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但是他給的錢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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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坐在沙發, 拿著兩個冰淇淋在吃。
家裏的大廚，做冰淇淋很拿手，淋上香甜的芒果。
吃完冰淇淋, 她要讓席臻好好學習, 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席臻嘖了聲：“我怎麽每次看到你的時候都在吃。”
現在什麽天氣，還吃冰淇淋, 不怕感冒嗎？
“你是在嫉妒我吃不胖吧。”
墨竹一口一個地同時舔兩個冰淇淋, 看得席臻一臉的嫌棄。
“誰和你搶了嗎？你這吃相也太難看了叭！就不能好好地吃一個嗎？你媽沒有教過你, 這麽吃不雅觀嗎？”
少女皮膚白皙，五官精巧，坐在那吃的樣子還挺可愛。
“教過啊, 但是我可以選擇不聽嘛。”
墨竹相當的理直氣壯，故意一邊咬上一大口, 怕了嗎兒子！
席臻立刻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沖擊，也不認可, 嫌棄地把紙遞給她：“你可真是餓死鬼投胎。”
席臻看到席銘從樓上下來，頭發梳得一絲不茍。
他最近有個新發現，老席好像變得有哪裏不太一樣，比以前還註重形象，身上的香水濃的要死。
你好騷啊。
“老席，你今天不用上班嗎？”少年大大咧咧，一把撈起了沙發上的肥貓。
“我上午在家裏。”席銘說這話的時候, 眼神看著墨竹。
墨竹接收到這樣的視線, 像是會意了： “我上午也在家。”
席銘：“要不定個位置，出去吃飯。”
約會嗎？
墨竹看他打扮過的樣子，大概猜到了。
今天, 會是一場愉快的約會。
“好。”
席臻：“想吃好吃的，必須帶上我，不然我今天就不去上課了。”
下一秒，他感受到了來自父親的死亡凝視，崽子一臉無辜，他什麽也沒做啊，難道他爸今天大姨夫來了？
“爸你眼睛怎麽了？是不是抽了？”
席銘忽然想像小時候那樣，拎著兒子的後衣領，直接丟出去。
男人又恢覆了冷淡：“被你的雞窩頭辣到了眼睛。”
席臻：？？？
為什麽突然人身攻擊？
墨竹噗嗤一聲：“要不，帶上崽……席臻！”
本來好端端的父母愛情，突然變成親子頻道。
雖然但是，席臻沒和他們坐一輛車，他嘴裏還碎碎念，墨竹走近了才聽清楚他說，要和老婆一起走。
“老婆？”
席銘：“他的摩托車。”
現在的男孩子，真叫人搞不懂，管摩托車叫老婆？
墨竹點點頭：“那我坐過他老婆，他老婆可好坐了，下次我帶你一起坐他老婆。”
席銘：“咳咳。”
到了地方後，席銘先下了車，伸了手。
墨竹看到那只伸過來的手，把手交到了他的掌心。
席銘的手很修長，溫暖有力，韌勁十足。
她才只有18歲，卻和這個男人有了共同的兒子。
席銘：“怎麽這麽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
被看破了的墨竹並不害羞，反而理直氣壯：“因為你帥啊。”
他忽然笑了一下：“你還真和以前是一個樣子。”
男人笑起來，多了清俊之外的韻味，卻還和他少年的樣子，沒什麽太大的變化，還是那麽好看。
墨竹看的有點呆，不愧是她喜歡的男人。
現在的席銘，很有安全感。
墨竹忽然好奇地湊過去，幾乎整個人都靠在他的身上。
“我以前？”
席銘握著她的手，讓她站穩了，高大的身影，擋住了突如其來的風。
“你就是看上我的臉，才轉的學。”
“我怎麽連這個都告訴你了？”墨竹聽了，還有點羞惱，她不要面子的嗎？
席銘捏了捏她的臉，說：“走吧，帶你去逛逛。”
“嗯！”
墨竹還想問問兒子到了沒，結果看他騎著共享單車過來了，嘴裏罵罵咧咧。
“我老婆半路沒油了。”
墨竹看他傻兮兮的，出門前都不知道給車加油嗎？
兒子和老公陪她去逛街，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神，一家人顏值太高了。
墨竹在商場看到兔子耳朵的帽子，戴在頭上時兩只耳朵一蹦一蹦，特別可愛。
她還想給兒子戴一個，但席臻嫌娘。
孩子大了，不由娘了。
不知不覺逛進了一個奢侈店鋪，席銘說要幫她定做衣服裙子，讓設計師給她測量一下尺碼，一家三口就進去了。
沈萬燕：“席先生，您太太沒來嗎？”
席銘：“她有事出遠門了，這是她妹妹，給她做幾套衣服。”
“哦哦。”
沈萬燕本來是拿過各種大獎的天才設計師，後來在雲城響當當的人物席銘，打電話邀請她，專門為他妻子設計各種禮服款式。
因為，他妻子很喜歡她的設計風格。
當時，所有人聽了都拿把這事兒當做談資，沈萬燕這樣的天才，不會局限於狹隘的領域，成為別人的專屬設計師。
讓人吃驚的是，沈萬燕答應了。
消息一傳，圈子吐槽沈萬燕沒格局，還有人說她暗戀上了這個有婦之夫，想借此機會留在他身邊，眾說紛紜。
沈萬燕平靜地解釋了自己接受這個工作的原因。
“請大家相信，我絕對是個有遠大理想和抱負的設計師。”
“可他給的錢實在是太多了。”
這誰能頂的住啊？
大家：emmmm……
理由過於真實。
還有一個理由，沈萬燕羞恥得沒說出口，她喜歡墨竹。
這位太太就是她靈感設計的繆斯，以前港圈上個世紀美女個個都是頂級狐貍精，可是這位，都要把她們比下去了。
雖然是女性之間的欣賞，但她為自己屈服於美顏之下，感到羞恥！
除了她以外，墨竹還有其他幾個會用的設計師，給他們拉了一個群，這個操作，她是真的沒有想到的！
就算她想給墨竹做衣服，還得搶呢。
所以他們幾個設計師在群裏，都戲稱墨竹為皇上，他們是總管太監。
那幾個癟犢子，經常和她爭寵！
席銘和沈萬燕溝通了幾句，回頭對墨竹解釋了一句：你沒衣服穿了，所以，先給你買幾件衣服。”
墨竹回想著自己的衣帽間：“我衣服買了不少，有衣服穿，不用再買了。”
按照她對貴婦生活的認知，一般沒衣服穿了，去店裏買幾件不就得了，怎麽搞得像要專門定制一樣。
席銘輕描淡寫：“那些衣服都穿過了，不是新的。”
墨竹：咦？
墨竹一時沒聽懂。
席銘的意思是說，她的那些衣服舊了，就不能再穿了嗎？
可是，那些衣服還好端端的，沒有破，尺寸也對得上，是弟弟買的。
席臻見墨竹一臉不解地看著席銘，解釋了一句。
“這你又不懂了吧，舉個例子，我們男生沒衣服穿，是真的沒衣服，你們女生沒衣服穿，是因為都拍過照了。老席，看來你很懂現在的女孩子啊？”
墨竹：“這樣啊。”
現在的年輕人，比他們以前幸福多了。
席銘握著女孩的手，讓她先坐一下，逛街應該走累了。
沈萬燕在老板身後，露出了一個幾乎失控的笑容。
MMP！
原來他們席家嘴裏的沒衣服穿了，是之前的衣服都穿過了。
呵，有錢人。
墨竹看向一個工作人員：“您好。”
員工看墨竹叫她，連忙走過去，“有什麽事可以幫您的嗎？”
墨竹：“你這的WiFi密碼是多少？”
自從知道了WiFi這麽神奇的存在，她每到一個地方，都要問人WiFi。
員工楞了一下，沒想到是在問WiFi密碼，如果其他名媛來了，要了咖啡就拿著本書（欣）逼（賞）。
“我幫你設置。”
墨竹把手機給她了，沒過幾分鐘，沈萬燕給她測量肩寬。
“小妹妹，你長得真好看，像你姐。”沈萬燕讚不絕口地打量她：“這麽漂亮的女孩子，不穿我做的衣服是可惜了。”
“謝謝。”
十八歲的女生誰不愛美，但家庭水平，讓她只能穿親戚穿不下的衣服。
現在看到鏡子裏的自己，眼睛裏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席銘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了：“幹什麽一副要哭了的樣子？”
墨竹：“你看錯了。”
只是心頭微澀而已。
還好，沈萬燕在那邊記錄數據。
席銘沒有拆穿她，只說：“喜歡嗎？”
“喜歡。”她說，“我小時候，還挺害怕別人盯著我的衣服褲子看，挺丟臉的。”
幾歲的小孩都敏感，敏感地感受到別人的惡意和善意。
十幾歲的時候，她也羨慕別的女生有好看的新鞋子，新衣服，說不自卑是不可能的。
話說起來，當年她的小弟，估計怎麽都沒想到，老大心裏藏著這麽少女的心思，羨慕人家女孩的衣服新鞋子。
席銘的聲音變得柔和：“那就好。”
墨竹的心裏，似乎有點觸動。
可能在這個時候，這種溫柔更容易觸動她的心底。
席臻陰惻惻的聲音在後面響起:“你們倆在聊什麽呢，讓我也聽聽？”
有什麽是他VIP會員不能聽的。
盯～你的崽突然出現，暗中觀察JPG。
墨竹下意識拉開了和席銘的距離，席銘硬了，拳頭硬了。
半個小時後，墨竹弄好了。
員工怕她無聊，做了臉和頭發的保養，弄得還挺香。
原來這就是豪門太太的生活，吃吃喝喝，每天花錢愉悅自己，她算是提前享受了自己的未來生活。
最後，墨竹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店鋪。
席臻拿著手機，看到班群的消息：“嗯，又有個長假來了，要解放了！”
墨竹：“長假？”
“對，班主任在群裏發消息了，你看看。”
墨竹看了一眼，七天小長假，她靈機一動：“要不，我們去旅游吧。”
“旅游？”
“對。”
一般放長假，席臻一般在家打游戲，以前也會跟著爸媽去旅游。
反正在家，也就是打打游戲。
席臻：“去哪啊？”
席銘忽然開口：“去看極光吧。”
“咱們上次不是去看過極光了嗎？”
席臻不解，上次去的是芬蘭，不能換個新鮮的地方嗎？
墨竹：“對，可以去看極光！”
席臻詫異地看著墨竹：“你知道極光是什麽嗎？”
她還能知道這玩意兒？
“知道，很漂亮，葉嘉欣把她上次旅游的照片給我看了。”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極光的第一眼，她就很喜歡。
席銘當場拍板：“好，我們就去看極光。”
席臻：“行行行，那準備一下，換個地方，我們這次去南極吧。既然要去，就得先去旅行社買個不跟團的套餐。”
墨竹：“我們還是先去喝汽水，吃東西吧，餓死了。”
席臻不可思議地看了她一眼：“你走之前不還吃了兩個那麽大的冰淇淋嗎？”
絕了哦。
看到女生捂著肚子，眸子圓潤地盯著他，可憐兮兮的：“席臻……”
“服了你了，走吧，去吃。”
看到墨竹對兒子的撒嬌，席銘嘴角也浮現了笑。
他們去了一條熱鬧的小吃街，光站在那裏，母子倆的口水都止不住往下流。
章魚小丸子，臭豆腐，烤五花肉，攤邊的排骨已經被煮成了糖褐色，引誘人想咬一口。
這裏，簡直是人間天堂。
“你們要吃嗎？”
墨竹聽到席銘的聲音，才想起來，他好像並不喜歡吃這些。
“要不，你去車裏等我和席臻？”
“不用。”席銘讓她和兒子去車裏等他，聲音沈靜，“我去給你們買。”
“？？？”
席銘穿著名貴的西裝，身上帶著優雅和尊貴，從人群中穿過，沒一會兒，他的背影融入了人海裏。
墨竹很驚訝自己看到這一幕，席臻卻見怪不怪，在後面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老席我要吃那個章魚小丸子！還有那個牛肉串，你給我多帶一點回來啊！”
墨竹：“我還以為，你爹那個人應該會對我們來一句，街邊的小吃不幹凈，然後把我們帶會車裏。”
他那個人，就是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
至少在墨竹心裏，他是這樣的。
“他的確是不吃的，家庭要求嚴苛嘛。”席臻回頭，沒所謂地說了一句。
“但是我媽吃，而且特喜歡。我媽懷著我的時候，他還經常大半夜來這呢，這裏有家很好吃的小丸子，在我們這很出名的，我媽最愛了。”
墨竹頓了一下，心頭被觸動。
“那你爸爸，很喜歡你媽媽吧？”
“那當然了。”席臻對於父母感情，還是很肯定的，“他那個人平時話少，但我媽話多啊。你別看他平時這麽正經，不知道多悶騷呢。”
這小子，平時都是這麽說她和席銘的？
席臻，危！
席銘很快回來了，手上拿的全是小吃。
“吃吧。”
有煙火氣息的席銘，她很喜歡。
下午回學校上課，班上好幾個位子空了，名媛小團體裏只有陳思薇在。
班主任:“墨竹同學，你對昨天的事，沒有什麽解釋嗎？”
昨天幾個學生起沖突的事，學校還是了解了起因經過。
墨竹想了想:“雖然我很生氣，但看在大家的面子上，我可以不和他們計較，算啦。”
班主任:“……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你把桑元打了，他們家長要求對你進行嚴肅處理，打算讓你退學。”
墨竹驚訝，似乎有點生氣:“也太不要臉了吧，合夥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弱女子這個詞，讓陳思薇心裏MMP，你好意思嗎？
要不是墨竹要退學了，她都想揭穿這個表裏不一的女人，學校是她家開的嗎？還敢這麽放肆！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桑元的樣子，班主任或許也能認同弱女子這個說法。
她得和墨竹的家長好好說說，桑元這個人，家裏有背景，她也不好多說什麽。
“對了墨竹，有人找你，你要不先出去一下，等回來我們再說。”
班主任又指了一下窗外，蘭瑩站在走廊裏。
她帶墨鏡裹圍巾，一副武裝齊全的樣子。
陳瀾忍不住撲哧地笑出聲：“她真的生怕別人認不出自己，竹姐，她叫你出去幹啥？”
十八線的女明星，一線的排場。
陳瀾是個星二代，父母屬於老一輩影帝影後，相當出名，和席臻玩的比較好。
墨竹和席臻的小團體，已經混的挺熟了。
“不知道。”
席臻剛進教室，也看到了蘭瑩，問墨竹怎麽回事。
墨竹:“既然她叫我，我出去見一見。”
席臻卻跟著站起來:“肯定是為了之前的事，老子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坐著吧。”墨竹按著他的肩膀，“我們女人之間的事情，需要女人自己去解決。”
席臻翻了個白眼。
“行吧。”他又叮囑一句，“如果有什麽不對，你馬上叫我啊，別被她們算計了！”
“好，我知道了。”
墨竹心裏還是有數的，萬一被誰藥了，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你找我有什麽事？”墨竹到了她面前，直接開門見山。
蘭瑩摘下墨鏡，輕蔑地打量眼前的少女。
“你和我說實話，你就是墨竹和哪個野男人的私生女吧？”
蘭瑩的語氣頤指氣使，讓人非常地不舒服，和以前一樣討厭呢。
墨竹：“關你屁事。”
蘭瑩被噎了一下，瞪大了眼：“墨竹就是這麽教你的？說話也太口無遮掩了！”
“這位大姐。”墨竹嘖了一下，“你一上來就給我扣誰誰私生女的名號，會不會太自以為是了？還是你有臆想癥啊。”
蘭瑩噎了一下，惡狠狠：“你和她長得一模一樣，你自己不知道嗎？”
墨竹：“那你應該去找親子鑒定機構或者入住精神病院，而不是像鴨子一樣在這裏叫的那麽難聽。”
居然嫌她的聲音難聽？還說像鴨子叫？
見墨竹轉身要走，蘭瑩氣不打一處來時，終於想起自己今天來的目的。
“你先別走。”
“大姐，你叭叭了這麽多還不夠，現在還想碰瓷？”墨竹躲開了她的觸碰，眼神不屑，“我可一分錢都不會給你的，休想！”
蘭瑩又氣得手抖，這個女生，把自己當什麽人了！碰瓷的無賴嗎？
“誰稀罕你的錢啊，我是來接你的！”蘭瑩深呼吸了一口氣，“有人要見你。”
不等蘭瑩說什麽，墨竹已經猜到是誰了，大概率是蘭家的人。
蘭瑩：“不管你和墨竹是什麽關系，你總和這個家脫不了關系吧，你不是自稱墨言的妹妹嗎？”
“那也是墨家，和蘭家有什麽關系？”
既然說到了這，墨竹也不介意和他們多說幾句。
“據我說知，墨家早就和蘭家絕了來往，所以，你們現在找我又算怎麽回事？”
蘭瑩淡淡：“再怎麽樣，骨肉血親，是怎麽都斷不了的。蘭老太太去世的時候，嘴裏一直念著女兒和兩個外孫的名字不肯閉眼，她們卻連外婆最後一面都不肯見，她們是要外婆到死都忘懷不了，死不瞑目，你不覺得很殘忍嗎？”
墨竹卻說：“不，我不覺得。你覺得她們做得太狠，又有沒有想過，她們在蘭家遭遇過什麽？未經他人苦，莫求別人善，這個道理，你這個受益者是不可能明白的。”
“你果然清楚這些事情。”蘭瑩看著她，“你還說你不是她的私生女。”
墨竹翻白眼：“我懶得和你這智障講話。”
“你！”
這丫頭講話是真的氣人。
這次墨竹是一點留下的餘地都沒有，直接進了教室。
他們後悔了嗎？
大概是的。
墨竹還記得外婆死的時候，其中一個舅舅打電話通知了母親。
媽媽淡淡地說知道了，如果不是被傷到體無完膚，怎麽會心灰意冷到，連外婆的最後一面都不想再見。
她聽到舅舅在那邊說：“真的就不能原諒我們嗎？一定要這樣嗎？”
墨竹聯想到蘭瑩剛剛對自己說的，大概知道，外婆他們可能真的後悔了，甚至想要彌補。
可是，沒用了。
或許就是因為骨肉至親，才更加無法原諒和忍受，原本最親的人，傷得自己痛徹心扉。
墨竹大概了解，外公外婆死了，蘭家說不上發達，但也算不上落敗，只是做點生意，維持昔日的明面。
就算後悔了，又有什麽用。
傷害就是傷害，痛苦就是痛苦。
她這個當女兒的，更沒有資格替母親去原諒誰，那是生她養她的親生父母，卻一次次地推開她，冷嘲熱諷，刻意傷害，就因為自己的女兒不討人喜歡，因為她懂事不會哭。
“你怎麽了？是不是那王八蛋欺負你了？”
席臻一看墨竹似乎心情不好的樣子，一副炸了毛的樣子。
“她還欺負得了我啊？”
墨竹看他張牙舞爪的樣子，心情好了很多。
“是嗎？”
那個王八蛋沒有欺負到她，她怎麽還悶悶不樂？出去之前，心情不是還挺好的嗎？
女孩子的心事，真是覆雜，她到底怎麽了啊。
席臻忽然氣呼呼地對她說:“我決定去揍蘭瑩一頓。”
墨竹:“為什麽突然要揍人？”
莫名其妙。
席臻:“問的好，我也想問你為什麽心情突然不好。”
“……”
原來是在套路她。
墨竹被兒子一本正經的蠢萌逗樂了，心情也好。
“也沒什麽，就是忽然覺得，你是個好人。”
席臻:？？？
為什麽突然發好人卡？
女人，你的心叫海底撈，海底針的程度已經滿足不了對你的形容了。
——
蘭瑩回了家以後，蘭芳看她臉色不好，把她叫過來。
“怎麽了？是不是綿綿又惹你生氣了？孩子小，你要好好教她。”
蘭瑩:“媽，你知不知道，舅舅他們想挽回墨竹母女，說是外婆臨終的遺願。”
蘭芳沈默了一會兒，無奈:“我當然知道，你的舅舅們讓你去見誰了嗎？”
“是啊，就是墨言的遠房妹妹，可能知道難以挽回，想通過她，看能不能有回旋的餘地吧。”
過了一會兒，蘭芳才嗯了一聲。
“如果不是爸媽把我從孤兒院帶回來，我都不知道在哪餓死了，他們還那麽疼我，怕我傷心，對我比對姐姐好。”
蘭芳嘴裏的姐姐，也就是蘭翠雲。
“既然是媽媽死前的遺願，我也該讓媽媽安心，親自叫姐姐回家，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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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的大廚，做冰淇淋很拿手，淋上香甜的芒果。
吃完冰淇淋, 她要讓席臻好好學習, 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席臻嘖了聲：“我怎麽每次看到你的時候都在吃。”
現在什麽天氣，還吃冰淇淋, 不怕感冒嗎？
“你是在嫉妒我吃不胖吧。”
墨竹一口一個地同時舔兩個冰淇淋, 看得席臻一臉的嫌棄。
“誰和你搶了嗎？你這吃相也太難看了叭！就不能好好地吃一個嗎？你媽沒有教過你, 這麽吃不雅觀嗎？”
少女皮膚白皙，五官精巧，坐在那吃的樣子還挺可愛。
“教過啊, 但是我可以選擇不聽嘛。”
墨竹相當的理直氣壯，故意一邊咬上一大口, 怕了嗎兒子！
席臻立刻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沖擊，也不認可, 嫌棄地把紙遞給她：“你可真是餓死鬼投胎。”
席臻看到席銘從樓上下來，頭發梳得一絲不茍。
他最近有個新發現，老席好像變得有哪裏不太一樣，比以前還註重形象，身上的香水濃的要死。
你好騷啊。
“老席，你今天不用上班嗎？”少年大大咧咧，一把撈起了沙發上的肥貓。
“我上午在家裏。”席銘說這話的時候, 眼神看著墨竹。
墨竹接收到這樣的視線, 像是會意了： “我上午也在家。”
席銘：“要不定個位置，出去吃飯。”
約會嗎？
墨竹看他打扮過的樣子，大概猜到了。
今天, 會是一場愉快的約會。
“好。”
席臻：“想吃好吃的，必須帶上我，不然我今天就不去上課了。”
下一秒，他感受到了來自父親的死亡凝視，崽子一臉無辜，他什麽也沒做啊，難道他爸今天大姨夫來了？
“爸你眼睛怎麽了？是不是抽了？”
席銘忽然想像小時候那樣，拎著兒子的後衣領，直接丟出去。
男人又恢覆了冷淡：“被你的雞窩頭辣到了眼睛。”
席臻：？？？
為什麽突然人身攻擊？
墨竹噗嗤一聲：“要不，帶上崽……席臻！”
本來好端端的父母愛情，突然變成親子頻道。
雖然但是，席臻沒和他們坐一輛車，他嘴裏還碎碎念，墨竹走近了才聽清楚他說，要和老婆一起走。
“老婆？”
席銘：“他的摩托車。”
現在的男孩子，真叫人搞不懂，管摩托車叫老婆？
墨竹點點頭：“那我坐過他老婆，他老婆可好坐了，下次我帶你一起坐他老婆。”
席銘：“咳咳。”
到了地方後，席銘先下了車，伸了手。
墨竹看到那只伸過來的手，把手交到了他的掌心。
席銘的手很修長，溫暖有力，韌勁十足。
她才只有18歲，卻和這個男人有了共同的兒子。
席銘：“怎麽這麽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
被看破了的墨竹並不害羞，反而理直氣壯：“因為你帥啊。”
他忽然笑了一下：“你還真和以前是一個樣子。”
男人笑起來，多了清俊之外的韻味，卻還和他少年的樣子，沒什麽太大的變化，還是那麽好看。
墨竹看的有點呆，不愧是她喜歡的男人。
現在的席銘，很有安全感。
墨竹忽然好奇地湊過去，幾乎整個人都靠在他的身上。
“我以前？”
席銘握著她的手，讓她站穩了，高大的身影，擋住了突如其來的風。
“你就是看上我的臉，才轉的學。”
“我怎麽連這個都告訴你了？”墨竹聽了，還有點羞惱，她不要面子的嗎？
席銘捏了捏她的臉，說：“走吧，帶你去逛逛。”
“嗯！”
墨竹還想問問兒子到了沒，結果看他騎著共享單車過來了，嘴裏罵罵咧咧。
“我老婆半路沒油了。”
墨竹看他傻兮兮的，出門前都不知道給車加油嗎？
兒子和老公陪她去逛街，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神，一家人顏值太高了。
墨竹在商場看到兔子耳朵的帽子，戴在頭上時兩只耳朵一蹦一蹦，特別可愛。
她還想給兒子戴一個，但席臻嫌娘。
孩子大了，不由娘了。
不知不覺逛進了一個奢侈店鋪，席銘說要幫她定做衣服裙子，讓設計師給她測量一下尺碼，一家三口就進去了。
沈萬燕：“席先生，您太太沒來嗎？”
席銘：“她有事出遠門了，這是她妹妹，給她做幾套衣服。”
“哦哦。”
沈萬燕本來是拿過各種大獎的天才設計師，後來在雲城響當當的人物席銘，打電話邀請她，專門為他妻子設計各種禮服款式。
因為，他妻子很喜歡她的設計風格。
當時，所有人聽了都拿把這事兒當做談資，沈萬燕這樣的天才，不會局限於狹隘的領域，成為別人的專屬設計師。
讓人吃驚的是，沈萬燕答應了。
消息一傳，圈子吐槽沈萬燕沒格局，還有人說她暗戀上了這個有婦之夫，想借此機會留在他身邊，眾說紛紜。
沈萬燕平靜地解釋了自己接受這個工作的原因。
“請大家相信，我絕對是個有遠大理想和抱負的設計師。”
“可他給的錢實在是太多了。”
這誰能頂的住啊？
大家：emmmm……
理由過於真實。
還有一個理由，沈萬燕羞恥得沒說出口，她喜歡墨竹。
這位太太就是她靈感設計的繆斯，以前港圈上個世紀美女個個都是頂級狐貍精，可是這位，都要把她們比下去了。
雖然是女性之間的欣賞，但她為自己屈服於美顏之下，感到羞恥！
除了她以外，墨竹還有其他幾個會用的設計師，給他們拉了一個群，這個操作，她是真的沒有想到的！
就算她想給墨竹做衣服，還得搶呢。
所以他們幾個設計師在群裏，都戲稱墨竹為皇上，他們是總管太監。
那幾個癟犢子，經常和她爭寵！
席銘和沈萬燕溝通了幾句，回頭對墨竹解釋了一句：你沒衣服穿了，所以，先給你買幾件衣服。”
墨竹回想著自己的衣帽間：“我衣服買了不少，有衣服穿，不用再買了。”
按照她對貴婦生活的認知，一般沒衣服穿了，去店裏買幾件不就得了，怎麽搞得像要專門定制一樣。
席銘輕描淡寫：“那些衣服都穿過了，不是新的。”
墨竹：咦？
墨竹一時沒聽懂。
席銘的意思是說，她的那些衣服舊了，就不能再穿了嗎？
可是，那些衣服還好端端的，沒有破，尺寸也對得上，是弟弟買的。
席臻見墨竹一臉不解地看著席銘，解釋了一句。
“這你又不懂了吧，舉個例子，我們男生沒衣服穿，是真的沒衣服，你們女生沒衣服穿，是因為都拍過照了。老席，看來你很懂現在的女孩子啊？”
墨竹：“這樣啊。”
現在的年輕人，比他們以前幸福多了。
席銘握著女孩的手，讓她先坐一下，逛街應該走累了。
沈萬燕在老板身後，露出了一個幾乎失控的笑容。
MMP！
原來他們席家嘴裏的沒衣服穿了，是之前的衣服都穿過了。
呵，有錢人。
墨竹看向一個工作人員：“您好。”
員工看墨竹叫她，連忙走過去，“有什麽事可以幫您的嗎？”
墨竹：“你這的WiFi密碼是多少？”
自從知道了WiFi這麽神奇的存在，她每到一個地方，都要問人WiFi。
員工楞了一下，沒想到是在問WiFi密碼，如果其他名媛來了，要了咖啡就拿著本書（欣）逼（賞）。
“我幫你設置。”
墨竹把手機給她了，沒過幾分鐘，沈萬燕給她測量肩寬。
“小妹妹，你長得真好看，像你姐。”沈萬燕讚不絕口地打量她：“這麽漂亮的女孩子，不穿我做的衣服是可惜了。”
“謝謝。”
十八歲的女生誰不愛美，但家庭水平，讓她只能穿親戚穿不下的衣服。
現在看到鏡子裏的自己，眼睛裏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席銘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了：“幹什麽一副要哭了的樣子？”
墨竹：“你看錯了。”
只是心頭微澀而已。
還好，沈萬燕在那邊記錄數據。
席銘沒有拆穿她，只說：“喜歡嗎？”
“喜歡。”她說，“我小時候，還挺害怕別人盯著我的衣服褲子看，挺丟臉的。”
幾歲的小孩都敏感，敏感地感受到別人的惡意和善意。
十幾歲的時候，她也羨慕別的女生有好看的新鞋子，新衣服，說不自卑是不可能的。
話說起來，當年她的小弟，估計怎麽都沒想到，老大心裏藏著這麽少女的心思，羨慕人家女孩的衣服新鞋子。
席銘的聲音變得柔和：“那就好。”
墨竹的心裏，似乎有點觸動。
可能在這個時候，這種溫柔更容易觸動她的心底。
席臻陰惻惻的聲音在後面響起:“你們倆在聊什麽呢，讓我也聽聽？”
有什麽是他VIP會員不能聽的。
盯～你的崽突然出現，暗中觀察JPG。
墨竹下意識拉開了和席銘的距離，席銘硬了，拳頭硬了。
半個小時後，墨竹弄好了。
員工怕她無聊，做了臉和頭發的保養，弄得還挺香。
原來這就是豪門太太的生活，吃吃喝喝，每天花錢愉悅自己，她算是提前享受了自己的未來生活。
最後，墨竹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店鋪。
席臻拿著手機，看到班群的消息：“嗯，又有個長假來了，要解放了！”
墨竹：“長假？”
“對，班主任在群裏發消息了，你看看。”
墨竹看了一眼，七天小長假，她靈機一動：“要不，我們去旅游吧。”
“旅游？”
“對。”
一般放長假，席臻一般在家打游戲，以前也會跟著爸媽去旅游。
反正在家，也就是打打游戲。
席臻：“去哪啊？”
席銘忽然開口：“去看極光吧。”
“咱們上次不是去看過極光了嗎？”
席臻不解，上次去的是芬蘭，不能換個新鮮的地方嗎？
墨竹：“對，可以去看極光！”
席臻詫異地看著墨竹：“你知道極光是什麽嗎？”
她還能知道這玩意兒？
“知道，很漂亮，葉嘉欣把她上次旅游的照片給我看了。”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極光的第一眼，她就很喜歡。
席銘當場拍板：“好，我們就去看極光。”
席臻：“行行行，那準備一下，換個地方，我們這次去南極吧。既然要去，就得先去旅行社買個不跟團的套餐。”
墨竹：“我們還是先去喝汽水，吃東西吧，餓死了。”
席臻不可思議地看了她一眼：“你走之前不還吃了兩個那麽大的冰淇淋嗎？”
絕了哦。
看到女生捂著肚子，眸子圓潤地盯著他，可憐兮兮的：“席臻……”
“服了你了，走吧，去吃。”
看到墨竹對兒子的撒嬌，席銘嘴角也浮現了笑。
他們去了一條熱鬧的小吃街，光站在那裏，母子倆的口水都止不住往下流。
章魚小丸子，臭豆腐，烤五花肉，攤邊的排骨已經被煮成了糖褐色，引誘人想咬一口。
這裏，簡直是人間天堂。
“你們要吃嗎？”
墨竹聽到席銘的聲音，才想起來，他好像並不喜歡吃這些。
“要不，你去車裏等我和席臻？”
“不用。”席銘讓她和兒子去車裏等他，聲音沈靜，“我去給你們買。”
“？？？”
席銘穿著名貴的西裝，身上帶著優雅和尊貴，從人群中穿過，沒一會兒，他的背影融入了人海裏。
墨竹很驚訝自己看到這一幕，席臻卻見怪不怪，在後面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老席我要吃那個章魚小丸子！還有那個牛肉串，你給我多帶一點回來啊！”
墨竹：“我還以為，你爹那個人應該會對我們來一句，街邊的小吃不幹凈，然後把我們帶會車裏。”
他那個人，就是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
至少在墨竹心裏，他是這樣的。
“他的確是不吃的，家庭要求嚴苛嘛。”席臻回頭，沒所謂地說了一句。
“但是我媽吃，而且特喜歡。我媽懷著我的時候，他還經常大半夜來這呢，這裏有家很好吃的小丸子，在我們這很出名的，我媽最愛了。”
墨竹頓了一下，心頭被觸動。
“那你爸爸，很喜歡你媽媽吧？”
“那當然了。”席臻對於父母感情，還是很肯定的，“他那個人平時話少，但我媽話多啊。你別看他平時這麽正經，不知道多悶騷呢。”
這小子，平時都是這麽說她和席銘的？
席臻，危！
席銘很快回來了，手上拿的全是小吃。
“吃吧。”
有煙火氣息的席銘，她很喜歡。
下午回學校上課，班上好幾個位子空了，名媛小團體裏只有陳思薇在。
班主任:“墨竹同學，你對昨天的事，沒有什麽解釋嗎？”
昨天幾個學生起沖突的事，學校還是了解了起因經過。
墨竹想了想:“雖然我很生氣，但看在大家的面子上，我可以不和他們計較，算啦。”
班主任:“……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你把桑元打了，他們家長要求對你進行嚴肅處理，打算讓你退學。”
墨竹驚訝，似乎有點生氣:“也太不要臉了吧，合夥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弱女子這個詞，讓陳思薇心裏MMP，你好意思嗎？
要不是墨竹要退學了，她都想揭穿這個表裏不一的女人，學校是她家開的嗎？還敢這麽放肆！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桑元的樣子，班主任或許也能認同弱女子這個說法。
她得和墨竹的家長好好說說，桑元這個人，家裏有背景，她也不好多說什麽。
“對了墨竹，有人找你，你要不先出去一下，等回來我們再說。”
班主任又指了一下窗外，蘭瑩站在走廊裏。
她帶墨鏡裹圍巾，一副武裝齊全的樣子。
陳瀾忍不住撲哧地笑出聲：“她真的生怕別人認不出自己，竹姐，她叫你出去幹啥？”
十八線的女明星，一線的排場。
陳瀾是個星二代，父母屬於老一輩影帝影後，相當出名，和席臻玩的比較好。
墨竹和席臻的小團體，已經混的挺熟了。
“不知道。”
席臻剛進教室，也看到了蘭瑩，問墨竹怎麽回事。
墨竹:“既然她叫我，我出去見一見。”
席臻卻跟著站起來:“肯定是為了之前的事，老子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坐著吧。”墨竹按著他的肩膀，“我們女人之間的事情，需要女人自己去解決。”
席臻翻了個白眼。
“行吧。”他又叮囑一句，“如果有什麽不對，你馬上叫我啊，別被她們算計了！”
“好，我知道了。”
墨竹心裏還是有數的，萬一被誰藥了，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你找我有什麽事？”墨竹到了她面前，直接開門見山。
蘭瑩摘下墨鏡，輕蔑地打量眼前的少女。
“你和我說實話，你就是墨竹和哪個野男人的私生女吧？”
蘭瑩的語氣頤指氣使，讓人非常地不舒服，和以前一樣討厭呢。
墨竹：“關你屁事。”
蘭瑩被噎了一下，瞪大了眼：“墨竹就是這麽教你的？說話也太口無遮掩了！”
“這位大姐。”墨竹嘖了一下，“你一上來就給我扣誰誰私生女的名號，會不會太自以為是了？還是你有臆想癥啊。”
蘭瑩噎了一下，惡狠狠：“你和她長得一模一樣，你自己不知道嗎？”
墨竹：“那你應該去找親子鑒定機構或者入住精神病院，而不是像鴨子一樣在這裏叫的那麽難聽。”
居然嫌她的聲音難聽？還說像鴨子叫？
見墨竹轉身要走，蘭瑩氣不打一處來時，終於想起自己今天來的目的。
“你先別走。”
“大姐，你叭叭了這麽多還不夠，現在還想碰瓷？”墨竹躲開了她的觸碰，眼神不屑，“我可一分錢都不會給你的，休想！”
蘭瑩又氣得手抖，這個女生，把自己當什麽人了！碰瓷的無賴嗎？
“誰稀罕你的錢啊，我是來接你的！”蘭瑩深呼吸了一口氣，“有人要見你。”
不等蘭瑩說什麽，墨竹已經猜到是誰了，大概率是蘭家的人。
蘭瑩：“不管你和墨竹是什麽關系，你總和這個家脫不了關系吧，你不是自稱墨言的妹妹嗎？”
“那也是墨家，和蘭家有什麽關系？”
既然說到了這，墨竹也不介意和他們多說幾句。
“據我說知，墨家早就和蘭家絕了來往，所以，你們現在找我又算怎麽回事？”
蘭瑩淡淡：“再怎麽樣，骨肉血親，是怎麽都斷不了的。蘭老太太去世的時候，嘴裏一直念著女兒和兩個外孫的名字不肯閉眼，她們卻連外婆最後一面都不肯見，她們是要外婆到死都忘懷不了，死不瞑目，你不覺得很殘忍嗎？”
墨竹卻說：“不，我不覺得。你覺得她們做得太狠，又有沒有想過，她們在蘭家遭遇過什麽？未經他人苦，莫求別人善，這個道理，你這個受益者是不可能明白的。”
“你果然清楚這些事情。”蘭瑩看著她，“你還說你不是她的私生女。”
墨竹翻白眼：“我懶得和你這智障講話。”
“你！”
這丫頭講話是真的氣人。
這次墨竹是一點留下的餘地都沒有，直接進了教室。
他們後悔了嗎？
大概是的。
墨竹還記得外婆死的時候，其中一個舅舅打電話通知了母親。
媽媽淡淡地說知道了，如果不是被傷到體無完膚，怎麽會心灰意冷到，連外婆的最後一面都不想再見。
她聽到舅舅在那邊說：“真的就不能原諒我們嗎？一定要這樣嗎？”
墨竹聯想到蘭瑩剛剛對自己說的，大概知道，外婆他們可能真的後悔了，甚至想要彌補。
可是，沒用了。
或許就是因為骨肉至親，才更加無法原諒和忍受，原本最親的人，傷得自己痛徹心扉。
墨竹大概了解，外公外婆死了，蘭家說不上發達，但也算不上落敗，只是做點生意，維持昔日的明面。
就算後悔了，又有什麽用。
傷害就是傷害，痛苦就是痛苦。
她這個當女兒的，更沒有資格替母親去原諒誰，那是生她養她的親生父母，卻一次次地推開她，冷嘲熱諷，刻意傷害，就因為自己的女兒不討人喜歡，因為她懂事不會哭。
“你怎麽了？是不是那王八蛋欺負你了？”
席臻一看墨竹似乎心情不好的樣子，一副炸了毛的樣子。
“她還欺負得了我啊？”
墨竹看他張牙舞爪的樣子，心情好了很多。
“是嗎？”
那個王八蛋沒有欺負到她，她怎麽還悶悶不樂？出去之前，心情不是還挺好的嗎？
女孩子的心事，真是覆雜，她到底怎麽了啊。
席臻忽然氣呼呼地對她說:“我決定去揍蘭瑩一頓。”
墨竹:“為什麽突然要揍人？”
莫名其妙。
席臻:“問的好，我也想問你為什麽心情突然不好。”
“……”
原來是在套路她。
墨竹被兒子一本正經的蠢萌逗樂了，心情也好。
“也沒什麽，就是忽然覺得，你是個好人。”
席臻:？？？
為什麽突然發好人卡？
女人，你的心叫海底撈，海底針的程度已經滿足不了對你的形容了。
——
蘭瑩回了家以後，蘭芳看她臉色不好，把她叫過來。
“怎麽了？是不是綿綿又惹你生氣了？孩子小，你要好好教她。”
蘭瑩:“媽，你知不知道，舅舅他們想挽回墨竹母女，說是外婆臨終的遺願。”
蘭芳沈默了一會兒，無奈:“我當然知道，你的舅舅們讓你去見誰了嗎？”
“是啊，就是墨言的遠房妹妹，可能知道難以挽回，想通過她，看能不能有回旋的餘地吧。”
過了一會兒，蘭芳才嗯了一聲。
“如果不是爸媽把我從孤兒院帶回來，我都不知道在哪餓死了，他們還那麽疼我，怕我傷心，對我比對姐姐好。”
蘭芳嘴裏的姐姐，也就是蘭翠雲。
“既然是媽媽死前的遺願，我也該讓媽媽安心，親自叫姐姐回家，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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