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有點像是在交代後事？

—by西園寺千代

要攤牌嗎？告訴媽媽我其實有了喜歡的人所以不想出國？

其實新加坡國立大學一直是非常喜歡的高等學府，醫學也是很感興趣的專業。可是，有些人是生命中的除卻巫山不是雲。如果真的就這樣離開了，是不是再也不會出現那麽個人，能讓我費勁所有勇氣。

要知道，在我生命的前十八年裏，只有那個人渣一樣的初戀才讓我如此癡迷。

花澤類著實是個意外。

我不想就這樣一直一個人走，到了老的時候來惋嘆這場風花雪月。

我的確要攤牌，等到考完試遞交了入學屆之後，一切成埃落定。

這樣算不算先斬後奏？我想到我媽媽的專斷，突然有些後怕。但是，有些事情現在不做的話一輩子也做不了了。

5月註定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因為花澤類借住在我家的緣故所以我們一直同進同出，當F3得知我和花澤類目前住在一起，他們眼睛都要脫框了。然後幹笑掩飾自己的驚訝。雖然我們什麽也沒承認，但是他們似乎已經認定了我們正在交往的事實。

我問過花澤類，你什麽時候回家？他說，這麽快就要趕我走？我不說話，我才不告訴他我一點也不希望他搬走。

我們依舊會一起覆習功課一起吃飯，相擁而眠然後在第二天早晨先後醒來。

期間跡部邀請我去看關東大賽決賽，冰帝對立海大。我和花澤類一塊出現在比賽場地。

跡部打量了一番，眼色一沈問我，決定了？我說，是啊，決定了，不變了。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又像是在祝福又像是在惋惜。他什麽也沒說明只是說，玩夠了就好，你這樣子比之前華麗多了。

我不介意他這麽說回答他，那是必然的。

五月中旬，我見過花澤類的母親一面，在替補11號。

沒有像小說裏那樣，專斷的母親對待和自己兒子鬼混的女生。花澤類的安靜可能遺傳她母親。

她說，類住你那？會不會有不方便？類他爸爸也真是的，為這點事大動肝火。不過等六月初的考試過去，類就能回家了。這段日子還要麻煩你了。

我說，其實也不是很麻煩，他也幫助我很多，在各個方面上。

她和我講花澤類幾乎什麽家務也不會。我告訴她，其實他會下廚。然後補充，等我把一切料理好，由他塞進烤箱，選擇火候和時間，就搞定。

花澤夫人笑了，只是說的話讓我心驚，她說，如果你不是阿空的女兒就好了。

我媽媽的名字是豐臣空。

只是她未說明那話的含義，我也無法追問長輩。這倒是成了心中的謎團。好在六月考試的緊張感讓我忘記了此事。和花澤類之間也越來越默契。

這是愛情嗎？我不知道。

其實即使這麽緊張的一個月。有些事情不會改變。

比如說牧野和道明寺的吵嘴，比如說小滋對跡部的圍剿戰略。

總之，時光在一分一秒推進，說不上快速，但和緩慢絕對搭不上邊。就這樣子，我們迎來了六月初的考試。

奮筆疾書，初夏的熱度，周圍人寫字時刷刷刷的聲響。當最後一門結束的鈴聲響起的時候，放下筆。所有人都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即使每個人心境不一樣，可那笑容看上去卻一模一樣。

“本少爺終於考完了哇哈哈哈哈哈。”from道明寺。

“餵，是美嘉嗎，今晚約會吧，已經一個月不見你了。”from美作。

“今晚去Blues泡吧如何，開香檳慶祝。”from西門。

“Zzzzzzzzzzz”from花澤類。

我笑著提議，“要不今晚都去我家？花澤類一直想顯擺自己的廚藝。其實他只會用烤箱。”

“你不損我會死嗎？”誒，他什麽時候醒了？

“啊哈哈，你原來醒著啊。”我幹笑。

“你損我的時候才醒。”他打了個哈欠。

只是我們終究沒有等到花澤類的廚藝。準確的說是，道明寺沒有等到。

當我們聚集在一起，只差牧野和道明寺，正在疑惑為什麽他們兩人遲到這麽久。這個時候，道明寺已經被帶上了飛往紐約的飛機。

牧野在他們約定的地點等了近一個小時，然後她撥通了花澤類的電話。十分鐘後，美作查到了道明寺的出境記錄。即使這樣我還是去把牧野接到了我家。

氣氛凝重，大家都沒怎麽動筷子。

“雖然不知道怎麽辦，但是先吃飯吧。”我這麽提議。

“我要去紐約。”牧野放下碗筷說，她掃視了一圈，然後堅定地重覆，“我要去紐約。要親手把道明寺帶回來。”

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但是我們依舊給了她絕對的支持。美作和西門當機立斷托人幫她辦好了出國手續，買好了機票。航班就在明天上午。

晚飯過後，大家都離去了。

牧野走之前花澤類對她說了聲，加油。牧野慘慘的笑終於又恢覆了點生機。

這是花澤類的魔力。

收拾餐具的時候接到了媽媽打來的電話，我心咯噔了一下。轉身去露臺聽電話。

掛下電話的時候，心事又重了幾分。

“你臉色好差，在擔心阿司他們嗎？”他伸手扯我臉頰。

“當然擔心啊，美國那麽遠，牧野又一個人，人生地不熟還語言不通。”我把話題扯到牧野身上。

“那我們和她一起去好不好？”他說的是我們，好吧，我原諒他先前對牧野施魔法。沒錯我在嫉妒。

“不好，我會暈機，你去美國把他們都帶回來好不好？”因為你是花澤類，所以我相信你有這樣的魔法。

他沒想到我會拒絕低頭思索。

“那好。我現在回家收拾東西，同一航班應該訂不到了，只能訂下午的航班吧。你明天送我去機場？”

“好啦知道了明天開車去你家接你可以嗎？”

“對了，英德大學部的申請屆你明早幫我交了。”他從包裏翻出薄薄的一張紙遞給我，上面是娟秀的字體。

“恩好的，你回去路上小心。”我這樣對他說。

我送他下樓。

回到家裏一個人沒有開燈，在黑暗中回味媽媽說的話。她說。

——你在英國的那些事我都知道，我不能任由我的女兒這樣下去。

——也許你們會有結果但是現在對於你來說你的前途比什麽都重要。

——你弟弟作為嫡系的唯一男孩有心繼承家業你做姐姐的如果這個時候還把愛情看的那麽重成何體統。千代你已經十八歲了。

——五年的流放和一輩子的束縛你自己選。

用五年的時間換取一輩子的自由啊。

對啊，我都快忘記我是西園寺家嫡系的長女了，我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繼承家業，這樣為了西園寺家的繁榮我也只能盡可能選擇和有利於西園寺家業的人聯姻。二就是和之前一樣，被安排聯姻。

其實沒什麽差別，無論哪條路都走不到我和花澤類的未來去。

而媽媽，幫我開辟了第三條。斷絕與他們所有聯系，去新加坡國大醫學院深造。讓我猜猜她打的什麽算盤。用一場計劃中的出國把旁支拉下水，或許等他們都沒反應，就會被冠上流放嫡系長女的罪名。順便幫我實現了夢想，對在沒遇見花澤類之前，這是我的夢想。

真是一舉多得。

選擇權在我。

我選擇了出國。說到底我雖然一向過得很混，也對權力無欲無求，但也不想看到家業毀在不想看到的人手中。在花澤類和西園寺家之間，我選擇了後者。查看了明天飛紐約的航班後，訂了晚於花澤類的的一個航班。

我找出英德大學部的申請屆，看了一會。然後把它折成了紙飛機扔向窗外。紙飛機承載了太多的想說的可是不能說的話，我多希望它能就這樣飛下去，飛到到天邊去，飛到花澤類那裏去。可它終是承受不了那重量，下落，墜毀。我再也看不到它。

怎麽辦，花澤類，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

要我多勇敢才敢對你說，能等我五年嗎，或者我們一起出國。我怎麽敢奢望。

你已經等了靜，我怎麽舍得再讓你等我呢。

我找出筆來填新加坡國大的入學申請，寫著寫著下筆的力度越來越大，白色的紙上被黑色的墨水劃開了口子。我又開始重寫一張。鬥大的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寫好，掃描給校長和媽媽。

這下子，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我打電話約忍足去亂世佳人。

我一句話也不想說，點了杯冰牛奶，為什麽不喝酒？對醉了的人來說，其實喝什麽都一樣。

“大小姐你這是鬧哪樣？和你的小男友吵架了？”他問我。

我淘錢包，把備用的電梯卡和門卡塞在他手中，在他提出疑問前解釋。

“我的公寓交給你打掃了。我要出國了，就在明天。”

他一副不明白的樣子，問我，“這麽突然，去哪裏？”

我搖晃手中的杯子，“上帝說，這是秘密。”

“那他知道嗎？”他問我。

“都說了是秘密，怎麽可能告訴別人。”

他嘆了口氣，“別這麽任性，你和跡部說了嗎這件事？”

“如果告訴了他，你手上的卡還在我手中。他百分之百不會同意我就這樣逃開的。”我篤定，“可我沒跡部那麽厲害。所以只能選擇這樣。”

“你為何這麽篤定我會放你走？”忍足的眼睛中流露出感情讓我一驚。這句放你走，並不是表面那麽簡單。我覺得我的嘴唇立馬失去了血色。原來跡部的猜測是對的。

我撇開眼，不再去看他。

“直覺。”我只能這樣回答他。

“我告訴你，我臥室抽屜裏的相機不許碰，我的愛馬仕不許碰，地毯每周要徹底清理一次，墻上的照片要記得擦。如果你想要報酬，我的影碟可以借你看，不過不要弄壞，正版很貴的，冰箱裏的水幫我喝掉，瓶子給我留著，都是限量版。”

我一口氣說了很多，雖然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應該可以用慘淡形容。忍足那麽天才的人應該能猜出我現在的出境。

“忍足，我這樣我是不是有點像是在交代後事？”

他說，“你每次遇到事情都會滿嘴跑火車，千代，你在害怕什麽？”

我說，“我怕我等不了這麽久，害怕別人也等不了這麽久。你知道的，像我這種沒有宗教信仰的人，不就是靠著被自己喜歡的人喜歡著才過下去的嗎？”

他笑了，“千代，他會等你的，你信嗎？”

我不想多說什麽，把杯中的牛奶喝掉，竟和醉了無異。

“侑士”我哽咽著說，這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不說點別的什麽嗎？”

他也把酒一飲而盡。

他說。

“一路順風。”

TBC

作者有話要說： 已經跳到一個月後。明天就可以送走千代了。

關於五年，是因為新加坡國大醫學院是五年制的。不知道文中有沒有交代清楚，千代媽媽之所以一定要千代出國是為了讓西園寺家旁支攤上流放的罪名。

五年裏當然會發生很多事情。不過幸虧這只是小說，我們可以選擇不做夢或者做夢。

今天不知道能不能寫完卷一結尾。下章戲份全留給男女主角。

忍足少年還沒開始悲劇（我才沒有劇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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