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所謂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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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太清的見面很愉快，如果忽略了他一看到我就兩眼冒光，還硬要摸著胡子裝矜持裝仙風道骨的模樣的話。
不是我說，你長了一副山賊劫匪的孔武臉龐，就不要學人家清雋高雅風度翩翩了……
太清統共和這輩子的爹娘談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就透過那窗戶木格子的縫隙瞥見，那日光從向右邊慢慢慢慢移到了左邊。
景慎早就不耐煩了，我估計要不是礙著這輩子的爹時不時投過來的，滿含威脅和警告地眼神，他恐怕已經少爺脾氣爆發，掀桌子走人了。而不是現在這樣，百無聊賴地靠在我身邊，不是揪著我頭發，就是找著我衣角玩兒。
……要不是礙於002告訴我的在太清面前要擺款，我早就很親切很和善地教導一下這小子，什麽叫做長幼有序了！
其實太清的那一堆之乎者也，總結起來就一個意思。
你兒子根骨奇佳，我看上他了，現在跟你們打一聲招呼，以後他就是我的人了，你們就權當沒養這個兒子吧。
然後這輩子的爹翻來覆去也就一個意思。
仙長看上犬子是犬子的福分，那個，仙長不妨看一看，我另一個兒子怎樣？
倒是這輩子的娘，說的話意思要覆雜得多。
一會兒是舍不得孩子沒娘的孩子像根草吃飽穿暖不知道，一會兒又是我兒子學成以後會不會很牛逼那樣仙長你就笑納吧，一會兒又是我兒子生來我就知道他不簡單，一會兒又是哎呀我兒子還這麽小可不可以再等幾年……
最後，這輩子的爹以頭發長見識短的錯誤認知，成功地辯駁了這輩子娘親的論題，並且在最短時間內和太清達成協議，沒要一分錢地……把我給賣了。
聽完這個結論，我沒反應，景慎已經站了起來。十五歲的少年，個頭身材已經比這輩子的爹矮不了多少，就這麽瞪著眼睛站在了那裏，氣呼呼地看了他的爹娘，最後把視線定在太清的身上。
這一看，那氣勢就下去了，我覺得他大概是想到了小時候002來的時候的場景……
果然，在上上下下打量了太清幾眼，景慎又回頭看了看我，帶了點兒小心翼翼地問道。
“爹，這次哥是出去游歷幾年？”
“……”
這輩子的爹胡子動了動，勉強笑了下。
“空兒他，是要隨仙長去昆侖山修行，當神仙去了。”
“……”
我清楚地看到太清摸著胡子的手一頓，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看到我看過去的眼神，楞是硬生生止住了動作，微笑著擺出一副果然如此泰然處之的模樣。
“景空天資絕佳根骨精奇，若是投入瓊華門下，飛升指日可待。”
——虛偽！
002在我耳邊嘟噥了句。
我目不斜視，十分淡定地借著喝茶的動作，暗暗把和著景慎的距離拉的遠了一點。
下一刻，他已經吼了出來。
“什麽，你不但要把我哥拐跑，還想害死我哥！！”
沒文化，真可怕……
慢條斯理地吐出不小心叼在嘴裏的茶葉，我將杯蓋扣在瓷杯上，繼續圍觀。
在這輩子的爹娘尷尬地和景慎解釋清楚我是去做神仙飛升，而不是人死了之後的那個飛升後，景慎還是把連連搖頭，死活不肯松口，怎麽說都是不肯走。
太清十分大度地表示自己明白我們兄弟情深，亦是十分體諒景慎對兄弟的拳拳關愛之心，所以，就十分善良地，允許我再多留一個晚上，趁早把一輩子的兄弟情都了結了。
這一輩子的兄弟情，究竟是如何在一個晚上統統了結呢……
——嘻嘻，感情是做出來的。春宵苦短啊~~哎呀，好苦惱，是年上還是年下呢~才十五歲，會不會對以後的X生活不太好啊，哎哎呀呀~~好緊張，好激動~~
……
算了，我還是現在走吧……
晚飯的時候，太清沒有和我們一起，景慎把臉頰塞得鼓鼓囊囊地，時不時拿委屈的眼神瞅著我，這輩子的娘總是欲言又止，習慣性地給景慎夾菜的筷子，總是不自覺地拐到我碗裏。這輩子的爹拎出酒壺，自斟自飲，不知道是開心還是傷心，嘆著氣的時候還是一臉的寬慰。
我看看碗裏已經開始冒尖的菜，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繼續努力吃飯的同時開始尋思著要不要給自己找點兒開胃片。
這一頓飯吃下來，想不消化不良都難……
夜色漸沈，我已經洗洗脫吧脫吧準備睡了，還沒來得及關上門，就看見景慎滑溜的跟泥鰍一樣，應是側著身子從門扇的縫裏鉆了進來，動作自然而又敏捷準確地沖到了我的床上。
耳邊響起了002的配音——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大哥，不如我們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吧~
……
……我什麽都沒聽見。
躺在床上，景慎立馬殷勤地把被子給我塞塞嚴實，也不說話，就睜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我。
“……”
我閉上眼睛，努力抑制住嘴角的抽搐，開口說道。
“睡吧。”
這邊話才說完，那邊景慎就像是點著了的炮仗一下，一下子伸手抱住了我的胳膊，少年特有的暖呼呼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裏衣傳來，這感覺……不得不說，令人覺得有點兒毛毛的……
這孩子，不會真給002說中了吧……
在我肩窩蹭了蹭，景慎撒嬌一樣地開口。
“哥，你不要走好不好。”
“哥，你答應過會一直陪著我的。”
“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哥，我真的不想你走。”
“哥，你還會回來的吧？那個老頭看起來就不像好人，你跟著他一定會被欺負的。”
“哥……”
在最後喚出一聲哥的時候，他沈默了，我也沒說話，兩個人靠在一起黏糊著。就像是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時候，我還不能完全掌握自己的身體，只能任由他高興地時候巴著不高興的時候踢著的那段日子了。
這麽一想，先前的溫情傷感的氛圍，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囧然。
睜開眼睛，我略略側過頭去看他，在一片黑暗裏，景慎的眼睛透著幽幽的亮，抿著嘴唇，下顎幾乎要繃成一條直線，眉頭也是緊皺著。
見我看了去，他楞了楞神，忽然笑了起來，露出一個尖尖的虎牙。
“哥，你真好看。”
“……”
幹脆地扭過頭，閉上眼。
耳邊景慎仍然十分有毅力地繼續嘮叨著。
“哥，你走了以後，一定要好好的。你要當上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神仙，然後我要當一個很大很大的官。”
“哥，爹娘有我照顧，你上山以後不要擔心，如果那個老頭欺負你，你就回來。”
“哥，別人說神仙不能成親。我會聽你的話，娶一個好媳婦，然後給你生一堆侄子侄女，你看上哪個，我就把他送給你當兒子女兒。”
“哥，我以後會好好的，你也要好好地。”
“景慎……”
我忍住皺眉的沖動，睜開眼睛斜瞥了他一眼。
“你……”
你很吵。
這句話，在我看到景慎微笑的模樣時候，硬生生咽了下去，心中微嘆一聲，只擡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點了點頭說道。
“日後，我會來看你。”
按照002的說法，幾年以後瓊華那就是霄哥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的，那時候，我還不是想下山就下山想幹嘛就幹嘛。
景慎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地點點頭。
“哥，我不要日後，我現在很傷心。小時候，爹娘安慰我的時候都會抱抱親親。但是從小到大，你都沒有抱抱我親親我。你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晚上就抱我一下親我一下吧。”
說完，他瞇著眼睛，把嘴巴嘟了起來，看得我一陣毛骨悚然。
“啪！”
“哥，你為什麽打我啊，你都不疼我了嗎？”
“……睡覺！”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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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說，你長了一副山賊劫匪的孔武臉龐，就不要學人家清雋高雅風度翩翩了……
太清統共和這輩子的爹娘談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就透過那窗戶木格子的縫隙瞥見，那日光從向右邊慢慢慢慢移到了左邊。
景慎早就不耐煩了，我估計要不是礙著這輩子的爹時不時投過來的，滿含威脅和警告地眼神，他恐怕已經少爺脾氣爆發，掀桌子走人了。而不是現在這樣，百無聊賴地靠在我身邊，不是揪著我頭發，就是找著我衣角玩兒。
……要不是礙於002告訴我的在太清面前要擺款，我早就很親切很和善地教導一下這小子，什麽叫做長幼有序了！
其實太清的那一堆之乎者也，總結起來就一個意思。
你兒子根骨奇佳，我看上他了，現在跟你們打一聲招呼，以後他就是我的人了，你們就權當沒養這個兒子吧。
然後這輩子的爹翻來覆去也就一個意思。
仙長看上犬子是犬子的福分，那個，仙長不妨看一看，我另一個兒子怎樣？
倒是這輩子的娘，說的話意思要覆雜得多。
一會兒是舍不得孩子沒娘的孩子像根草吃飽穿暖不知道，一會兒又是我兒子學成以後會不會很牛逼那樣仙長你就笑納吧，一會兒又是我兒子生來我就知道他不簡單，一會兒又是哎呀我兒子還這麽小可不可以再等幾年……
最後，這輩子的爹以頭發長見識短的錯誤認知，成功地辯駁了這輩子娘親的論題，並且在最短時間內和太清達成協議，沒要一分錢地……把我給賣了。
聽完這個結論，我沒反應，景慎已經站了起來。十五歲的少年，個頭身材已經比這輩子的爹矮不了多少，就這麽瞪著眼睛站在了那裏，氣呼呼地看了他的爹娘，最後把視線定在太清的身上。
這一看，那氣勢就下去了，我覺得他大概是想到了小時候002來的時候的場景……
果然，在上上下下打量了太清幾眼，景慎又回頭看了看我，帶了點兒小心翼翼地問道。
“爹，這次哥是出去游歷幾年？”
“……”
這輩子的爹胡子動了動，勉強笑了下。
“空兒他，是要隨仙長去昆侖山修行，當神仙去了。”
“……”
我清楚地看到太清摸著胡子的手一頓，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看到我看過去的眼神，楞是硬生生止住了動作，微笑著擺出一副果然如此泰然處之的模樣。
“景空天資絕佳根骨精奇，若是投入瓊華門下，飛升指日可待。”
——虛偽！
002在我耳邊嘟噥了句。
我目不斜視，十分淡定地借著喝茶的動作，暗暗把和著景慎的距離拉的遠了一點。
下一刻，他已經吼了出來。
“什麽，你不但要把我哥拐跑，還想害死我哥！！”
沒文化，真可怕……
慢條斯理地吐出不小心叼在嘴裏的茶葉，我將杯蓋扣在瓷杯上，繼續圍觀。
在這輩子的爹娘尷尬地和景慎解釋清楚我是去做神仙飛升，而不是人死了之後的那個飛升後，景慎還是把連連搖頭，死活不肯松口，怎麽說都是不肯走。
太清十分大度地表示自己明白我們兄弟情深，亦是十分體諒景慎對兄弟的拳拳關愛之心，所以，就十分善良地，允許我再多留一個晚上，趁早把一輩子的兄弟情都了結了。
這一輩子的兄弟情，究竟是如何在一個晚上統統了結呢……
——嘻嘻，感情是做出來的。春宵苦短啊~~哎呀，好苦惱，是年上還是年下呢~才十五歲，會不會對以後的X生活不太好啊，哎哎呀呀~~好緊張，好激動~~
……
算了，我還是現在走吧……
晚飯的時候，太清沒有和我們一起，景慎把臉頰塞得鼓鼓囊囊地，時不時拿委屈的眼神瞅著我，這輩子的娘總是欲言又止，習慣性地給景慎夾菜的筷子，總是不自覺地拐到我碗裏。這輩子的爹拎出酒壺，自斟自飲，不知道是開心還是傷心，嘆著氣的時候還是一臉的寬慰。
我看看碗裏已經開始冒尖的菜，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繼續努力吃飯的同時開始尋思著要不要給自己找點兒開胃片。
這一頓飯吃下來，想不消化不良都難……
夜色漸沈，我已經洗洗脫吧脫吧準備睡了，還沒來得及關上門，就看見景慎滑溜的跟泥鰍一樣，應是側著身子從門扇的縫裏鉆了進來，動作自然而又敏捷準確地沖到了我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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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麽都沒聽見。
躺在床上，景慎立馬殷勤地把被子給我塞塞嚴實，也不說話，就睜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我。
“……”
我閉上眼睛，努力抑制住嘴角的抽搐，開口說道。
“睡吧。”
這邊話才說完，那邊景慎就像是點著了的炮仗一下，一下子伸手抱住了我的胳膊，少年特有的暖呼呼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裏衣傳來，這感覺……不得不說，令人覺得有點兒毛毛的……
這孩子，不會真給002說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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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不要走好不好。”
“哥，你答應過會一直陪著我的。”
“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哥，我真的不想你走。”
“哥，你還會回來的吧？那個老頭看起來就不像好人，你跟著他一定會被欺負的。”
“哥……”
在最後喚出一聲哥的時候，他沈默了，我也沒說話，兩個人靠在一起黏糊著。就像是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時候，我還不能完全掌握自己的身體，只能任由他高興地時候巴著不高興的時候踢著的那段日子了。
這麽一想，先前的溫情傷感的氛圍，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囧然。
睜開眼睛，我略略側過頭去看他，在一片黑暗裏，景慎的眼睛透著幽幽的亮，抿著嘴唇，下顎幾乎要繃成一條直線，眉頭也是緊皺著。
見我看了去，他楞了楞神，忽然笑了起來，露出一個尖尖的虎牙。
“哥，你真好看。”
“……”
幹脆地扭過頭，閉上眼。
耳邊景慎仍然十分有毅力地繼續嘮叨著。
“哥，你走了以後，一定要好好的。你要當上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神仙，然後我要當一個很大很大的官。”
“哥，爹娘有我照顧，你上山以後不要擔心，如果那個老頭欺負你，你就回來。”
“哥，別人說神仙不能成親。我會聽你的話，娶一個好媳婦，然後給你生一堆侄子侄女，你看上哪個，我就把他送給你當兒子女兒。”
“哥，我以後會好好的，你也要好好地。”
“景慎……”
我忍住皺眉的沖動，睜開眼睛斜瞥了他一眼。
“你……”
你很吵。
這句話，在我看到景慎微笑的模樣時候，硬生生咽了下去，心中微嘆一聲，只擡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點了點頭說道。
“日後，我會來看你。”
按照002的說法，幾年以後瓊華那就是霄哥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的，那時候，我還不是想下山就下山想幹嘛就幹嘛。
景慎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地點點頭。
“哥，我不要日後，我現在很傷心。小時候，爹娘安慰我的時候都會抱抱親親。但是從小到大，你都沒有抱抱我親親我。你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晚上就抱我一下親我一下吧。”
說完，他瞇著眼睛，把嘴巴嘟了起來，看得我一陣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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