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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三十七頁 立秋(りっしゅ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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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交友不慎嗎?

—by西園寺千代

人一定有一個特定的時刻知道自己的時光再也回不來了。就像畢業生工作許久之後的某一天,趴在辦公桌上午睡擡頭才發現自己真的畢業了;分手很久之後一個人在燈下吃一碗面才知道對桌那個人真的離開了;新嫁娘某天在廚房靜靜收拾才發現自己真的不再單身了;比如我現在被現男友撞見和男子喝酒甚至他看到了他暧昧地親吻我嘴角我卻沒有拒絕的時候,才發覺我真的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恣意妄為了。

從前玩的最瘋狂的一段日子,即使窗外翻天,那也與我無關。

有些東西在某一特定時刻終於表現出它的與眾不同,比如愛戀。

這一時刻,說真的,我很怕就此失去他。

被他拉出酒吧,扔上車,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跑車敞著篷,夜風無情。我躊躇該怎麽解釋,可只能沈默一路。

他像是要甩掉一切似的把車開的飛快。若是在英德那年,我鐵定以為我會因為出車禍而死。

我有些冷,雙手蹭著胳膊想要驅散寒意。

“給。”他把備用的衣服給我,惜字如金。

穿上衣服過後終於好受了一些。我以為他會順勢問些什麽,可是什麽也沒有說。

真由和忍足分別給我發來了訊息。

——千代,你和花澤類沒事吧,哎喲看你那張臉就知道你不省心,再怎麽混也不要和忍足那只狼混一塊嘛,青梅竹馬跡部不是挺不錯的。對了,我想說什麽來著的,我和花澤類是在亂世佳人門口碰到才一起進去的,你別誤會什麽!

——走之前還讓你困擾了真是抱歉。我明早的飛機。後會有期。

我看了一會,打的好幾行字又全刪掉。只好簡單恢覆。

——我知道了。

——路途小心,照顧好自己。

然後關機,扔進包裏,不再理會。

回想一些往事,覺得這次並沒有多荒唐,和從心底油然而生沈重的負罪感幾乎要讓我奔潰。

一路上,心懷鬼胎的兩個人。

他帶我去了附近的一個神社。神社跟前的臺階細數有二十四層。

半夜來這種地方,我還是有些心驚膽戰。這種地方天黑了就沒人會來。問過一個神社的掌管者為什麽有這樣約定俗成的事情,他神秘說,夜晚的神社啊,不好說。

於是我先投降,“類,我們回車裏,我都可以坦白,無論是你看到還是沒看到的。”

當然怕夜晚的神社是蹩腳的借口,我只是覺得應該有個坦白。不光是我,還有類。關於忍足,我的從前,靜或者牧野。

這些雖然構不成威脅,但一定是阻礙。

類看向我,月光下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說得輕松,“千代,我們來玩個游戲。”

完全搞不清楚這時什麽狀況,可看著他得模樣,拒絕的話怎麽說得出口,“好。”

“規則很簡單,我們每走上一步就要說自己在一個那一歲發生的一件事。”

他緩緩走上去,“一歲,沒什麽印象,父母忙於工作。”

我隨即跟上去,“一歲,同樣沒印象。只是覺得奇怪為什麽別人都是金發碧眼而我不是。”

他繼續往上,“二歲,開口第一句叫的不是爸爸媽媽而是靜。”

靜對他的影響是有多重要,其實我一直都知道。

我走上去,回想,“二歲,紐約一場大雪。我第一次看到那白皚皚的一片,卻被勒令呆在家裏。”

“三歲,認識了阿司、阿玲還有總二郎。”

原來他們這麽早就認識了啊。

“三歲,學習鋼琴,完全沒有興趣,棄之。”

……

“六歲,在幼稚園第一次跟著阿司欺負人,因為那個男孩每次都帶著媽媽做的便當。”

我有些心酸,道明寺他們之所以這麽橫行霸道,是從來沒有受到家庭的關懷。我雖然也出生在大家庭,好在有我爸媽關心愛護。

“六歲,正式開始學習茶道花道和禮儀。吃了再多苦也不能哭出來。”

“七歲,進入英德小學,開始被人稱為F4。”

原來這個稱呼是小學裏出現的啊。

“七歲,去了英國,認識了跡部。”

……

“十歲,第一次和靜告白,被當成小孩子的玩笑。”

“十歲,我弟弟出生了。”

……

“十五歲,阿司把一個男生打成了骨折,我叫來了救護車。”

“十五歲,和初戀分手,混跡英國大大小小數十家酒吧。”

……

“十七歲,我在天臺睡覺,牧野跑進來對著天罵著阿司,我覺得她很有趣。”

“十七歲那年,我把傘借給一個眼睛明亮的男子,他遺失了傘,我遺失了心。”

“十八歲,追至巴黎,卻沒有追回靜。狼狽而歸。”

“十八歲,飛到了另一個國家,不分四季,雨季讓人想哭,旱季讓人想死。”

“十九歲,我在大學裏找不到天臺睡覺,也吃不到滿意地便當。”

“十九歲,我在新加坡找不到寶麗來相紙。”

……

“二十三歲,靜結婚了。牧野答應了阿司的求婚。”

我沈默,這兩個人對類的影響想必比我大的多。我錯過了他最不堪最光輝的歲月,站在他青春期的末梢。上帝比較眷顧我。

“二十三歲,我和跟我有一夜愛情或者那不算愛情的忍足道了別。然後被拉到這種鬼地方。”

我說完了,他還剩一級。走上去。堅定的。

他轉過身,在月光下顯得尤為神聖。

他說,“二十四歲,我結婚了。新娘是西園寺千代。”

我感受到淚水劃過臉頰。

沒有我腦海中的碧璽戒指,沒有花房裏新鮮的玫瑰花,沒有煙花。只有一句預言一般的求婚。

他說,“你說些什麽嗎?我這算是在求婚。”

我胡亂地擦幹眼淚,想說好開口卻變成了,“混蛋。”

是啊,真是混蛋呢。

在這樣的時候。

類說,你知道嗎神社的英文是Shinto Shrine,而Shrine的字源,是拉丁文中的scrinium,這個詞源的意思,是“盒子”——用來存放英靈的遺物或者遺骸。

這個地方時人們來存放秘密的。

我問,秘密總有被揭穿的一天啊。

類笑,神社從很早以前,就開始實行“造替”制度了。

我問他什麽事“造替”。

他神秘,望著在月光下的神社輪廓,它看起來散發著一種迷人而又難解的暗質光芒,鼻子裏傳來一種屬於山林的鈍厚的冷香,凜冽辛辣。

他瞇起眼睛,低聲地對我說,就是每隔十幾年,就要將神社重建一次。

我楞住,那些說出來的從前,那些秘密,會被越藏越深,誰也找不到。

類說,有些事情已經過去沒有被提起的必要,那就是秘密。

我們回到了我家公寓。

洗完澡躺在床上。

我這時才稍稍有些不滿,“話說你求婚都沒有戒指和驚喜嗎?”

類犯困,“明早帶你去東京所有的蒂凡尼找那款畢加索小女兒設計的戒指好嗎?我好困先睡了。唔,你頭發很香。”

我放他去睡覺。困意也慢慢爬了上來。

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晨他果真帶我去找那枚戒指。

我沒有抱多大希望。畢竟在美國在歐洲,沒路過一家蒂凡尼都要進去問問,可都沒有找到。

有些東西是要看緣分的。

不過這倒是我第一次看到類為了一件事這麽執著。我很開心,因為那是為了我。

找了一上午未果。隨便找了一家咖啡店休息。

類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幾分鐘後掛了電話,他表情不是很好。

我試探性問他,“又發生什麽了?”

類無奈,“阿司和牧野弄丟了維納斯的微笑。”

維納斯的微笑?

原來是道明寺楓贈與即將與道明寺結婚的牧野的鉆石皇冠。照片上看起來,奢華至極。若找不回這頂皇冠,大概婚禮就泡湯了。

“因為和阿司約定好了等他結完婚就輪到我們,看來又要延後了。”

我哭笑不得,“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才不高興的?你是不是恨不得他現在就結婚,然後我們的就安排在明天?”

他得表情似乎在說,這有什麽不可以。

我看著資料,嘆氣,“這算是交友不慎嗎?算了,要不我們一起去拉斯維加斯找他們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他緊盯我,問,“忍足君在哪個城市。”

“紐約啊,怎麽了?”我條件反射回答,說完才明白他還是有些許在意,“類,有一些瞬間我可能真有淪陷,可你要知道,現在你是我的夢想。”

他撇過臉去,沒有再說話。

我看著道明寺發來的資料。

賭城阿斯維加斯啊。還是挺期待的。

TBC

作者有話要說: 開學什麽的最煩了==

終於把網線折騰好了,寫文寫到這個點我也是蠻拼的,明早八點還有課。

寫完道明寺和杉菜最後的事件就可以考慮完結和番外了。婚禮不寫了,小包子還在考慮中。

目前的番外寫好了得有忍足的,寫了一半的有千代的和跡部的。

滾去睡覺了==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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