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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酆都鬼城·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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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如歸卻是委屈巴巴地問道:“你不喜歡我散發的模樣麽?”

姜無岐立即答道:“貧道喜歡你散發的模樣,但不願被旁人瞧見半點。”

酆如歸面上的委屈之色半點未消退,又咬了咬唇瓣,才問道:“被旁人瞧見了又如何?”

“被人瞧見了,貧道會覺得不舒服。”姜無岐捉了酆如歸的一只手探到自己心口,“心口發悶,直要將你藏起來,連一根發絲都不讓旁人窺見。”

“這便是呷醋罷?”酆如歸歡喜雀躍地抱住了姜無岐的腰身,雙目顧盼生輝,“無岐,你為我呷醋了。”

“呷醋?這便是呷醋的滋味麽?”姜無岐眉眼間滿是困惑,見酆如歸連連頷首,他便笑著道,“貧道為你呷醋了。”

酆如歸扯了姜無岐的手,令他低下身來,而後便附到他耳畔,誘哄似的道:“你為我呷醋了,是因為你心悅於我的緣故罷?”

姜無岐坦誠地答道:“如歸,貧道心悅於你,甚至連這條性命都可不要,因而在貧道面前,你欲要如何,便如何,不必委屈自己,亦不必壓抑自己。”

姜無岐是由於自己方才問姜無岐自己的身體是否很是醜陋,才這般說的罷。

面對姜無岐,自己全無自信,時而會生出惴惴不安來,時而又會惶恐卑微。

或許自己從來都不曾走出過被父親加諸身上的陰影罷?

父親曾經說過斷袖定然不會有好下場,若不能及時悔改,須得下地獄去方能贖清罪孽。

他表面上甚是逞強,即便被逼死都不肯遂了父親的心意,娶妻納妾,繁衍子嗣。

但他心底卻是時時刻刻地為父親的言語所影響著。

他已身死,成為了酆如歸,但其實他一直是那個被父親逼死的孩子罷?

——父親的孩子,一直為父親所左右,從未長成羽翼豐滿的成人。

他埋首於姜無岐心口,以雙手覆住姜無岐的背脊,肆無忌憚地磨蹭著緊實的背脊。

同時,他拼命地汲取著姜無岐的體溫,暗自下定決心,他不能再做父親的孩子了,父親的言語也將不能影響他半點。

他乃是酆如歸,為姜無岐所心悅的酆如歸。

他乃是酆如歸,心悅著姜無岐的酆如歸。

那個生生逼死了他的父親已是隔世,與他無半點幹系。

姜無岐被酆如歸磨蹭著背脊,身體不由發起熱來,又念了數遍凝神定心訣,才道:“你不餓麽?”

酆如歸一擡起首來,雙目微微濕潤,他主動親吻了下姜無岐的雙唇,撒嬌道:“無岐,我好餓。”

姜無岐撫過酆如歸挾著嬌憨的眼尾,柔聲應道:“如歸,我們下樓用膳罷。”

未料,酆如歸竟是一口拒絕:“不要,你先吻我一下,我才與你一道下樓用膳。”

姜無岐垂下了首去,堪堪貼上酆如歸的唇瓣,酆如歸便已擡手勾住了他的後頸。

唇齒糾纏間,酆如歸將右手探入了姜無岐後襟內,毫無阻隔地去磨蹭那背脊。

但不久,他便又被吻軟了腰身,哪裏還有氣力再作弄姜無岐,反是口腔內裏被姜無岐的舌尖舔舐得好似起了火,難耐卻教人迷醉。

姜無岐見酆如歸吐息艱難,好容易松開了酆如歸,酆如歸卻是斷斷續續地道:“吻……我……無岐……吻我……”

酆如歸這般沈迷於自己的親吻麽?

姜無岐心中生甜,予了酆如歸零星功夫來稍稍緩氣,便又吻住了酆如歸。

於酆如歸而言,與姜無岐親吻之時,是他最為安心的時刻,他能夠自由地低吟,自由地輕薄姜無岐,父親的誅心之言無法再侵占他的腦髓。

姜無岐聽得酆如歸一聲聲的低吟,又見酆如歸羽睫微顫,便忍不住吻了又吻,良久才放過了酆如歸的唇齒。

酆如歸雙目惺忪,一手勉強勾於姜無岐後頸,一手無力地垂於身側,腰身則被姜無岐箍著。

他凝視著姜無岐,待氣息平緩,才勾唇輕笑:“吻我的滋味如何?”

姜無岐不知該如何措辭方能匹配得上自己的感受,苦思冥想了須臾,才道:“如登仙境。”

酆如歸略有吃驚,仰首吻了吻姜無岐禁欲而認真的眉眼,施施然地道:“謬讚了。”

姜無岐矢口否定道:“並非謬讚,貧道是在如實述說自己的感受。”

這姜無岐無心的撩撥實在教人受不住,酆如歸面生紅暈,手指揪住了姜無岐的一點衣襟:“我方才所言乃是謙辭。”

“原來如此。”姜無岐笑道,“那我們下樓去罷。”

“嗯。”酆如歸挽起發,便牽著姜無岐的手下得了樓去。

已過酉時,大堂中的食客並不多,小二哥熱情地將倆人迎到了一張空閑的桌案前,問道:“兩位客官要用些甚麽?”

酆如歸性喜食葷,便要了冰糖紅燒蹄髈、梅菜扣肉以及豆腐燜魚。

而姜無岐則點了香菇素雞、涼拌茼菜。

菜還一道都未上,酆如歸窮極無聊,便抓著姜無岐的手把玩,後又低下首去,吻了吻劍繭道:“你練劍之時是否很是辛苦?”

姜無岐毫不在意地搖首道:“貧道並不覺得辛苦,貧道自小隨師傅修道,自該將劍練好,有時,一日要練七八個時辰,即便是寒冬酷暑,飛雪烈日,但那又如何,人存於世,便該努力克服自身弱處,不然,這短促的一生,終將渾渾噩噩,一無所得。”

這便是自己所心悅的姜無岐了,意志堅定,一往如前。

自己問姜無岐是否辛苦,反是看輕了姜無岐。

他以舌尖感知著劍繭的粗糙,含含糊糊地道:“無岐,對不住。”

“你有何處對不住貧道?”姜無岐滿面疑惑,後又緊張地道,“你莫不是移情別戀了罷?”

酆如歸忍俊不禁,笑了一陣,才望住了姜無岐的雙目,一字一頓地道:“只有你是不同的,若是我不曾遇到你,許我終此一生都不會對一人動心,無岐,全天下無一人可取代你。”

姜無岐舒了口氣,又聞得酆如歸解釋道:“我明知你並非吃不起苦之人,卻問你練劍之時是否很是辛苦,自覺是看輕了你,是以,才會向你致歉。”

姜無岐輕吻著酆如歸的額發道:“你問貧道是否很是辛苦,顯然是關心於貧道,何以要認為自己是看輕了貧道?”

“嗯,我知錯了。”酆如歸狹促地笑道,“為了彌補我適才犯的錯,待會兒,你不許動竹箸,由我來餵你罷。”

姜無岐拒絕不了酆如歸,甜蜜地應承道:“好罷。”

倆人說話間,香菇素雞、涼拌茼菜這兩道不費功夫的菜已被端上了桌案。

酆如歸執起竹箸,笑吟吟地問道:“你要先吃哪一樣?”

姜無岐答道:“便香菇素雞罷。”

酆如歸去夾了一片素雞,但卻未餵予姜無岐,而是入了自己的口。

他以齒半銜著素雞,又傾身湊近了姜無岐的唇。

姜無岐會意,咬住了素雞的另一頭,倆人四目相望,慢條斯理地吃著,待素雞分別被倆人收入腹中,倆人的唇瓣便貼在了一處。

倆人如此這般吃罷了一碟子的素雞,期間,驚得端來了梅菜扣肉與豆腐燜魚的小二哥面紅耳赤。

小二哥尚未娶妻,見得一對璧人當著他的面接吻,連“慢用”二字都忘了說,拔腿便往庖廚跑。

酆如歸見狀,不由失笑,換了雙竹箸嘗過梅菜扣肉與豆腐燜魚,便又用原先的竹箸夾茼菜與姜無岐。

姜無岐張口去吃竹箸尖的茼菜,那茼菜卻稍稍退後了些,接著,將他的唇瓣細細摩挲了一通,才乖順地被他收入口中。

分明是酆如歸在作怪,但酆如歸卻故作吃驚地道:“無岐,你又不是三歲稚子,不過是吃一口茼菜,怎地吃得唇上滿是油星?”

姜無岐萬般無奈地道:“如歸,不是因你之故麽?”

“才不是。”酆如歸可憐而膽小地道,“你勿要誣賴於我。”

姜無岐無法,只得妥協道:“全數是貧道的過錯,吃得唇上滿是油星。”

酆如歸轉眼間又變了姿態,居高臨下地道:“既是你的過錯,這碟子餘下的茼菜便歸我了。”

姜無岐好脾氣地道:“歸你便歸你罷。”

酆如歸大快朵頤地將一碟子茼菜席卷一空,又吃了一半的梅菜扣肉與豆腐燜魚,才喚來小二哥為姜無岐要了一碗青菜湯飯。

待青菜湯飯上來,酆如歸便乖巧地用調羹舀了,一勺一勺地送到姜無岐唇邊。

這次,他並未再欺負姜無岐,餵姜無岐吃罷一碗青菜湯飯,便取出了絲帕來,為姜無岐將那雙他極為著迷的唇瓣擦拭了幹凈。

而後,他便吃他的豆腐燜魚去了,待一碟子豆腐燜魚下肚,冰糖紅燒肘子才姍姍來遲。

他懶得自己動竹箸,便躺倒於姜無岐腿上,雙目灼灼地凝視著姜無岐道:“無岐,餵我。”

這冰糖紅燒肘子已燉得又熟又爛,輕輕以竹箸一分,一塊肉便掉落了下來。

姜無岐夾起一小塊冰糖紅燒肘子,方要餵食,酆如歸卻故意不肯張口。

姜無岐奇道:“你不吃了麽?”

“你先吻我一下。”酆如歸強忍住對於冰糖紅燒肘子的渴望,“不然,我就不吃了。”

聽得此言,姜無岐便吻了吻酆如歸,這個吻如同扇動的蝶翼一般,溫柔似水。

酆如歸纏著姜無岐吻了片晌,便張口讓姜無岐餵他冰糖紅燒肘子。

這冰糖紅燒肘子入口即化,微甜、軟糯。

酆如歸吃下一口,便催促著姜無岐餵他。

姜無岐生怕酆如歸這個姿勢會噎到,將冰糖紅燒肘子分成一小塊一小塊地送入酆如歸口中。

待一碟子冰糖紅燒肘子盡數被酆如歸吃下,姜無岐伸手覆上酆如歸清瘦的腰身,嘆息著道:“你若是能長胖些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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