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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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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大師兄骨陽帶回蒙古軍營,見到師父後,次日在他的陪同下見到了成吉思汗原配所生第三子,也就是未來的窩闊臺汗。

這是個在歷史上有濃墨重彩一筆的人物。

成吉思汗知人善用,根據四個嫡子的才能和特長,給他們安排了不同的職掌。

長子術赤管狩獵,次子察合臺掌法令,幼子拖雷統軍隊,而三子窩闊臺卻被委以主朝政的大任。

這也充分表示了鐵木真的心懷天下的壯志雄心和一代君王的眼光。

按照道理來說,幼子托雷最得他寵愛,又是個十分出色的軍事家,且以蒙古人幼子守產的習慣,他被委以重任是在無可厚非。

但這位深沈有大略的蒙古開國君主深知,在他之後,蒙古還需要一位政治家以鞏固和發展他所創立的帝國,完成他的未竟之業,而不僅僅是需要一位攻城略地的軍事家。

三子窩闊臺足智多謀,治國才能較幼子拖雷更全面。

從蒙古帝國的前途出發,成吉思汗克制了自己對幼子的寵愛之情,量才用人,打破蒙古的舊傳統,擢升窩闊臺為繼承人。

而這位窩闊臺汗也沒有辜負他父親的信任。

他繼位之後,繼續了他父親的遺志,不斷擴張領土,南下滅金朝,遠征歐洲。

不可否認,成吉思汗和他的子孫的的確確建立了地球上在我所知的範圍內最為龐大的帝國。

只是,無論是他,還是他的子孫,單從人的角度來講,我都很難對他們有好感。

歷史記載,因一支蒙古小部隊在馬魯城下被殲滅,成吉思汗四子托雷隨即率7萬精兵圍攻馬魯。

這無可厚非,即便是我,有條件的話也很可能這麽做。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得出來的了。

馬魯長官不敵托雷軍團,出城投降,拖雷先是假意答應不殺他們,卻在入城之後,僅留下400工匠,將其餘居民、降卒盡數屠殺。

僅僅那一場,死者就多達70萬人,馬魯城也被夷為平地。

而這不是他,更加不是成吉思汗軍團唯一的一次屠城之舉。

這也是我無法接受自己進入蒙古軍隊的最根本原因。

以往我讀這些歷史故事的時候,只是覺得蒙古戰士也許骨子裏還帶有很強的原始血性,甚至是獸性。

正是這樣的獸性血液讓這個戰鬥民族得以橫行天下,但同時,這種血統也將人命視如草芥。

更可怕的是,他們這種視人命入草芥的行為甚至並不局限於敵人。

窩闊臺在位時的某一年六月,其下屬部族中謠傳說汗王將有詔令要將該部的少女去配人。

這大概就相當於歷朝歷代的宮中選秀,跟我們所熟知的歷史一樣,很正常的,得到這個消息的人們忙把各自的女兒婚配,有些幹脆直接送到男家。

這可以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但窩闊臺聞訊後大怒,下詔把該部族7歲以上的少女都集中起來,已配人的從夫家追回,一共超過4000少女被卷入這場劫難。

說是劫難,是因為——

當所有少女被集中起來之後,窩闊臺命令兵士當眾淩辱她們。

其中有兩個少女當場斃命,剩下的有的送往後宮,有的賞給奴仆,有的被送至妓院和使臣館舍侍候旅客,有的則讓在場的人領去。

而最為殘忍的是:她們被眾多士兵淩辱的同時,他們的父兄親屬,必須在旁邊立著觀看,不能埋怨和哭泣。

這種事情於我而言,是無法接受和理解的。

這已經脫離了一個人能夠做出的事情的範疇,是徹徹底底的野獸行徑。

而現在,我要和這樣一個野獸打交道。

幸運的是,我在蒙古各部僅有的名聲是自幼年就一心向佛,甚至還有個佛法精深的師傅作證。

現在只要證明,我這個佛教徒遠離蒙古多年,對他們絕對無害。

再加上成吉思汗已有明令,不得加害劄木合的子孫,若能打動窩闊臺,我要走應該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我還是有些天真了。

隨師父去見窩闊臺前,哲別先帶我去見了父親的舊部。

那些人,有些我很熟悉,有些只是認得,更多的只是一兩面之緣,但無一例外的他們都認得我,唯一不同的是:我還是個自由人,而他們都成了奴隸。

托雷可以屠城,窩闊臺可以命人當眾強/暴幼女,對於我的這些族人,鐵木真的子孫也未曾手軟。

他們並未能在我祖父死後得到庇佑。

有句話叫做百聞不如一見,真是一點兒沒錯。

還有一句話,叫做知易行難,也是至理名言。

若說以前我還能硬起心腸,說自己只是一縷孤魂,對這裏的親友也沒什麽深厚的感情,不會為任何人留在蒙古。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在我親眼見到父親殘部的境遇後,我改了主意。

也許,我永遠都無法像一個真正的蒙古戰士那樣,視人命如草芥。

至少,在見到他們所受的非人待遇後,我無法視如無睹的離開。

我想保下他們。

那就只有一條路可走——實力。

蒙古人近乎原始的獸性,也包括對強者的崇拜。

我不僅要證明自己是個無害的佛教徒,還要證明自己是個十分強悍的無害佛教徒。

也許,從之前與哲別短兵相接那一刻就已經註定。

與師傅戰成平手,不僅讓師傅、師兄和師弟都大為吃驚,也讓窩闊臺對我另眼相看。

而我宣誓歸順和師傅的說和,終於讓他答應賜給父親舊部僅餘的數百人平民之身,並且赦免了他們。

一個一心向佛卻又身手超群的人在蒙古實在稱得上是個異類。

本來窩闊臺對我還有幾分防範,但半年過去了,我除了偶爾被他招去擔任護衛的工作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跟著師傅修行,不問世事。

但我無意間向師傅提及的一些我與古墓相交所習得的養生之術卻讓他十分感興趣。

等到我第二次在戰場上救下他的時候,他對我防範少了幾分,還將我推薦給了鐵木真。

鐵木真看在劄木合的面子上,對我也不錯。

與窩闊臺一樣,他也不可能讓我擔任什麽重要職務,但因我跟著師傅學了一些粗淺醫術,所以我現在是名義上的護衛和醫師。

不過,窩闊臺那邊起碼還有師傅和師兄他們,這裏卻真的只剩下我自己了。

至於那些重獲自由的族人,我已經告訴他們盡量的融入到新的部落中,不要再想著以前。

除了極少數頑固分子外,其餘的人都聽從了我的勸告,不再試圖聯系我。

這個時期正式鐵木真部四處擴張之時,大小戰役不斷。

於我而言簡直天天都是地獄一樣的日子。

不過,我是苦中作樂慣了的人,也不會太為難自己。

而且,我見到了那位郭大俠的母親,和那位健康美麗的華箏公主。

兩人不論何時一起出現,都是其樂融融,若真是能成為婆媳,倒不失為一段佳話。

只是一想到她們的結局,一個橫死蒙古,一個避居西域,我就沒什麽想說的了。

況且我身份尷尬,也不好跟她們二人攀交情。

但是很快,我就聽聞金刀駙馬回蒙古的消息。

後來便是他一路披靡,所向無敵的諸多傳言。

這大概就是郭靖說要回蒙古娶華箏公主,與黃蓉鬧翻,帶著一種丐幫弟子加入了抗金大軍的時候。

只可惜那位古怪精靈的黃姑娘神出鬼沒,我至今未能一睹芳容,不得不說是個遺憾。

再一想,郭靖夾在她和華箏公主之間,真是難為他了。

黃蓉我無緣一見,但對郭母和華箏我都頗有好感,雖然不方便直言相勸,但還是暗地留下字條給魯有腳,說讓他註意郭靖母親的安全。

隨後我被派往窩闊臺部擔任醫師,隨軍征戰數月,倒也救了一些人。

能在戰爭中挽救生命,對我而言是一種救贖。

也正是因為這個,我才沒有在血肉橫飛的冷兵器戰爭中改變自己的初衷。

我依然向往著終南山下悠閑自在的日子,依然不無時無刻的不想著回去。

回到鐵木真部兩天後,我調息打坐了兩天,發現自己的內力又增進不少。

這是我這一兩年才發現的,戰爭中全天無休的緊繃狀態比起跟著叼爺做特訓的強度只多不少。

而且這可是實打實的戰場,一不小心就是橫屍當場,敵人可不會像叼爺一樣手軟。

我作為軍中醫師,雖然不是直接上戰場殺人,但這種緊繃的氛圍卻是感同身受。

與之相應的,我的修為和對敵經驗都是一日千裏的提升。

如今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能擊敗師傅。

九陽神功不愧是金庸武俠世界數一數二的秘籍。

但這也不是白白得來的,如今我身上各類傷疤少說也有十幾處,雖然都不致命,但卻無一例外的逼著我不斷地提升自己。

“唉,你說這金刀駙馬怎麽想的,怎麽就能舍下公主走了呢?”

“那我怎麽知道,反正要是我打死也不走,華箏公主人美心好,金刀駙馬真是瞎了眼了!”

……

剛剛走出帳外,就聽到不遠處兩個士兵在閑聊。

我一楞,難道?

稍一打聽,我終於確定,自己這只小蝴蝶,什麽也沒能改變。

郭母李萍已死,郭靖叛離,原著君的威力終是無人可敵。

數月後又傳來華箏公主避走西域的消息,讓我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但無論射雕的劇情如何發展,我的日子都還是一樣的單調枯燥。

只是,若歷史中記載的沒錯,成吉思汗的日子不多了。

十年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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