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妥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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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太謝謝你給母親立了這牌位。”陸琬說著便向蘭因師太磕頭。
蘭因師太將陸琬拉了起來，說道：“我和她交好了一場，總該為她做點事。你們路上奔波也辛勞了，明天我再帶你去個地方。”
“好，我聽師太的。”
“我讓人送些生活所需過來。先安頓下來再說。這裏比較僻靜，當然也安全，知道的人不多，你們隨便住多久都行。”
陸琬再三表示了謝意。
沒過多久，來了一輛馬車停在院門外，車上堆了不少的所需。鍋碗瓢盆，被褥衾帳一應俱全。
“三娘，這裏很好。你也能安頓下來好好的養傷了。”陸琬感嘆道。
薛三娘也說：“是，比直接住在廟裏還方便。這位師太當真是個菩薩啊。”
陸琬深有同感。
收拾了半下午的屋子，就著蘭因師太讓人送來的米面，陸琬下廚做了一頓面條款待大家。
普普通通的一碗素面，在有些寒冷的隆冬大家吃得都很溫暖。
飯後薛三娘忙著鋪炕，陸琬卻不在屋裏。她已經料到陸琬去哪裏了，嘆息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怕是又去哭了吧。”
這時候的陸琬果然在擺著靈位的那間房裏。蘭因師太讓人送了一匣線香過來，陸琬抽了三根，恭恭敬敬的給母親上了香。接著便跪了下來，凝視著畫像，含淚道：“娘，這些年我在外漂泊，如今總算回來了。這幾年在外雖然苦了些，但我一直都勇敢的活下來了。娘，我好想好想你。”
“這些年雖然磨難多，好幾次都在生死關頭了，但最終都能逢兇化吉，我知道是娘在天上保佑著我。娘，我不會讓陸家人白死的，我會努力的查明一切，還陸家一個公道，請你繼續保佑我吧。”
陸琬說著又去磕頭。
“娘，這些年你很寂寞吧。我也很寂寞。你在那邊一定遇上爹爹了，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青娘她也還活著，雖然活在那樣的環境裏，但是我知道她內心也和我一樣寂寞。她在替陸家女人們受苦啊。可惜我不能把她帶回來見你了。陸家只剩下我們姐妹倆了，可是偏生不能像以前那般同進同出了……”
陸琬記不清在這間房裏呆了多久，後來薛三娘過來叫她，陸琬已經喉頭哽咽再也不能說出話來。
這天晚上，陸琬躺在冰涼的炕上，做了一個小時候的夢。
“琬琬，吃飯的時候要慢慢吃，細細的嚼。藥王孫思邈說，要能嘗出米是新米還是舊米的味道。”顧氏捏著絹子輕輕的給陸琬擦拭嘴角。
“娘，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吧。”小小的陸琬眼巴巴的望著母親，害怕一眨眼母親就不見了。
“不會了，娘一直陪著你，要看我們琬琬長大，看我們琬琬當新娘子呢。”
母女倆坐在紫藤花架下，年幼的陸琬晃著兩只短腿。母親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笑，陽光從花簇上照射了下來，落在母親的肩上，看上去十分的溫暖。
“姐姐，你看我的風箏!”陸琰一路小跑著來了，手裏拿了一只美人風箏，“好看吧，是我哥哥親手給我紮的。我們一起去放吧。”
“真好看，我也要讓哥哥給我紮一個。”陸琬甜糯糯的說著，陸琰拉了陸琬就要走，陸琬道“我和娘說一聲。”
陸琬回頭時哪裏還能看見母親的影子，陸琬嚇得大喊:“娘!娘!你出來啊!我會乖乖的，你讓我做什麽我都答應你。求你別走。”
……
夢見母親了，陸琬醒來的時候發現枕頭已經濕了碗口大一片。她擦了擦眼角，心酸不已，暗道：娘，你不在了我真的好寂寞。
早飯過後，孟洸和陳子任倆上街采買去了，沒過多久蘭因師太上門了。
“住得習慣嗎？”
陸琬點頭說:“很習慣。”
“那就好，你隨我去一個地方吧。”
陸琬便跟著蘭因師太出了門，心道，要帶我去哪裏？
車子一路向西，直至出了西門，往郊外而去。
陸琬隱隱的已經有預感了，師太這是要帶她去拜祭母親嗎？這是她長久以來的最大遺憾，難不成師太真的幫她為母親殮了屍，埋葬了地方？
陸琬所有的猜測在車子停下來的那一刻得到了驗證。
陸琬下了車，這是在山腳下，擡頭就可見莽莽的西山。
蘭因師太伸手拉了陸琬一把，她們走過了小石橋，走進了一片白樺林。
正值深秋，樹葉已經要掉光了，一片淒清雕敝的景象。
師太在前面領路，直到陸琬看見了一塊灰色的石碑，以及後面隆起的土堆。石碑上光禿禿的，什麽字也沒有鐫刻。
這個時候還不到冰封雪凍的天氣，山下那處河流流淌的聲音穿過白樺林傳了過來。
“琬姐兒，來給你母親行禮。”
陸琬怔了怔，終於走上前來，對那有些低矮的墳堆磕頭痛哭。
蘭因師太則雙手合十施禮，心中默念佛號，為顧氏超度。
自母親出事來，陸琬總是會夢見母親泡在冰涼刺骨的水裏，和她說冷。現在有了長眠的地方，母親應該能安寧了。
“師太，謝謝您替我母親收屍，謝謝您為我們陸家做的一切。”陸琬情緒失控已不能自已。
師太道：“我能為她做的就這些了。別的忙也幫不上。”
蘭因只是個方外人，本不該管這些紅塵俗事的，可是故交投水，無人收殮，她不做點什麽仿佛說不過去。
“這裏有山有水，有樹林。你母親應該很喜歡吧？”
陸琬哽咽道：“會喜歡的。”
“那我就放心了。”蘭因如釋重負的低嘆了一聲。
陸琬長久的跪在母親的墳前，她多想好好的陪陪母親。
直到日已西斜，再不走怕無法進城，陸琬這才依依不舍的離去。知道了地兒，又在京郊，出來祭拜還算容易。
“琬姐兒，你們家其他女人的屍首我沒能找到，或許已經葬到黃葉坡去了。”
黃葉坡那一帶是亂葬崗。
陸琬低頭道：“沒事的，我可以細細的打聽。”
陸琬有許多話要問師太，問她當年的事，問師太和母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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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聽師太的。”
“我讓人送些生活所需過來。先安頓下來再說。這裏比較僻靜，當然也安全，知道的人不多，你們隨便住多久都行。”
陸琬再三表示了謝意。
沒過多久，來了一輛馬車停在院門外，車上堆了不少的所需。鍋碗瓢盆，被褥衾帳一應俱全。
“三娘，這裏很好。你也能安頓下來好好的養傷了。”陸琬感嘆道。
薛三娘也說：“是，比直接住在廟裏還方便。這位師太當真是個菩薩啊。”
陸琬深有同感。
收拾了半下午的屋子，就著蘭因師太讓人送來的米面，陸琬下廚做了一頓面條款待大家。
普普通通的一碗素面，在有些寒冷的隆冬大家吃得都很溫暖。
飯後薛三娘忙著鋪炕，陸琬卻不在屋裏。她已經料到陸琬去哪裏了，嘆息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怕是又去哭了吧。”
這時候的陸琬果然在擺著靈位的那間房裏。蘭因師太讓人送了一匣線香過來，陸琬抽了三根，恭恭敬敬的給母親上了香。接著便跪了下來，凝視著畫像，含淚道：“娘，這些年我在外漂泊，如今總算回來了。這幾年在外雖然苦了些，但我一直都勇敢的活下來了。娘，我好想好想你。”
“這些年雖然磨難多，好幾次都在生死關頭了，但最終都能逢兇化吉，我知道是娘在天上保佑著我。娘，我不會讓陸家人白死的，我會努力的查明一切，還陸家一個公道，請你繼續保佑我吧。”
陸琬說著又去磕頭。
“娘，這些年你很寂寞吧。我也很寂寞。你在那邊一定遇上爹爹了，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青娘她也還活著，雖然活在那樣的環境裏，但是我知道她內心也和我一樣寂寞。她在替陸家女人們受苦啊。可惜我不能把她帶回來見你了。陸家只剩下我們姐妹倆了，可是偏生不能像以前那般同進同出了……”
陸琬記不清在這間房裏呆了多久，後來薛三娘過來叫她，陸琬已經喉頭哽咽再也不能說出話來。
這天晚上，陸琬躺在冰涼的炕上，做了一個小時候的夢。
“琬琬，吃飯的時候要慢慢吃，細細的嚼。藥王孫思邈說，要能嘗出米是新米還是舊米的味道。”顧氏捏著絹子輕輕的給陸琬擦拭嘴角。
“娘，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吧。”小小的陸琬眼巴巴的望著母親，害怕一眨眼母親就不見了。
“不會了，娘一直陪著你，要看我們琬琬長大，看我們琬琬當新娘子呢。”
母女倆坐在紫藤花架下，年幼的陸琬晃著兩只短腿。母親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笑，陽光從花簇上照射了下來，落在母親的肩上，看上去十分的溫暖。
“姐姐，你看我的風箏!”陸琰一路小跑著來了，手裏拿了一只美人風箏，“好看吧，是我哥哥親手給我紮的。我們一起去放吧。”
“真好看，我也要讓哥哥給我紮一個。”陸琬甜糯糯的說著，陸琰拉了陸琬就要走，陸琬道“我和娘說一聲。”
陸琬回頭時哪裏還能看見母親的影子，陸琬嚇得大喊:“娘!娘!你出來啊!我會乖乖的，你讓我做什麽我都答應你。求你別走。”
……
夢見母親了，陸琬醒來的時候發現枕頭已經濕了碗口大一片。她擦了擦眼角，心酸不已，暗道：娘，你不在了我真的好寂寞。
早飯過後，孟洸和陳子任倆上街采買去了，沒過多久蘭因師太上門了。
“住得習慣嗎？”
陸琬點頭說:“很習慣。”
“那就好，你隨我去一個地方吧。”
陸琬便跟著蘭因師太出了門，心道，要帶我去哪裏？
車子一路向西，直至出了西門，往郊外而去。
陸琬隱隱的已經有預感了，師太這是要帶她去拜祭母親嗎？這是她長久以來的最大遺憾，難不成師太真的幫她為母親殮了屍，埋葬了地方？
陸琬所有的猜測在車子停下來的那一刻得到了驗證。
陸琬下了車，這是在山腳下，擡頭就可見莽莽的西山。
蘭因師太伸手拉了陸琬一把，她們走過了小石橋，走進了一片白樺林。
正值深秋，樹葉已經要掉光了，一片淒清雕敝的景象。
師太在前面領路，直到陸琬看見了一塊灰色的石碑，以及後面隆起的土堆。石碑上光禿禿的，什麽字也沒有鐫刻。
這個時候還不到冰封雪凍的天氣，山下那處河流流淌的聲音穿過白樺林傳了過來。
“琬姐兒，來給你母親行禮。”
陸琬怔了怔，終於走上前來，對那有些低矮的墳堆磕頭痛哭。
蘭因師太則雙手合十施禮，心中默念佛號，為顧氏超度。
自母親出事來，陸琬總是會夢見母親泡在冰涼刺骨的水裏，和她說冷。現在有了長眠的地方，母親應該能安寧了。
“師太，謝謝您替我母親收屍，謝謝您為我們陸家做的一切。”陸琬情緒失控已不能自已。
師太道：“我能為她做的就這些了。別的忙也幫不上。”
蘭因只是個方外人，本不該管這些紅塵俗事的，可是故交投水，無人收殮，她不做點什麽仿佛說不過去。
“這裏有山有水，有樹林。你母親應該很喜歡吧？”
陸琬哽咽道：“會喜歡的。”
“那我就放心了。”蘭因如釋重負的低嘆了一聲。
陸琬長久的跪在母親的墳前，她多想好好的陪陪母親。
直到日已西斜，再不走怕無法進城，陸琬這才依依不舍的離去。知道了地兒，又在京郊，出來祭拜還算容易。
“琬姐兒，你們家其他女人的屍首我沒能找到，或許已經葬到黃葉坡去了。”
黃葉坡那一帶是亂葬崗。
陸琬低頭道：“沒事的，我可以細細的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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