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尋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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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洸憑著自己的記憶敲開了槐樹胡同第三家人的門。
片刻之後，一個婦人探出腦袋來問道：“你是誰？找誰？”
孟洸見是個女人，往後退了一步，恭敬的作揖道：“請問羅瀾大師兄在家嗎？”
“你找羅瀾？”婦人將孟洸上下打量了個遍，暗道不認識這個人啊，聽說喚羅瀾為師兄，是同門的師兄弟？
婦人看上去三十幾歲的光景，高高胖胖的，顴骨高凸，細長的丹鳳眼。頭發梳了個簡單的圓髻，一身寶藍色的繭綢襖裙，很是樸素，這時候聽得那婦人兀自說道：“我丈夫七年的時候就去世了。”
“去世呢？”孟洸大震。
“是啊，死了。”那個婦人並沒有放孟洸進院子去，啪的一聲又關上了門。
“大嫂，大嫂，請開開門，我還有話要請教。”
婦人沒有再開門，隔著門板和孟洸說：“人都死了你找他做什麽？”
“我和大師兄再怎麽說也是同門師兄弟，能讓我進來給他上炷香嗎？”孟洸還得打聽一些別的事，這條線索不能就這樣斷了。
“上炷香就走？”
“上炷香就走！”孟洸為了取得婦人的信任忙開口保證。
婦人遲遲疑疑的，最終還是開了門。孟洸又朝婦人行了個大禮，越發尊敬的說道：“不知是大嫂，有沖撞的地方還請見諒。”
婦人見孟洸還算是個識禮的人，對孟洸的防備才略減了兩分。
在婦人的引領下，孟洸來到了羅家的中堂。孟洸看見了寫著羅瀾名字的牌子。嘉佑七年正月二十，陸家的事才出來沒幾天。大師兄羅瀾來找過他，和他說了半晌的話。沒想到那一別就是陰陽兩隔了。雖然是同門師兄弟但見面的機會不多，因為他和其他師兄並不在同一間醫館幫忙。他在陸家鼓樓街的藥鋪裏幫工，一幫就是三年。
他拈香祭拜，畢恭畢敬。
羅家有小孩子跑了過來，躲在門邊往這邊瞧。這個陌生的叔叔是誰？
孟洸上香祭拜過後，婦人走了來，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孟洸如實的說了自己的名字，婦人蹙眉道：“為夫他從未和我提起過你，你和他當真是同門師兄弟？”
孟洸微怔，忙說：“是，我們都是陸太醫座下的弟子。師父他收了好幾個徒弟，我是最不成器的那一個。”
婦人聽見“陸”這個字便沒什麽好臉色，她沈默的低下了頭。
“大師兄他是怎麽走的？”
婦人一副不願意提及的神色，轉過頭去，冷淡的說道：“我沒什麽好和你說的，多謝你還想著為夫。”
不願意說麽，這個女人有些古怪，算了，他問這些也是揭人家傷疤的行為，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了。”
孟洸作揖道別：“打擾了。”
婦人將孟洸送到了門口，正準備關門，孟洸突然回頭問道：“大嫂知道我二師兄還在京城嗎？”
婦人遲疑了下，便說：“你問的是田灃嗎？”
“是，是田師兄。”
婦人道：“他開了家田氏醫館在東街街尾，你不知道？”
孟洸訕訕然道：“我才回京城沒幾天，所以這邊的情況我不大清楚。”
婦人沒有再和孟洸說話，便關上了門。孟洸呆了半晌，緩緩的走出了這條胡同。
離開了羅家，孟洸便直接前往東街，希望能找到田灃二師兄。
等到孟洸來到東街時，已是午後未正了。他腿腳都走得有些發酸了，站在田氏醫館的門外，但見病患進進出出的，很有幾分當初陸氏醫館興盛的樣子。
他遲疑了下，便走了進去。剛剛進門，便有夥計上來招呼：“抓藥還是看病？”
三間鋪面都打通了，兩間鋪面用做藥房，還有一間便是看診的地方。堂上坐了三位大夫，但他二師兄卻不在。
“我找田灃師兄。”
“原來是找東家的，不湊巧，今天他沒過來。應該去暢景樓見重要的客人了。請明天再來吧。”
“他今天都不過來的嗎？”孟洸忙問。
夥計陪笑道：“只怕得等到酉時了，有時候還會更晚。不知爺你等得住嗎？”
孟洸心道回去也沒什麽事，便道：“我能等。”
夥計還要忙著招呼別人，見並不是什麽重要的客人，很快就將孟洸丟在了一邊忙別的事去了。
孟洸自覺地坐在角落裏，他打量起這家醫館來，心道在這樣的地段有這麽大的陣勢，只怕沒個幾百兩拿不下下來。還是二師兄能幹，不像他那家醫館小小的，只招了兩個夥計，什麽事都要自己跑，哪裏敢做甩手掌櫃。到底是二師兄！
孟洸看著人進人出，一直枯坐到了日落西山，都快掌燈了依舊不見田灃回來。孟洸有些洩氣，看樣子是白跑了一趟，想著太晚了回去怕大姑娘擔心，便要起身回去。
剛走到門口，卻見一位身穿秋香色錦袍，戴著同色楞帽的男人走了來。孟洸腳下一滯，忙上前去招呼：“二師兄！”
田灃剛下了轎，路都還沒有走穩，卻突然見有人上來向他作揖，稱呼他為“二師兄”，可是跟前這個人是誰啊？
“二師兄，我是孟洸啊。”
“孟，孟洸？”田灃隱約對這個名字有那麽點印象。
“是，二師兄可能沒怎麽見過我。可我卻知道田師兄。我們都是陸太醫的徒弟……”孟洸話還沒說完，卻被田灃捂了嘴，將孟洸帶進了屋內。
醫館裏的賬房便迎了上來，陪著笑臉道：“東家，今天的賬已經清好了。請您過目。”
田灃道：“放那吧，我一會兒再看。”
田灃將孟洸拉到了裏間。孟洸見他二師兄還是這樣的敏感，便知道風聲還沒有過去。
田灃請孟洸喝茶，又將孟洸打量了幾眼，依舊不大能記起這個人來。
“師父一共收了五個徒弟，你排行是？”
孟洸道：“我是最後進門的那一個。”
“哦，對，我們還有一個四師弟。如今大師兄和四師弟都死了，我聽人說你被錦衣衛的人帶走了，還以為你也沒有活著。沒想到竟然好好的。”田灃有些意外。
孟洸又問：“三師兄呢？”
田灃道：“三師弟他不在京城，在什麽地方我也不知道。”
也就是說現在能說上話的師兄弟只有跟前這位二師兄了。
“我還是從大師兄那裏聽說過你的名字，你沒在陸氏醫館幫工？”
孟洸臉色微熱，說道：“在才，我在鼓樓街那邊的藥鋪上幫忙抓藥。”
田灃笑道：“是嗎，我怎麽說不大認得你。怎麽突然回京呢，還找到我這裏來呢？”
“我去過大師兄家了，也才知道大師兄不在了。對了二師兄，大師兄還有四師兄是怎麽死的？”
田灃神情微滯，後來緩緩說道：“還不是因為陸家的案子。大師兄吃了不少的苦頭，死在了牢裏。四師弟也是一樣。”
孟洸早就呆在那裏，他還以為師兄弟們沒有受到陸家的牽連，沒想到還是這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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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一個婦人探出腦袋來問道：“你是誰？找誰？”
孟洸見是個女人，往後退了一步，恭敬的作揖道：“請問羅瀾大師兄在家嗎？”
“你找羅瀾？”婦人將孟洸上下打量了個遍，暗道不認識這個人啊，聽說喚羅瀾為師兄，是同門的師兄弟？
婦人看上去三十幾歲的光景，高高胖胖的，顴骨高凸，細長的丹鳳眼。頭發梳了個簡單的圓髻，一身寶藍色的繭綢襖裙，很是樸素，這時候聽得那婦人兀自說道：“我丈夫七年的時候就去世了。”
“去世呢？”孟洸大震。
“是啊，死了。”那個婦人並沒有放孟洸進院子去，啪的一聲又關上了門。
“大嫂，大嫂，請開開門，我還有話要請教。”
婦人沒有再開門，隔著門板和孟洸說：“人都死了你找他做什麽？”
“我和大師兄再怎麽說也是同門師兄弟，能讓我進來給他上炷香嗎？”孟洸還得打聽一些別的事，這條線索不能就這樣斷了。
“上炷香就走？”
“上炷香就走！”孟洸為了取得婦人的信任忙開口保證。
婦人遲遲疑疑的，最終還是開了門。孟洸又朝婦人行了個大禮，越發尊敬的說道：“不知是大嫂，有沖撞的地方還請見諒。”
婦人見孟洸還算是個識禮的人，對孟洸的防備才略減了兩分。
在婦人的引領下，孟洸來到了羅家的中堂。孟洸看見了寫著羅瀾名字的牌子。嘉佑七年正月二十，陸家的事才出來沒幾天。大師兄羅瀾來找過他，和他說了半晌的話。沒想到那一別就是陰陽兩隔了。雖然是同門師兄弟但見面的機會不多，因為他和其他師兄並不在同一間醫館幫忙。他在陸家鼓樓街的藥鋪裏幫工，一幫就是三年。
他拈香祭拜，畢恭畢敬。
羅家有小孩子跑了過來，躲在門邊往這邊瞧。這個陌生的叔叔是誰？
孟洸上香祭拜過後，婦人走了來，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孟洸如實的說了自己的名字，婦人蹙眉道：“為夫他從未和我提起過你，你和他當真是同門師兄弟？”
孟洸微怔，忙說：“是，我們都是陸太醫座下的弟子。師父他收了好幾個徒弟，我是最不成器的那一個。”
婦人聽見“陸”這個字便沒什麽好臉色，她沈默的低下了頭。
“大師兄他是怎麽走的？”
婦人一副不願意提及的神色，轉過頭去，冷淡的說道：“我沒什麽好和你說的，多謝你還想著為夫。”
不願意說麽，這個女人有些古怪，算了，他問這些也是揭人家傷疤的行為，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了。”
孟洸作揖道別：“打擾了。”
婦人將孟洸送到了門口，正準備關門，孟洸突然回頭問道：“大嫂知道我二師兄還在京城嗎？”
婦人遲疑了下，便說：“你問的是田灃嗎？”
“是，是田師兄。”
婦人道：“他開了家田氏醫館在東街街尾，你不知道？”
孟洸訕訕然道：“我才回京城沒幾天，所以這邊的情況我不大清楚。”
婦人沒有再和孟洸說話，便關上了門。孟洸呆了半晌，緩緩的走出了這條胡同。
離開了羅家，孟洸便直接前往東街，希望能找到田灃二師兄。
等到孟洸來到東街時，已是午後未正了。他腿腳都走得有些發酸了，站在田氏醫館的門外，但見病患進進出出的，很有幾分當初陸氏醫館興盛的樣子。
他遲疑了下，便走了進去。剛剛進門，便有夥計上來招呼：“抓藥還是看病？”
三間鋪面都打通了，兩間鋪面用做藥房，還有一間便是看診的地方。堂上坐了三位大夫，但他二師兄卻不在。
“我找田灃師兄。”
“原來是找東家的，不湊巧，今天他沒過來。應該去暢景樓見重要的客人了。請明天再來吧。”
“他今天都不過來的嗎？”孟洸忙問。
夥計陪笑道：“只怕得等到酉時了，有時候還會更晚。不知爺你等得住嗎？”
孟洸心道回去也沒什麽事，便道：“我能等。”
夥計還要忙著招呼別人，見並不是什麽重要的客人，很快就將孟洸丟在了一邊忙別的事去了。
孟洸自覺地坐在角落裏，他打量起這家醫館來，心道在這樣的地段有這麽大的陣勢，只怕沒個幾百兩拿不下下來。還是二師兄能幹，不像他那家醫館小小的，只招了兩個夥計，什麽事都要自己跑，哪裏敢做甩手掌櫃。到底是二師兄！
孟洸看著人進人出，一直枯坐到了日落西山，都快掌燈了依舊不見田灃回來。孟洸有些洩氣，看樣子是白跑了一趟，想著太晚了回去怕大姑娘擔心，便要起身回去。
剛走到門口，卻見一位身穿秋香色錦袍，戴著同色楞帽的男人走了來。孟洸腳下一滯，忙上前去招呼：“二師兄！”
田灃剛下了轎，路都還沒有走穩，卻突然見有人上來向他作揖，稱呼他為“二師兄”，可是跟前這個人是誰啊？
“二師兄，我是孟洸啊。”
“孟，孟洸？”田灃隱約對這個名字有那麽點印象。
“是，二師兄可能沒怎麽見過我。可我卻知道田師兄。我們都是陸太醫的徒弟……”孟洸話還沒說完，卻被田灃捂了嘴，將孟洸帶進了屋內。
醫館裏的賬房便迎了上來，陪著笑臉道：“東家，今天的賬已經清好了。請您過目。”
田灃道：“放那吧，我一會兒再看。”
田灃將孟洸拉到了裏間。孟洸見他二師兄還是這樣的敏感，便知道風聲還沒有過去。
田灃請孟洸喝茶，又將孟洸打量了幾眼，依舊不大能記起這個人來。
“師父一共收了五個徒弟，你排行是？”
孟洸道：“我是最後進門的那一個。”
“哦，對，我們還有一個四師弟。如今大師兄和四師弟都死了，我聽人說你被錦衣衛的人帶走了，還以為你也沒有活著。沒想到竟然好好的。”田灃有些意外。
孟洸又問：“三師兄呢？”
田灃道：“三師弟他不在京城，在什麽地方我也不知道。”
也就是說現在能說上話的師兄弟只有跟前這位二師兄了。
“我還是從大師兄那裏聽說過你的名字，你沒在陸氏醫館幫工？”
孟洸臉色微熱，說道：“在才，我在鼓樓街那邊的藥鋪上幫忙抓藥。”
田灃笑道：“是嗎，我怎麽說不大認得你。怎麽突然回京呢，還找到我這裏來呢？”
“我去過大師兄家了，也才知道大師兄不在了。對了二師兄，大師兄還有四師兄是怎麽死的？”
田灃神情微滯，後來緩緩說道：“還不是因為陸家的案子。大師兄吃了不少的苦頭，死在了牢裏。四師弟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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