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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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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王府裏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快到午時了。雖然世子妃極力留她吃飯,但她還是謝絕了。

下了車,她慢慢的回海棠苑去,還沒到海棠苑,卻突然瞥見有個面生的小丫頭縮在院墻外不住的往內打探,鬼鬼祟祟的不知幹什麽。

同行的雨茗怒眉道:“是哪個小蹄子,太不像話了。”就要去抓那小丫頭。小丫頭似乎察覺到陸琬回來了,慌慌張張的跑掉了。

陸琬阻止了雨茗的舉動,說道:“由著她去。”

“可是姑娘,這也太欺負人了吧。”雨茗憤憤不平。

“看她下一步還有什麽舉動吧,你這樣打草驚蛇,不過是打罵她一通,最後什麽也問不出來。”陸琬知道這賀家有人容不下她。

她面色平靜的回到院子裏,也沒讓人在跟前伺候。她打開了那個紅漆匣子,裏面是一疊銀票,一共五張,每張都是一百兩的數。她知道世子妃出手大方,現在看來果然出手闊綽。有了這筆錢,將來到了要用錢的時候也不至於發窘。

雨茗將剛才那小丫鬟的事偷偷與雨微說了,雨微聽說後,也一臉的怒意,罵了幾句“小蹄子”,又道:“陸姑娘到底是外人,不方便處理我們家的事。可是他們也仗著陸姑娘脾氣軟和就欺負到頭上來了,實在讓人生氣。”

雨茗還是不得其解,陸姑娘來了賀家後又未與人結下什麽仇怨,到底是誰在打陸姑娘的主意,因此忙和雨微低聲道:“雨微姐姐,你說會是誰指派的?”

雨微沈默了一下,方和雨茗道:“沒有證據的事,也不好隨便亂猜測。”

雨茗點頭道:“這倒也是。”

第二天早飯過後不久,一個婦人敲開了海棠苑的門。

開門的是秋桐,她看見了院門外站著的這個婦人風塵仆仆的樣子,喜道:“三娘你回來了。”

“是啊,我回來了。姑娘在家吧?”

秋桐點頭笑道:“在了,在了。快請進吧。”秋桐忙側了身子請薛三娘進屋。

薛三娘肩膀上背了個褡褳,褡褳裏看上去也沒裝多少的東西。這一路她曬黑了不少。

她大步的往陸琬住的屋子走去,立馬有丫鬟跑去給陸琬通傳:“陸姑娘,三娘回來了。”

陸琬聽到了這一聲再也坐不住,丟下了手裏的活,匆匆的就跑了出來。

“姑娘!”分別兩個多月,總算是見著了陸琬,薛三娘有些激動。

陸琬的目光往薛三娘的身後掃去,又不甘的張望了一下院子裏。她的目光漸漸黯淡了下來。

“姑娘,對不住。我有負所托,沒有把二姑娘給帶回來。”

陸琬艱澀的說道:“這不怪你。一路辛苦了吧,快快坐下來,喝口茶。”

雨微適時的捧了茶來,薛三娘笑著接了過來,道了句“有勞了”。

雨微含笑道:“三娘可算回來了,姑娘她天天念叨著你呢。”

陸琬看了眼雨微,道:“你先下去吧,我和三娘有話要說。吩咐廚房備桌酒菜給三娘接風。”

雨微笑著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薛三娘飲完了一杯茶,陸琬幫著續了水。薛三娘滿是愧疚的說:“姑娘,真對不住。三娘我這次是有負所托。沒能辦好姑娘交代的事。”

“算了,我也意料到會這樣。你在杭州呆了些時日,想來也摸清了一些事情。青娘她回凝萃閣沒有?”

薛三娘道:“自從姑娘和賀四爺走後過了大概有半個來月,才聽說二姑娘回了杭州。可是她回杭州後卻並沒立刻回凝萃閣,藏在別處。又過幾日,我才讓人在凝萃閣見到了她。二姑娘本不認我的,也不見我。就這樣又盤旋好了好幾日,我買通了凝萃閣裏的人,終於見到了她一面。可是二姑娘她……”薛三娘不是個會說話的人,後面的話她不知該怎麽說出口。

“三娘,你在我面前還顧忌什麽?青娘在那裏過得好不好?”問完這話陸琬又覺得很嘲諷,話語裏滿是苦澀:“她在那樣的環境裏掙紮著,怎麽可能過得好?”

薛三娘擡頭道:“姑娘,其實我見二姑娘臉上一直都是喜氣洋洋的,不像是過得很艱難的樣子。”

“唔?這話怎麽說?”陸琬十分的詫異。

“姑娘聽了可別生氣。”薛三娘打算把自己看見的原原本本的告訴陸琬。

“你說!”

薛三娘又喝了一口茶,端肅的說道:“二姑娘是凝萃閣的支柱。鴇母很看重她,只要二姑娘稍微皺一下眉,鴇母就會立馬揣摩二姑娘的心思,挖空心思的討二姑娘歡欣。凝萃閣上下沒有誰對二姑娘不恭敬的。二姑娘吃的穿的,用的,比在陸家還講究。出門不是車子就是轎子,貼身的護衛,跟隨的丫鬟婆子。那陣勢比貴婦出門一點也不差。”

陸琬明白了,陸琰是在享受凝萃閣給她帶來的奢華,怪不得她不願意跟著三娘回她這裏。她現在有什麽本事給妹妹帶來富貴享受的生活。當初的那個青娘變了,不僅身體娼妓化,就是心裏也娼妓化了。

自從知道陸琰淪落至此後,她一直想方設法的要救妹妹出來,可畢竟是她一頭熱,妹妹她根本不領情。

“我親眼見二姑娘打賞人,可是眉頭都不皺一下,十分的痛快。二姑娘還給了我二十兩的銀子。”薛三娘說著便解了荷包將把銀子取出來。陸琬阻止了她的舉動:“既然是她給你的,你就收著吧。”

“可是這錢我不敢用啊?”薛三娘總覺得心裏膈應。

“沒什麽,你就心安理得的用吧。三娘,從今往後,我們就當陸家二姑娘在三年前已經跟著大伯娘死了。”

薛三娘驚奇道:“為什麽,二姑娘明明還活得好好的?”

“之前的那個青娘是死了,現在這個只是和她長得像,她叫蘇盼盼,不是陸琰,乳名青娘的陸家二姑娘了。百年之後到了地下見到了大伯娘我該怎麽和她交代呢?我到底沒有照顧好她。三娘,只要她還好好的活著,這就足夠了。陸家的事我一人來背負,只要她平安就好。”

薛三娘清楚的看見了陸琬眼中閃爍的淚花,她如鯁在喉,一心想要安慰陸琬,可說出口的就只剩下了一句:“姑娘,你也要多保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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