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孫淑芳怎麽處理啊？到底是個惡靈，和□□沒區別……”馬猴看了一眼孫淑芳所在的警車，只是想到惡靈兩個字，他身上的汗毛就豎了起來，更別提之後三天得跟她待在一塊兒了。

“身為執法者，你早晚會有要和惡靈周旋的時候，這是一個很好的學習機會。”陸衍拍拍馬猴的肩膀，無視馬猴一臉震驚的表情，說了句加油之後，徑直走了。

馬猴：“……”惡魔就是惡魔，你別指望他能有正常人類的感情！！

陸衍自然不會真讓馬猴抱著個□□三天，他徑直走向孫淑芳所在的警車，拉開車門坐到了她身邊。

孫淑芳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旁邊縮了一下，警惕又怨毒的看著他。

“原來你和姜甜還有這樣的緣分啊？”

孫淑芳微微顫了顫。

陸衍垂眸嗤笑一聲：“惡靈果然是惡靈，因為心中的一口怨氣，就能幫著不相幹的人算計自己曾經認下的女兒，真卑劣。”

孫淑芳瞳孔漸漸翻出血紅，似乎十分不認同陸衍的話，被拷在車上的雙手用力的掙紮了一下，看著陸衍的眼神充斥著悲憤。

“著什麽急？我冤枉你了？你沒有算計姜甜？”陸衍冷冷的問道。

孫淑芳先還是很不服氣的死死咬著牙，而後想到了什麽似的，慢慢垂下了眼瞼。

“我不知道你對姜甜的感情有幾分真幾分假，總之，她現在不願意再看到人傷亡，而我看不得她傷心，這三天你如果敢亂來，哪怕只是驚嚇到誰，姜甜在乎你，我不會拿你怎麽樣，可那些姜甜看不到的而你又在乎的人，會代替你接受懲罰。”陸衍的眼眸之中，一片墨黑不見絲毫光，語氣盡管平靜，卻讓孫淑芳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

她驚恐的擡眼看向陸衍。

“有那樣一個人存在的不是嗎？”陸衍扯了扯嘴角，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譏諷的看了一眼孫淑芳，推開車門徑直離開。

孫淑芳趴在車窗上，拼命的拍打著車窗，好似還想和陸衍說什麽，他直接冷眼無視，上了自己的車。

“陸警官，淑芳阿姨這是怎麽了？”姜甜聽到動靜，有些緊張的問道。

“還能怎麽了，催咱們早點破案呢。”陸衍一邊說一邊系好安全帶，“跟我去一趟孫淑芳家，找找有沒有可疑的地方。”

“好！”姜甜瞬間想到了顧思剛才說的，陸衍覺得無能就是罪的那話，立馬坐得筆直，心想她這回得爭氣一點，至少別給陸衍再添別的麻煩。

後天就是除夕了，武安古鎮卻被壓抑的氣氛籠罩著，一點過節的氛圍都沒有。

陸衍和姜甜回到老街的時候，大大小小的商戶都早早關了門，整條老街上連個人影都看不見，蕭條極了。

停好車之後，兩人直接去了孫淑芳家裏。

兩個月沒住人的屋子，到處都透著一股發黴的味道，好在電燈還能打開，他們不至於摸瞎。

堂屋掛著孫淑芳亡夫的遺像，姜甜看到還乖乖的拜了拜，陸衍看著她那樣子，嘴角下意識的牽了一下，又在姜甜擡頭的時候恢覆了冷漠臉。

“味兒是重了一點，可還算整潔。”陸衍說道。

“我記憶力淑芳阿姨就總是把家裏收拾得很好。”姜甜輕聲道，“這兒跟我小時候來的時候一樣，沒什麽變化。”

陸衍沒說話，打開一扇房門，黴味撲面而來。

根據姜甜的記憶，這裏是孫淑芳的臥室，裏面布置得很溫馨，床尾和側面還鋪著一條毛茸茸的白色地毯，房間側面擺了兩個米白色的大衣櫃，陸衍走過去打開櫃門，衣櫃裏的衣服都疊得十分整齊，掛起來的衣裙也都按著顏色長短排列著。

“沒有綠色的衣服？”陸衍說著話又環視了一圈房間，不僅僅衣櫃裏沒有綠色的衣服，整個房間裏都找不到綠色。

“淑芳阿姨好像不喜歡綠色，她的兒子被人販子抱走的時候，穿的就是綠色的棉衣。”姜甜回答道。

“他兒子後來找到了麽？”陸衍問。

姜甜搖搖頭，“至少五年前是沒找到，這五年我們斷了聯系，所以不太清楚。”

陸衍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小許，之前孫淑芳有采集血樣尋找她兒子，後來這個兒子找到了麽？”

電話那邊窸窸窣窣的一陣響之後，傳來小許的聲音：“系統裏面沒有她找到孩子的記錄。”

“系統上有顯示那個丟失的孩子多大了麽？”陸衍接著問道。

“十一月底剛剛過的29歲生日。”小許回答道。

“十一月底？”陸衍下意識想到了那雙不合時宜的熒光綠男士運動鞋，“行，我知道了，麻煩你了。”

陸衍掛完電話，腦子就開始飛速的運轉起來。

事情的起因是因為彩票，一起合買彩票的三人那次都沒有時間去縣城，剛好這個時候孫淑芳要去縣城，就順道幫那三個人去買了，回來之後彩票卻少了一張，孫淑芳不會未蔔先知，所以提前藏起來中獎彩票這種事情是不存在的，合買彩票的三人因為千萬巨獎不見了，和孫淑芳發生了拉扯，誤以為她死了，將她活埋，孫淑芳死裏逃生之後還是慘死了。

不久之後的十二月中旬，同是青陽市的另外一個男青年出現在了兌獎中心，領走了這筆千萬巨款。

這個男青年……陸衍翻出自己當時保存的男青年領獎時候的照片，視線落到他的腳上，那是一雙年輕人十分喜歡的aj運動鞋，和孫淑芳死的時候穿的那雙鞋子屬於一個牌子。

這些看起來沒什麽太大的關系的人事，好像被一條無形的繩子連接著……

“看來，得去見見這位幸運兒了。”陸衍捏緊了手機。

臨水鎮距離武安大約三十來公裏，緊靠著江邊，是個漁業大鎮，整個青陽市半數以上的水產品都來自臨水鎮。

陸衍開著車，根據拿到的線索來到秦泉飼料加工廠門口，到的時候，加工廠門口還停著另外一輛車，幾個人正往車上塞著行李箱，陸衍的車停下來的時候，幾個人嚇了一跳，其中一個男人拿著手電照了一下陸衍的車，然後說了句什麽，其餘幾個人立馬松了一口氣。

“來的可真是時候啊。”陸衍涼笑一聲，然後沖姜甜說道，“你在車上待著，沒叫你別下來。”

姜甜點頭跟搗蒜似的。

陸衍解開安全帶，徑直下車走了過去。

“請問，這裏是秦泉的家麽？”陸衍走上前，開門見山的問道。

這個秦泉就是這次青陽市千萬巨獎得住的名字。

“你是誰？找秦泉幹什麽？”車前一共四個人，看架勢是一對兒老夫妻和一對小夫妻，車裏還坐著一個七八歲的女童，問陸衍話的是年輕女性，氣勢洶洶的十分嚇人。

“市刑警隊陸衍，有起案子想要秦泉協助調查一下。”陸衍掏出自己的證件亮給了眼前的幾個人看。

一聽是刑警隊，兩個老人的表情很不自然。

“我老公是良民，市刑警隊的能有什麽案子找他協助調查？”女人表情有些松動，可依舊跟要護雞仔的老母雞似的。

“老婆，聽說古鎮那邊出了兇殺案，有市局的領導下來調查，這位應該就是。”女人身後的模樣清秀高高瘦瘦的男人柔和的開了口，他有些抱歉的看向陸衍，“不好意思，鄉下人沒見過什麽世面，可能是被您的氣勢嚇著了。”

“你就是秦泉？”陸衍問。

“我是。”秦泉點點頭，視線越過陸衍看了看他身後的車，目光微微有些變化，“您有什麽事麽？”

“你認識一個叫孫淑芳的人麽？”陸衍依舊沒有任何委婉。

秦泉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端著的溫和被陸衍一句話敲得土崩瓦解：“古鎮那邊的人，認識，但是不熟，她犯什麽事了麽？”

“她失蹤了。”陸衍回答道，“因為我們掌握的一些線索，和您有些關系，所以就來問問，來得還真是時候，晚一點您都該走遠了？”

“這不今年收入不錯，趁著春節清閑就帶著家人出國玩玩，買了明天早上的機票。”秦泉說著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還夠，外面怪冷的，不如咱們進屋聊？”

“好。”陸衍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車上不是還有一位領導麽？一塊進屋暖和暖和吧？”秦泉看向車裏的姜甜。

陸衍看了一眼神色溫和的秦泉，然後沖姜甜招招手，高度關註陸衍一舉一動的姜甜趕忙下車過了去。

秦泉拉開卷簾門，熱情的招待著姜甜和陸衍進了屋，陸衍和姜甜剛剛坐下，他又嘟囔著天兒真冷，把卷簾門給拉了下來。

“秦先生，你能具體和我們說一下，您和孫淑芳是什麽關系麽？”陸衍似乎並不在意他的舉動，繼續問道。

“您等會兒，我把空調給二位打開。”秦泉沒回答，走到陸衍背後，翻出一個遙控器打開了空調，然後徑直走向陸衍，“我和孫淑芳能有什麽關系，就是去武安賣飼料的時候，打過兩次罩面。”

秦泉的語氣沒有任何異樣，然而他的手上卻拿了一把小錘子，緩緩的一步一步的走向陸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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