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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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杭被撤職的事很快就傳到了賀霖這邊。
他聽後心中甚慰，與宮曲白對談：“把這個礙事的人給趕走了也好，那邊的人這次動作倒挺快的，配合得不錯。”
宮曲白笑道：“眼下這個時機好啊，他們也不想浪費了。說來還是怪齊家這個小子有些楞頭青。”又道：“不過把那個小子給趕下去了，這下該輪到他老子出馬了吧，齊德徽同樣是塊難啃的骨頭。”
賀霖道：“再難啃也得啃下去，不過齊家這一關是不行了。不過那個臭小子這次突襲還真的給我們造成了不少的損失。死傷統計出來了吧？”
宮曲白道：“應該出來。”
賀霖起身道：“走，我們去看看。”
賀霖與宮曲白來到這邊的主帳，賀毅正坐在那裏看軍文。賀霖的二哥賀霆在下面喝茶，一旁還有副都統在列。
賀毅擡頭見賀霖來了，將文書一推，說道：“齊家那小子被撤職了，你知道嗎？”
賀霖道：“我也是才聽說的。”
賀毅道：“對我們來說也算是件好事。這下就該他父親出面了吧，上次我射了他一箭，可能舊傷還沒有養好。對我們來說是有利的。這次被夜襲，我們死亡五十八名，傷員兩百一十二名。損失不小，需要好生的休養。你二哥回來了，帶兵操練的事就交給你二哥吧。”
賀霆含笑道：“這些時日讓四弟費心了。”
賀霖一凜，說道：“這是正該的。”
宮曲白看了一眼賀霖，心道賀霖練兵練得不錯，這才有了起色，就被人摘了桃子。
副都統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反正都是賀家弟兄在管此事，對他來說誰來操練都一樣。
夜色如水，清風徐來，河對岸有一棵歪脖子的老樹。樹影也跟著晃動了起來，在夜色中顯得有些鬼魅。遠處的營帳裏早就安靜下來了，士兵們都進入了夢鄉。
賀霖一人坐在河邊，擡頭仰望著天上幾顆寂寥的星辰，又低頭望著那一潭靜靜的死水。他順手將旁邊樹上的葉子摘下了一片，將薄薄的葉子放進了嘴裏，低低的吹了起來。
這項技能還是他小時候父親教的。待吹完了一曲，有人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是說四處找不到你，怎麽一個人跑到河邊來呢？”
“宮叔。”
“二公子回來了，你肩上的擔子就沒有那麽重了。正好可以休養休養。”
賀霖低低的問道：“是宮叔的話，宮叔會甘心嗎？”
宮曲白坦然答道：“不甘心。可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忍就過去了。要是二公子敢亂來的話，對付齊家小子的手段就能用到他身上。”
賀霖笑著搖頭說：“宮叔，你也知道我這個叔父對二哥很器重，不管二哥做了什麽事叔父都包容他。我現在算什麽，能帶兵又怎樣，能打仗又怎樣。總有人會跳出來搶功勞。要是別人我還能出來爭一爭。偏生他是我二哥，是同一個父親。”
宮曲白勸慰道：“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不如休息些時日？”
“休息？我倒是想休息。父仇未報，如何休息。宮叔啊，這戰爭仿佛看不到邊，我怕再拖下去，我們會支撐不住。”
宮曲白道：“或許再有一場戰役就能解決了。這個急也急不來。”
賀霖望著那潭死水，想起了兩年多以前父親決定跟著周王起事。賀家帶著部下跟著周王的部隊從福建一路殺將過來，一路攻城略地，占下了一座座的城池。父親驍勇善戰，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哪知到了保定的時候眼見就要勝利了，卻久攻不下，父親還喪命在此。這都怪齊家那個娘裏娘氣的小子，要不是他害得父親丟了性命，他們早就進了京，成了大事。
他們賀家付出了太大的代價，這到底值不值得。
賀霖第一次在心中發出了疑問。
賀霆將賀霖掌管的事都全部兜攬了過來，一時間賀霖突然變得沒事做。這時候賀毅派給了賀霖一件事：“聽說寧波商行裏出事了，你回去料理吧。”
“商行的事自然有人管，我回去做什麽。”賀霖有些不耐煩。
賀毅這時候擺出他都統的架子，道：“現在在軍中，我是都統，你得聽我的安排。你二哥回來了，這邊暫時用不上你。你幫忙打點下家事。你三哥只是個書呆子，不堪中用。若有需要我會召你入軍。”
他賀霖落得了和齊杭一樣的下場。
賀霖不甘的看著他的叔叔，賀毅態度堅決，背過身去，不願意再理會賀霖，沖賀霖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賀霖咬咬牙，最終還是走出了主帳。
宮曲白正好從遠處走了來，見賀霖一臉的慍怒。忙上來道：“四爺，怎麽呢？”
賀霖道：“宮叔，我們收拾東西，回晉陽去。”
“回晉陽？”
“是，寧波商行出事了，要我回去打點。”賀霖說著，他見一小兵牽來了馬，便從小兵的手上奪過了韁繩，翻身上了馬往西北方向奔去。
宮曲白心道這不是胡鬧嗎？他們還在說齊家的笑話，怎麽同樣的問題又出現在了他們身上。
“四爺，你別心急。商行那邊的事自然有人處理。你這一走怕動了軍心，我們再想辦法應付。”
賀霖也看開了，道：“人家說了趕我走，我還死乞白賴的賴在這裏做什麽，還是識趣一點好。宮叔，你是跟我回晉陽還是留在這裏，你自己拿主意吧。”賀霖說著揚了揚手中的鞭子，馬兒便飛奔了起來。
賀毅聽說賀霖回晉陽去了，臉上露出了笑容。
副都統又道：“據說好多人舍不得四爺走，還跑出莊子去送他。”
“哼，他倒會收買人心。走就走了吧，還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副都統猶豫再三才開口道：“大人，現在是關鍵時期，讓四爺回去會不會不好？”
“有什麽不好的。難道還離不了他呢，賀霆就不會練兵，賀霆就不會打仗了？賀霆年長他幾歲，見過的陣仗可比他多得去了。這事誰也不許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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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後心中甚慰，與宮曲白對談：“把這個礙事的人給趕走了也好，那邊的人這次動作倒挺快的，配合得不錯。”
宮曲白笑道：“眼下這個時機好啊，他們也不想浪費了。說來還是怪齊家這個小子有些楞頭青。”又道：“不過把那個小子給趕下去了，這下該輪到他老子出馬了吧，齊德徽同樣是塊難啃的骨頭。”
賀霖道：“再難啃也得啃下去，不過齊家這一關是不行了。不過那個臭小子這次突襲還真的給我們造成了不少的損失。死傷統計出來了吧？”
宮曲白道：“應該出來。”
賀霖起身道：“走，我們去看看。”
賀霖與宮曲白來到這邊的主帳，賀毅正坐在那裏看軍文。賀霖的二哥賀霆在下面喝茶，一旁還有副都統在列。
賀毅擡頭見賀霖來了，將文書一推，說道：“齊家那小子被撤職了，你知道嗎？”
賀霖道：“我也是才聽說的。”
賀毅道：“對我們來說也算是件好事。這下就該他父親出面了吧，上次我射了他一箭，可能舊傷還沒有養好。對我們來說是有利的。這次被夜襲，我們死亡五十八名，傷員兩百一十二名。損失不小，需要好生的休養。你二哥回來了，帶兵操練的事就交給你二哥吧。”
賀霆含笑道：“這些時日讓四弟費心了。”
賀霖一凜，說道：“這是正該的。”
宮曲白看了一眼賀霖，心道賀霖練兵練得不錯，這才有了起色，就被人摘了桃子。
副都統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反正都是賀家弟兄在管此事，對他來說誰來操練都一樣。
夜色如水，清風徐來，河對岸有一棵歪脖子的老樹。樹影也跟著晃動了起來，在夜色中顯得有些鬼魅。遠處的營帳裏早就安靜下來了，士兵們都進入了夢鄉。
賀霖一人坐在河邊，擡頭仰望著天上幾顆寂寥的星辰，又低頭望著那一潭靜靜的死水。他順手將旁邊樹上的葉子摘下了一片，將薄薄的葉子放進了嘴裏，低低的吹了起來。
這項技能還是他小時候父親教的。待吹完了一曲，有人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是說四處找不到你，怎麽一個人跑到河邊來呢？”
“宮叔。”
“二公子回來了，你肩上的擔子就沒有那麽重了。正好可以休養休養。”
賀霖低低的問道：“是宮叔的話，宮叔會甘心嗎？”
宮曲白坦然答道：“不甘心。可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忍就過去了。要是二公子敢亂來的話，對付齊家小子的手段就能用到他身上。”
賀霖笑著搖頭說：“宮叔，你也知道我這個叔父對二哥很器重，不管二哥做了什麽事叔父都包容他。我現在算什麽，能帶兵又怎樣，能打仗又怎樣。總有人會跳出來搶功勞。要是別人我還能出來爭一爭。偏生他是我二哥，是同一個父親。”
宮曲白勸慰道：“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不如休息些時日？”
“休息？我倒是想休息。父仇未報，如何休息。宮叔啊，這戰爭仿佛看不到邊，我怕再拖下去，我們會支撐不住。”
宮曲白道：“或許再有一場戰役就能解決了。這個急也急不來。”
賀霖望著那潭死水，想起了兩年多以前父親決定跟著周王起事。賀家帶著部下跟著周王的部隊從福建一路殺將過來，一路攻城略地，占下了一座座的城池。父親驍勇善戰，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哪知到了保定的時候眼見就要勝利了，卻久攻不下，父親還喪命在此。這都怪齊家那個娘裏娘氣的小子，要不是他害得父親丟了性命，他們早就進了京，成了大事。
他們賀家付出了太大的代價，這到底值不值得。
賀霖第一次在心中發出了疑問。
賀霆將賀霖掌管的事都全部兜攬了過來，一時間賀霖突然變得沒事做。這時候賀毅派給了賀霖一件事：“聽說寧波商行裏出事了，你回去料理吧。”
“商行的事自然有人管，我回去做什麽。”賀霖有些不耐煩。
賀毅這時候擺出他都統的架子，道：“現在在軍中，我是都統，你得聽我的安排。你二哥回來了，這邊暫時用不上你。你幫忙打點下家事。你三哥只是個書呆子，不堪中用。若有需要我會召你入軍。”
他賀霖落得了和齊杭一樣的下場。
賀霖不甘的看著他的叔叔，賀毅態度堅決，背過身去，不願意再理會賀霖，沖賀霖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賀霖咬咬牙，最終還是走出了主帳。
宮曲白正好從遠處走了來，見賀霖一臉的慍怒。忙上來道：“四爺，怎麽呢？”
賀霖道：“宮叔，我們收拾東西，回晉陽去。”
“回晉陽？”
“是，寧波商行出事了，要我回去打點。”賀霖說著，他見一小兵牽來了馬，便從小兵的手上奪過了韁繩，翻身上了馬往西北方向奔去。
宮曲白心道這不是胡鬧嗎？他們還在說齊家的笑話，怎麽同樣的問題又出現在了他們身上。
“四爺，你別心急。商行那邊的事自然有人處理。你這一走怕動了軍心，我們再想辦法應付。”
賀霖也看開了，道：“人家說了趕我走，我還死乞白賴的賴在這裏做什麽，還是識趣一點好。宮叔，你是跟我回晉陽還是留在這裏，你自己拿主意吧。”賀霖說著揚了揚手中的鞭子，馬兒便飛奔了起來。
賀毅聽說賀霖回晉陽去了，臉上露出了笑容。
副都統又道：“據說好多人舍不得四爺走，還跑出莊子去送他。”
“哼，他倒會收買人心。走就走了吧，還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副都統猶豫再三才開口道：“大人，現在是關鍵時期，讓四爺回去會不會不好？”
“有什麽不好的。難道還離不了他呢，賀霆就不會練兵，賀霆就不會打仗了？賀霆年長他幾歲，見過的陣仗可比他多得去了。這事誰也不許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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