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貴妃到此時已經沒什麽可隱瞞的，不然也就不會冒險約秦翎墨在此相見。

玉禪心的提議正中蘭貴妃心意，當時她已經入宮為妃。她並不清楚玉禪心到底什麽來頭，也不知道她具體是怎麽跟家族裏聯系一起的。

母親進宮探望只說玉禪心是遠房親戚來此養病，聽說蘭貴妃在後宮憂愁不得盛寵時，提出有辦法讓人變得更漂亮。

當時的蘭貴妃還不是貴妃，像她一樣普普通通的常在有的是，真等著皇上想起來可能已經老死在宮中了。沒其他辦法，再加上玉禪心當時說得格外篤定，蘭貴妃就答應嘗試。

後來玉禪心晚上半夜三更潛入過宮中，交代她只要將鬼眼布置在相應位置上，就立即達成她心願。

“臣妾小時候體弱，有游方道士路過，說臣妾需要跟著他學幾年法才能平安。臣妾一直到十二歲都跟師父在觀中修行。所以會點法術，能驅使個小紙人什麽的。”

蘭貴妃慢慢踱步，月色下她仿佛蒙了青藍色的薄紗。

“也正因為有這根基，後來玉禪心告訴臣妾埋置地點時臣妾就看出來了，那是要獻祭的陣。而獻祭目標就是——”蘭貴妃轉過身說道：“皇上。”

秦翎墨猜到了，這皇宮裏最容易被選定成祭品的也就只有九五至尊。真龍天子都伴隨著國運誕生，如果被某些人劫走轉化，很可能達成不可告人的目的。至於玉禪心沒有親自進來動手，恐怕是因為國運震懾，她沒辦法長久地留在宮中。

蘭貴妃畢竟就住在宮裏，日後得了寵也更能隨意在宮中走動，差遣下人辦事也沒人敢攔，沒人敢洩露。

若她當真是個普通大戶女子，認不得那陣奧秘，恐怕也就全無戒備地照辦了。

只能說冥冥中自有定數，北唐氣數未盡，不該有這一劫。

“此事重大，臣妾雖然是婦道人家卻也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能做。所以布置陣的時候留了心眼，沒有完全按照她安排，陣法起不了作用。臣妾本來以為玉禪心會再次入宮質詢，沒想到後來再沒見到。”

玉禪心交代蘭貴妃後應該就忙著幫秦世謹——更正確說是天魔泉先生，準備各種事宜。後來又爆發鬼霖子事件，一時應該是沒顧上這邊。

也許正是因為皇宮內的獻祭不能利用，而又沒時間再去重新布置，所以秦世謹才……

秦翎墨不想再繼續思考下去，在思緒更深層的滲透前暫時將它壓抑住。

“我知道了，我會處理這件事的。”他依然冷靜睿智。

蘭貴妃向著他再次行禮。

“臣妾能拜托的人只有殿下了，畢竟臣妾得為全族著想。另外，殿下欠臣妾一個人情的事，殿下可還記得？”

之前，綿夷死士喬裝潛入皇宮，秦翎墨及時阻止。而蘭貴妃當時被劫持後淡定應對，帶回來重要的信息。那時還是宰相的秦大人親口許諾，欠蘭貴妃一個人情。

他笑道：“這當然記得。娘娘放心，這件事不會牽涉到娘娘身上，您會道術的事也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殿下真是一點即透，若是沒進宮，臣妾說不定就是叫嚷著非殿下不嫁的丫頭了。”蘭貴妃說話風趣，得皇上喜歡也不全仗著臉。

秦翎墨禮貌地笑笑，正事要緊，沒心情過多應承。

“改日有空再看望娘娘，臣先告退了。”

“殿下慢走。”蘭貴妃忽然想起一事，出聲叫住：“殿下稍等。”

“娘娘還有什麽事？”

“就想問問殿下這頭發是哪裏染的，如此金色燦爛真是別有風情。”

“……”

“臣妾就想知道這是不是時新樣式？臣妾好也學一學。”蘭貴妃嘆口氣：“殿下這金眸貴人異象，臣妾是學不來了，也就只能指望下頭發。殿下若是能為臣妾等著想下，少點花樣就真是大善人了！”

“……”

秦翎墨毫不猶豫地轉身走了。

頭頂上，躲在榕樹陰影裏的胡瀅捂著嘴巴偷笑，笑著笑著她突然靈光乍現，想到一個能賺小錢錢到手軟的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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