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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相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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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奶奶到底走了一趟徐家,不是為了何家,而是為了何秉書,何家倒了,何秉書作為長子嫡孫第一個跑不了,芙蓉郡主也回了一趟娘家,目的也是相同的。

徐老太太倒是聽說了這件事,卻也同樣覺得奇怪,問何大奶奶:“芳玉郡主一直在皇覺寺,她是怎麽去的行宮?可別說皇覺寺那群人都是吃幹飯的,一不小心叫她跑了出來,還跑去了行宮,行宮離皇覺寺不遠,可也不近,又都是山路,光用腿走也要半天的功夫。”

何大奶奶道:“這個我倒是沒想過,既然是在皇覺寺,那肯定是宮裏有人去接的,不然誰還能幫著她去行宮不成?”

徐老太太道:“皇上既然沒有把何文遠關起來,還任由他回家想主意,求人,那便是沒把這件事當真,但是若是真的不信,也就不會把事情說出來,既然說出來了,肯定是有目的,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皇上這究竟是什麽意思?再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知道芳玉郡主背後是不是有誰指使。”

何大奶奶自然應下,回去把這話告訴何文遠,何文遠也楞住了,他光顧著害怕,也把這件事給忽略了,若是皇上真的相信他謀反,錦衣衛肯定候在一旁把他拿下了,還會容他回家考慮對策麽?而且要說背後指使芳玉郡主的人,那定然是何家的仇家了。

何家在他的經營下,秉持中庸之道,雖然不得聖心,但也沒得罪過誰,要說有這個可能的也只有徐家了,可若真的是徐家,徐老太太斷不會幫著出主意了。

何文遠仿佛抓到了一線希望,趕忙派人去查是誰幫助芳玉郡主從皇覺寺到了行宮。

得到的結果讓何文遠不敢相信,查來查去,芳玉郡主逃走的當天。除了皇覺寺的人,便只見過何音。

何文遠自然不相信是何音指使芳玉郡主去告何家謀反,可細細一想,何音此舉仍然值得懷疑,她為什麽要幫芳玉郡主逃離皇覺寺?為什麽告訴她去行宮該怎麽走?這不是蹊蹺得很?

何文遠滿腔的怒氣都沖著何音去了,氣勢洶洶的問她為什麽要幫芳玉郡主,何音這些日子膽戰心驚,就怕被人查出來,如今被何文遠知道了並責問,嚇得大哭。說自己只是想讓芳玉郡主倒黴罷了。因為行宮裏沒一個人待見她。她去了肯定會被被送回皇覺寺,讓她也嘗一嘗屈辱的滋味。

何文遠氣的打了何音一個耳光,叫人把何音關了起來,這才隱約明白皇上的意思。

芳玉郡主一到行宮。皇上肯定會追究是誰幫助她逃過皇覺寺的看管過來的,自然一問便知道是何音,可是皇上並沒有下令處置何音,反而借用謀反的事,讓自己驚慌失措,親自去查這件事,這意思是不是,讓自己親自動手把何音給處置了?

再細細一想,只怕芳玉郡主揭發他參與謀反的事也是皇上指使的吧。所以他才沒有立刻把自己抓起來,反而讓自己有機會查了個徹底,也許也是想借這個機會敲打自己一下。

何文遠渾身發冷,並沒有想到是徐妙筠的主意,只當是伯讓對他的警告。雖然暗暗心驚,可也松了口氣,最起碼不用掉腦袋了,至於何音,雖然她是自己的嫡親孫女,可如此蠢笨,險些害了整個何家,何文遠滿心厭惡,自然不會再容她,而且有皇上盯著,只怕自己一日不處置何音,皇上一日饒不了自己吧。

何文遠並沒有權衡猶豫,很快便命人把何音送到家廟裏去,然後面見伯讓,哭訴是自己冤枉,說是何音刻意陷害芳玉郡主,這才讓芳玉郡主心中生了恨意,故意誣告,並說自己已經把何音送到了家廟裏去。

伯讓笑道:“既然是冤枉的,那也就罷了,朕還是相信何閣老的忠心的,只是你到底上了年紀,還是把事情都交給晚輩,自己好好安養晚年吧,至於何音,她如此膽大包天,朕要是處置她,她不僅是何閣老的孫女,還是芙蓉郡主的小姑子,也難免無情,既然何閣老大義滅親,自然是最好的,不過,也不用送到家廟裏去,送去皇覺寺和芳玉郡主作伴吧。”

何文遠心中一驚,道:“皇上,皇覺寺是皇家寺廟……”

伯讓打斷他:“正是因為是皇家寺廟,所以管教尤為嚴格,把何音送過去也能讓她早些改過自新。”

何文遠只得答應,他把何音送到家廟,還是存了一點仁慈之心的,畢竟是何家的家廟,待遇如何何家說了算,如今若是送到皇覺寺,又是講明了和芳玉郡主作伴,那芳玉郡主能饒得了何音麽?她畢竟是郡主,皇覺寺的人也不敢讓她委屈,到時候何音豈不是死路一條?

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女,何文遠一時間也有幾分沈默,伯讓笑道:“何閣老可聽說過,手臂被毒蛇咬了一口,需要盡快把胳膊砍斷,這樣才有一線生機,若是猶豫不決,毒入心脈,那就真的無藥可救了。”

何文遠一個激靈,立刻應允把何音送進皇覺寺。

何太太自然哭著喊著不叫何音去,何音自己也嚇傻了,何音的母親何三奶奶也是跟刀割了肉似的,跪在何大奶奶面前哭個不停:“求大嫂去求求皇後娘娘吧,音兒若是進了皇覺寺,哪裏還有活路,大嫂憐惜憐惜你侄女吧。”

何大奶奶漠然道:“皇後娘娘在行宮呢,我就是去求情,皇上知道了又如何?”

何文遠也喝道:“是她自己作孽,怨的了別人?你這個做娘的不好好教導孩子,也是失職!還有臉去求情!”

何文遠相信,這邊一去求情,那邊皇上就能立刻讓人把何家給抄了,舍去一個何音保住何家上下的平安,也算是值了。

何太太也面臨著猶豫,何家若是倒了,何秉書也就完了,很顯然,在她心裏,何音沒有何秉書重要。她也把何三奶奶呵斥住了,讓她不要再提求情的話,何三奶奶望著被拖走的女兒哭得昏死過去。

何音被送進了皇覺寺,估計這輩子是出不來了,芳玉郡主徐妙筠也允諾了她,讓她繼續活著,把她送了回去,並讓皇覺寺的人不打罵她,不少她的吃喝,只是看管的更加嚴密些。估計她的下半輩子。要和何音在皇覺寺裏鬥個你死我活了。

徐妙筠並沒有絲毫的憐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何音和芳玉郡主不心懷鬼胎,誰又能算計她們?這一切也都是她們咎由自取罷了。

因為這場鬧劇,來行宮避暑的歡樂也少了幾分。唯一值得高興的是,效賢終於會說話了,有一天徐妙筠帶著他和伯讓一起去給太後請安,伯讓喊太後母後,他也突然蹦出來一句母後,吐字清晰,讓大家十分驚喜,太後高興地把他懷裏,教他喊皇祖母。他學了半天只學會喊祖母,三個字的詞對他來說仍然有難度。

效賢仿佛也知道他喊人很讓人高興似的,一會母後一會祖母喊個不停,徐妙筠和太後都直笑,伯讓卻虎著臉。徐妙筠瞧見了暗暗的笑,教效賢喊父皇,效賢含著手指頭,歪著頭好一會才喊了一句:“父皇!”

雖然有點含糊,可還是讓伯讓的臉色大大緩和了,見太後把一個玉佩賞給了效賢,自己便賞了個玉扳指,徐妙筠用紅線把扳指穿了起來給效賢掛在脖子上,效賢卻好奇的抓起來往嘴裏放,徐妙筠趕忙給他拿下來,並囑咐繡娟:“現在要越發把他看仔細了,一些小東西也收起來,免得他拿起來往嘴裏放,若是咽下去了可不得了。”

繡娟趕忙應了,本來伺候這個小祖宗就是三四個人眼睛也不眨的看著,如今自然更精心。

在行宮一直待到了八月初,太皇太後堅持要在京城過八月十五,便只能趕在八月初回去,這樣才有時間在京城準備中秋節的一應事宜,回到鳳儀宮後,徐妙筠的第一個感覺居然是親切和溫馨,潛意識裏,她早就把鳳儀宮當成了家,在行宮裏雖然也很開心,卻始終沒有歸屬感。

連效賢都很高興,讓人扶著在院子裏轉悠來轉悠去,一會去摘花,一會去摘樹的葉子,周圍服侍的人都怕他磕著碰著,只能趕在他前面替他摘花摘樹葉,在院子裏倒也熱鬧。

馮貞貞特意請旨進宮,和徐妙筠說話,她已經從山東趕了回來,說的便是唐囡囡的事:“她婆婆雖然不高興,卻也沒有說什麽,只讓囡囡趕緊調養身體,生下一胎,囡囡便嘀咕說,自己又不是母豬,只能生孩子,可到底只是背地裏和我念叨念叨,陳博遠也沒有嫌棄,反而很是喜歡這個女兒,大名是陳博遠的父親起的,叫陳宗瑩,小名兒是陳太太起的,叫盼姐兒。”

徐妙筠笑道:“是不是盼著她早點生個兒子的意思?”

馮貞貞也笑了:“多半是這個意思,原先囡囡和她大嫂關系還不是特別好,如今她也生了女兒,和她大嫂的關系立刻親密起來,說起來兩個人也是同病相憐了。”

唐囡囡的大嫂,陳家大奶奶也是只生了兩個女兒,沒生出兒子。

徐妙筠道:“說起來我大姐姐和我外甥不知道怎麽樣了,我還沒見過呢。”

馮貞貞笑道:“我見過的,長得和你姐姐特別像,我娘回去後羨慕的不得了,又說謝大太太也十分眼紅,恨不得蘇夫人抱得孩子是她的親孫子。”

徐妙筠道:“這也難怪,謝玉樹至今沒成親呢。”又盤算道:“這次中秋節,我打算熱熱鬧鬧的辦一次,請有誥命有身份的女眷進宮賞月赴宴,到時候只怕囡囡不能來了。”

馮貞貞笑道:“到時候肯定熱鬧,我是肯定來的。”

徐妙筠的意思是,到時候把徐沛凝,徐靜含,連帶著那個薛雲昕的堂妹薛紫洲都一起請進宮,她也是好奇,若是尋常想見這些人,還得費盡心思找個合適的理由,倒不如趁著宴會的機會好好看一看。

除此以外,她還請了蘇又芳,梁璞玉兩個,至於程愛蓮,徐妙筠想想就覺得煩,也不知道程家是不是真的把她送去出家了,她也懶得問。

她沒有問,太後卻提了起來:“程愛蓮畢竟是程閣老唯一的女兒,此番宴請也讓她進宮,程閣老必會感恩戴德,這也是幫伯讓拉攏人心了。”徐妙筠只得應下,回去補了一份給程愛蓮的帖子。

八月十五那一日,泰寧和芙蓉郡主卻早早的過來了,一個是因為王遲的原因來討徐妙筠的主意,一個是因為何音的事來向徐妙筠賠禮。

對於何音的事,徐妙筠自然不會怪罪到芙蓉郡主頭上去,可對於王遲的事,徐妙筠也沒有資格發表意見,只答應泰寧會問一問伯讓究竟是個什麽意思,不過徐妙筠估摸著,既然伯讓到現在都沒有處置王遲,多半不會處置了。

泰寧為了這個事悶悶不樂的,聽效賢喊她姑祖母才笑了起來:“別別別,我可當不起祖母這個稱呼。”

徐沛凝抱著致遠,徐老太太,徐大太太和謝芝蘭則帶著婉姐兒,寶姐兒和茂哥兒一起被請到鳳儀宮說話,茂哥兒先抱著徐妙筠哭起來:“姑母!”

緊緊摟著徐妙筠的脖子,十分想念的樣子,徐妙筠也很想他,帶著哀求的眼神望著徐老太太:“讓茂哥兒留下和效賢作伴吧。”

徐老太太十分無奈,她也離不開茂哥兒啊,可是留在宮裏讓茂哥兒和效賢一起長大,這情分也是難得,而且即便現在不進宮,四五歲時也要進宮做伴讀,索性便答應了。

徐妙筠十分高興,抱著茂哥兒連著親了好幾下,又把效賢也抱過來給徐老太太看,徐老太太很喜歡效賢,道:“和妙筠長得很像。”

徐妙筠笑道:“我生的兒子自然像我了。”又去看寶姐兒,寶姐兒像徐潤安多一些,眉眼柔和,躺在奶娘懷裏正睡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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