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無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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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來到了采芝居，陸琬讓內侍把伏玉放在了廂房的床上。
伏玉認出了陸琬，還向陸琬微笑：“是陸姐姐啊。”他聲音微弱，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他說來卻是極困難的。
陸琬含笑著點頭說：“小殿下您還認得小的。”
她讓人點了枝蠟燭來，伏玉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承錦抱著他，讓他靠在自己的臂彎裏。
陸琬笑道：“小殿下您長大了，是個大人了。來，張開嘴讓小的看看。”
伏玉十分的配合，嘴巴張得大大的，陸琬看見了他喉嚨處的病變，紅腫不堪，周圍一帶因為有出血的跡象，已經有些發灰了。
“瞧清楚了嗎？”
陸琬點頭。她立馬給把了脈，脈相並不理想。
“還有其他哪裏不舒服嗎？”
內侍答道：“之前小殿下手腳水腫，太醫院給用了藥倒消了腫。夜裏時常會高熱，反反覆覆的，一直沒痊愈過。還有出現過喘息不止的跡象。”
“小殿下是什麽時候發病的，起初發病是什麽樣子的？”
內侍又如實答道：“九月初一發的病，起初是喉嚨痛，也發熱，但沒出現過高熱。吃太醫的藥前前後後的用了六天的功夫才好。重陽節的時候萬歲爺見小殿下痊愈了很高興，帶了他去圍場，小殿下還射死了五只兔子，得了萬歲爺的賞賜。可是當晚回宮就又病了，一來病癥就十分的兇險，高熱不止，沒有胃口，只能勉強喝下米湯、稀粥之類。脖子也開始腫大，太醫的辦法不多，治好了這裏那裏又起來了，但高熱和喉嚨上卻一直沒治好。”
皇太孫這是第二次發病了，比第一次兇險許多。
“你有法子救他吧？”
陸琬卻無力的搖頭道：“不，我這裏收留了二十幾個和小殿下一樣的病患，我們都還沒找到有效的解決辦法。要是他的癥狀在初期我還能有辦法，現在只怕……”
承錦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他懇請道：“請你救救他。當初他的耳朵是你治好的，我的腿也是你治好的。你一定有辦法，是不是？”
“不是的……”陸琬見承錦如此心裏難受得緊，她哽咽道：“我也多麽希望自己能有法子，可是……王爺，這一次我真的是無能為力了。”
來之前承錦還抱著一絲的希望，認為只要陸琬在，肯定能幫伏玉渡過難關，她都沒有辦法的話，或許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了。
他頹然的抱著伏玉起了身，內侍忙躬了身，承錦將伏玉放在了內侍的背上，步履蹣跚的走出了這間屋子。
陸琬忙追了上去，可是她走到了滴水檐下就住了腳，目送著承錦他們離去，心中默念：“對不起這次我沒能幫上你，但我一定會努力去找治療的辦法，請小殿下您再撐些時候。”
他們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院門口了，剛才明明還是晴好的天氣，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布滿了雲層，秋風吹過，階下一棵槭樹已經開始泛紅了。
“夫人，您要保重。”半夏見陸琬發了半日的呆，忍不住上前勸道。
陸琬咬了下嘴唇，轉身回屋。她走到了書架下，讓半夏將放在高處的書取下來。
這些書有一半還是承錦替她搜羅來的，她希望能從這些書籍裏找到解決的辦法，只有盡快的找到辦法才能救皇太孫，才能讓那個男人釋懷。因為那個男人最心疼皇太孫，她不想他太難過。
陸琬翻開的是一部《傷寒雜病論》這部書在她十歲的時候就能背誦了，可是能背誦又有什麽用，到頭來還是救不了那些可愛的孩子們，救不了皇太孫。
陸琬翻遍了整本書，上面也沒有記載眼下的病該如何用藥，她只好又去翻閱別的醫藥典籍，不錯過每一行小字。
她忘記了吃飯，忘記了睡覺。等到她從累累書籍中擡起頭揉揉眼睛時，發現日已西斜了。眼睛澀，脖子酸，看人都要有重影了。她必須得休息一下，不然腹中的寶貝肯定會抗議。
陸琬起了身，伸展了下胳膊，只見扶柳來了。
她進屋便說：“夫人，四號的那個小孩子已經沒了。”
“沒了……”她一手緊緊的扶著書案，背靠著墻，堅持了一會兒，才和扶柳道：“我去看看。”
扶柳卻阻攔道：“夫人，現在您是雙重身子的人，忌諱的事還是別去了吧。”
“在我這裏沒什麽好忌諱的。”陸琬飛快的朝外而去。
剛剛到東院門口，就看見四號那個小孩子的母親出來了，她不住的抹眼淚。張大夫和鄭大夫擡著塊門板，門板上蒙著塊白布，白布下面躺著的就是那個還不到兩歲的孩子。
“大姐，請節哀。”陸琬福了福身子。
孩子的母親見了陸琬情緒這才宣洩了出來，一下子把陸琬抱住，接著放聲大哭，聲嘶力竭，肝腸寸斷。
張大夫和鄭大夫見了不知該如何勸。陸琬並沒有將這個女人給推開，她任由這個年輕的母親在她的肩膀上灑下痛苦的淚水。
小姑娘走了，又進來了幾個病患，最小的才七個月，最大的八歲。
陸琬來不及悼念四號小姑娘，轉身又投入了別的病患救治中。
第二天，太醫院派了兩個人來視察情況。他們在東西兩院走了一圈，見這裏已經收治了四十多個患病的小兒，還有專門的大夫照料，也極註意幹凈。小孩子煮過的衣服都晾在專門的地方。院子裏架著大鍋，煮著用的碗筷。
其中一位是陸琬認識的金太醫，另一位則曾經是陸詠的屬下祁太醫。
金太醫見了陸琬，便說明了來意：“京中爆發小兒疫病鎖喉風，陛下很是震驚，命我們太醫院下來巡查。”
“太醫院可研究出了對癥的方子？”陸琬關心的是這個。
兩個太醫面面相覷，最後金太醫搖頭道：“暫時還沒有。”
祁太醫道：“我們能幫上什麽忙嗎？”
陸琬道：“我想借閱太醫院的典籍。”
兩個太醫再次交換了一個眼神，金太醫點頭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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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玉認出了陸琬，還向陸琬微笑：“是陸姐姐啊。”他聲音微弱，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他說來卻是極困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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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琬笑道：“小殿下您長大了，是個大人了。來，張開嘴讓小的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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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侍答道：“之前小殿下手腳水腫，太醫院給用了藥倒消了腫。夜裏時常會高熱，反反覆覆的，一直沒痊愈過。還有出現過喘息不止的跡象。”
“小殿下是什麽時候發病的，起初發病是什麽樣子的？”
內侍又如實答道：“九月初一發的病，起初是喉嚨痛，也發熱，但沒出現過高熱。吃太醫的藥前前後後的用了六天的功夫才好。重陽節的時候萬歲爺見小殿下痊愈了很高興，帶了他去圍場，小殿下還射死了五只兔子，得了萬歲爺的賞賜。可是當晚回宮就又病了，一來病癥就十分的兇險，高熱不止，沒有胃口，只能勉強喝下米湯、稀粥之類。脖子也開始腫大，太醫的辦法不多，治好了這裏那裏又起來了，但高熱和喉嚨上卻一直沒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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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她一手緊緊的扶著書案，背靠著墻，堅持了一會兒，才和扶柳道：“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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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夫和鄭大夫見了不知該如何勸。陸琬並沒有將這個女人給推開，她任由這個年輕的母親在她的肩膀上灑下痛苦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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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位是陸琬認識的金太醫，另一位則曾經是陸詠的屬下祁太醫。
金太醫見了陸琬，便說明了來意：“京中爆發小兒疫病鎖喉風，陛下很是震驚，命我們太醫院下來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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