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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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將雨具抱上了車。
這邊賀霖已經將陸琬拉上了前面的一輛車，兩人坐好後，車子便開始走了。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帶你去我小時候待過的地方看看。”
車子便往東門而去。
“當初曾祖養了大祖父和我的祖父兩兄弟。兄弟倆分了家後，一個住東面，一個住西面。大家都以東賀、西賀呼之。大祖父從文，是兩榜進士出身，官至布政使。一向讓我們賀家很有顏面。我的祖父習武，憑著自己的努力做到了一個衛所的指揮僉事。當初曾祖父其實是偏心西賀的，文人地位高，受人崇敬。後來因為大祖父來閩南任職，曾祖父便跟著大祖父來到了這邊。我們東賀一支一直留在了湘西，直到元貞四年，海上倭寇犯事。我父親便開始了他的抗倭生涯，也從湘西出來了，到了這東南沿海一帶。父親憑著自己的努力進到了都指揮使，又後來又驅除韃子，父親戰功赫赫，讓整個大楚都為之敬仰。曾祖父才對我們這一房欣賞。嘉佑的時候我們東賀這一支也舉家遷往了這邊。我就算是在海邊長大的。”
陸琬點頭說：“雖然都姓賀，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麽多的淵源。以前你沒和我說過這些，所以到了這邊見到太太和奶奶的時候，還以為是你親大伯家。心道你父親不是稱大老爺，你叔父稱二老爺麽，怎麽沒算這一房。”
賀霖笑道：“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也沒想過要帶你來這邊，所以沒顧上。西賀現在生意做得比我們東賀還大。知勉兄捐了個官兒，雖然有個官身，但卻是個生意人。他們的生意都做到外國去了。我們東賀卻是比不上的。”
“那也和倭人做生意嗎？”
賀霖道：“有吧，倭人、琉球人、還有南邊那一帶，都有來往的。”
陸琬這就更加不懂了，詫異道：“你們東賀抗倭，西賀就和倭人做買賣，這有些說不通啊。說句不當的話難不成就不怕別人指責有什麽勾結？”
賀霖心道陸琬當真是個爽直的人，心中有什麽就說什麽，不藏事，拍拍她的腦袋笑道：“這事本來也不沖突。我們東賀也和倭人做過買賣。倭國和我們大楚一樣，也都有好人有壞人，我們抗擊壞人，和好人來往。”
“哦。”陸琬心道還真不怕別人用這個做把柄彈劾賀家啊？
賀霖又道：“其實自從我祖父死在了海上，我們賀家就不和倭人做生意了。”
陸琬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我們自然是在京城安家。等到這邊的事平息後，我也在京城裏謀個京官，就不出來了。想和你過幾年安靜的日子。”
“武官留在京城的不多。”
“這倒也是，但我不希望你跟著我漂泊。聽說侯府已經建好了，等你回去的時候就能直接搬過去。”
走了一路也說了一路，陸琬撩了簾子一角向外看了一眼，雨已經快要停止了。
車子停了下來，賀霖先下了車，接著便去抱陸琬。
等到她落了地，陸琬舉目看去，正面的匾額上大書“威烈將軍府”五個燙金的大字。可能長期沒居住的原因，匾額上的字金粉有些脫落，朱紅的大門也變得有些斑駁。
賀霖扣著門環，好一陣才有人來開門。
開門的是個白胡子的老爺爺，年紀一把，白胡子也有一把。老爺爺見是賀霖，笑得眼睛都瞇縫起來了，聲音還很洪亮。
“哎呀，小將軍回來了。快進來吧。”
賀霖笑著稱呼了一聲：“古爺爺。”
賀霖將陸琬拉進了大門，從大門到院子裏有一段門廊。走過這段門廊，下了幾層臺階，便是一個極朗闊的院子。
院子裏古木參天，一派蔥蘢。房屋就在這樹木的掩映下顯得有些神秘。
沿著青石路往內走，經過了一座罩樓，又一路往內，才是主屋。這邊的屋子與北邊的很不一樣，顯得更加的古樸端凝。
“這是我爹娘住的院子。”
陸琬見院子裏種滿了芍藥，還有繡球。這個季節芍藥已經開過了，花期早的繡球已經漸漸的綻放。如今只剩下了看守屋子的人，院子的花草沒怎麽整理，草比花木長得還要高。
“今天我伯娘問我，成親後是在這邊住，還是在西賀住。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陸琬忙道：“這個你拿主意吧。”
“這邊確實冷清了些，我們又不在這裏長住，打掃起來麻煩。那邊人口多一些，也熱鬧些。祠堂也在西賀，拜過祖先後再來此行禮，然後依舊住在那邊好不好？”
陸琬點點頭，這事她都聽賀霖的。
穿過了一片比人還高的美人蕉，就來到了後院。賀霖與陸琬站在那回廊上說：“那邊的屋子就是我小時候住的地方。”又指著院子中一棵高大的紅豆樹說道：“小時候我很貪玩淘氣，因此也沒少挨打。那時候最喜歡爬這棵樹了。就喜歡爬上去摘果子。有一次沒有爬穩摔了下來，好在只是傷到了胳膊。可是沒過多久，我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依舊去爬，後來被我娘狠狠的教訓了一通，我就再也不敢了。”
“你很怕你娘麽？”
賀霖笑道：“還好吧。反正我淘氣，也沒少挨訓。後來再大一些我就跟著父親去了軍營。娘想要教訓我也是不能夠了。我帶你去看我姐姐之前住過的屋子。”
對啊，賀霖還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姐姐，只不過聽說那個姐姐死於難產，連子女也沒留下一個。賀家也不與那家人來往了。
東賀嫡長女的院子在荷花池一帶菱香榭。菱香榭依水而建，小小巧巧的十來間屋子。到了夏天此處應該非常涼快。
走進屋內，屋內的桌椅板凳，一切的陳設都還是以前的樣子。
“姐姐出嫁後，這裏就沒變過。可惜母親剛到晉陽沒多久，她就走了。”
陸琬站在窗下，透過窗戶就能看見不遠處的河水。菱角花已經開了，碧綠的荷葉也冒出了水面，一只紅蜻蜓飛來，正好停在了菱角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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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賀霖已經將陸琬拉上了前面的一輛車，兩人坐好後，車子便開始走了。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帶你去我小時候待過的地方看看。”
車子便往東門而去。
“當初曾祖養了大祖父和我的祖父兩兄弟。兄弟倆分了家後，一個住東面，一個住西面。大家都以東賀、西賀呼之。大祖父從文，是兩榜進士出身，官至布政使。一向讓我們賀家很有顏面。我的祖父習武，憑著自己的努力做到了一個衛所的指揮僉事。當初曾祖父其實是偏心西賀的，文人地位高，受人崇敬。後來因為大祖父來閩南任職，曾祖父便跟著大祖父來到了這邊。我們東賀一支一直留在了湘西，直到元貞四年，海上倭寇犯事。我父親便開始了他的抗倭生涯，也從湘西出來了，到了這東南沿海一帶。父親憑著自己的努力進到了都指揮使，又後來又驅除韃子，父親戰功赫赫，讓整個大楚都為之敬仰。曾祖父才對我們這一房欣賞。嘉佑的時候我們東賀這一支也舉家遷往了這邊。我就算是在海邊長大的。”
陸琬點頭說：“雖然都姓賀，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麽多的淵源。以前你沒和我說過這些，所以到了這邊見到太太和奶奶的時候，還以為是你親大伯家。心道你父親不是稱大老爺，你叔父稱二老爺麽，怎麽沒算這一房。”
賀霖笑道：“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也沒想過要帶你來這邊，所以沒顧上。西賀現在生意做得比我們東賀還大。知勉兄捐了個官兒，雖然有個官身，但卻是個生意人。他們的生意都做到外國去了。我們東賀卻是比不上的。”
“那也和倭人做生意嗎？”
賀霖道：“有吧，倭人、琉球人、還有南邊那一帶，都有來往的。”
陸琬這就更加不懂了，詫異道：“你們東賀抗倭，西賀就和倭人做買賣，這有些說不通啊。說句不當的話難不成就不怕別人指責有什麽勾結？”
賀霖心道陸琬當真是個爽直的人，心中有什麽就說什麽，不藏事，拍拍她的腦袋笑道：“這事本來也不沖突。我們東賀也和倭人做過買賣。倭國和我們大楚一樣，也都有好人有壞人，我們抗擊壞人，和好人來往。”
“哦。”陸琬心道還真不怕別人用這個做把柄彈劾賀家啊？
賀霖又道：“其實自從我祖父死在了海上，我們賀家就不和倭人做生意了。”
陸琬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我們自然是在京城安家。等到這邊的事平息後，我也在京城裏謀個京官，就不出來了。想和你過幾年安靜的日子。”
“武官留在京城的不多。”
“這倒也是，但我不希望你跟著我漂泊。聽說侯府已經建好了，等你回去的時候就能直接搬過去。”
走了一路也說了一路，陸琬撩了簾子一角向外看了一眼，雨已經快要停止了。
車子停了下來，賀霖先下了車，接著便去抱陸琬。
等到她落了地，陸琬舉目看去，正面的匾額上大書“威烈將軍府”五個燙金的大字。可能長期沒居住的原因，匾額上的字金粉有些脫落，朱紅的大門也變得有些斑駁。
賀霖扣著門環，好一陣才有人來開門。
開門的是個白胡子的老爺爺，年紀一把，白胡子也有一把。老爺爺見是賀霖，笑得眼睛都瞇縫起來了，聲音還很洪亮。
“哎呀，小將軍回來了。快進來吧。”
賀霖笑著稱呼了一聲：“古爺爺。”
賀霖將陸琬拉進了大門，從大門到院子裏有一段門廊。走過這段門廊，下了幾層臺階，便是一個極朗闊的院子。
院子裏古木參天，一派蔥蘢。房屋就在這樹木的掩映下顯得有些神秘。
沿著青石路往內走，經過了一座罩樓，又一路往內，才是主屋。這邊的屋子與北邊的很不一樣，顯得更加的古樸端凝。
“這是我爹娘住的院子。”
陸琬見院子裏種滿了芍藥，還有繡球。這個季節芍藥已經開過了，花期早的繡球已經漸漸的綻放。如今只剩下了看守屋子的人，院子的花草沒怎麽整理，草比花木長得還要高。
“今天我伯娘問我，成親後是在這邊住，還是在西賀住。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陸琬忙道：“這個你拿主意吧。”
“這邊確實冷清了些，我們又不在這裏長住，打掃起來麻煩。那邊人口多一些，也熱鬧些。祠堂也在西賀，拜過祖先後再來此行禮，然後依舊住在那邊好不好？”
陸琬點點頭，這事她都聽賀霖的。
穿過了一片比人還高的美人蕉，就來到了後院。賀霖與陸琬站在那回廊上說：“那邊的屋子就是我小時候住的地方。”又指著院子中一棵高大的紅豆樹說道：“小時候我很貪玩淘氣，因此也沒少挨打。那時候最喜歡爬這棵樹了。就喜歡爬上去摘果子。有一次沒有爬穩摔了下來，好在只是傷到了胳膊。可是沒過多久，我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依舊去爬，後來被我娘狠狠的教訓了一通，我就再也不敢了。”
“你很怕你娘麽？”
賀霖笑道：“還好吧。反正我淘氣，也沒少挨訓。後來再大一些我就跟著父親去了軍營。娘想要教訓我也是不能夠了。我帶你去看我姐姐之前住過的屋子。”
對啊，賀霖還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姐姐，只不過聽說那個姐姐死於難產，連子女也沒留下一個。賀家也不與那家人來往了。
東賀嫡長女的院子在荷花池一帶菱香榭。菱香榭依水而建，小小巧巧的十來間屋子。到了夏天此處應該非常涼快。
走進屋內，屋內的桌椅板凳，一切的陳設都還是以前的樣子。
“姐姐出嫁後，這裏就沒變過。可惜母親剛到晉陽沒多久，她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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