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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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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選了一個月,上道的都交了錢了,不上道的也眼饞交了錢,大盛宮塞滿了佳麗,走路都能聞到香粉味。

收的鋪子珍寶寧瑜便自己收了,至於銀子,寧瑜全數交給了戶部,戶部的珠算手算盤打的震天響,白花花的銀子全數封箱入國庫,戶裏有銀,韓尚書走起路來虎虎風生,他比較直,在朝堂上把寧瑜狠狠地誇了一番。

之前的反對的大臣們,雖然覺著皇後這般收錢總是不夠體面,但是總歸是為了國家,也都紛紛閉了嘴,禦史不好拉下臉誇,卻也不再參皇後了。

四宮妃子,已經有三個了,全是京城的富商家送來的女兒,眼下就剩下一個缺了,競爭相當激烈!

選秀約莫一個月,眼下都四月了,外面下著小雨,天陰潮。

盛國舅在太後宮裏是坐不下,吃不下,在殿中來回的走,太後頭暈,連忙攔著:“哥哥,你坐下,你急有什麽用?”

“太後,我能不急嗎?”

盛國舅急得右手砸左手,嘴裏的燎泡又疼的燒心,這幾天他真是急得滿嘴泡,“這大盛宮裏得有我們盛家的女兒,盛家的榮耀靠的是未來的皇子!”

太後當然懂得,她也急啊,她也抱怨親哥:“也怪你,你看上回蘭茵鬧的事,就因為她當街綁架辱人清白,皇上現在就拿這個堵哀家的嘴,根本不松口。”

“皇上不像從前聽話了。”

盛國舅背著手,心沈沈的,心裏不滿,“他從登基就一直宿在皇後的宮裏,被皇後迷的團團轉。”

“這個寧家皇後,實在是礙眼。”

盛國舅手背在身後握成了拳,太後聽出他話裏的殺意,心頭驚了一下,正色講:“寧國公可不是一般人,皇上都不敢得罪,皇後是獨女,她要是有事寧國公反了,盛家現在的榮耀都會化為灰煙。”

盛國舅松手一笑:“我不過是一時氣話,太後想到哪裏去了?”

太後便怕他想的太多,她是想母家榮耀,但是前提是她是太後!大盛朝若是改姓,於她一點是好處都沒有!

盛國舅坐下,眼裏閃動著算計,講道:“其實,只要皇後病一病,容我們喘口氣,便行了。”

太後擰了下細眉,與盛國舅對視一眼。

下午,殷鈺在朝陽宮看折子,殿裏的人都清了,只案下跪著一個其貌不揚,穿著利落黑衣的男子。

“陛下,盛國公與太後便說了這些話。”男子講道。

殷鈺合上奏折,嗯了一聲,他擡眼:“要給皇後下毒,膽子倒不小。”

初月低頭不語,身為影衛,他們的職責只是忠於皇上,當皇上的耳目,他們只聽,覆述,不參與。

“你繼續盯著,瞧著他們選的是哪個倒黴鬼給皇後下毒。”殷鈺吩咐,只盼他們能更貼心一些,選一個他稱心的,將來他抄家時能多抄出些銀兩來。

四月入尾,五月跟來,一晃一月過去了,這一個月,後宮添了件趣事,皇帝逛園子,看到一豐美的少女,少女撲蝶一下撲到皇帝的懷裏,皇帝便迷上了。

少女名叫胡蝶,是京城大錢商胡志榮的嫡女,胡家往來盛容二國,做的是私人錢莊的生意。

“娘娘,皇上來了。”

寧瑜正坐在妝臺前梳頭發,聽到如意來報,她擰了下眉毛,她今晚原本是要看賬本的。

“皇上怎麽來了?”寧瑜又加了一件外裳,不防不行,身材太迷人。

殷鈺坐在床頭瞧著她笑:“聽皇後這話,倒是不想朕來一樣。”

寧瑜坐下來,撫了下膝頭的衣衫:“皇上不是喜歡胡嬪麽?怎麽這都風花雪月一個月了,還不寵幸?”

寧瑜都替他急,莫非是在她看不到地方,這二人找個草層園子,便幕天席地已經做過了嗎?

殷鈺臉上的笑忽然就涼了:“皇後這麽急盼著朕寵幸胡嬪?”

寧瑜覺著他好奇怪:“招秀女入宮便是讓皇上寵幸的,皇上,我們收了人家的銀子,你便應當該寵幸人家女兒啊,這就跟做生意一樣,講的是一個誠信。”

“哦,原來朕是南風館賣身的?”殷鈺冷了臉。

“皇上是不是擔心臣妾吃醋?”

寧瑜腦子靈光一現,忽然想透了,他還得假裝‘深愛她’,要再去寵旁人便露了真相了,所以他才這麽古怪,白天跟胡嬪談情,晚上還要憋著來伺候她。

真是有病,寧瑜拍拍皇帝的腿,善解人意地說:“皇上你去吧,臣妾真的不會吃醋,你根本不用擔心。”

殷鈺身子往後仰盯著寧瑜,寧瑜坐直了,眼神堅定。

殷鈺扭頭站起身,臉上忽然冷漠:“皇後大度,朕這就去寵幸胡嬪。”

寧瑜喜的臉上遮不住,今晚她終於得閑,能好好看賬了。

殷鈺瞧著她臉上的喜色,一揮袖子轉身離開。

陶然在殿外全聽到了,趕緊扶著帽子跟著自家陛下。

出開了朝凰宮,殷鈺站在門口停下腳步,瞧著闊氣莊嚴的朝凰宮大門呵了一聲,“不吃就不吃,真當朕稀罕麽?”

陶然上前:“陛下,去胡嬪那裏——”

殷鈺一個眼神使過來,這幫奴才也是越來越不貼心了,他揮袖子:“回朝陽宮!”

後宮的人,住的越久,越精。

皇後惹惱了皇上,沒幾天宮裏便傳開了,太後也有笑臉了,後宮的嬪妃們也都有了盼頭,每日盛妝打扮,一齊往禦花園裏擠成群的撲蝶,禦花園的蝴蝶都嚇得跑光了。

可惜皇上最近的寵愛都被那豐美的胡嬪獨占了去,二人談詩作畫,在這後宮中儼然一對璧人。

只是朝上的大臣過的便有些慘,皇上最近不怎麽的,脾氣越來越不好,往常總是笑瞇瞇的,最近連個笑臉都沒有了,誰一不稱他的心,他那眼神便跟刀子一樣,連韓尚書的大嗓門也低調的變低了。

六月初。

殷鈺正在殿裏批奏折,陶然慌張地進來,“皇上,皇後宮裏來人報,說皇後暈倒了。“

“哦?叫太醫了麽?”

殷鈺沾了些朱砂,隨意地問,心中有數,並不在心。

“已經叫了,聽說皇後吐血吐的厲害——”

殷鈺手中的筆掉在桌上,霍地站起來!他呼吸急促,失神了片刻問:“你說皇後吐血?”怎麽會吐血!

“是啊,皇後吐了很多血。”

“……”

殷鈺閃身往外走去。

朝凰宮亂成一團!

整個太醫院的人幾乎全到了,太醫們正在急著商量如何救治,看他們臉色,便知道兇險難料!

“皇上!”

殷鈺進來,太醫院的急忙跪地行禮。

“怎麽樣了?”

殷鈺問,臉色也像病了一樣透著白,太醫院左判唐行良花白的胡子抖動,臉上帶汗,他不敢隱瞞:“皇上,皇後是中毒,這毒極為兇猛!”

“那你跪在這裏幹什麽,去救人啊!”殷鈺發作,吼了出來!唐行良一行嚇得發抖,唯唯諾諾地應著,趕緊圍在一處緊急商討,殷鈺坐不住,他趕緊進內殿去瞧寧瑜!

一進門,他便聞到了濃濃的血腥氣,他站在殿門口,瞧見寧瑜躺在床上,身子抽搐著嘴裏不停的往外吐血!肩頭被染的一片血紅!殷鈺握緊雙手,往後退了一步。

“小姐!”

“太醫!太醫!來人啊,救救我家小姐吧!”如意跪在床頭大哭,平安的眼睛早就哭腫了,一個勁的嚎,拼命的哀求太醫。

太後也趕過來,二個人攙著她慌亂地進了殿內,她瞧見寧瑜吐血的慘狀,倒抽了口氣,“這,這怎麽會這樣呢?”

“這裏血氣重,母後還是出去吧。”

殷鈺聲音冷硬,似從牙關擠出來,太後全亂了方寸,殷鈺突然發作:“朕讓你們送太後回去!”

太後的侍女嚇得面色如土,太後也嚇了一跳,二名侍女急忙扶著太後走了。

太醫院的人拼盡了全力,左判唐行良用祖傳金針引毒,無數靈藥吊著命,寧瑜才吊著一口氣。藥吃不下,全是如意嘴對嘴硬渡的,寧瑜只剩下一口氣了,毒遍布全身,整個身子已經發青。

外面天都黑了。

殷鈺坐在床頭,臉色蒼白。

“皇上,國公夫人來了。”

陶然跑進來,殷鈺坐在那裏不動,嗓音不知道什麽時候啞了,“請。”

“兒啊!瑜兒!”

聞淑的聲音已經在外面,她跑過來,心急如焚,急得找不到門,在殿裏轉了一下才認出門,一面哭一面跑進來!瞧見了女兒的慘狀,聞淑淒厲地嘶叫一聲,差一點沒昏死過去,如意哭著喊她,聞淑撲到床邊,摸著寧瑜的臉完全瘋了一般。

“瑜兒,娘來了,娘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娘啊,瑜兒!”聞淑哭著喊,太醫過來勸,寧瑜此刻命懸一線,不能這樣拽她動她。

殷鈺一直坐在床尾,一言不發。

左判唐行良摔太醫院跪在地上,頭埋的低低的,“皇上,老臣等盡力了,娘娘怕是,怕是不行了。”

寧瑜中的毒太烈,已經布了全身,太醫院就算能制出解藥,寧瑜卻也是等不到了,她目下是絕熬不過明天早上的。

“不行了?”

殷鈺表情紋絲不動,只一雙眼睛寒轍森森,他握著龍玉,緩緩道:“救不回來她,你們便全給她陪葬吧。”

再沒有旁的話。

唐行良一行人面色如土。

聞淑渾噩地坐在那裏,便要崩潰了一般,她腦子裏突然浮現一個人來,便像絕望中抓到一根稻草一般,她立刻起身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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