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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爺的妞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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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也就是四阿哥小夫妻成親的第九日,四阿哥比前幾日起得還好早一些,因為今日是福晉回門的日子。

他洗漱完畢, 一個人用了一些早膳之後就準備去後院看看張渺渺收拾好了沒有。結果他剛站起來, 一個非常眼熟的丫頭就提著食盒進來了。

“奴婢雨濃給阿哥爺請安。”

這個名字似乎是福晉陪嫁丫頭的?

四阿哥臉上的表情略微的柔和了下去,他叫起了, 然後問:“是福晉命你過來的?今日是回門的日子,可是福晉那裏有什麽不妥?”

雨濃規規矩矩站起來,聲音清脆地回答:“回阿哥爺的話,福晉那裏一切都好。是福晉擔心阿哥爺讀書辛苦,命奴婢送一碗補湯來給阿哥爺。”

四阿哥的耳朵一下子就紅了,嘴巴裏不知道為什麽甜絲絲的。不太愛吃甜味的四阿哥咳嗽一聲, 然後看向王以誠。

後者立刻過去接過雨濃手裏的食盒:“雨濃姑娘把食盒給我吧。”

雨濃將食盒遞給王以誠。

“你回去告訴福晉, 她的心意我知道了。”四阿哥瞧著王以誠把食盒打開, 看了裏面的湯好幾眼, 才依依不舍地別開眼睛和雨濃說話。

雨濃不敢正眼看四阿哥, 怕冒犯了主子,但她聽四阿哥的聲音就知道這位爺心情不錯,想來福晉送湯的舉動是和了他的心意了。

雨濃在心裏念了幾句萬幸。

昨日李格格才因為送湯被訓斥, 雨濃真怕福晉也因此被阿哥爺惡上。

好在事情沒有入她所想一般。

在確認了四阿哥沒有其他吩咐之後, 雨濃行禮告退。

雨濃一走,王以誠就笑瞇瞇地湊到四阿哥身旁,說:“阿哥爺, 今日可是回門的大日子。福晉能在這樣的日子裏惦記著爺,想來心裏是真的有爺。”

“你懂個什麽!”四阿哥耳朵越發燙了,他瞪了王以誠一樣,“越發沒眼色了, 還不伺候爺用湯!”

王以誠哎了一聲,只覺得這位爺的眼神沒一點殺傷力。他笑呵呵地把湯拿出來,又取了勺子遞過去,試探性地湊趣道:“阿哥爺慢慢喝,福晉的一片心意呢!”

四阿哥表情柔和,只嘴上不饒人,罵道:“你這個閹貨,懂什麽心意不心意!”

王以誠知道自己這話是說對了,拍拍拍,裝模作樣地打了自己兩嘴巴子後笑嘻嘻地謝罪:“奴才愚笨,阿哥爺肯定是懂的。”

“伶牙俐齒!”四阿哥笑罵了一句,低頭喝湯。

後院,穿了吉服盛裝打扮的張渺渺問回來覆命的雨濃:“阿哥爺喝湯了嗎?他有說什麽話讓你帶回來嗎?”

雨濃模仿著四阿哥的語氣,把他說的話覆述了一邊。

張渺渺點頭:“如此就好。”

實際上,她心裏的小人都快要瘋了。

什麽鬼!什麽叫她的心意他都知道!知道個鬼啊!誰真的擔心他讀書騎射累壞了身體啊!

她擔心的明明是他身子虛,讓她吃不上肉啊!

這代溝太深了!

嗚嗚嗚,她真的太慘了。

張渺渺欲哭無淚,覺得自己未來的生活一片慘淡。就四阿哥這個德行,這回能走,下回肯定也能走。

好累,舒舒服服過日子什麽的,怎麽就那麽難。

這想著這些事呢,外頭就有人說話:

“福晉,時辰差不多了。該起駕了!”

張渺渺瞬間打起精神,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拋到腦後去了。

出嫁九天了,她總算可以回去見見覺羅氏了。沒出嫁的的時候,天天想著快點嫁人,快點自己當家做主過沒拘束的日子,可真的離開了,這日子不但過得不舒坦,人也開始想念娘家的日子了。

尤其是四阿哥不要臉,大半夜逃走之後,孤枕難眠的張渺渺發自內心地想念著覺羅氏。哪怕被嘮叨,也比現在強;

張渺渺站起來,問左右:“回門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沒有什麽缺漏了吧?都檢查過了嗎?”

雲淡上前一步,開口說道:“回福晉的話,東西一早就都準備好了。奴婢帶著人對著禮單細細看了幾回,肯定沒有卻落。太後、天子和德主子賜下的東西也都和內務府確認過了,絕不會有紕漏的。您就放寬心,安安心心準備回門吧。”

張渺渺點頭,笑對著雲淡笑一笑,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

近鄉情怯。

以前讀這首詩的時候不懂這是什麽滋味,如今懂了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有多覆雜。

盛裝的張渺渺被雲淡和雨濃扶著走出正院,人還沒到門口呢,就遠遠瞧見四阿哥。他已經等在那裏了,瞧見張渺渺過來,就對她展顏一笑。

張渺渺抿了抿唇,她有些絕望的發現,四阿哥是真的不明白她送補湯的含義。任何一個男人被自己老婆內涵不行,都不會露出這樣愉快的笑容來。

太慘了!

她怎麽能這麽慘!

張渺渺內心的小人正在以頭搶地,面上的她卻笑得羞怯甜美。

兩人會和之後就一起出去了。

古人結婚有回門住對月的規矩,但是皇子福晉和旁人不同。人家出嫁的姑奶奶能回去住個十天半個月,皇子福晉卻只能回去呆上半天。

這半天還不是實打實的半天,還要扣去臨出前拜別太後、皇帝和德妃的時間。

好在這三位都是體貼人,沒有在今日多留這對小夫妻,都是說了幾句話都打發他們走了。但饒是如此,也花費了不少時間。

等張渺渺安安穩穩坐上轎子的時候,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五鼓,也就是早上三點多就起床張渺渺開始掰著手指算自己能在娘家呆的時間。

現在已經九點多了,十二點是必須要回宮的,那滿打滿算,也就只能在娘家呆上三個小時!三個小時能做什麽!

按照規矩,她和四阿哥人一到家裏,等候在外的烏拉那拉家全家就要先跪拜她們一回,全了君臣大禮。這個完事了,她和四阿哥才能進府和說話。這說完也不能說太長時間,因為中間還要給賞,之後也還要吃回門宴。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啊!張渺渺發現,她就算是回去了,能和覺羅氏說話的時間也不超過一個小時!

簡直和元春省親一樣,千般準備萬般等待,卻只能團聚片刻。

要不是過段時間四阿哥就要出宮建府了,張渺渺是絕對要暴走的。

太不人道了,她又不是宮妃,憑什麽不讓她和娘家人多說一會兒話啊。

張渺渺嘆氣。

立刻就有人隔著轎子問:“福晉可是有事?”

“無事。”張渺渺搖頭,外頭鑼鼓喧天,也不知道是誰耳朵這麽靈敏,連她嘆個氣都註意到了。

等等——

這聲音有點耳熟啊。

張渺渺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是四阿哥!

什麽鬼!

原本還在心裏埋怨東埋怨西的張渺渺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她正想說點什麽呢,四阿哥的聲音就傳進來了。

他輕聲說:“福晉不要著急,咱們很快就到了。”

張渺渺囧,只能接受他的好意,甜蜜蜜回答:“好。”

這個小小的波折很快就過去了,除了他們兩近身伺候的人,沒有人到四福晉在回門的路上嘆了口氣,也沒有人註意到騎著高頭大馬的四阿哥曾有那麽一小會兒傾斜了一下身子。

步軍設防清街,儀仗對走得挺快,加上烏拉那拉家住得離紫禁城也還算近,走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到了。

烏拉那拉家大開中門,男女老少全部跪迎。

這不是娘家人接女兒女婿,這是奴才迎主子。

四阿哥下了馬,親手掀開簾子把張渺渺扶了出來,才面帶笑意地開口:“都快起來吧,如今咱們是一家人了。”

之後男女分開。

四阿哥被星輝富昌富存五格幾個帶去前院,張渺渺則在覺羅氏她大嫂以及其他幾個親近的女眷一起帶去後院。

“這裏沒有外人,就不要鬧那些虛禮了。”張渺渺趕緊阻止這群人尤其是覺羅氏這個親媽給她行禮,“咱們就清清靜靜地一起說會兒話吧。”

按照旗人的規矩,嫁入皇家的張渺渺是主子,剩下的,除了覺羅氏這個宗室,其他人都是奴才。主子開口說話了,沒人敢反駁,尤其是在這樣大喜的日子裏。所以啊,所有人都沒有行禮,圍著張渺渺坐下。然後開始說話。

最先開口的肯定是覺羅氏這個當媽的。

張渺渺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這個往日裏嘴上總念叨著規矩的命婦不但沒反駁,還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四福晉瞧上去面色紅潤,精神也好,這樣我也就放心了。我不求別的,就擔心你的身子……”

她話還沒說完呢,張渺渺的眼淚就下來了。

她也鬧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哭,反正是眼淚自己先動手的,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張渺渺一哭,覺羅氏哪裏還忍得住,一把將人摟在懷裏,心肝啊,肉啊的喊,邊喊邊哭。

滿屋子的女人們見狀,只能跟著一起哭。

還是星輝媳婦有眼色,一邊抹淚,一邊勸覺羅氏:“額娘,大喜的日子,快別哭了。”又用很小聲的聲音在她耳邊說:

“曾姑娘……”

覺羅氏一個激靈,眼淚瞬間就流不出來了。

她擰了自己一下,看星輝媳婦的眼神帶上了一點感激。

“是我的不是,是我不該招福晉。”覺羅氏摟著張渺渺,給她擦眼淚,也勸她,“快別哭了,你大嫂說的對,今日是大喜的日子。”

張渺渺嗯了一聲,眼淚卻怎麽也止不住。

她從來就不是愛哭的人,如果真的哭了,那也是為了騙男人。

今日卻不知道怎得,就是想哭。

“我……我止不住淚……”張渺渺依偎在覺羅氏的懷裏,哽咽地說。

覺羅氏:……

星輝媳婦:……

還是雲淡和雨濃機靈,一個扶住張渺渺,一個說福晉要更衣了,才把哭得怎麽都止不住的張渺渺的面子給兜住了。

張渺渺被扶下去了,覺羅氏自然也找借口離開了。

今日能過來的女人都是和烏拉那拉家極其親近的人家,誰都不會出去胡說八道,所以覺羅氏走的毫無負擔。

當然,星輝媳婦是留下來了。有她在,也不算怠慢了客人。

“你是怎麽回事?都嫁人了,怎麽還是這副樣子!怎麽會止不住淚呢?”一到沒人的地方,覺羅氏就開始嘮叨了,“這一回要不是兩個丫頭機靈,你還有什麽體面!哎喲我的頭!大妞你是要急死我!”

張渺渺本來哭得都打嗝了,覺羅氏這絮絮叨叨的指責話一出,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止住了。

真親媽無疑了。

只有親媽才會這樣。

張渺渺無語,在雲淡雨濃的服侍下,一邊洗臉換衣服,一邊和覺羅氏說話:“額娘,這麽多天沒見,你就不想我?就沒有別的話和我說嗎?”

覺羅氏被張渺渺說的一楞:“我怎麽會不想你,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

張渺渺這才展顏,她拉著覺羅氏坐到炕上:“額娘,我也想你,我也日日夜夜都在想你。”

“你嘴巴是抹了蜜不成?”覺羅氏心裏受用,嘴上還是不饒人。

張渺渺歪在她懷裏,撒嬌:“額娘胡說,我嘴巴上絕對沒有抹蜜,我說的都是實話。”

覺羅氏愛憐地幫張渺渺理了理頭發:“是是是,我知道,我都知道。這會兒沒人,額娘問你話,你就老老實實回答,別給額娘整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好。”張渺渺眨眼睛,“我一定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覺羅氏將張渺渺拉起來,拉著她的手,正色問道:“四阿哥對你好不好?他的那幾個女人,側福晉李格格宋格格都好相處嗎?太後那裏有沒有為難你?德妃那你去請安了嗎?你要去得勤一點啊!”

這麽一長串的問題,還真是只有親媽問得出來。

張渺渺一一回答:“四阿哥一貫體貼,對女兒很好。側福晉李格格她們也都好,沒說拿喬作妖,女兒的日子過得很和美。太後也對女兒改觀了,之前還說女兒老實本分,是個好孩子。母妃那女兒去的不多,但是女兒覺得她是極喜歡我的,賞了我不少好東西呢。”

“你呀你……”覺羅氏這下放心了,她戳張渺渺的額頭,自己卻忍不住紅了眼眶,“你過得好,我就放心了。一定是阿瑪在天上保佑你!”

不提費揚古還好,一提他,張渺渺鼻子就發酸。

也是奇怪,往日裏她從來沒有這種感覺,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口就是一陣陣的發酸發脹。

“額娘,我知道。阿瑪最疼我了,他一定會在天上保佑我。”

眼瞅著母女兩個又要哭,覺羅氏身邊的心腹急了,咳嗽了好幾聲。

張渺渺看過去:“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沒什麽。”覺羅氏趕緊打斷她,“額娘和你說啊,額娘這裏最近請了個鼎鼎大名的女大夫……”

張渺渺挑眉:“額娘什麽意思?”

啪——

覺羅氏一巴掌打在張渺渺的身上:“你這是什麽表情?額娘請個大夫來給你把把脈還能害了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張渺渺無語,“我就是問一聲。”

“不許問。你只告訴我,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覺羅氏瞪張渺渺,那眼神仿佛她不答應,就能把她吃了。

怕了怕了,張渺渺點頭:“我答應,我當然答應。”

覺羅氏喜笑顏開,摸著張渺渺剛被打的地方,輕聲說:“大妞真是額娘的乖女兒。剛才額娘沒把你打疼吧?”

張渺渺:……

行吧,你是做娘的,你想怎麽樣都行。

“那你還楞著幹什麽?坐到帳子後頭去!”覺羅氏嗔她。

張渺渺站起來,慢悠悠走到帳子後頭坐好,然後把手伸出來。

她額娘這變臉速度為免也太快了些,她生了孩子之後不會也變成這樣吧?想到這裏,張渺渺不寒而栗。

不行,她是小仙女,她不要生兒子!

沒一會兒,那個覺羅氏口裏大名鼎鼎的女大夫就進來了。隔著簾子,張渺渺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只覺得是個很幹凈很利索的姑娘,其餘的,則沒看出來。

覺羅氏指著簾子後頭的張渺渺,很客氣地開口:“曾姑娘,這是我娘家一個侄女兒,請你為她把把脈,開幾個調理身體的方子。”

她話音剛落下,張渺渺就覺得自己手腕上一涼。她低頭看過去,才發現那個姓曾的女大夫已經開始為她把脈了。

這大夫的手也太涼了點。

張渺渺胡思亂想著,沒一會兒,那女大夫就松開了自己的手。

她站起來,走到寫方子的桌子前,一邊開方子,一邊對關切地盯著她看的覺羅氏說道:

“夫人的侄女兒身體健康,只有些腎虛,想來是房事太過頻繁的緣故。也不知道是打哪裏來的風氣,說是要懷孕就要多多行房。實際上這樣的話是毫無道理的!頻繁的行房……”

屋子裏伺候的人面面相覷。

雲淡和雨濃站在張渺渺身後,兩個人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恨不得縮到地裏去。

“曾姑娘!”

“啊!”

覺羅氏和張渺渺一起開口。

兩個人的臉都紅了。

覺羅氏是羞的,女兒女婿恩愛是好事,可□□愛了,還弄傷了身子,那就是好事變壞事了。

張渺渺則是氣的。這個曾大夫是怎麽回事?一點臉色都不會看嗎?怎麽什麽話都往外頭說?

說她腎虛?

呵呵呵,誰都可能腎虛,就她不會!

合歡宗采陽補陰的好嗎!就算她現在修為低微,也不代表她會腎虛好嗎!她要是真的腎虛,那她就對不起合歡宗列祖列宗!

等等……

張渺渺氣了片刻,突然想起來,她和四阿哥那什麽的時候似乎沒有運轉功法?

等等等等……

她好像因為時隔N年才吃到小鮮肉,興奮過度所以忘記了要運轉功法了……

好囧。

張渺渺躲在帳子後頭,臉燙得能煎雞蛋。她不是羞的,還是氣的。不過這回她不是氣曾大夫了,是氣她自己。

身為合歡宗掌門人,她害她的門派丟大人了。

覺羅氏瞪了帳子後頭的張渺渺一眼,只覺自己必須長長久久地活著,否則自己這個獨生女兒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呢。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羞意,客氣地對曾姑娘說:

“曾姑娘,還請開兩個方子為這個孽障調理調理吧。”

曾姑娘點頭,一點都沒有因為說話被打斷而生氣。她刷刷刷,寫了兩個方子交給覺羅氏:“一個方子補腎,一個方子助孕。”

覺羅氏如獲至寶,尤其是那個助孕的,她拿在手裏反覆看了好幾遍,才放下:“今日多寫曾姑娘了!我明日再和姑娘說話!”

曾姑娘點了點頭:“夫人的侄女兒身體健康,若能按方吃藥,且適度行房,明年這時候必能有孕。”

“借姑娘吉言了!”覺羅氏太美了,她笑得眼睛整個都瞇起來,擼了自己手上的翡翠鐲子就給曾姑娘套。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就又指揮屋裏伺候的人:“還楞著幹什麽,送曾姑娘回去休息!”

曾姑娘瞧著手上的鐲子,乖乖走了。

她一走,覺羅氏就掀開帳子,把張渺渺抓出來,羞紅著臉罵她:“你怎麽回事!你這個死丫頭,額娘給你的書你就沒細看!怎麽能把身體都鬧虧了呢?”

張渺渺囧死了,拿著帕子就遮住自己的臉:“求額娘給女兒留些臉面吧。”

“你現在知道丟臉了?”覺羅氏都不知道怎麽去面對四阿哥,誰叫能養出她閨女這樣的啊。

越想越覺得羞人,覺羅氏聲音也跟著低了下來:“你的身體都這樣了,那四阿哥的身體……”

張渺渺要瘋,她搶白道:“他好著呢,女兒今兒一早還讓雨濃送補湯去了。”

“這樣就對了。”覺羅氏松了口氣。片刻之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問:“內務府派給你的嬤嬤們就沒教教你?她們是怎麽做事的?也太不精心!”

“內務府沒派嬤嬤給我啊?”張渺渺一楞,“原來內務府還要派嬤嬤的嗎?”

覺羅氏被問住了:“德妃那也沒給你派個嬤嬤?”

“沒有啊。”

覺羅氏手裏的帕子都要給撕碎了。太缺德了!小年輕哪有不貪圖那個的,不給派嬤嬤,孩子們能不學壞嗎!

“我告訴你啊大妞……”覺羅氏沒法子,只能自己和張渺渺咬耳朵,“男人……經不起……”巴拉巴拉,總之說了一大堆私房話。

張渺渺聽著那些早就過時的信息,哭笑不得的同時,又感覺到了濃濃的母愛。

後院這裏頭,張渺渺被迫接受覺羅氏的私房教育。

外院那裏,男人們卻處在半冷場的狀況下,因為四阿哥真的不是一個好聊天對象。

誇他吧,他說自己騎射比不上大阿哥,讀書比不上太子,不要誇。

和他先聊一些八卦吧,他也能附和兩句,但說著說著就能拐到人品道德上頭。

總之,伺候這位爺,心累。

星輝、富昌和富存感覺自己臉都笑僵了的同時,深深為自己家嬌滴滴的妹妹委屈。他們幾個都在宮裏當過差,平日裏接觸到的人也不少了,就是沒碰到過四阿哥這樣的。

總之,這三位客套話說完之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他們是坐著呢,但不過片刻就理解了度日如年這個詞的含義。

唯有五格,他不但臉上的笑意最真誠,看四阿哥的眼神也最炙熱。

四阿哥被他看得有些別扭,只好借著低頭喝茶的功夫躲開他的目光。

偏偏五格沒一點B數,他看四阿哥,那不是看主子,是看心愛妹妹的丈夫。張渺渺出嫁,全家最舍不得是覺羅氏,第二舍不得的就是他了。

愛屋及烏之下,五格覺得四阿哥哪哪都好。

他見四阿哥喝了幾次茶,忙不疊問:

“四阿哥覺得這茶葉如何啊?是我一家一在南邊當差的親戚送的。您要是覺得味兒好,一會兒回去就包點回去?”

四阿哥還沒說回答呢,五格又說:“我家大妞被阿瑪額娘養得有些嬌了,要是哪裏做的不好,請四阿哥千萬擔待一些,別當面沖著她發火。有什麽,您私下來找奴才。奴才去勸她。”

剛說完,五格就覺得壞了,自己說妹妹壞話了。他趕緊彌補:“四阿哥千萬別誤會,大妞她雖然養得嬌,但是規矩是頂頂好的。孝懿皇後和德妃身邊的嬤嬤都誇她是天生的貴人呢!您可千萬不要對她有誤解!”

五格說了半天,見四阿哥還是沒什麽反應,不由急了。他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該死!瞧我這個嘴巴!就是不會說話!”

“咳咳……”四阿哥忍不住了,“小舅兄何須如此。福晉賢惠大方,能與她喜結良緣,是我的福分了。”

這話一出,氣氛頓時好轉。

不管是五格這個妹控,還是星輝那三個,都覺得四阿哥這人真不錯。

“是嗎?哈哈哈——”五格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咧嘴笑,“您能這麽想就好了!哈哈哈——”

四阿哥差一點又噴了。

福晉有個活寶哥哥。

他輕咳了一聲,說:“聽小舅兄的話,福晉的閨名叫大妞?”

五格僵住了。他看四阿哥,那是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還是星輝插嘴說了一句:“正是,舍妹的閨名正是叫大妞。”

“大哥!大妞不讓人提她的名字!”五格急死了。

可惜為時已晚。

“大妞?妞妞……”四阿哥反覆念叨這個名字,片刻後展顏說道,“到也配福晉。”

張渺渺的土到極點的小名拉近了四阿哥和她家兄弟之間的距離,一群男人就孩子該不該給起賤名一事,熱火朝天地說起了話。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吃席的時間到了。

四阿哥這裏免不了要被灌上幾杯酒,誰叫他和張渺渺兄弟們混熟了呢。

好在大家都有分寸,知道他一會兒還要騎馬回宮,因此不敢多灌。饒是如此,四阿哥的臉也紅了。

張渺渺從後院出來,準備和他一起回去的時候,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喝得半醉不醉,正上頭的四阿哥完全無視了規矩這回事,眾目睽睽之下,抱住張渺渺就喊:“大妞……妞妞……爺的妞妞……”

張渺渺臉紅得可怕。她怒視五格,肯定是這個混蛋把她名字說出去的!

成親九天,她努力了九天沒讓四阿哥知道她的名字,這次回來多久,五格就給她說出去了!

小仙女怎麽能叫大妞這種名字呢!

身為大妞,她還怎麽仙氣飄飄啊!

摔!

覺羅氏反應極快,指使自己的便宜兒子:“快快!你們還楞著幹什麽!把阿哥爺攙到轎子裏頭去!”

星輝等人這才反應過來,將四阿哥從張渺渺身上拉開,再把他送進轎子。

離別本來是悲傷的。

結果這事一出,張渺渺硬是一滴眼淚就擠不出來。

覺羅氏等人和她拜別的時候,她臉上的紅暈還沒褪下去呢。

她鉆進轎子裏,人還沒坐穩呢,就被四阿哥抱進懷裏了。聞著四阿哥身上淡淡的酒味,張渺渺蹙眉。

她輕輕嘆了口氣,說:

“哥哥們也太過分了些,怎麽能給阿哥爺灌那麽多酒呢?醉成這樣,回去父皇母妃知道了,都該擔心了。”

四阿哥笑,眼神炙熱,咬住張渺渺的耳朵:“怕什麽……今日咱們有一天假呢。”

張渺渺咳嗽一聲:“哥哥們太莽撞了。”

“妞妞,大妞……”四阿哥湊到張渺渺耳邊,“為什麽不肯把名字告訴爺?多好的名字啊,和福晉配極了。”

!!!

神TM的配極了!

本來打算放過你,讓你養精蓄銳的。現在,是你自找的!

張渺渺大怒,她絕對不承認自己和大妞這樣鄉土氣十足的名字般配。

所以,四阿哥這個不會說話的殺豬皇子必須要接受來自她的正義的懲罰!

“爺……阿哥爺……真的覺得這名字和我般配嗎?”張渺渺顫顫巍巍回答他的話,那嬌的柔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在四阿哥的懷裏化成一灘水,“阿哥爺……我喜歡你叫我妞妞……我是阿哥爺一個人的妞妞。”

四阿哥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來:“你這個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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