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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親愛的小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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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衍很快看到了站在門口發呆的姜甜, 他徑直走了過去, 姜甜見狀趕忙收回了視線,可砰砰亂跳的心卻沒辦法平息下去。

“看什麽呢?”陸衍順手接過姜甜手中的行李箱。

“沒什麽!”姜甜心虛的搖搖頭,“我在想有沒有落下什麽東西。”

陸衍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把行李箱放到了後備箱:“住了三四年,就這一點東西?”

“我不怎麽愛買東西,剩下那些不好搬走的, 我留給一起租房子的妹妹了。”姜甜說完, 想到什麽似的,擡眼看向陸衍,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住了三四年?”

姜甜雖然和陸衍他們說過, 自己在這座城市念書生活了五年, 卻沒說她在這裏租住了三四年。

陸衍看著姜甜,突然俯身湊到她跟前, 右手食指輕輕敲了敲她腦門:“你猜?”

姜甜:“???”

“市局剛剛來了電話, 出了起連環失蹤案,讓我過去幫幫忙,挺著急的, 所以晚飯沒辦法在這邊吃了,只能一會兒路過麥當勞買一個外賣將就對付一下。”陸衍一邊說著, 一邊給姜甜拉開車門。

坐上車之後, 姜甜還在一臉懵逼中, 陸衍剛才是什麽意思?猜?她為什麽要猜啊?

難道加入調查組之後, 自己還被特別調查過?之前她就聽說過,進入有關部門之前,都得驗明身份好好調查的,看樣子是真的沒錯了。

回到青陽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一點了。

陸衍把姜甜送回濱江路之後,就直接回了市局。

“甜甜回家啦!”姜甜剛進門,馬猴就竄了出來。

姜甜往客廳裏面看了一下,幾乎所有人都在。

“有些人也太嬌氣了,不就是拿個行李嗎?組裏又不是沒有車,自己開不行啊?非要陸哥接送,不知道陸哥手上還有案子啊?”客廳裏傳來寧小楊陰陽怪氣的聲音。

“你知道個屁,那是陸衍死不要臉非跟著去的好嗎?”顧思拎起手邊的抱枕就砸向寧小楊。

“顧思!你怎麽回事!怎麽也站她那邊了?”寧小楊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姜甜尷尬極了,她對寧小楊的挑釁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他應該是認識陸衍喜歡的那個女孩兒的吧?甚至感情還不錯,又誤會了自己和陸衍的關系,所以才會對她有這麽大的敵意。

“我先上去放行李。”姜甜沖馬猴笑了笑,然後摁了電梯。

姜甜走後,馬猴黑著臉走到寧小楊身邊,踹了踹他沙發側面:“你沒完沒了了是吧?要說真是姜甜勾著陸哥你作一下妖誰都沒意見。可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陸哥自己要寵著姜甜的,你有邪火沖陸哥發去,跟姜甜跟前?N瑟什麽?就因為她性子軟好欺負?柿子只挑軟的捏,你算什麽男人?”

寧小楊抱著胳膊,翹著二郎腿,一臉不服氣,但也無法反駁。

昨晚他也看到了,姜甜就差給陸衍跪下,不讓陸衍跟她一起去了。

可他就是不高興,不高興他等的人還沒有回來,陸衍就變心了!

“誒,寧小楊,有個事兒我早就想問你了,當初就你認識陸衍的小女朋友,他倆到底怎麽了?為什麽突然就分開了?那女孩兒還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顧思壓低聲音問道。

寧小楊眉頭緊鎖:“那時候我因為一個案子被惡靈反噬,差點死了,好起來之後記憶就有了大段空白,除了知道陸衍的女朋友是我好朋友之外,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她長什麽樣子我都忘了,不然早找她去了,還需要在這兒幹生悶氣啊?”

馬猴搓了搓胳膊,“陸哥之前該不會是人鬼情未了了吧?唯一認識見過她的,現在還失憶了,你說邪門不邪門?”

“馬猴,別的都能開玩笑,別拿我姐妹兒開玩笑,我跟你急啊!”寧小楊一下子站了起來。

“行行行,你厲害我怕你行了吧?”馬猴嘟囔著坐下來,“不過你還是得學會去接受現實,你不能讓陸哥一直等一個回來不回來都不清楚的人吧?寧小楊,咱們都是單身狗,午夜夢回的時候你難道就沒覺得空虛、寂寞、孤單、冷過嗎?”

“我沒你那麽騷,破案讓我快樂,破案讓我充實!”寧小楊哼哼道。

“我懶得搭理你!”馬猴都快氣死了,哼了一聲扭頭和顧思說去了,“漂亮的法醫小姐姐,你說個公道話,我家小甜和陸哥是不是挺般配的?”

顧思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想了一會兒說道:“還是算了吧,陸衍對姜甜是不一樣,可他刻骨銘心愛著的還是那個人,如果姜甜和陸衍在一塊兒了,那個人又回來了,我覺得陸衍還是會要她不要姜甜的,真這樣了,小甜多可憐啊?以後咱們還是別把她和陸衍網一起湊了,姜甜挺好的,咱們別害了她。”

“顧法醫不愧是現代女性的典範,你看看人家的見解多獨到!”寧小楊立刻拍起了手掌!

“都五年了,再刻骨銘心能刻骨銘心成啥樣啊?”馬猴還是一臉不服的樣子。

“剛分手的時候,你陸哥把自己折磨得都脫了相了,這五年來也活得一點人氣兒都沒有,你想想那個人在他心裏的分量多重?”顧思擡眼看了一眼馬猴,“我也不是說,要組阻礙姜甜和陸衍的發展,我的意思是,咱們別推波助瀾,讓他們自由發展吧,緣分這個東西說不好。”

馬猴緊蹙眉頭陷入了沈思。

如果真像顧思說的那樣,姜甜和陸衍在一塊兒真挺是個隱患的!

姜甜拎著給組員買的特產,站在電梯口,不偏不倚的把顧思的話聽了個完整。

腦海裏下意識浮現出傍晚那時候,陸衍站在夕陽中的畫面,心有些發酸,眼睛也有些發熱,她努力打起精神來,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我給大家帶了一點特產回來,時間太匆忙了,沒買到最好的,你們將就吃,下回我朋友過來的時候,我再讓她帶更好的來。”

姜甜拎著東西走進客廳。

剛才還古古怪怪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馬猴嗷嗷著過來:“你看你,這麽重的東西,怎麽不叫你馬哥來幫你拿呢?”

馬猴誇張的接過姜甜手裏的東西。

特產就是一些麻花和各種口味的牛肉,馬猴全部拆了出來,誰都分了一點,就是沒給寧小楊:“黑粉沒有獲得特產的資格。”

寧小楊:“……”

“甜,別管他們,天天掐,早晚死在對方手上。”顧思拍拍身邊的位置,“到姐姐這邊來,不跟這些臭男人玩兒。”

姜甜乖巧的坐了過去。

剛坐下,姜甜就看到了電視上投屏出來的失蹤案相關信息。

“這個就是陸警官要回去處理的失蹤案?”姜甜問。

“對啊。”顧思點點頭,“一周前,永興連鎖超市老板的獨生女失蹤了,失蹤前跟朋友說要去參加一個什麽女團選秀,永興老板報警的時候,接警的小姐姐聽著過程有點耳熟,就跟上面反映了一下,上面在系統裏這麽一查,好家夥,類似案件不算這一起,加上周邊幾座城市的案子,從前年9月開始到現在,一共統計到11起失蹤案,因為失蹤者都是一些十幾歲的社會邊緣人士,大多沒有家人或者和家人沒什麽聯系,分散得也比較開所以一直都沒有引起註意。”

“都是這類人的話,也很有可能還有更多沒有報案的統計不到。”姜甜沈聲道。

“對,我們大概分析了一下,這個案子的受害者估計會超出我們的想象。”顧思點點頭,“好一點的可能,是這些失蹤者是被人販子拐了賣了,這樣人存活的概率就大。不好的可能,失蹤案背後實際是連環殺人案……”

姜甜的心裏有些不舒服。

十幾歲的孩子,就跟夏涵她們一樣,原本生活就比同齡人艱苦了,還要因此成為惡魔的獵物,死了、失蹤了甚至都沒辦法被發現。

“希望陸警官可以盡快破案吧。”姜甜低聲道。

“他們叫路演去,頂多就是看看這事兒是活人辦的還是死人辦的,如果是死人辦的,就得讓陸衍跟下面的人聯絡。”顧思嘆了一口氣,“跟你們組做法醫真挺累的,遇到的多數都是毀三觀的案子,太璀璨我美好幼小的心靈了。”

“就您那大心臟,哪兒幼小了?一邊解剖屍體一邊能吃咖喱的心態,無人能敵,您可別謙虛了啊!”馬猴抱拳說道。

“想死?”顧思拿起了一邊的指甲刀,“我能用這刀子把你皮剝了信不信?”

“信!”馬猴慫慫的點點頭,然後迅速的轉移話題,“對了小甜,就這兩天你第一個案子的酬勞就該發下來了,你留意一點,有問題及時跟陸哥溝通。”

“好。”姜甜乖乖的點點頭,視線失蹤無法從投屏上移開。

投屏上一張一張的播放著失蹤者的照片和資料。

多數照片都是模糊的生活照,名字看起來也怪怪的,有些甚至連身份證號那裏都是無。

姜甜拿出手機,給夏涵發了條微信:涵涵,最近青陽附近出了好幾起失蹤案,都是跟你差不多大的,你自己要註意一點人身安全,不要單獨和陌生人接觸。

很快夏涵就回了消息:哈哈哈哈,放心吧,我精著呢,誰能把我拐了,我能把他忽悠得被我賣了,還要幫著我數錢。

又和夏涵發了兩條消息,她那邊忙了起來,就沒有再回覆了。

第二天大早,姜甜就收到了銀行轉賬到賬提醒。

她正刷牙,拿起來看了一眼 ,原本她想的是大概能有個三千塊,當她看到50000的時候,下意識的以為是五千,然後又覺得這個五千有些太長了,仔細再數了數零,發出了土撥鼠一樣的叫聲。

“姜甜!”

門外立馬傳來陸衍的聲音。

姜甜擦掉嘴上的泡沫,跑到門口打開房門:“五萬,陸警官,你們給我打多錢了!”

陸衍:“……”

“您這麽看著我做什麽?”姜甜被陸衍無語的表情看得有些心虛。

“正常一個案子稅後25萬,你的當事人變成了惡靈,還殺了人,扣掉了20萬,合理。”陸衍一字一句說道。

“一張卡25萬還是稅後?”姜甜震驚了。

“閆小玫那個不算數,她最後沒去地府,不過你破案有功,上面會額外給你發獎金。”陸衍深呼吸了一下,轉身回房間了。

姜甜木訥的關上門,小心翼翼的捧著手機,一開始她以為自己進了狼窩,怎麽也沒想到狼窩裏面還有金子可以挖!

一張卡25萬,十張卡就是250萬啊!

正高興著,姜甜突然想到,自己目前接到的兩張魂卡,主人都是自己的親友,也不知道以後接到的魂卡會不會也是這樣的……

就算不是這樣,一張魂卡就代表著一個冤死慘死的人,想了想,她覺得還是不要來太多比較好吧?

一周後,夏涵就到青陽來了。

姜甜跟陸衍請了半天假,陪她在青陽市區裏幾個景點轉了轉,然後一起吃了個晚飯。

“那個富家女還沒找到呢?”吃著飯,夏涵看到手機裏的新聞推送,順口就和姜甜閑聊起來。

“沒呢。”姜甜搖搖頭。

“這些家境優渥的小孩兒就是不知道人世險惡,什麽話都敢相信,上個月我也收到了一個什麽選秀節目的電話,說我條件好,長得好看,完全可以出道賺大錢。我一聽就是騙子,壓根沒相信,直接把電話撂了,天上哪兒能掉這種餡餅啊?就算掉,我這麽點兒背的人,也不可能砸到我頭上!”夏涵撇了撇嘴,自嘲的說道。

姜甜笑了笑:“這樣挺好,撿不著便宜,也不會被騙。”

“就是這個道理。”夏涵說話看了看時間,“我這時間差不多了,得走了。”

“這麽晚?又是夜場的活動麽?”姜甜有些擔心。

“一個度假村的開業活動,明天一大早開始,因為在郊區,怕明天早上過去趕不及,晚上得住那邊。”夏涵一邊說,一邊穿上外套。

“什麽度假村,你給我留個名字地址和電話。”姜甜從包裏拿出便簽紙。

“姐,真不會有事兒的!”夏涵有點哭笑不得,最後看姜甜實在是擔心,還是寫了度假村的名字地址和電話。

正是晚高峰的時候,商圈附近很難打車,好不容易打到一輛,姜甜果斷讓給了有點著急的夏涵,然後自己站在寒風中繼續打。

沒隔多久,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轎車徐徐開了過來。

姜甜伸長了脖子找出租車,下意識的就退後讓開了一些,哪知道轎車直接停在她身邊。

正在姜甜疑惑的時候,車窗落了下來,陸衍在車裏沖她招手:“上車。”

“陸警官?”姜甜滿臉詫異,這裏都能遇到陸衍?還有他什麽時候換車了?

“這裏不讓停車,快上來。”陸衍重覆了一遍。

“哦!”姜甜沒敢耽誤,趕忙上了車,車子往前開了一段,姜甜才問道,“陸警官怎麽也在附近?”

“過來吃了個飯。”陸衍回答道。

“那真巧。”姜甜笑了笑。

“嗯。”陸衍點點頭。

一下子車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姜甜抿了抿嘴角,側目看向窗外。

隔了一會兒,她聽到陸衍的聲音說道:“你這幾天老躲著我做什麽?”

“沒有啊……”姜甜心虛的不敢看陸衍,那晚之後,她的確有意無意的在刻意拉開和陸衍的距離,她沒指望過以後能遇到一個多麽完美的愛人,可至少他得愛自己,這點是怎麽都不能妥協的。

陸衍看了她一眼,沒有再繼續說話,兩個人沈默的回到了別墅。

進門之後,姜甜和客廳裏的人打了個招呼,就回了臥室。

“小甜怎麽了這是?”馬猴跪在沙發上,看著電梯的方向,“陸哥,你們吵架了?”

陸衍若有所思的搖搖頭。

姜甜有些疲倦的倒在床上,不就是疏遠陸衍麽?怎麽讓她覺得那麽辛苦那麽累呢?

片刻之後,她拿出手機給夏涵發了消息:到了?

等了好一會兒,夏涵才回覆:到啦。

“那你註意安全,完事兒了和我說,我去接你。”

這條信息之後,夏涵沒回覆,夏涵時常聊天聊著聊著就不見了,姜甜也習慣了,整理了一下紛亂的心緒,去浴室洗了個澡,看了會兒書就睡著了。

大概是想著陸衍的事情,她睡得並不怎麽安穩,後半夜的時候,空氣突然變得潮濕了起來。

半睡半醒的姜甜心裏咯噔一聲,第三張卡來了。

依舊是一段時間的夢魘和哭聲,過了之後姜甜便可以動彈了,她鼓足勇氣坐起身來,慢慢睜開眼睛。

站在她跟前是一個衣著十分獨特的陌生女孩兒,爆炸頭,鼻環、唇釘,幾乎帶滿整個耳朵的耳環,身上還有各種各樣獨特的紋身。

姜甜剛想著,終於來了個正常的亡靈,然後眼前的女孩兒的眼珠子就血淋漓的滾出了眼眶,胳膊腿也參差不齊的斷開,僅僅是被深黑色的黏稠血絲連接著。

姜甜一聲尖叫已經到了嘴邊,可她又怕嚇著眼前的亡靈,只能捂住自己的嘴。

“我叫王興佳,16歲,我被人殺死了。”女孩兒嗚咽的聲音格外淒厲,“姐姐,你可以幫我找兇手嗎?”

“我可以!”姜甜戰戰兢兢的應了下來。

“我家住在建新東路116號,麻煩您去跟我爸爸說一聲,我死了……”女孩兒哭聲越來越大,“麻煩您幫我和他說一聲對不起,從前不該那麽叛逆。”

“我會的。”姜甜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興佳,你還記得多少東西,都告訴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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