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敢做出什麽對新撰組不利的事情，不管你是誰，為了什麽，我都會毫不猶豫的砍了你。」夕櫻的身子一顫，卻還是低著頭，總司的話語沖走了風間帶來的猶豫。他真的會殺了她嗎？如果她在政治方面選擇了站在風間千景這邊。

竟然還抱有一絲的希望？希望他可以選擇自己？夕櫻自嘲的笑了出來。不用想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總司已經拔出了刀，鋒利的鐵器在慘白冷清的月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

會被殺死的！被他殺死！明明是不想死的，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她卻什麽也做不了，什麽也說不出口。她在動搖……甚至做不到像剛來之時那樣的反抗，是覺得，如果是沖田要殺她，那麽死了也無所謂了嗎？真過分，從什麽時候開始有這種想法的呢？如果是他，就算是殺了自己，也無所謂的……

淚水滑過臉頰，滴落在地上，夕櫻靜靜地站在那裏，肩膀微微顫動著。總司就站在她身邊，那個動作，如果不是因為手中握緊了刀，一定會被認為是想要把她擁進懷裏。

突然感到了一道銳利的視線，夕櫻猛地擡起頭來，promise就站在她的身前，死死地盯著她，沒有向前來，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的目光很平淡，卻帶著一種夕櫻讀不懂的感情，promise只是默默地盯著她，仿佛在等待她做些什麽。

你想讓我做什麽呢？夕櫻不明白，也不願去想。說到底，會變成現在這樣，promise至少有一半的責任啊，現在倒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像是丟失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夕櫻覺得自己已經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總司的刀貼上了夕櫻的脖頸，他沒有一下子砍下去，而是輕輕劃出一道血痕，像是一種警示，又像是在等待，等待著她向自己解釋這一切。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失去她的存在。冰冷與疼痛的觸感讓她的大腦不再那樣模糊，絕望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心情卻沒有想象中那般恐懼，明明是那麽想哭的，甚至還帶著淚痕，夕櫻的臉上卻掛起了明朗到不真實的笑顏。

“沖田，”她喃喃的開了口，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聲音還有些哽咽，“沖田，我選擇的，是你。”她做不到向他撒謊，最後，只是選擇了這種模糊不清的說法，卻也沒有任何虛假。是的，夕櫻選擇的是總司，從最初開始，就不曾改變過，為了他，她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簽下契約，可以承受各方的壓力，可以不顧別人的安危，只要他好好的，健康的活下去。“無論什麽時候，只要你向我伸出手，即使要我背叛整個世界，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跟你走。”這真的是心裏最最真實的想法，只是一直一直，都沒有機會說出口。

無論什麽時候，只要你向我伸出手，即使要我背叛整個世界，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跟你走。總司，因為站在我身前的人是你，所以我不會害怕，更不會去逃避。在和你相處的漫長的時光裏，突然地，你的身影就布滿了我的世界，就連最初的願望，都因此而改變，心裏想的那個人，不再是某個笑得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少年，而是那個會在無聊的時候欺負我，會在我無助的時候及時出現的人。沖田總司，從那時起，就只有你一個。你的存在，我想用生命去守護。

夕櫻的聲音很低沈，有些哽咽，卻不曾顫抖，那是很堅定，很真實的吐露。她擡起頭，直視著他湖綠色的眼睛，在黑暗的環境裏，就像一潭深邃無底的湖水，看不出感情。而她的眼眸，在月光下閃著不詳的紅色的光，流露出的決意，卻沒有絲毫的動搖。總司看著她，有些疑惑，然後，竟然無奈的笑了出來，收起刀，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了。

夕櫻楞楞的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想要跟上去，卻無法邁出腳步。總覺得，已經結束了。剛剛的一段話，仿佛是在與他訣別，像是要踏上某個再也不能折返的旅途。微風吹過，帶著絲絲涼意，有雲遮住了月亮，本不明亮的世界又暗下來些。Promise已然不見了蹤影。

總司在走出一段距離後停了下來，轉過身，臉上沒有表情，卻是向她伸出了一只手。“我們，回去了。”他輕輕的開口，語氣如同往常般的平淡。

夕櫻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楞了一秒後，拔腿跑向他。月亮從雲後露出了臉，朦朧的光芒再次籠罩了大地。夕櫻終於抓住了他伸出的手，緊緊地抓著，怕他會放開，怕他再次丟下自己。

她的手很涼，是剛剛被嚇的嗎？總司瞥見夕櫻脖子上已經愈合卻還殘留著血痕的傷口，有些心痛，明明不想傷害她的，真是傻瓜，如果你早一秒鐘說出來，我就不會傷到你了。不管你說什麽，只要你沒有背叛我們，我都會相信你。

「我們，回去了。」嗯，回去吧，回去那個自己在這裏唯一的容身之所，那個有大家在的地方，那是個漸漸被她所認同的家。總司的溫度通過緊握的手傳遞過來，心裏充斥著溫暖，夕櫻安心的想要哭泣，盡管回去的路上還是那麽黑，她卻不再害怕。

“吶，沖田。”路上，夕櫻突然叫了他的名字。“什麽事？”總司轉過頭看著她，等待她下面的話。

“你覺得我這個樣子真的一下子就會被人認出來是個女孩子嗎？”夕櫻又恢覆了以往的形象，開始怨念下午被人欺負的事情，“衣服沒有穿錯，褲子和鞋子也正確，為什麽會被人瞬間認出來呢？”

“恩……”見她變回了平時那個大大咧咧的孩子，總司的嘴角也掛起平日裏那種好像隨時都會去惡作劇的微笑，稍稍打量了她一下，又忍不住想要去捉弄她，“我想，如果你可以多吃點東西的話，或許就不會那麽明顯了吧……”還有，如果你可以不擺出這樣一幅明朗的表情，就不會被發現了，但是，如果連你都失去了那種光芒，這個世界就要陷入黑暗的深淵了吧，所以還是請你就這樣笑著，在未來的路上，替我們照亮方向。

總司沒有說出後面的話，夕櫻賭氣的看著他，“什麽啊！你又開我玩笑！我是豬嗎？吃那麽多！”然後突然又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高高束起的長發，“果然是因為頭發嗎？我明明是學土方副長的樣子啊……”

“我不介意屯所裏多一只小豬的。”總司的話裏帶著笑意，夕櫻的腦海裏閃過了才藏的樣子，還有一個白衣的少年，然後漸漸地遠去了……擡起頭來註視著總司，淡淡的月光灑下來，他的臉上似乎蒙上了一層輕紗，看不太清楚，卻讓她無法移開目光。剛剛想要反駁他的話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那一刻，總司也剛好轉過頭來看向她，四目相對，夕櫻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她趕快移開了目光，心跳得很厲害，低下頭去，不讓她看到自己的臉，有些眩暈，明顯的充血感覺，自己一定是臉紅了吧，絕對不能讓他看到，這個樣子……

只是，夕櫻其實早就已經不怎麽用力了，總司卻沒有放開她的手，還是那樣牢牢地握著，好像一旦放開，她就會從他面前消失一樣。

“說起來……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夕櫻試圖引起話題，以掩飾自己現在的尷尬。

“恩，有一只可愛的小黑貓領我來的。”只是看著它一直在眼前晃，又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跟著它，果然就找到了她。

Promise！！！夕櫻驚訝的差點叫出來，用手捂住嘴，總司有些擔心的看向她，“你怎麽了？”

“不，沒、沒事……沖、沖田……那個，以後，可以叫你總司嗎？……”夕櫻問的有些沒有底氣，雖然她已經消去了心中的芥蒂，但也只是試探著在問，心裏忐忑不安，怕他會拒絕。

“嗯。”他輕輕點頭，嘴角卻揚起一個夕櫻永遠也察覺不到的微笑。

漫畫《NANA》裏，蕾拉曾經唱過——沒有誓約的戒指，也看不到兩人的紅線，雖然也沒有約定，牽著的手，絕不會放開。

只要還在這裏，就不會離開你，我會一直在這裏，直到看到你能夠健康的活下去。這是我，畢生的願望。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夜裏寫好的……又被斷網了……

我就是個杯具……- -|||b

突然看了看……MS以我現在的進度想要在預計的字數裏完結是不太可能的了……

所以我決定加快進度……直接按著本傳和隨想錄的劇情走了……-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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