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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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像的事過去後，當承錦再次提出要和陸琬打賭時，她就拒絕了。
承錦每次來治腿的時候，很多時候是他在說話，陸琬只是當一個聆聽者的角色，偶爾附和兩句。承錦看得出她的刻意疏遠，心中並沒有不快，對他來說，只要每天能和陸琬說話，能看見她的笑臉就已經足夠。他的心意從未在她跟前說破。
這天中午她走庫房曬藥的時候，董掌櫃進來遞給了陸琬一封書信。
如今能給她寫信的人只有他了吧！陸琬在罩衣裳擦了擦手，握著書信來到了這邊的櫃臺，她微微顫抖著拆開了書信。
熟悉的字跡頓時湧現在眼前，她心情有些激動，忍不住一目十行的粗讀了一番。賀霖在信上告訴她，人馬還在途中，曉行夜宿正往沿海趕，要去的是寧德。
陸琬暗想，大夏天行軍是件苦差事。這或許對賀霖來說早已經習以為常了，等到他們再見面的時候，不知他曬黑成什麽樣呢。
粗略的看完了信，她按著原來的褶子疊好了，打算回去的時候再好好細讀。
正好有病人來了，陸琬忙丟下手中的活去接待病人。今天杜焜休息，就她一個大夫。
“請問哪裏不舒服？”
病人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一頭發白的頭發，滿臉的褶子。
老者指著自己的耳朵說：“耳心痛，痛得晚上覺也睡不好。”
耳朵疼啊，之前遇見過好幾例這樣的病患了，要治療也沒什麽難的。陸琬讓那老者歇一會子，她去後面掐了一把茉莉花，隨即向廚房要了些油，裝進一個小瓶子裏，然後將茉莉花泡了進去。
“老大爺，這個你拿著。等到今晚上睡覺前往耳朵裏滴三四滴。滴十天就好了。”
“不需要吃藥麽？”
陸琬微笑著搖頭：“暫時不用。也不用針灸。這個法子簡單容易，你先試試。”
老者有些不大相信，他收起了陸琬給的瓶子，然後說要給診金，陸琬只象征性的收了他幾個銅子兒。
她將錢丟進了罐子裏，讓董掌櫃記了一筆。
“琬姐兒！”
陸琬心道現在還會這樣喊她，她詫異的回過頭去，卻見門口站了個中年男人，穿了身半舊的石青色夏布直裰，露著頭，沒有戴網巾，方臉，八字短須。身材中等。瞧著有些面熟，陸琬楞了好半晌，卻叫不出口。
中年男人大步走上來，激動不已道：“琬姐兒，我是你姨父啊。春陽的，難道忘了麽？”
“程家姨父？”
程紳感慨的說：“是我，是我啊。”
他們在春陽住得好好的，怎麽上京呢？之前程紳做局要把陸琬給賣了的事，因為賀霖與薛三娘都瞞著她，所以她並不知情。
“姨父裏面坐。”陸琬臉上堆了笑，請了程紳進來。
程紳來回的打量著這間鋪面，覺得闊氣，不免羨慕道：“沒想到外甥女繼承家業了，委實不錯。”
“哎，小打小鬧的，哪裏算是什麽繼承。不過是沒有忘記當初阿公的訓導吧。”陸琬倒了茶水雙手捧給了程紳。
程紳在還沒見著陸琬時心裏是忐忑的，以為陸琬會講他趕出來，沒想到還是客客氣氣的，看樣子沒有露出什麽馬腳。
“姨父是自己來京的嗎？姨媽可還好？”
程紳見問，少不了要回答：“你姨媽還是那樣，每個月都在吃藥。”
“哦。我當初開了的那個方子姨媽還在吃沒有？”
程紳道：“吃啊，吃了一年，有些好轉了，但病根還是沒有斷。你姨媽一直很擔心你。當初你被那些劫匪給拿走了，一直沒有你的音信。你姨媽差點背過氣。今年年初，我們聽見陸家翻案了，你姨媽叫我出來尋尋你。看到你好好的樣子，你姨媽見了不知道多麽的喜歡。”
當初在春陽她落了難，懷疑過是程家什麽人向官府報了信，但她卻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親人，也始終相信姨父、姨媽的。
“姨父什麽時候來的京？在哪裏落的腳？”
程紳笑道：“昨天下午才進了城，住在客棧裏。”
陸琬聽說，略一沈吟忙道：“我們家的空屋子多，不如姨父住家裏去吧。大家也好有個照應。”
程紳一聽，正中下懷，喜道：“這敢情好。外甥女相邀，怎麽也得答應。”
程紳這裏便去客棧取東西退房。陸琬依舊守著醫館，晚些時候承錦照例來了。
陸琬像往常那樣接待了他。
“我新縫了個護膝，裏面的藥也是新配的，王爺要不要試試？”
“我都聽你的。”
陸琬便去取了護膝來，先用藥酒揉了膝蓋，這才將護膝綁上。
“大夏天的戴這個肯定有些不方便，王爺您要克服一下。”
承錦笑道：“只要能減輕病痛，我什麽苦都願意吃。”
陸琬欣慰的想，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如此配合的病人了。
綁好護膝後，治療就算結束了。承錦卻沒有立即走，坐在那裏悠閑的喝茶，與陸琬閑話，陸琬已經站到櫃臺後面裁包藥要用的紙。
“家裏新來了一個廚子，會做一手蘇式點心，改天請你嘗嘗。”
陸琬頭也沒有擡應了一句好。
“對了，最近我逛京中的大小書肆搜羅來不少的好書，其中有幾部是醫學典籍，明天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陸琬聽說，終於擡了眼，含笑道：“多謝王爺。”
“我知道你在找這方面的書，所以看見合適的就替你留意了。”
承錦又向陸琬扯了幾句其他的閑話，一盞茶喝得差不多了，不好再讓續水，告辭前傾了身子，低聲與陸琬說：“聽說七夕的時候西海那邊要放河燈，到時候一起去？”
陸琬微怔，她拒絕了承錦的邀請：“王爺，店裏事多，只怕我抽不出身。每天回去還要做藥看書，很晚才睡。”
“這樣啊。”承錦難掩失望之情，他也沒有太過於勉強，微笑道：“看你方便吧。”
他準備走了。
陸琬照例送了出來。承錦轉過身，向陸琬說了句：“辛苦你了。”
陸琬回之：“王爺慢走。”
正好程紳取了包袱回來，見陸琬送承錦，又聽見了這麽一句，早就震驚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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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錦每次來治腿的時候，很多時候是他在說話，陸琬只是當一個聆聽者的角色，偶爾附和兩句。承錦看得出她的刻意疏遠，心中並沒有不快，對他來說，只要每天能和陸琬說話，能看見她的笑臉就已經足夠。他的心意從未在她跟前說破。
這天中午她走庫房曬藥的時候，董掌櫃進來遞給了陸琬一封書信。
如今能給她寫信的人只有他了吧！陸琬在罩衣裳擦了擦手，握著書信來到了這邊的櫃臺，她微微顫抖著拆開了書信。
熟悉的字跡頓時湧現在眼前，她心情有些激動，忍不住一目十行的粗讀了一番。賀霖在信上告訴她，人馬還在途中，曉行夜宿正往沿海趕，要去的是寧德。
陸琬暗想，大夏天行軍是件苦差事。這或許對賀霖來說早已經習以為常了，等到他們再見面的時候，不知他曬黑成什麽樣呢。
粗略的看完了信，她按著原來的褶子疊好了，打算回去的時候再好好細讀。
正好有病人來了，陸琬忙丟下手中的活去接待病人。今天杜焜休息，就她一個大夫。
“請問哪裏不舒服？”
病人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一頭發白的頭發，滿臉的褶子。
老者指著自己的耳朵說：“耳心痛，痛得晚上覺也睡不好。”
耳朵疼啊，之前遇見過好幾例這樣的病患了，要治療也沒什麽難的。陸琬讓那老者歇一會子，她去後面掐了一把茉莉花，隨即向廚房要了些油，裝進一個小瓶子裏，然後將茉莉花泡了進去。
“老大爺，這個你拿著。等到今晚上睡覺前往耳朵裏滴三四滴。滴十天就好了。”
“不需要吃藥麽？”
陸琬微笑著搖頭：“暫時不用。也不用針灸。這個法子簡單容易，你先試試。”
老者有些不大相信，他收起了陸琬給的瓶子，然後說要給診金，陸琬只象征性的收了他幾個銅子兒。
她將錢丟進了罐子裏，讓董掌櫃記了一筆。
“琬姐兒！”
陸琬心道現在還會這樣喊她，她詫異的回過頭去，卻見門口站了個中年男人，穿了身半舊的石青色夏布直裰，露著頭，沒有戴網巾，方臉，八字短須。身材中等。瞧著有些面熟，陸琬楞了好半晌，卻叫不出口。
中年男人大步走上來，激動不已道：“琬姐兒，我是你姨父啊。春陽的，難道忘了麽？”
“程家姨父？”
程紳感慨的說：“是我，是我啊。”
他們在春陽住得好好的，怎麽上京呢？之前程紳做局要把陸琬給賣了的事，因為賀霖與薛三娘都瞞著她，所以她並不知情。
“姨父裏面坐。”陸琬臉上堆了笑，請了程紳進來。
程紳來回的打量著這間鋪面，覺得闊氣，不免羨慕道：“沒想到外甥女繼承家業了，委實不錯。”
“哎，小打小鬧的，哪裏算是什麽繼承。不過是沒有忘記當初阿公的訓導吧。”陸琬倒了茶水雙手捧給了程紳。
程紳在還沒見著陸琬時心裏是忐忑的，以為陸琬會講他趕出來，沒想到還是客客氣氣的，看樣子沒有露出什麽馬腳。
“姨父是自己來京的嗎？姨媽可還好？”
程紳見問，少不了要回答：“你姨媽還是那樣，每個月都在吃藥。”
“哦。我當初開了的那個方子姨媽還在吃沒有？”
程紳道：“吃啊，吃了一年，有些好轉了，但病根還是沒有斷。你姨媽一直很擔心你。當初你被那些劫匪給拿走了，一直沒有你的音信。你姨媽差點背過氣。今年年初，我們聽見陸家翻案了，你姨媽叫我出來尋尋你。看到你好好的樣子，你姨媽見了不知道多麽的喜歡。”
當初在春陽她落了難，懷疑過是程家什麽人向官府報了信，但她卻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親人，也始終相信姨父、姨媽的。
“姨父什麽時候來的京？在哪裏落的腳？”
程紳笑道：“昨天下午才進了城，住在客棧裏。”
陸琬聽說，略一沈吟忙道：“我們家的空屋子多，不如姨父住家裏去吧。大家也好有個照應。”
程紳一聽，正中下懷，喜道：“這敢情好。外甥女相邀，怎麽也得答應。”
程紳這裏便去客棧取東西退房。陸琬依舊守著醫館，晚些時候承錦照例來了。
陸琬像往常那樣接待了他。
“我新縫了個護膝，裏面的藥也是新配的，王爺要不要試試？”
“我都聽你的。”
陸琬便去取了護膝來，先用藥酒揉了膝蓋，這才將護膝綁上。
“大夏天的戴這個肯定有些不方便，王爺您要克服一下。”
承錦笑道：“只要能減輕病痛，我什麽苦都願意吃。”
陸琬欣慰的想，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如此配合的病人了。
綁好護膝後，治療就算結束了。承錦卻沒有立即走，坐在那裏悠閑的喝茶，與陸琬閑話，陸琬已經站到櫃臺後面裁包藥要用的紙。
“家裏新來了一個廚子，會做一手蘇式點心，改天請你嘗嘗。”
陸琬頭也沒有擡應了一句好。
“對了，最近我逛京中的大小書肆搜羅來不少的好書，其中有幾部是醫學典籍，明天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陸琬聽說，終於擡了眼，含笑道：“多謝王爺。”
“我知道你在找這方面的書，所以看見合適的就替你留意了。”
承錦又向陸琬扯了幾句其他的閑話，一盞茶喝得差不多了，不好再讓續水，告辭前傾了身子，低聲與陸琬說：“聽說七夕的時候西海那邊要放河燈，到時候一起去？”
陸琬微怔，她拒絕了承錦的邀請：“王爺，店裏事多，只怕我抽不出身。每天回去還要做藥看書，很晚才睡。”
“這樣啊。”承錦難掩失望之情，他也沒有太過於勉強，微笑道：“看你方便吧。”
他準備走了。
陸琬照例送了出來。承錦轉過身，向陸琬說了句：“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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