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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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想請教一下。”
陸青鋒忽然開口，看著正抱著天狗的佘惜露，有些好奇地說道：“真仙巔峰會引來第一等真魔，那更高呢？大羅金仙，會引來什麽層次的外魔？”
“大羅金仙？”幽嬋輕笑一聲，說道：“那自然是超越外道真魔的存在了，就算大羅金仙遇到那等存在，也是九死一生。”
她頓了頓，說道：“比如蕭穗，她第二元神在青城鎮守的那處封印之中，就是一位超越外道真魔的存在。”
陸青鋒眼神豁然一變，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似乎是有些無法接受一般，顫聲問道：“那封印之中的存在……居然是超越外道真魔的存在？”
“對，陸劍仙你應該聽說過吧？”
蕭穗有些奇怪地看了陸青鋒一眼，說道：“五百年前，那處封印略微松動了一絲，被那封印在其中的可怕外魔釋放出了一絲力量，形成了一道投影分身，妄圖穿過封印大陣，屠戮青城的凡人，主動回歸外道主宰的懷抱，以此脫離封印大陣。”
“分身……”陸青鋒喃喃一聲。
蕭穗嘆了口氣，說道：“當年，各方道統的修行高人為了阻止它的分身，犧牲了不少道友，連陸地神仙都隕落了數位，幸好有一位謫仙人以魂飛魄散為代價，才重新補上那封印的漏洞。”
陸青鋒沈默了下來，眼神惘然。
塵封了五百年的記憶，困擾了五百年的執念，當年的那一幕，不禁再一次在他的腦海中重新浮現……
那一道驚天動地的劍氣，那一聲響徹天地的憤怒龍吟，那道從天穹上跌落的柔弱身影，以及她躺在他的懷裏，那蒼白容顏上的最後一絲笑容……
那一次，他在暴雨中哭泣了三天三夜之後，這五百年來，他就再也沒有流過一滴淚，整日像個瘋子一樣修煉她教給自己的劍道，僅僅一甲子時間就破五關，但他知道這遠遠不夠，毅然放棄了飛升成仙的想法，在無邊黑暗中摸索自己的劍道……
直到如今，他有幸遇到了林前輩，終於領悟了她說的劍道至境，他以為自己終於有把握為她報仇了……
但，當年那條屠戮眾多修行高人的魔龍……居然是一個分身？
只是一絲力量形成的分身，就那般可怕，那麽它的本體該有多麽恐怖？
他為了屠那魔龍，已經苦修五百年了，但也只是有把握對付它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分身而已，還要修煉多少年才能對付它的本體呢？
或者說……他還有報仇的那麽一天嗎？
“陸劍仙，莫非當年隕落的修行者之中，就有你親近的人？”蕭穗忍不住問道。
陸青鋒沈默了半晌，輕聲道：“封印它的謫仙人……就是我師姐。”
“原來癡劍仙子是你師姐？”蕭穗詫異道。
她轉世下凡之後，也只是了解了一下當年的事情，也沒有特意查當年立下大功的謫仙人‘癡劍仙子’身邊的人，沒想到陸劍仙居然是癡劍仙子的師弟？
不過也是，謫仙人是被貶下凡，元神雖然被封禁，但境界依然，隱藏身份拜入某個陸地神仙的門下也正常。
“她對我來說，是師姐，是師尊，也是……”
說到最後，陸青鋒卻是沈默了，始終沒有說出來，畢竟她還未親口承認過，就連彌留之際的那個吻……最終也沒來得及。
“這麽說來，你刻意留在人間五百年，就是想找它報仇吧？”
蕭穗嘆息一聲，說道：“算了吧……它本體的恐怖，就算是大羅金仙都只能飲恨，若非有那大陣封印和青城的百萬生人之氣鎮壓著它，只怕早就生靈塗炭了。”
陸青鋒沈默了一下，說道：“五百年不成，那就五千年，五千年不成那就五萬年……只要我還活著，終有那一天的。”
“你……”蕭穗張了張口，卻還是沒說什麽，只是嘆息道：“這是你的執念……我就不多說了，但你可別想著打開那封印大陣，知道嗎？”
“那是以魂飛魄散為代價補全的封印，我自然不會那般莽撞。”陸青鋒淡淡頷首道。
“你……”
旁邊抱著小天狗的佘惜露，卻忽然忍不住開口道：“你……你別擔心，以後我……我可以幫你……”
陸青鋒微微一怔，隨即低沈道：“謝謝。”
“你白癡呀，你一個第一天關的小家夥，還幫他？”幽嬋忍不住在她的腦海中罵道：“那封印裏的家夥在人間就是無敵的，就算是林止水那種境界，只憑半仙法力，也是殺不了那家夥的，你怎麽殺？”
佘惜露有點委屈地在心中說道：‘我覺得他和我有點像啊，林止水也是仙神轉世……他一看就有故事，是個很可憐的人啊……你不是說我們前世很強嗎？說不定就能……’
“那也是前世，我們又不是走外道。”
幽嬋無奈地說道：“如今的天道被‘它’所侵蝕，天規也限定了修行者的修為，註定無法突破半仙這道界限，但外道卻不受影響。”
‘太不公平了吧……’佘惜露暗自嘀咕。
幽嬋嘆息道：“這就是‘它’的天規，就連你男人那等大能都沒辦法……”
“陸劍仙，你好自為之。”
蕭穗搖頭輕嘆一聲，又看了佘惜露一眼，說道：“小蛇，我先走了，記得幫我向林前輩問好，這次能夠化解這場災難，多虧了林前輩，我也沒起到什麽作用，反而都是依靠林前輩，總之……替我向他道個歉吧。”
“呃……好。”佘惜露點了點頭。
蕭穗又看了一眼陸劍仙，這才化為一道遁光飛上了天空，不一會兒便遠去無蹤。
佘惜露目送著蕭穗離開之後，不由得轉頭看向陸劍仙，正準備說點什麽時，卻是愕然發現，陸劍仙已不知蹤影。
“人呢？”佘惜露有點懵。
幽嬋沒好氣地說道：“人家說過是要‘暗中保護’你吧？以他的境界，收斂氣息、隱去身形之後，這人間除了我和林止水，恐怕也沒人找得到他，你就安心好了。”
“哦……”
……
……
字畫店內。
“奇怪……人呢？”
林止水從洗手間走了出來，卻發現那個有點中二暴躁的年輕學生已經不見人影了，不由得微微一怔。
怎麽走了？他又看了一眼書桌上，本店最貴重的那顆水晶球依然擺得好好的，頓時松了口氣。
不過——
“嗯？”
林止水的目光忽然掃過了書桌上的那張水墨畫，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快步走到書桌前一看，忍不住罵道：“靠！我就知道這家夥沒這麽好心！”
書桌上，他畫了半天的水墨山水畫，似乎被那年輕人用毛筆沾著水亂塗了一通，畫上的山峰、河流都變得模糊一片，糊得看不出來，隱隱感覺還有些變形錯位，而且畫上還多了一團墨點，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看來，對方是不想和他多廢話，毀了他的畫就跑了。
“神經病，說不過我，也不敢和我打，就毀我的畫？”
林止水忍不住暗自咬牙，“有本事和我決鬥啊，毀我畫是什麽意思？嫉妒我畫的好？”
他忽然明白了。
那年輕人一看就是和蕭穗認識的，書卷氣那麽重，說話又文縐縐的，雖然有點暴力，但一看就知道是書香世家出來的人。
或許還暗戀蕭穗？
蕭穗這麽年輕漂亮的大明星，那小夥子暗戀她也是很正常。
或許……是因為蕭穗經常在那年輕人的面前，誇他這位偶像，今天那年輕人又發現自己不要的寵物狗居然也在他這裏，所以才趁機上門來找他麻煩？
唔……原來是吃醋啊，這倒是可以理解了。
林止水暗自點頭。
難怪這小夥子一進門就態度不太好的樣子，還說什麽，連蕭穗都如此放心他，或許他身份不一般，不想和他動手……之類的話。
一看就知道，蕭穗肯定經常和這家夥吹噓他這位偶像，才惹得這家夥吃醋。
而且，這小夥子一上門，就把店裏打量了一遍，張口就要他的水晶球，估計也是發現他店裏沒什麽值錢的東西，才故意以寵物‘背叛’為借口，索要這顆一看就是最貴重的水晶球。
目的，恐怕也是想讓他心疼一下吧。
畢竟……哪有自家寵物在別人手上一個月，還不找回來的人？
這小夥子明顯不在乎那只狗，卻忽然上門說要讓他付出‘代價’，才能把他狗給他，這麽做的目的……簡直是司馬昭之心啊。
估計這小夥子在他去上廁所的時候，發現他的水墨畫是真的牛逼，心生嫉妒之下，就趁機把他的畫給毀了。
隨即，逃之夭夭。
“唉……我就知道和這個大明星糾纏在一起沒好事。”
林止水嘆了口氣，心疼地看著自己的水墨畫，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沒了就沒了吧，就當是從那小夥子手上買狗的代價了。”
他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水墨畫，隨手揉成一團扔到了垃圾桶裏。
隨即，便鎖門回家去了。
……
“你也回來了？”
林止水回到家中時，發現自家小蛇也回來了，正抱著小狗盤腿坐在沙發上，不由得笑吟吟地說道：“今天怎麽樣？沒遇到危險吧？”
佘惜露抱著小天狗，微微搖頭道：“沒……沒什麽，稍微有點危……危險而已，不過有蕭蕭穗姐姐在呢。”
她頓了下，又說道：“哦對……還有你請的陸青鋒也在，我當然沒……沒事啦……”
林止水愕然。
陸青鋒的效率還挺高嘛，答應他幫小蛇找保鏢，居然本人去了？
不過，陸青鋒顯然是剛剛從邊境執行任務回來，估計也會空閑一段時間，如此崇拜他，親自當保鏢倒也正常。
“光是蕭穗我還不太放心，但有他在，我就放心不少了。”林止水微笑著點頭。
“呃……對了。”佘惜露又遲疑了一下，說道：“蕭穗姐姐說，讓我替她和你道個歉。”
“道歉？”林止水疑惑道。
佘惜露想了想，說道：“因為那個讀……讀書人吧……”
“哦……我懂了。”
林止水恍然，隨即搖頭道：“也沒什麽，與她無關，我也不在乎，只是……可惜了我今天的那幅畫了。”
佘惜露不禁有點疑惑。
“笨，你今天去他店裏時候，沒看到他桌上的那幅畫嗎？”
幽嬋輕嘆一聲，說道：“那幅山水畫，一看就是開辟乾坤、自成世界的‘洞天寶物’，其中蘊含一方小世界，那讀書人只要被吸入畫中世界內，恐怕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世界之力當場鎮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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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鋒沈默了下來，眼神惘然。
塵封了五百年的記憶，困擾了五百年的執念，當年的那一幕，不禁再一次在他的腦海中重新浮現……
那一道驚天動地的劍氣，那一聲響徹天地的憤怒龍吟，那道從天穹上跌落的柔弱身影，以及她躺在他的懷裏，那蒼白容顏上的最後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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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年那條屠戮眾多修行高人的魔龍……居然是一個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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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了屠那魔龍，已經苦修五百年了，但也只是有把握對付它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分身而已，還要修煉多少年才能對付它的本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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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來，你刻意留在人間五百年，就是想找它報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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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鋒沈默了一下，說道：“五百年不成，那就五千年，五千年不成那就五萬年……只要我還活著，終有那一天的。”
“你……”蕭穗張了張口，卻還是沒說什麽，只是嘆息道：“這是你的執念……我就不多說了，但你可別想著打開那封印大陣，知道嗎？”
“那是以魂飛魄散為代價補全的封印，我自然不會那般莽撞。”陸青鋒淡淡頷首道。
“你……”
旁邊抱著小天狗的佘惜露，卻忽然忍不住開口道：“你……你別擔心，以後我……我可以幫你……”
陸青鋒微微一怔，隨即低沈道：“謝謝。”
“你白癡呀，你一個第一天關的小家夥，還幫他？”幽嬋忍不住在她的腦海中罵道：“那封印裏的家夥在人間就是無敵的，就算是林止水那種境界，只憑半仙法力，也是殺不了那家夥的，你怎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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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公平了吧……’佘惜露暗自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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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劍仙，你好自為之。”
蕭穗搖頭輕嘆一聲，又看了佘惜露一眼，說道：“小蛇，我先走了，記得幫我向林前輩問好，這次能夠化解這場災難，多虧了林前輩，我也沒起到什麽作用，反而都是依靠林前輩，總之……替我向他道個歉吧。”
“呃……好。”佘惜露點了點頭。
蕭穗又看了一眼陸劍仙，這才化為一道遁光飛上了天空，不一會兒便遠去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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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佘惜露有點懵。
幽嬋沒好氣地說道：“人家說過是要‘暗中保護’你吧？以他的境界，收斂氣息、隱去身形之後，這人間除了我和林止水，恐怕也沒人找得到他，你就安心好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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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畫店內。
“奇怪……人呢？”
林止水從洗手間走了出來，卻發現那個有點中二暴躁的年輕學生已經不見人影了，不由得微微一怔。
怎麽走了？他又看了一眼書桌上，本店最貴重的那顆水晶球依然擺得好好的，頓時松了口氣。
不過——
“嗯？”
林止水的目光忽然掃過了書桌上的那張水墨畫，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快步走到書桌前一看，忍不住罵道：“靠！我就知道這家夥沒這麽好心！”
書桌上，他畫了半天的水墨山水畫，似乎被那年輕人用毛筆沾著水亂塗了一通，畫上的山峰、河流都變得模糊一片，糊得看不出來，隱隱感覺還有些變形錯位，而且畫上還多了一團墨點，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看來，對方是不想和他多廢話，毀了他的畫就跑了。
“神經病，說不過我，也不敢和我打，就毀我的畫？”
林止水忍不住暗自咬牙，“有本事和我決鬥啊，毀我畫是什麽意思？嫉妒我畫的好？”
他忽然明白了。
那年輕人一看就是和蕭穗認識的，書卷氣那麽重，說話又文縐縐的，雖然有點暴力，但一看就知道是書香世家出來的人。
或許還暗戀蕭穗？
蕭穗這麽年輕漂亮的大明星，那小夥子暗戀她也是很正常。
或許……是因為蕭穗經常在那年輕人的面前，誇他這位偶像，今天那年輕人又發現自己不要的寵物狗居然也在他這裏，所以才趁機上門來找他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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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止水嘆了口氣，心疼地看著自己的水墨畫，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沒了就沒了吧，就當是從那小夥子手上買狗的代價了。”
他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水墨畫，隨手揉成一團扔到了垃圾桶裏。
隨即，便鎖門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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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回來了？”
林止水回到家中時，發現自家小蛇也回來了，正抱著小狗盤腿坐在沙發上，不由得笑吟吟地說道：“今天怎麽樣？沒遇到危險吧？”
佘惜露抱著小天狗，微微搖頭道：“沒……沒什麽，稍微有點危……危險而已，不過有蕭蕭穗姐姐在呢。”
她頓了下，又說道：“哦對……還有你請的陸青鋒也在，我當然沒……沒事啦……”
林止水愕然。
陸青鋒的效率還挺高嘛，答應他幫小蛇找保鏢，居然本人去了？
不過，陸青鋒顯然是剛剛從邊境執行任務回來，估計也會空閑一段時間，如此崇拜他，親自當保鏢倒也正常。
“光是蕭穗我還不太放心，但有他在，我就放心不少了。”林止水微笑著點頭。
“呃……對了。”佘惜露又遲疑了一下，說道：“蕭穗姐姐說，讓我替她和你道個歉。”
“道歉？”林止水疑惑道。
佘惜露想了想，說道：“因為那個讀……讀書人吧……”
“哦……我懂了。”
林止水恍然，隨即搖頭道：“也沒什麽，與她無關，我也不在乎，只是……可惜了我今天的那幅畫了。”
佘惜露不禁有點疑惑。
“笨，你今天去他店裏時候，沒看到他桌上的那幅畫嗎？”
幽嬋輕嘆一聲，說道：“那幅山水畫，一看就是開辟乾坤、自成世界的‘洞天寶物’，其中蘊含一方小世界，那讀書人只要被吸入畫中世界內，恐怕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世界之力當場鎮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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