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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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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拿巴端著早餐從外面進來。窗簾並沒有拉實,淡淡的透著少許橙色的光從縫隙裏照進來,打在帶有斑點的淺色被套上落下點點光暈。從光暈上挪開視線,稍稍往前,便見靠在床頭的人嘴裏叼著溫度計,揚手跟他打招呼。

“你醒了,覺得怎麽樣了?”他上前,將手中的托盤放到桌上,伸手取下北澤嘴裏的溫度計來看。

溫度計上顯示的溫度已恢覆正常,納拿巴不禁松了口氣,這都六天了,若燒還沒有退下去,那才真麻煩了。

“看來已經沒事了。”他放下溫度,轉而從托盤上拿起那碗熱氣騰騰的麥片粥遞給北澤,“先把這個喝了吧。”

碗裏的東西白糊糊的一片,北澤一看到這東西,原本沒什麽表情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又喝這個?”自從她生病以後,每天早上光喝這東西,現在一看到這東西就想吐了。

“也就五天,喝吧,今天是牛奶燕麥粥。”

“你以為提高了檔次,它就不是麥片粥了嗎?”

北澤還是不怎麽喜歡,斜睨了納拿巴一眼,這才慢吞吞地接過那粥喝了起來。

喝了兩口,像是想到了什麽,北澤偏頭看了眼坐到椅子上的納拿巴,眼珠子一轉,試探性地說道:“納拿巴,你什麽時候轉到我們特別作戰班啊,我們班上很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饒了我吧,我可不想成為你的私人保姆。”

“哎,進了特別作戰班怎麽就成了我的私人保姆了?”自己的小心思被人一下猜到了,北澤不爽地舀了勺粥憤憤地塞進嘴裏,“ζηιλκμ……”

“……你先把東西咽下去再說行嗎?”納拿巴抽著嘴角,等她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了,就聽她迅速開口說道:“我是說,特別作戰班裏有利威爾兵長耶,我聽說很多人都崇拜他呢。”

“米克也不差,我還是覺得我現在這樣挺好的。”

“啊,這樣啊,真讓人失望。”

拐人行動失敗,北澤也不勉強,低頭默默地吃了起來。

等病徹底好了之後,北澤又在床上躺了兩天,直到覺得自己再躺下去就要肌肉萎縮了,她才終於舍得踏出自己的房間。

這天她的守護靈是一只可愛的小狐貍,不,準確來說是一只未成年的妖怪小狐貍,名字叫做七寶,特征是有一對尖尖的耳朵,狐貍後爪,以及一條毛茸茸、若得以做成皮草圍巾什麽的一定會很暖和的狐貍尾巴。

此刻,那小家夥就窩在房裏的毛毯上,小小的爪子捏著餅幹不停往嘴裏送著,簡直像是小老鼠。

北澤穿好了制服,又披上和制服同款的外套,低頭看向七寶。

“我準備出去,你呢?”她一邊問著,一邊撥弄了下頭發,金色的發絲纏繞著手指跟著到了眼前。看著那細柔的發絲,她稍稍楞了下來,也是到了這會兒,她才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頭發似乎長長了不少。

原本是只到脖子的短發,現在那長度估計都超過肩膀了。

落下手指上的發絲,北澤再低頭,便見七寶正忙著把餅幹塞進掛在腰側的小布袋裏,而且塞了不止幾塊,簡直像是沒吃過似的把半盒都裝進去了。

北澤抽了下嘴角,正想要說些什麽,七寶顯然裝好了餅幹,順手把盒子蓋上後,轉身面向她。

“已經好了,可以走了。”七寶示意性地舉起其中一只小爪子,表明自己已經把要做的事情做完了,現在可以出發了。

北澤又不自覺抽了下嘴角,彎腰把他抱了起來。

“我們可不是出去春游……額,冬游的,需要帶那麽吃的嗎?”

“這個只是零嘴。”

“……”個子這麽小,未免太會吃了吧。

由於前兩天剛下過雪,地上還積著一層不是很厚、但也絕不會薄到哪裏去的雪。不過,這只是平日無人走動的草地上的情形,換做是常常有人在走的小路,那上面的情景便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

鋪著青磚的小路上大部分的雪都被踩沒了,即便有殘留的雪,那也已經不能用雪來形容了,用泥濘或許更加準確也說不定。

太陽不大,所以這會兒地面還是濕的,穿著皮靴一腳踩下去,再擡起,總不免帶起泥水濺到幹凈的靴子上。

走了一會兒,迎面正好有一群人過來,大約八|九個人左右,都是同隊的隊員,只不過不同班罷了。

北澤朝他們看了眼,見裏面沒有自己認識的,便要裝作沒看見,目不斜視地繼續往前走。

她是懶得跟不認識的打招呼,可不表示別人也是同樣的想法。

北澤在調查兵團裏也算是個名人,一開始的時候沒少被圍觀過。後來被團長禁止了,那些人就想著法子在暗處觀察她,確定她和他們一樣只擁有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除了擁有守護靈外再沒有其他外掛了,之後也就沒有過類似的舉動。

因為這件事,現在在團的成員幾乎沒有不認得北澤的。所以遠遠地一看到來人,不用看跟在她背後或是被她抱在手裏的東西,他們便認出了她。

他們也沒有主動打招呼,而是走來的途中,有幾個人在交頭接耳,時不時又對她指指點點的,也不知在嘀咕些什麽。

北澤皺了皺眉,等走得近了,那些人也非常識時務的閉了嘴,恰到好處得沒令她聽到一言半語。

再走出點距離,北澤下意識地回頭,正好對上其中一個人的目光,那人似乎沒料到她會回頭,整張臉驀地躥紅,緊接著顯得極為尷尬地轉過頭去。

“奇怪的人。”北澤撇了撇嘴,跟著也轉回腦袋。

“我聽見了哦。”七寶甚是自豪地仰起腦袋,北澤也因他突然說話而低頭看他,“我跟你們人類不一樣,我有聽到他們在說什麽。”

北澤對他們說什麽其實並不是特別感興趣,但看著七寶那一臉“我很厲害吧”的表情,她也就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

“哦,他們在說什麽?”

“他們在說這次一定又會犧牲很多人什麽的。”

“哦。”北澤有點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想到他們特意指著她說犧牲很多人的舉動,不會是想說那些人會死全是因為她吧。

北澤自認為不是個正義感爆裱的人,就算聽見會有很多人死掉,她也沒多大感覺。說她冷血也好,只要那些將死之人不是在她面前死掉的,她大多懶得去管別人的死活。

這次也一樣,就算所有的人都認為是因為她沒去才會死那麽多人,而把所有的責任、罪責推卸到她身上,她也沒有任何切實的感覺。

她不是救世主,沒必要背負所有的人生命。

“他們還說了什麽嗎?”北澤又隨口問了一句。

“嗯,好像有說到你,又不是得了要死的病。”他說著,拿出塊餅幹咬了一口。

“……”誰說感冒發燒就要不了人命了,萬一引起什麽並發癥,當場翹掉都不是沒可能的事好不好。

“對了,還有是說外出調查的人已經回來了。”

一聽到這個消息,北澤著實楞了下,粗算一下,這次外出調查也過去十來天了,就算現在回來也並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但為了確認消息的可信度,她又去問了納拿巴。

從納拿巴那裏得到的消息更為詳細,這次墻外調查的大部隊已經回來了,正在特羅斯特區回來這裏的途中。

“啊?真的回來啦。”北澤喃喃地重覆了句,臉上並沒有顯露出任何表情,乍一眼還真讓人分不清她到底在開心還是難過著。

“怎麽看你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再見北澤那一張面癱臉,有那麽一瞬間,納拿巴覺得自己突然明白她現在的感受了。一定是為著再度見到兵長而感到無比矛盾中,一邊是不能繼續再放縱自己窩在房間裏睡覺了,另一邊大概是因為看到久違的兵長而感到開心……吧。

“難道該開心嗎?”北澤仰頭,僵著表情看向納拿巴,“等利威爾兵長一回來,肯定又要折磨我了。”

“……”她腦子利大概很難存在有最後那個想法。

“算了,我決定了,”北澤突然捏拳,淩雲壯志地像是有了什麽重大決定的模樣。

納拿巴聽她這麽說,也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對她抱有期望,但還是忍不住帶著點期待地看向她,希望她能比以前有點長進來著。

結果,便聽她頗為豪邁地說道:“在利威爾兵長回來之前,我要繼續回房間蹲著。”

“……”果然不能對她抱有期望,因為……最後一定會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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