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染一出門, 就看見承德一幫人圍在外面了。

基本上都是愁眉苦臉的，之前參加過的還好，第一次參加的, 臉都快成菜色了。

“完了，這次肯定爆零了，我一進去就大腦一片空白, 第一題就不會。”

“我也是, 我也是。”旁邊的人接話，“我進去以後看見我周圍的大佬連頭都沒擡，我出去的時候看見第三題人家都寫全了。”

心態失衡, jpg。

畢竟承德不是競賽強校, 不少人背拉出來也就是湊個資歷。

秦也興致也不太高，顯然是發揮的也不是很好，他看向陸染：“大佬發揮的怎麽樣？”

“還好。”陸染點了點頭。

前兩道題都不難，第三道題稍有難度，但是應該也問題不大。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應該差不多能AK——all kill。

他們在門外等了好一會，也沒見嚴均出來，等到場內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 陸染探過頭才看見, 嚴均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幾個掛著牌的工作人員攔了下來。

講了不少, 不過大部分時候都是工作人員說，嚴均聽著, 偶爾搖搖頭。

“那好像是B大的老師吧？”旁邊一個同學探過頭：“我聽說每年比賽Q大和B大都會派人來現場，過來拉人。”

“畢竟均哥是去年就拿了金的巨佬嘛，收到MIT的邀請都不過分。”秦也搭話：“被看上不是太正常的事情，說不定等到下學習開學演講, 均哥就會說馬上就要提行李去報道了。”

眾人發出巨嚶的聲音！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陸染靠在旁邊默默啃著面包，然後用著餘光往裏望。

一脫離比賽的情景，她又覺得心有些亂。

“陸染，你怎麽有兩個面包啊，餓死我了！”一個面包根本就不夠他們這種半大小子秦也把頭湊了過去，伸手，“能給我一個麽？”

陸染下意識的往裏一收：“不行，”

最後又談了十多分鐘，嚴均對著那人擺了擺手，總算是結束了這場談話。

嚴均走了出來，四周已經沒什麽人了。

“均哥。”一群人湊了上去，“什麽事情啊，談這麽久？”

“沒什麽大事。”嚴均掃了一圈，目光最後落在啃面包的陸染身上，“人齊了的話就先回學校吧。”

走到外面，嚴均攔下幾輛出租車開始規劃：“四人一車，到學校記得發消息。”

嚴均指揮著人，伸手扯住陸染的衣腳，動作極其自然，旁邊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等到後面，秦也彈出一個頭：

“陸染，我們這裏還差一個座位，你進來嗎？”

陸染剛想動，就覺得衣角被抓的更緊了。

接著就聽嚴均說道：“不用了，我和她一車，大家都松點。”

三個大男人想和陸染一車，當他死了嗎？？

於是秦也一關車門，就剩下他們兩個站在這裏，說來也是恰好，剛才還接連不斷的出租車，突然就斷了流。

“拉我幹嘛？”陸染剛才給秦也面子，人一走轉頭就把那爪子拍掉，“不需要手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

“沒事。”嚴均收回手，“我本來是想帶你去吃火鍋，找朋友幫忙排隊，位子都訂好了，你要不想的話……”

嚴均掏出手機，打開團購界面：“那就退了？”

陸染掃了一眼，是附近的一家蠻難排的網紅火鍋，平常去一趟要等好久。

……

陸染看著嚴均那慢吞吞明顯就是不願意的樣子，最後無奈的一伸手，抓了過來。

語氣故作不耐煩：“行行行好啦，知道了，去吧去吧。”

然後微不可查的咽了一下口水。

嚴均望著陸染，眼底含笑。

·

陸染本身還有兩個人單獨出來的顧慮，但是一到火鍋店就放松了不少。

火鍋店裏裏外外全都是人，火鍋咕咚咚的冒著熱氣，鼻腔裏充斥著火鍋的香辣味。

氣氛更是熱鬧的不行，周圍吵得服務員隔著三米說話都得靠吼。

不過就算如此，陸染也決定要把自己思慮了有一段的事情說出口。

“嚴均，我……”

“我不同意。”嚴均回答道。

？？

陸染一臉疑惑，她還沒說她要說什麽呢？

“你不是要拒絕我的追求？”嚴均劃著菜單，眼皮都不擡，“陸染，你太討厭我嗎？”

陸染本來想說討厭，很討厭，但是話到嘴邊，就繞了一下。

“還行。”

“那就是有喜歡的空間。”嚴均點完菜擡頭，沖著陸染笑了一下，“那我為什麽不努力一下？”

詭辯天才。

“陸染。”嚴均無奈的說，“我追求你不是要給你造成心理負擔，而且是出於人類情感的喜愛對象示好的本能，不是要你短時間內給我一個完整的答覆。”

“所以，不要忙著拒絕我，如果你十八之前還沒喜歡上我，或者有其他喜歡的人。”

“我會放棄的。”不可能，做夢。

嚴均在內心補充。

陸染筷子在盤子上繞了一圈，她在感情上的經驗著實不多，無非也就是有個單戀的金澤軒，還是個渣渣渣。

感情不是一道數學題，拿到手就能得出正確答案，人心比它要覆雜太多。

陸染看了一眼嚴均，不知道怎麽回事，嚴均的樣子突然和上輩子她見嚴均最後的一面重疊。

那時候的嚴均來找她，也是個冷風天，對她說‘我會為了你變得更強大，所以，可以等等我嗎？’

她當時怎麽說的來著？

好像是沒必要，沒必要為我如此。

誰知道過後的第三天…

陸染糾結了半晌，點了點頭。

嚴均笑了下。

遲鈍沒關系，總比被別人搶走了要好。

菜沒過一會就上齊了。

嚴均下了幾口毛肚，突然對陸染說。

“剛才找我的是B大招生辦的，問我要不要去B大，還問了你。”

“我麽？”陸染眨了眨眼。

她知道對方肯定會找嚴均，但是沒想到會找她。

“恩，聽說王老師在B大有同學，推薦了你。”這次如果不出意外，高二打比賽就能摘金，成績還沒出，就會私下找陸染。

“我又不去B大。”

“恩。”嚴均點了點頭，“所以我拒絕了。”

嚴均說的雲淡風輕，事實上連帶著自己的那一份也拒絕了，畢竟去年也不是沒找過，嚴均不也沒去。

但是嚴均這麽一出口，好像陸染不去才是主因一樣。

陸染一擡頭，表情帶著嫌棄。

“開玩笑，沒打算去，畢業應該會直接出國。”

“哦。”陸染夾了一串鴨腸，“那祝你快一點。”

這樣就不會在她面前晃了。

“現在交通這麽發達，飛回來很快。”

“哦。”

為什麽不是古時候，一人一馬，一走就是幾個月呢，嘖。

想到這裏，陸染心有不甘的又吃了一個蝦滑。

·

經過陸家兩兄弟長期的觀察，加上陸染的態度，他們終於發現，吳成……似乎沒什麽嫌疑。

如果非得說，那就是鐵憨憨的成分多一點。

可憐的吳成，硬生生的在兩個人的重壓下，數學突破了九十分，跨過了及格線，激動的老王熱淚盈眶，但只有吳成自己懂自己的傷心事，嚶。

時隔一個多月，競賽的成績也下來了。

陸染和嚴均史上頭一次雙雙滿分，摘了金牌並列第一，也正因為陸染和嚴均拉高成績，最後硬生生托航母，把總分拖到了團體第三。

承德校長激動的走路都多飄了幾天，心情好到偶爾在路上碰到違紀的，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不過這些倒都是次要的，因為在整個承德高中，最重要的反派，要來了。

那就是——期末考試。

今年馬上過年，馬上到了七大姑八大姨聚會的時候了，這時候期末考試的成績，就決定了到最後能不能過個好年，就連吳成這種平時吊兒郎當的都開始認真起來了。

“我爸說今年要是再進不了年紀前二百，就要給我把新買的音響聲卡掐了。”吳成委屈巴巴。

然後轉頭對陸染說，“你分我半個腦子吧，好不好。”

“好啊。”陸染隨口應道，“你來拿。”

說這話的時候陸染還在劃著手機。

“……”吳成：我恨！

陸染事實上也沒閑著，她在忙著在網上看一些樂譜，然後手機振動了一下，是嚴均發過來的消息。

自從上次盜號風波以後，嚴均總算是用回了真身。

嚴：在忙？我找到點東西，有空看一下嗎？

嚴：是關於陸老爺子的。

陸染指尖停了一下，起了身，對吳成說：“我先出去一趟，班主任過來你就說我身體不舒服。”

吳成情緒不高的哦了一聲。

陸染看不下去了，從抽屜裏抽出了一打筆記，丟到吳成桌子上，“給，筆記，下次平時多積點筆記，別一到考試再臨時抱佛腳。”

“臨陣磨刀！不快也光！”吳成雙手合十，對陸染說，“多謝大佬！！”

然後極其誠懇的目送陸染出門，感動的熱淚盈眶，緊接著一開筆記。

然後又關掉。

不對，好像哪裏不太對。

怎麽陸染給自己的筆記上寫著嚴均的名字？

不過好像也對……陸染這學期在學校的時間短，課是沒聽太全。

但是怎麽是均哥？？

吳成一吸鼻子，承德萬事通小雷達，立刻開始接受信號。

不過均哥的筆記正好嘛，年紀前幾的筆記，先學習再說。

然後吳成懷著自己一定要努力奮鬥，頑強拼搏來取得好成績的想法打開筆記。

掃了一分鐘，關上。

看不懂，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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