放寬一點，就不會今天還是這個樣子了，我大概明白你為什麽混了那麽久，還只是憑著臉賺吆喝了。”蘇翎顯然是有些生氣了，說出的話尖銳刻薄，一般人都承受不住。

童默顯然也動了氣，刷的一下站了起來：“我站得位置就是我自己的位置，眼界就是這樣的眼界。從一開始。我只是想讓大家有一個快樂的環境而已！蘇翎。我不是你那樣的陰謀家，做不到你那樣狠心！”

蘇翎沒有再說什麽，搖搖頭直接走人了。

倒是童默站了一會兒之後，猛然坐下。這才歉意的看向莫十七：“十七，你說怎麽做是對的？”

莫十七這時候終於說話了：“童默，對於我來說沒有對錯，你們兩個也沒有對錯。”她站起來，手往桌子上一撐：“這個世界上在我看來只有兩件事，第一，你做的事情讓你心裏舒坦，第二，事情做完之後讓自己心裏舒坦。”她停了停。“我現在的位置不適合做任何的表態，你要麽就不殺她，承擔後果，蘇翎這麽說的後果必定不簡單，要麽就殺了她。過了自己心理那一關。”

莫十七將木墩子往後一踢：“無非是這兩種選擇，對錯不過是你自己的限定罷了。”她說著，點了下頭：“你們繼續，我去找蘇翎。”她走了幾步，忽然停住，“對了，你們幾個要是再吵起來，我就直接把她送到千裏之外，至於是死是活就不是我管的事了。雲霄軍巴不得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呢！”

莫十七一出去，會議室就安靜的恨很了。良久，關天打破沈靜，嘆了一口氣：“十七生氣了。”他說完，看向童默：“莫十七這人吧，有的話說的很有意思。我聽說她曾經跟你說過，喪屍還有一顆人心的事情，雲霄軍現在就在試探你們的那顆心是什麽樣子的，童默，你的眼界卻是窄了，這件事情，你不如去問問其他喪屍的看法，你就知道雲霄軍相幹什麽了。”

關天說完這一段，就自顧自的接上去：“我這人習慣預告，那我就來告訴你答案：摸底和分化。”他用下巴支著手，“對我來說，我不管什麽人命道義，不過既然你這麽糾結，不如讓我把那個孩子變成喪屍？這樣就可以照顧她了，也不必擔心什麽問題。”

童默搖頭：“我不想童話的例子再出現。”童話問他自己什麽時候長大生娃娃的事情，著實讓童默心裏留了底子。

關天搖搖頭：“為了個外人，難怪莫十七生氣。”

“這不是外人的事情！”越晶氣鼓鼓的說道：“對著一個小娃娃為什麽要殺掉？”

阿木拉住她：“你不要插話了。”他的聲音不高，很溫和。

越晶還是不怎麽福服氣，但是沒再說話。

“你看看，現在的女喪屍啊，心思都緊著呢，則會不久出現分歧了嗎？”關天說道。

童默擺手：“讓我再想想。”

“那她怎麽辦？”越晶指著那個孩子。

“就讓我先來照顧吧！”關天說道，“委托給任何一個女喪屍，都可能引起變動，但是我的話，最起碼有了心理準備，”他看向童默，“不會少她一根寒毛，我保證。”

童默倒不是不相信他：“你還有何紹需要照顧。”

“那你覺得誰合適？你把她交給誰，只要相處的個大概都容易心軟。”關天說道，對於沒有攻擊力的幼兒，人們往往都會下意識的憐惜。

童默雖然聽著這話不怎麽對味，但是最終也沒有把那個小女孩交給別人，只能麻煩關天了。

果然，童默一出會議室沒有多久，就有來打探消息的了，女喪屍倒是比較關心孩子，而且很明顯的表達出來一種傾向：罪不及幼兒。但是男喪屍就覆雜一些了，有的罵娘，說是雲霄軍那邊惡心人的，有的皺眉問童默，他聽說那娃子身上搜出來了點東西，這麽天天放在這裏也不是個事啊。總之態度各異，甚至還有兩個，直接在他跟前掐了起來。

這麽一脫，一天過去了。童默也知道孩子留在這裏時間越長，雲霄軍就越有把握，現在是一個人類的孩子，之後呢，喪屍曾經是人類，割舍不了的關於人類的痕跡太多了，說不定哪個就會成為他們的掣肘。

童默自己一個人在山坡上走的時候，碰到了莫十七，童默對她一笑：“也出來走走嗎？”

莫十七看著童默這個樣子也有些無奈，她當時生氣，自然不是生一個人的氣，包括蘇翎的態度也是，蘇翎有很多不能跟他們說出來的東西，無奈又與他們息息相關，莫十七也沒有說他什麽，那天追出去也就是繼續陪著蘇翎去練習而已。蘇翎也沒有把不愉快往莫十七身上推。

同樣的，對於莫十七來說，童默她也不覺得有錯。“其他人怎麽說？”

“多數都覺得孩子是無辜的，但是都心存猶疑，覺得事有玄機。”童默說道。

莫十七沈默了片刻：“童默，我只說一次，你要好好聽著。”

“什麽話，這麽鄭重？”童默露出笑容來。

莫十七往遠離他的位置走了一大步：“站那就行，看你這個態度，不耳背就能聽到的。”

童默被莫十七的態度震了一下，莫十七看似調侃的話，與她相對沈靜的表情完全不對。

“喪屍是天道用來消滅人類的一把刀，現在一切條件都是為了兩個種族一戰準備的——”話音未落，童默猛然瞪大眼睛，看著被突兀的雷光包圍的莫十七，失態的往前一步：“十七！”

莫十七完全沒有發出聲音，她被包圍在雷光之中，童默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蘇翎的身影憑空出現：“讓開！”他連看都沒看童默，直接將莫十七往懷裏一抱，莫十七身上的雷光瞬間消失，蘇翎帶著人就要瞬移，莫十七捏住他的胳膊，讓他停頓了一下。

蘇翎皺眉停止，語氣不是很好：“做什麽？”

莫十七的身上漆黑一片，皮肉受了些罪，她說道：“本來我就覺得體悟一直有幹擾，這下倒是讓我知道了一點事情。”她說著，看了童默一眼：“我先走了。”

蘇翎臉色不好地帶著人轉移了。剩下童默一個人，仿佛剛才的危險和戰栗都只是他一個人的錯覺。

童默縮回青筋並起的手，握拳在身側，仿佛做了什麽決定一般，直接去了會議室，召集了所有的喪屍。

“本來如果殺了她，不過讓雲霄軍有了借口詆毀喪屍，再度開戰！”

“雲霄軍想要開戰哪裏需要借口？你是被嚇怕了吧？”

“他上次吃虧了夠了，不用害怕！”

“誰說我害怕了？”

莫十七還情況未明，盡管知道她沒什麽大礙，可是這些人的爭吵也讓童默漸漸失去了耐心。

“把這個孩子送到人類基地門口，不必殺掉，不必多管。”童默說道，立時就有不少不讚同的目光，“我會有後患，但是你們誰敢保證一定沒有活著的親人和牽掛？我不是隨便動手的人，如果你們有了親人的消息，可以告訴我，咱們可以一起想辦法。但是我還要提醒一句，打仗是一定會打的，與任何理由都無關。”童默說完，不再說別的，這樣一來，也算是對得起他的本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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