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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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琬原本沒有抱多大的希望賀霖能把最後一冊的脈案借來。
然而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有人推了推她。
陸琬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忙問：“是誰？”
“你要的東西我把你帶出來了。你看是不是這個。”賀霖已經點了燈。
陸琬聽說，便披了衣裳，下了地。
妝臺上正正的躺著一本冊子，是最後一冊，她還來不及細看的。
“你動作還真快。”
“那你也趕緊看完，我好還回去。”賀霖怕耽擱得久了出什麽事。
陸琬心道，莫非這是偷出來的嗎？她來不及多想，就坐了下來，去看冊子上所記載的內容。
賀霖並沒有離開這間屋子，只是安靜的陪在陸琬身邊，他並沒有打擾她。
陸琬看的十分的仔細，沒有漏掉每一個字。
直到翻到了後面一頁，陸琬激動的站了起來，指著一行字與賀霖道：“不對，不對。這裏不對！”
“怎麽不對呢？”賀霖的睡意被驚醒了。
陸琬手指著一行字，與賀霖說：“怎麽情況突然就變糟糕了。癥狀也不大對啊。”
“是先太子的病情突然惡化了麽？”
“可是前一天還好好的呀，為何突然惡化？”陸琬百思不得其解。
賀霖對醫術上的事不大明白，忙問：“是不是內容被人篡改過？”
陸琬仔細的辨認了筆跡，不確定的說：“看上去是祖父寫的。”
“哮喘病和天氣有關吧？會不會氣候驟然變冷的原因，加速了先太子的病？”
陸琬眉頭微蹙，她接著往下看，越看越不對，後來手指顫抖起來，緊張不安。
“不是氣候變冷，是中毒。中毒的癥狀。”
賀霖想起了陸詠被定罪，就是說他走太子的湯藥裏加不利身體的藥，因此被蓋上了謀害東宮的帽子。再稍微一鬧，就成為了通天的大案，最後惹來了滿門抄斬。
“看來問題還是出在方子上。陸太醫的方子給人抓住了把柄。”
“可是用了那麽久都沒問題，怎麽會突然……”陸琬翻到了最後一頁，最後一頁記錄了太子死亡前一天的癥狀。那已是另一位太醫的筆跡了。
“最後一本脈案，有問題吧？可是你說字跡沒有錯，或許中途被人動過什麽手腳。有人模仿了你祖父的筆跡也說不定。我可以找人來幫忙偵查的。”
陸琬已經看完了所有的記錄，她也不清楚到底什麽地方出了錯，為何太子的情況就急轉直下了。
“要是脈案沒問題，那麽問題還是在方子上吧。可是祖父他劑量很講究，用的是制附子，清半夏，應該不會有錯。張仲景不還有《附子粳米湯》的方子？這兩種藥配伍不會有什麽事。為何就冤枉阿公他對太子下了毒？”然而後面所記太子癥狀有的確是中毒。
陸琬眸光撲朔，她想到了什麽，突然擡頭道：“九襄，只要能證明阿公的方子沒有毒，不會有事，就行了，是不？”
“這樣的話的確是最簡單的法子，不過你要怎麽證明？”
“唯一的辦法只有……”陸琬還沒說出口，賀霖就料到了。
他緊張不安道：“我不許你以身犯險。試藥的事就不要想了。”
他果然明白，但是除了試藥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吧，陸琬道：“我相信阿公，請你相信我。”
“不是相不相信的事，不到萬不得已，我不許你這樣做。一定還有別的路子。琬琬，我不許你有任何的危險。”他害怕啊，害怕一個疏忽，就永遠的失去陸琬了。
“九襄，你把這本冊子還回去吧。我怕人家察覺了把事情鬧得更覆雜。具體什麽情況我已經清楚了。”陸琬合上了冊子。
賀霖起身道：“好，我還回去。不過琬琬，你有什麽事，要做什麽決定一定要和我商量。不要背著我拿主意，好嗎？”
陸琬點點頭。
賀霖離開了，陸琬卻再無睡意，她望著眼前的燭火，籌謀著下面的路該怎麽走。端王被撤下來了，重新被派遣的會是什麽樣的人？會不會對陸家不利，會不會已經被人收買。
她不能再被動下去了！
唯一的辦法，只剩下試藥了吧。
陸琬理出了個頭緒來。她沒有剛才那般慌張了，找了紙筆來，她寫了一封長長的信。信是寫給大理寺卿的，她不清楚宋之康的姓名，全是以“大人”呼之。
信中稟明了她的身份，陸家出事以來自己的遭遇。包括在襄州百花村避禍的那兩年也記敘其中。字斟句酌，情真意切。等到她寫完最後一個字時，已經足足寫了七頁紙。
寫好後，陸琬找了信封裝好，封了火漆。
翌日一早，她把這信交給了薛三娘，這個她最信任的人。
“三娘，替我把這封信交給大理寺卿。務必親自交到他的手，不要轉交旁人，任何人都不行！”
薛三娘遲疑了下，才又問：“四爺也不行嗎？”
陸琬想起了信中所記錄的事情，點頭道：“他也不行。”同時暗道，要是讓他知道了的話，事情會繼續不下去的。她好不容易有了決斷。
分派好了薛三娘的事，陸琬又把冬青和半夏叫來，吩咐她們去幫忙買藥。買的就是附子和半夏兩種。附子分制附子和生附子。半夏也分不同炮制的各種半夏。
“別告訴其他人我讓你們買藥的事，同時也別走同一家藥鋪買。他們不會賣給你們的，你們各負責一種。買好之後全部交給我，不許經過別人之手。四爺也不行！”
兩個丫鬟雖然服侍她的時間不長，但都是極忠心的。陸琬分別給了她們錢，讓她們錢辦事。
一天下來，薛三娘把信順利的送到了大理寺，親手交給了宋之康。半夏和冬青也順利的替她買來了藥。
陸琬欣慰道：“你們忙活了一天，都辛苦了。”
所有的事都準備好了，陸琬還有一件放心不下的事。接著她寫了第二封信，那封信是給賀霖的。萬一她再也醒不過來，她怕有些事情再也無法親口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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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有人推了推她。
陸琬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忙問：“是誰？”
“你要的東西我把你帶出來了。你看是不是這個。”賀霖已經點了燈。
陸琬聽說，便披了衣裳，下了地。
妝臺上正正的躺著一本冊子，是最後一冊，她還來不及細看的。
“你動作還真快。”
“那你也趕緊看完，我好還回去。”賀霖怕耽擱得久了出什麽事。
陸琬心道，莫非這是偷出來的嗎？她來不及多想，就坐了下來，去看冊子上所記載的內容。
賀霖並沒有離開這間屋子，只是安靜的陪在陸琬身邊，他並沒有打擾她。
陸琬看的十分的仔細，沒有漏掉每一個字。
直到翻到了後面一頁，陸琬激動的站了起來，指著一行字與賀霖道：“不對，不對。這裏不對！”
“怎麽不對呢？”賀霖的睡意被驚醒了。
陸琬手指著一行字，與賀霖說：“怎麽情況突然就變糟糕了。癥狀也不大對啊。”
“是先太子的病情突然惡化了麽？”
“可是前一天還好好的呀，為何突然惡化？”陸琬百思不得其解。
賀霖對醫術上的事不大明白，忙問：“是不是內容被人篡改過？”
陸琬仔細的辨認了筆跡，不確定的說：“看上去是祖父寫的。”
“哮喘病和天氣有關吧？會不會氣候驟然變冷的原因，加速了先太子的病？”
陸琬眉頭微蹙，她接著往下看，越看越不對，後來手指顫抖起來，緊張不安。
“不是氣候變冷，是中毒。中毒的癥狀。”
賀霖想起了陸詠被定罪，就是說他走太子的湯藥裏加不利身體的藥，因此被蓋上了謀害東宮的帽子。再稍微一鬧，就成為了通天的大案，最後惹來了滿門抄斬。
“看來問題還是出在方子上。陸太醫的方子給人抓住了把柄。”
“可是用了那麽久都沒問題，怎麽會突然……”陸琬翻到了最後一頁，最後一頁記錄了太子死亡前一天的癥狀。那已是另一位太醫的筆跡了。
“最後一本脈案，有問題吧？可是你說字跡沒有錯，或許中途被人動過什麽手腳。有人模仿了你祖父的筆跡也說不定。我可以找人來幫忙偵查的。”
陸琬已經看完了所有的記錄，她也不清楚到底什麽地方出了錯，為何太子的情況就急轉直下了。
“要是脈案沒問題，那麽問題還是在方子上吧。可是祖父他劑量很講究，用的是制附子，清半夏，應該不會有錯。張仲景不還有《附子粳米湯》的方子？這兩種藥配伍不會有什麽事。為何就冤枉阿公他對太子下了毒？”然而後面所記太子癥狀有的確是中毒。
陸琬眸光撲朔，她想到了什麽，突然擡頭道：“九襄，只要能證明阿公的方子沒有毒，不會有事，就行了，是不？”
“這樣的話的確是最簡單的法子，不過你要怎麽證明？”
“唯一的辦法只有……”陸琬還沒說出口，賀霖就料到了。
他緊張不安道：“我不許你以身犯險。試藥的事就不要想了。”
他果然明白，但是除了試藥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吧，陸琬道：“我相信阿公，請你相信我。”
“不是相不相信的事，不到萬不得已，我不許你這樣做。一定還有別的路子。琬琬，我不許你有任何的危險。”他害怕啊，害怕一個疏忽，就永遠的失去陸琬了。
“九襄，你把這本冊子還回去吧。我怕人家察覺了把事情鬧得更覆雜。具體什麽情況我已經清楚了。”陸琬合上了冊子。
賀霖起身道：“好，我還回去。不過琬琬，你有什麽事，要做什麽決定一定要和我商量。不要背著我拿主意，好嗎？”
陸琬點點頭。
賀霖離開了，陸琬卻再無睡意，她望著眼前的燭火，籌謀著下面的路該怎麽走。端王被撤下來了，重新被派遣的會是什麽樣的人？會不會對陸家不利，會不會已經被人收買。
她不能再被動下去了！
唯一的辦法，只剩下試藥了吧。
陸琬理出了個頭緒來。她沒有剛才那般慌張了，找了紙筆來，她寫了一封長長的信。信是寫給大理寺卿的，她不清楚宋之康的姓名，全是以“大人”呼之。
信中稟明了她的身份，陸家出事以來自己的遭遇。包括在襄州百花村避禍的那兩年也記敘其中。字斟句酌，情真意切。等到她寫完最後一個字時，已經足足寫了七頁紙。
寫好後，陸琬找了信封裝好，封了火漆。
翌日一早，她把這信交給了薛三娘，這個她最信任的人。
“三娘，替我把這封信交給大理寺卿。務必親自交到他的手，不要轉交旁人，任何人都不行！”
薛三娘遲疑了下，才又問：“四爺也不行嗎？”
陸琬想起了信中所記錄的事情，點頭道：“他也不行。”同時暗道，要是讓他知道了的話，事情會繼續不下去的。她好不容易有了決斷。
分派好了薛三娘的事，陸琬又把冬青和半夏叫來，吩咐她們去幫忙買藥。買的就是附子和半夏兩種。附子分制附子和生附子。半夏也分不同炮制的各種半夏。
“別告訴其他人我讓你們買藥的事，同時也別走同一家藥鋪買。他們不會賣給你們的，你們各負責一種。買好之後全部交給我，不許經過別人之手。四爺也不行！”
兩個丫鬟雖然服侍她的時間不長，但都是極忠心的。陸琬分別給了她們錢，讓她們錢辦事。
一天下來，薛三娘把信順利的送到了大理寺，親手交給了宋之康。半夏和冬青也順利的替她買來了藥。
陸琬欣慰道：“你們忙活了一天，都辛苦了。”
所有的事都準備好了，陸琬還有一件放心不下的事。接著她寫了第二封信，那封信是給賀霖的。萬一她再也醒不過來，她怕有些事情再也無法親口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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