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無奈的。如今我拖家帶口，想像以往那般，隨時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基本上是不大可能了。

要考慮的事情太多，要顧及的人也太多。

但與被迫留在蒙古不同，這一次我是被困的甘之如飴。

更何況，比起外出游歷，我更想在戰事蔓延之前做些準備。

首要就是物資儲備，糧食、各種日用品，除了我自己大量收購外，我還把這些當成獎金或福利之類的大量發給旗下夥計、掌櫃。

至於他們收到後怎麽處理，我就管不著了，隱晦的提醒一下還可以，說的太清楚那就是妖言惑眾。

只是，終南山一代現在還算是太平，過上十年卻也未必，如今我也該另尋退路，打仗我是真沒那個本事。

本來我還沒想到出海的事兒，老掌櫃一說起那支船隊倒是提醒了我。

遠走海外倒也不失為一個選擇，只是這個時代的航海技術還很不發達，很多東西還要仔細想想才行。

而且這麽大的事兒，肯定也要跟莫愁商量商量，看看她的意思。

不過說到莫愁，她如今的性子變化之大簡直讓我不敢相信，溫柔了很多不說，這大概是母性的光輝。

但變成了個武癡你說是怎麽回事兒？

對我跟孩子吧，那是真好，就有一條，家裏的事兒打死都不肯管，別說家裏這些雜七雜八、柴米油鹽，就是田莊、鋪子她也是一概不理。

一門心思的研習那本九陰真經，這倒讓她跟楊過成了一對忘年之交……

畢竟小龍女天性冷清，別說是武學一道，就是其他任何東西，她都不會達到癡迷的程度。

我就更不用說了，本來我練的九陽真經就不弱於九陰真經，除了沒有招式之外，我甚至敢斷言，九陽在修習內方面遠勝九陰！

自然地，除了從九陰真經中演化出幾樣適合我用的功夫，我也沒太鉆研這本一度令天下豪傑動容的武學秘籍。

但莫愁和楊過就不同了。

莫愁行走江湖多年，自然知道九陰真經的厲害，她又在黃老邪手下吃過虧，對於這本讓黃藥師都為之傾倒的武學寶典自然是倍感興趣。

至於楊過，他從我和莫愁這裏知道郭靖的岳父，也就是黃蓉的父親曾經為了這部秘籍耗費了十數年的心力。

而郭、黃二人之所以能夠縱橫江湖，罕逢敵手，這部九陰真經也是功不可沒。

楊過聽到我當時的講述後，恍惚了許久，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在桃花島上的遭遇，從此之後，拼了命的學習九陰真經上的功夫。

說來這倒是莫愁占了他的便宜。

古墓功夫雖說是獨樹一幟，但畢竟全真教才是道教正宗，與當年創下九陰真經的黃裳可以說是一脈相承。

有全真教的心法為基，練起九陰真經來簡直是如虎添翼。

當年梅超風自學半冊九陰真經以致走火入魔，只不過得到全真七子之首，丹陽子馬鈺無意中漏說的一句心法，就受益匪淺，更何況楊過在全真教大半年被趙志敬等人逼著背的諸多典籍？

幾年相處下來，楊過也不是個傻子，自然看得出莫愁已經完全不是他第一次遇到的那個女魔頭了，至於我，他一向覺得我是個怪胎。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你會不會管老婆的！你老婆天天騎在你頭上你這麽開心啊！

不過我基本只用一句就能打退他——龍姑娘出嫁若能遇到我這樣，你這個做徒弟的就該謝天謝地了！

每每都把他氣的圍著終南山一陣瘋跑，弄得鳥飛獸走，偶爾還有全真教的道士跟著倒黴。

偏偏他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生氣，看的我真是高興，總是飯都能吃多一碗。

小龍女總是一句“你又說不過他，何苦來著”算是安慰，莫愁倒是因為年齡差距對他多為照顧。

兩人又都對九陰真經十分感興趣，經常一起研究切磋。

莫愁江湖經驗豐富，總能舉一反三，楊過天資過人，也總有意外收獲。

至於我，雖然我早已跟莫愁商量好了，關於我練習九陽真經的事情保密，但是我也很樂意但當他們的義務陪練員。

幾年下來，幾個人的功夫都是打著翻兒的往上漲。

只可惜，古墓中的重陽遺刻只是對付玉女心經的法門，只不過是九陰真經的一小部份，所以莫愁她們現在所學，比之郭靖、黃蓉遠為不如。

但即便如此，如今莫愁若是遇到黃藥師，打敗他固然不易，但戰上幾百回合再全身而退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兒。

莫愁聽得高興，卻也不太敢相信，畢竟東邪成名已久，而且嘉興那次的交手至今都讓莫愁心有餘悸。

而楊過，雖然年齡比較小，功力不及莫愁深厚，進度也不如莫愁來得快，但他卻得了一個“純”字，兼有古墓所長，假以時日，五絕必定還是會有他一席之地。

有句老話叫什麽來著？唉，我也忘記了，反正就是這人哪，不敢瞎惦記，一惦記指不定就來了。

我這兒正想著以後楊過以“西狂”的稱號繼承五絕一席之地呢，現任的先到了。

也是湊巧，因為臨近孫婆婆的忌日，我跟莫愁帶著孩子到古墓小住幾日，楊過早一兩年就不耐煩看我們倆親親我我，在離古墓不遠的地方搭了兩間茅屋。

經常喜歡拉小龍女一起同賞月色，或是月下練功什麽的。

不得不說，這家夥天生就自帶情聖光環，現在不過小小少年就已經初露端倪了。

我們四人切磋了一下武藝，其實是小龍女、楊過和莫愁交替聯手對付我一個……之後我跟莫愁便抱著孩子打算回古墓休息，龍、楊二人還想再欣賞一下月色。

剛走到半路就聽到楊過和小龍女那邊傳來相鬥的拳聲掌風，我跟莫愁不敢遲疑，一路奔回。

還沒看到人，就已經聽到清晰的打鬥聲，其中一個聲音正是小龍女，但與她相鬥的一方掌風沈雄淩厲，武功極高。

我心念一動，拉著莫愁幾步飛躍而至，只見月光下小龍女與一個身材魁梧的人盤旋來去，鬥得正急。

雖然小龍女盡得古墓真傳，身法之輕盈舉世無雙，但來人武功實在太高，掌力籠罩之下，小龍女只是勉力支撐而已。

我將莫愁和孩子護在身後，縱身搶上前去，一掌逼退來人。

楊過隨之趕到，手裏還提著褲腰，似乎剛才跑去小解了？

他一邊跑一邊大喊一聲：師父，我來啦！”

不過兩個起落，他已落在小龍女身邊，失急慌忙的上下打量了一通，確定小龍女沒事兒，才氣沖沖的轉過身吼道：“你——”

結果跟來人一朝相，楊過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一副怒相轉眼間驚喜交加。

“爸爸，是我啊，是你兒子啊。”

短短一句話，語氣之中飽含情誼，來人一呆，隨即上前拉著他手，將他臉龐轉到月光下看去。

仔細看了半天後，來人突然抱著他大喊：“孩兒，我找得你好苦！”

這個人，當然就是西毒歐陽鋒。

楊過與他抱作一團，又喊又跳，不愧是西毒加西狂，一個正常的都沒有。

莫愁眉峰一鎖，低聲對我言道：“你不是推測楊過義父就是江湖中失蹤已久的西毒歐陽鋒嗎？難道就是此人？”

我點頭稱是，道：“若非西毒，還有誰能將龍姑娘逼到這樣的地步？”

雖然我說的平淡，心裏卻是波瀾滔天。

丫的！幸虧今天來了，我還以為沒這茬兒了呢！

以後看來不需要再防著尹志平了，過了今晚，他這輩子都沒機會染指小龍女了。

且說小龍女，楊過與她的感情可以說是最深的了，可此時見到楊過的‘“爸爸”，她還是冷冷清清，完全沒有想打招呼的意思。

只是靜靜坐在一旁，似有愁思暗生，卻不知為何。

我跟莫愁則在一旁一邊哄孩子一邊仔細打量歐陽鋒。

實在是個糙漢，滿腮須髯，根根如戟，一張臉猶如刺猬相似，莫愁只低聲言道：“好兇狠的相貌。”

我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兒。

射雕之中，白駝山少主歐陽克不是翩翩公子，引得眾多姬妾為他神魂顛倒嘛？

歐陽鋒是他親爹，怎麽長這樣啊？完全不科學，歐陽克他媽的美貌基因得多強大才能彌補歐陽鋒的缺陷吶！

說不定他媽根本就是騙歐陽鋒的，歐陽克說不定根本就不是他兒子……

唉，我又亂開腦洞。

那邊歐陽鋒已經和楊過敘了舊，擦幹眼淚，扭頭問道：“兒子，他們是誰？是不是他們把你抓來的？”

楊過急忙辯道：“爸爸，你別急，這都是自己人，這是我師傅，這是我是師伯，這是我師伯的相公，都不是外人，你千萬別動手。”

隨後又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通我們三人的好話，但歐陽鋒神智半清半迷，過去之事早已說不大清楚，而對楊過所述也是不甚了了。

只聽得他拜了適才於自己交手的女子為師，隨她習武，立刻大聲道：“她武功又不及我，何必跟她練？讓我來教你。”

小龍女對此自然是毫不在意，聽後不過淡淡一笑，自行走在一旁。

莫愁卻是聽的上火，上前一步朗聲道：“我師妹乃是古墓派掌門，不好與尋常之人動手，我來跟你過幾招。”

楊過也清楚莫愁的性格，臉上掛著苦笑，暗暗朝我作揖告罪，我從莫愁手裏把孩子接過來，隨即以眼示意，讓他放心。

醍醐灌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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