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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艷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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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陵這些天在法國僅僅是作為一個陪襯,亞瑟的陪襯,他看著裏昂對這個俊俏美貌少年的寵愛,不由心生艷羨,想著要是少爺能經常,不,能偶爾像裏昂那樣由著他做自己想做的事,由著他任性幾回,或許他就能死心塌地地守著他,就算死也不離開。

“蘭陵,你又坐在這裏發呆?”亞瑟近乎甜膩的嗓音讓蘭陵覺得他已經被裏昂寵壞了,還經常背著裏昂做些壞事,上次裏昂和羅德家族的生意就是因為他差點泡湯,可是裏昂照樣沒有露出一絲一毫責備的樣子,還寵溺地告訴亞瑟說,寶貝,別擔心,相信我。可是亞瑟還是怕得不行,直到裏昂把殘局收拾好,反過來又去安慰他,亞瑟才稍稍放晴。由此蘭陵便以為亞瑟一定會收斂自己的行為,可是事實恰恰相反,亞瑟不僅沒有收斂,還更加變本加厲,做得越來越過火,前天偷偷跑出去嗑藥差點掛了,他自己倒是沒什麽,卻把裏昂嚇得差點崩潰。說起來,用“艷羨”這個詞來形容他對他們之間關系的渴望一點都沒錯。

還在發呆的蘭陵回頭看還有點憔悴的亞瑟,起身去攙扶他虛弱的身體,將他摁在沙發上,“你怎麽還不老實?”

“快把我憋死了,壞裏昂。”亞瑟一直抱怨裏昂把他關在這裏,不讓他再隨便出去,因為裏昂每天都要出門,沒有時間照看他,所以派人在外面守著,只要亞瑟一出門,他立刻就能知道。

“你還有力氣出去?”蘭陵挑了挑眉。

“哎呀,真是的,怎麽你們一個個都嘲笑我?”

“我不記得裏昂嘲笑過你,他怕不是把你當成寶了吧,天天都像供著神仙一般供著你,你還不滿意?”

“蘭陵,你不懂,我跟他就是這樣的關系,一旦有哪天我不去折騰了,我們的關系反而不正常了。”

蘭陵不知道亞瑟和裏昂的相處模式,只是他這些天看到的全是裏昂對亞瑟的寵溺和包容,也不想過分揣度,只是覺得亞瑟做得有點過分了。

“蘭陵,你陪我出去吧。”亞瑟朝他看一眼,嘴朝外面守著的保鏢努了努嘴。蘭陵知道,亞瑟一個人絕對出不了這個門。

“好,不過你幫我個忙?”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讓裏昂告訴你誰要殺你爸爸?”亞瑟有點不耐煩,有點懨懨地答應了他。

蘭陵一直想知道的就是這個,不然他根本不會來這裏,還在這裏耗了這麽多天,他有點擔心蘭墨,想打個電話給他,可是又迫於蘭羽的不喜,他知道一直以來蘭羽都不喜歡自己離父親太近,也終於知道當年蘭羽為什麽要把他弄到葉家,可他不得不承認,蘭羽是最適合蘭墨的人,也是最能照顧他的人。

只要找到兇手,為父親報了仇,他就繼續回他的華爾街當個金融經理,繼續他醉生夢死的夜生活,享受作為人的孤獨,不是有人說過嗎?人終歸是孤獨的,無論是出生還是死亡。蘭陵堅信這句話的正確性,現在他還更加清楚地理解了它,人和人之間不可能真正達到靈魂的交融,相互理解這種事永遠只是理想。

“亞瑟,你不能出去,老大安排過!”

亞瑟趾高氣揚地拍了拍蘭陵的肩膀,“我讓他跟我一起。”

“不行,老大說了,即使是蘭先生陪著,你也不能出去!”

“為什麽?”亞瑟瞪了那身著黑色西服的保鏢一眼,氣不過,非要扛著過去,卻被那人死死堵在門口,竟然動彈不得,氣得七竅生煙,跺了幾腳,氣呼呼轉身回了屋。

“好了,這下你該消停會兒了吧?”蘭陵也跟著回來,本想著亞瑟會老老實實呆在屋裏,可如果真是那樣,他就不是亞瑟了。

“過來!”亞瑟關上門,把蘭陵拉過來,靜悄悄進了他的臥室。

“幹什麽你?”

門砰一聲關上,接著亞瑟把蘭陵擠到門上,唇迎了上來,眼看著就要觸到蘭陵的唇,窗戶上忽然射來一道光,蘭陵一把將他推開,“你幹什麽?”

“不幹什麽,我只是想瞧瞧裏昂還有沒有二手準備,看來真是沒法出去了!”說完這話,亞瑟上前將自己摔在軟軟的大床上,有點喪氣地嘟囔著,“壞裏昂!”

“好了,裏昂可是為你好!”

那道光應該是裏昂提前讓人在外面守著吧,只要亞瑟做出什麽奇怪的舉動,就給個提醒,真不愧是黑手黨頭子!想必裏昂已經對亞瑟的那點小心思了如指掌了。

亞瑟呼呼睡了過去,根本沒聽到他這句話,蘭陵搖了搖頭,“竟然不知道你這麽容易睡著!”上前把他正面朝上,伸手扯來一條被子為他蓋上,低頭看他身子四仰八叉地躺在那裏,不禁想起了葉銘,那個人可一直都習慣蜷縮著身子睡覺,怕冷似的,可就算是炎炎酷暑,他也是那樣。

電話忽然不合時宜地響了,亞瑟被鈴聲嚇得尖叫,滿眼惶恐地從床上跳起來,似乎想找個角落躲起來,嘴裏發出難過的哽咽。蘭陵被他的樣子嚇到,箭步抱住他,“亞瑟,你怎麽了?”

“救命!”

“亞瑟,我在這!”蘭陵抱著他,卻感覺到亞瑟在渾身發抖。

“裏昂,裏昂”

蘭陵一驚,果然亞瑟還是很依賴裏昂的,只是不知道之前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竟然被電話鈴聲嚇成這樣。他陡然想起,這些天以來,這棟別墅裏的電話幾乎沒響過,唯一的幾次都是裏昂在的時候,也沒見亞瑟這般模樣。難不成,亞瑟曾經因為電話鈴聲受到過驚嚇,還留下了某種可怕的陰影?

這時,房間門突然開了,裏昂滿眼心疼大步上前,把亞瑟從蘭陵懷裏撈過來,緊緊箍在懷裏,因為剛剛從外面回來而凍得有些發紫的嘴唇輕輕在亞瑟額頭輕吻,嘴裏發出輕柔的安慰,仿佛他懷裏的是個可憐的孩子。

“乖,寶貝,別怕,我在這裏,我在。”裏昂身上還穿著厚厚的外套,灰格子的圍巾依然老實地纏在他修長有力的脖頸,連拖鞋也沒來得及換,一雙黑色鋥亮的皮鞋熠熠生輝。

“裏昂,我怕。”亞瑟乖寶寶一般在裏昂懷裏撒嬌,但是情緒卻早已穩定下來,眼中的惶恐消散染上被保護的溫柔,臉頰也變得紅潤。

裏昂低頭在他唇上啄一下,也許是顧忌蘭陵還在,沒有更多的舉動,手卻依然環著他,“我在,你不用怕。”

蘭陵很識趣地悄悄走出亞瑟的房門,順便把門也給帶上了,聽到門合上的聲音,不由松了口氣,還真是有點尷尬,早該出來的。

他們從屋裏出來的時候,已是晚飯時分。蘭陵打量著從屋裏出來的亞瑟,滿臉紅光,脖頸上是清晰的紅色吻痕,忽然生出調侃他的想法,正要開口,就聽到當事人埋怨起來,“裏昂真是的,把我都折騰壞了,手也沒個輕重,腰酸背痛,脖子上都是紅印子。”聽著這沒羞沒躁的吐槽,蘭陵不覺耳尖一紅,看來他的調侃已然沒有必要了。

亞瑟伸個懶腰,扭動幾下脖子,舒暢地吐口氣,朝餐桌走過來,“蘭陵,我幫你問了裏昂。”

“真的?”

“他一會兒下來就告訴你。”也許是剛剛的運動太過激烈,亞瑟虎狼似的咬了一大口面包,因為吞咽得太急,噎得滿臉通紅,端起水就仰頭灌。

“寶貝兒,沒人和你搶,慢點!”裏昂從臥室出來,就看到亞瑟出糗,假意譏誚。

“餵,裏昂,你再說我就和蘭陵走了!”裏昂滿臉通紅地白裏昂一眼。

裏昂怕他的小寶貝生氣,立刻就灰溜溜地在亞瑟旁邊坐下,還乖巧地為他盛碗粥,“好了,不生氣了,吃飯生氣不好,乖,喝粥,這個可是我特意讓廚房做的。”

“還知道說!哼!”亞瑟又是一個白眼朝他甩過去,嚇得裏昂不敢再開口。

蘭陵見他們這樣子想起兩年前的蘭墨和蘭羽,真是溫馨哪!

兩人鬧夠了,才發覺旁邊還坐著蘭陵,都稍稍收起平時打情罵俏的樣子,安靜吃飯。可亞瑟哪是會安安靜靜的人,不一會兒就鬧騰起來,“餵,蘭陵,你和那個葉家的少爺是怎麽在一起的?”

“嗯?”在一起?我們真的在一起過嗎?蘭陵認真思考他的話,手中吃飯的動作卻未停下。到底是什麽時候?他真的想不起來了,如果只是單純的在一起,那早在少爺兒時就已經在一起了吧,算起來也有十幾年了,可若是說那種程度的話,他們到底算不算在一起呢?彼此從來沒有坦誠過愛慕,更不知道對方是否真心,這樣算起來,他們似乎還從沒在一起過。那肉體關系算不算?如果算的話,他似乎還能……真是的,你就這麽想和他扯上“在一起”這種關系?蘭陵暗暗咒罵自己。

“蘭陵?”亞瑟問了那句話,卻久久等不到蘭陵的回答,早就不耐煩轉移了話題,連續問了別的話,可蘭陵似乎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眼神發直,連勺子把粥灑到了桌子上也沒發現。

蘭陵一頓,“嗯?好像也有些年頭了。”

“粥灑了。”

“哦,抱歉!”蘭陵連忙起身,一臉尷尬。

裏昂讓傭人收拾了桌子,晚餐繼續,可蘭陵已經有點飄忽忽的了,心思完全沒在吃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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