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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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已是冬月了。
封城已經有半個來月了，聽說北邊的韃子占領了兩處重鎮，還屠殺了幾個村莊。血流成河，屍骨如山。朝廷忙著內戰，已經顧不上抗擊這些外來入侵了。皇帝也一病不起，輟朝多日，如今政事都是三皇子、七皇子和內閣們在協理。
後宮之事由宋貴妃打理，如今見兒子出來處理朝政，她滿是欣慰。自己努力了那麽多年，兒子總算是背後走到臺前了。這天下將來一定會是兒子的，將來她也一定能坐上太後的寶座，百年之後可以入帝陵，葬在皇帝的身旁，靈位可以入主太廟，可以讓後代祭拜。
又聽說賀家派了一支人馬繞到了北邊，去驅除韃子。賀家當年抗倭，後面一直鎮守北疆，北疆十年來都無憂安定，是這兩年才鬧騰起來的，因為這天下已經大亂起來了。
城外的人想進來，城內的人想出去。
田灃沒有再在這邊的院子出現過，但是冬月初九這天，他卻讓店裏的夥計來給孟洸捎了句話。
“孟大夫，我們東家在祥和茶樓等孟大夫過去喝茶。”
田灃主動來邀請他，還是頭一回。孟洸也不用去稟報陸琬了，一口答應了下來：“好啊，我會去的。”
孟洸回房取了外出的衣裳，利索的穿好了，便與那夥計出了門。在胡同口的時候遇見了陳子任，孟洸朝他點點頭。
孟洸輾轉之餘，終於來到了祥和茶樓。
夥計領著孟洸爬上了長長的樓梯，上了二樓，一直領到了田灃呆的那間隔間外面，向內稟報著：“東家，孟大夫來了。”
裏面傳出了田灃的聲音，說道：“小師弟，進來吧。”
孟洸走了進去，只見田灃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眼睛看著窗戶外。
“二師兄，你找我？”
田灃這才轉過頭來，對孟洸點頭微笑道：“是啊，我請你喝茶。”
面前的圓幾上擺放著一副紅泥築的茶具。田灃取了一只茶碗，一手按著衣袖，一手提著紅泥壺，給茶碗裏添了七分茶。
“小師弟，你請坐。”
二師兄對他恭恭敬敬的，這好像是頭一次。孟洸心裏打著鼓，他在跟前的繡團上盤腿坐了下來。
“小師弟喜歡喝什麽茶？”
孟洸道：“我不挑剔，也不講究，什麽茶都能喝。”
“哦？這樣啊。那你嘗嘗這大紅袍如何？”田灃向孟洸點頭。
孟洸雙手捧著小巧的茶碗，輕輕抿了一口，讚道：“果然是好茶。”
“能不好嗎？一兩茶葉要十二兩銀子呢。有錢也不見得能買到，據說武夷山上的那棵茶樹每年的產量很有限。想喝到它並不是那麽容易。”
這麽貴？！孟洸忍不住又細細的品了幾口，又連聲讚道：“果然貴有貴的道理。”
田灃見孟洸如此，心中鄙夷，暗道又是個窮酸鬼，一輩子都發不了財。
喝完了一碗茶，孟洸放下了茶碗，說道：“二師兄請我喝這麽貴的茶，是有什麽事嗎？”
田灃微笑道：“是個聰明人，我找你自然有事。”
“是大姑娘的事嗎？”
“聰明，我不說你也知道。”田灃挺直了背脊說道：“我想要回轉丹的方子，你能想辦法幫我從大姑娘那裏弄來嗎？”
孟洸驚訝不已的望著田灃，怔怔的說道：“二師兄不知道回轉丹是怎麽炮制的？”
田灃抿嘴道：“是啊，師父還來不及傳授給我，他老人家就已經仙去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師父他老人家教授徒弟從來沒有保留的，就是他這個最不成器的弟子也是，最寶貴最有用的東西，從來都是傾囊相授，為何唯獨沒有教二師兄？
“二師兄去問過大姑娘方子呢？”
“是啊，問過了。不過她說這是祖傳的秘方，不方便告訴我。可是我不甘心啊，要有這個金丹我就可以和方家、周家一較高下了。小師弟，看在我們同門的份上，你幫幫我，好嗎？”田灃十分真誠的望著孟洸，甚至伸出有些肥碩的手來，捉住了孟洸的手，全然一副拜托了的神情。
“當然，我不會讓小師弟白幫我的。我給小師弟置間鋪子，在這京城繁華的地段。”田灃說著，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紙來，他慢慢的將紙頁展開。上面蓋了幾個鮮紅的印章，十分的醒目。
是一處房契，位置在鼓樓街那邊。
孟洸呆呆的看著那張房契，並沒有去接。
“小師弟，你幫我一把吧。我這也是想把師父的醫術發揚光大，有了金丹，我才能救更多的人。”
師父沒有傳給他，大姑娘也沒有告訴他？二師兄到底是個怎樣的人？讓這兩位對二師兄都有了保留？這是師父的意思吧，師父信不過二師兄麽？就如大姑娘信不過二師兄？孟洸想起了這陣子暗中對田灃的調查，一切都可疑極了。
“二師兄，只怕這個忙我幫不了。”
“咦，你不願意嗎？”這個小子也真夠冥頑不靈的，難道他胃口非常的大，一間鋪子還不能滿足他？
“不是，我無法做出違背大姑娘的事。二師兄想要得到這個方子的話我是幫不上忙的，二師兄還是去問她本人好了。大姑娘是個純善的人，只要二師兄拿出誠意來，大姑娘說不定會答應的。”
田灃突然冷笑道：“我拿出誠意了，不過她一臉看不起我的樣子。說老實話，我看見她那個樣子就很討厭，明明是個小姑娘，年齡比我女兒都小，卻要做出那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想來就是一肚子的火，她以為自己是誰啊。”
田灃的話音剛落，就被孟洸揪住了衣領，大概是孟洸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做出這樣的舉動。
“二師兄，不許你對大姑娘不敬。”
“咦？這是怎麽呢？敢向我這個師兄大吼大叫，莫非你看上了那個小姑娘？”田灃全然一副嘲諷的口吻。
孟洸將衣領松開了，正色道：“沒有，你別胡亂猜測。只請你別汙蔑大姑娘的名聲！”
“小師弟，你這個人還真是有趣啊！”田灃覺得小師弟還真是難擺平。
“二師兄，我有件事要請教你。”
“說吧，什麽事。”田灃又恢覆到了以前瞧不起孟洸的樣子。
“大師兄和四師兄是怎麽死的？三師兄為什麽會離開京城？我們幾個徒弟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牽連，為何偏偏二師兄你什麽事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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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城已經有半個來月了，聽說北邊的韃子占領了兩處重鎮，還屠殺了幾個村莊。血流成河，屍骨如山。朝廷忙著內戰，已經顧不上抗擊這些外來入侵了。皇帝也一病不起，輟朝多日，如今政事都是三皇子、七皇子和內閣們在協理。
後宮之事由宋貴妃打理，如今見兒子出來處理朝政，她滿是欣慰。自己努力了那麽多年，兒子總算是背後走到臺前了。這天下將來一定會是兒子的，將來她也一定能坐上太後的寶座，百年之後可以入帝陵，葬在皇帝的身旁，靈位可以入主太廟，可以讓後代祭拜。
又聽說賀家派了一支人馬繞到了北邊，去驅除韃子。賀家當年抗倭，後面一直鎮守北疆，北疆十年來都無憂安定，是這兩年才鬧騰起來的，因為這天下已經大亂起來了。
城外的人想進來，城內的人想出去。
田灃沒有再在這邊的院子出現過，但是冬月初九這天，他卻讓店裏的夥計來給孟洸捎了句話。
“孟大夫，我們東家在祥和茶樓等孟大夫過去喝茶。”
田灃主動來邀請他，還是頭一回。孟洸也不用去稟報陸琬了，一口答應了下來：“好啊，我會去的。”
孟洸回房取了外出的衣裳，利索的穿好了，便與那夥計出了門。在胡同口的時候遇見了陳子任，孟洸朝他點點頭。
孟洸輾轉之餘，終於來到了祥和茶樓。
夥計領著孟洸爬上了長長的樓梯，上了二樓，一直領到了田灃呆的那間隔間外面，向內稟報著：“東家，孟大夫來了。”
裏面傳出了田灃的聲音，說道：“小師弟，進來吧。”
孟洸走了進去，只見田灃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眼睛看著窗戶外。
“二師兄，你找我？”
田灃這才轉過頭來，對孟洸點頭微笑道：“是啊，我請你喝茶。”
面前的圓幾上擺放著一副紅泥築的茶具。田灃取了一只茶碗，一手按著衣袖，一手提著紅泥壺，給茶碗裏添了七分茶。
“小師弟，你請坐。”
二師兄對他恭恭敬敬的，這好像是頭一次。孟洸心裏打著鼓，他在跟前的繡團上盤腿坐了下來。
“小師弟喜歡喝什麽茶？”
孟洸道：“我不挑剔，也不講究，什麽茶都能喝。”
“哦？這樣啊。那你嘗嘗這大紅袍如何？”田灃向孟洸點頭。
孟洸雙手捧著小巧的茶碗，輕輕抿了一口，讚道：“果然是好茶。”
“能不好嗎？一兩茶葉要十二兩銀子呢。有錢也不見得能買到，據說武夷山上的那棵茶樹每年的產量很有限。想喝到它並不是那麽容易。”
這麽貴？！孟洸忍不住又細細的品了幾口，又連聲讚道：“果然貴有貴的道理。”
田灃見孟洸如此，心中鄙夷，暗道又是個窮酸鬼，一輩子都發不了財。
喝完了一碗茶，孟洸放下了茶碗，說道：“二師兄請我喝這麽貴的茶，是有什麽事嗎？”
田灃微笑道：“是個聰明人，我找你自然有事。”
“是大姑娘的事嗎？”
“聰明，我不說你也知道。”田灃挺直了背脊說道：“我想要回轉丹的方子，你能想辦法幫我從大姑娘那裏弄來嗎？”
孟洸驚訝不已的望著田灃，怔怔的說道：“二師兄不知道回轉丹是怎麽炮制的？”
田灃抿嘴道：“是啊，師父還來不及傳授給我，他老人家就已經仙去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師父他老人家教授徒弟從來沒有保留的，就是他這個最不成器的弟子也是，最寶貴最有用的東西，從來都是傾囊相授，為何唯獨沒有教二師兄？
“二師兄去問過大姑娘方子呢？”
“是啊，問過了。不過她說這是祖傳的秘方，不方便告訴我。可是我不甘心啊，要有這個金丹我就可以和方家、周家一較高下了。小師弟，看在我們同門的份上，你幫幫我，好嗎？”田灃十分真誠的望著孟洸，甚至伸出有些肥碩的手來，捉住了孟洸的手，全然一副拜托了的神情。
“當然，我不會讓小師弟白幫我的。我給小師弟置間鋪子，在這京城繁華的地段。”田灃說著，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紙來，他慢慢的將紙頁展開。上面蓋了幾個鮮紅的印章，十分的醒目。
是一處房契，位置在鼓樓街那邊。
孟洸呆呆的看著那張房契，並沒有去接。
“小師弟，你幫我一把吧。我這也是想把師父的醫術發揚光大，有了金丹，我才能救更多的人。”
師父沒有傳給他，大姑娘也沒有告訴他？二師兄到底是個怎樣的人？讓這兩位對二師兄都有了保留？這是師父的意思吧，師父信不過二師兄麽？就如大姑娘信不過二師兄？孟洸想起了這陣子暗中對田灃的調查，一切都可疑極了。
“二師兄，只怕這個忙我幫不了。”
“咦，你不願意嗎？”這個小子也真夠冥頑不靈的，難道他胃口非常的大，一間鋪子還不能滿足他？
“不是，我無法做出違背大姑娘的事。二師兄想要得到這個方子的話我是幫不上忙的，二師兄還是去問她本人好了。大姑娘是個純善的人，只要二師兄拿出誠意來，大姑娘說不定會答應的。”
田灃突然冷笑道：“我拿出誠意了，不過她一臉看不起我的樣子。說老實話，我看見她那個樣子就很討厭，明明是個小姑娘，年齡比我女兒都小，卻要做出那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想來就是一肚子的火，她以為自己是誰啊。”
田灃的話音剛落，就被孟洸揪住了衣領，大概是孟洸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做出這樣的舉動。
“二師兄，不許你對大姑娘不敬。”
“咦？這是怎麽呢？敢向我這個師兄大吼大叫，莫非你看上了那個小姑娘？”田灃全然一副嘲諷的口吻。
孟洸將衣領松開了，正色道：“沒有，你別胡亂猜測。只請你別汙蔑大姑娘的名聲！”
“小師弟，你這個人還真是有趣啊！”田灃覺得小師弟還真是難擺平。
“二師兄，我有件事要請教你。”
“說吧，什麽事。”田灃又恢覆到了以前瞧不起孟洸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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