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斬三屍與十絕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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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燁被常清茗一句一句的質問，卻不知該說什麽好。
沒錯，在他們看來，如果能拯救天下蒼生，那犧牲少許無關人員並不是什麽不對的事情。
只是，這所謂的“無關人員”卻是常清茗的家人……
“茗兒……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盡管這些事情同聞燁沒有半分關系，他卻只能抱著常清茗不住地道歉，這是六合八荒所有人欠常清茗的。
常清茗掙開了聞燁的懷抱，一把拭去了臉上的淚水冷冷地說：“你不必對我道歉，這件事本來也和你沒什麽關系。聞燁，我只問你一件事……江沐雪說師父收我為徒全是因為青冥劍，那你呢？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我、接觸我，又是為了什麽？”
聞燁聞言微微一楞：“你在想什麽？我當初根本不知道你身上有青冥劍……茗兒，我時時刻刻掛在心上的是你這個人，同青冥劍沒有任何關系，你難道連我也不信麽？”
“不敢啊……”常清茗勾了勾嘴角，“我已經不知道該信誰了。聞燁，你說，你又有哪些值得讓我相信的地方呢？”
“我……”
“你哪裏值得讓我相信呢？是你當初一直對我隱瞞身份，還是你一次又一次推遲的承諾？聞燁，我是真的累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我本以為你得到來能讓我的心裏不那麽難受，誰承想你不但沒能幫我療傷，反而狠狠捅了我一刀……聞燁，你走吧，讓我先靜一靜。”
常清茗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坐到了地上，雙眸之中淚水不住打轉，而她的周身，也漸漸彌漫起一陣怪異的氣息來。
聞燁見狀心如刀絞，正想上前去抱起常清茗，忽然之間一股強大而劇烈的妖氣直沖他的天靈，他的雙眸瞬間變得赤紅，臉上也變得青一陣白一陣的，忙趁著常清茗沒註意轉身躲到了不遠處的假山後面。
“少爺！”書房中忽然竄出來一道紅光落在了聞燁的身邊，正是聞樂生。
聞燁一把抓住聞樂生的手硬撐著說：“去……看看她怎麽樣了……”
聞樂生放不下聞燁，又不好抗拒他的命令，幹脆扶著他一起轉到了假山的另一側。
此時的常清茗渾身被一片朦朧的白光所籠罩，白光之中，可以隱約看到她臉上那空洞而茫然的神情，那感覺就像她此刻只是一個雕塑，而不是一個活人一樣。
聞燁看到眼前的異狀，忍著渾身上下不住沖撞的妖氣咬了咬牙說：“斬三屍……居然，居然是斬三屍……”
“斬三屍？”聞樂生一驚，他是見過聞燁斬三屍的，斬三屍的過程本身是一種很玄妙的境界，修士會在這個階段真正的拋卻各種欲望和情感，包括情欲、食欲、善惡是非等等。
通常一個修士斬三屍順利的話就會真正步入三屍境界，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仙人。但是斬三屍本身就是一種玄之又玄的過程，大多數修士都是機緣巧合之下斬卻三屍的，這種時候突發狀況有很多，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萬劫不覆……
常清茗並不知道自己居然機緣巧合之下斬三屍了，她只是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特別黯然。
那些永生難忘的仇恨，不是她的。
那些師父師娘無微不至的關愛，不是她的。
甚至這副驅殼、這一身的修為都不是她的……
滿門遭難是因為青冥劍；
師父相救是因為青冥劍；
聞燁那不知是真是假的感情還是因為青冥劍……
常清茗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意義是什麽，自己存在於此的意義又是什麽？
有那麽一瞬間，她不願意再去想這個世界的殘酷，不願意去想聞燁對她的感情是真是假，也不想再知道聞夢蓮對她到底利用了多少，更不再想著去報仇……
她現在，只想順著自己意識中的深淵永無休止地沈下去。
“茗……茗兒……你醒醒！”聞燁雙目猩紅，殺意不止，卻還在強撐著想要喚醒常清茗，只因常清茗周身的白光越來越暗淡，若是白光散去之前還未能醒來，她怕是要走火入魔了。
聞樂生使出渾身解數抱住聞燁不住地勸他：“少爺！少爺，我們顧不上常姑娘了，你先顧你自己吧少爺……”
眼看著聞燁裸露在外的手和臉上漸漸爬滿細細的紅色血絲，聞樂生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顫抖，若是渾身上下都爬滿了這種血絲，那少爺就徹底失去理智了。
“你……放開我！”聞燁極力克制著體內那狂暴不止的妖氣，拼命地想要從聞樂生的懷中掙紮出來，“我要……我要喚醒茗兒……我不能看著她……萬劫不覆……”
“少爺……”聞樂生幾乎要哭了，現在的聞燁渾身冰涼，身上也因為在拼命抑制自己的理智而不住地顫抖。少爺已經有些理智不清了，他怎麽還能看著少爺繼續往更嚴重的程度走？
只是此時的聞燁滿腦子已經只剩下了兩件事——到常清茗身邊去，喚醒常清茗。
“少爺，沒辦法了，我現在就為你護法，你先把十絕咒壓制住才是正經，否則等常姑娘醒來發現你理智盡失，那她才要萬劫不覆啊少爺！”聞樂生幾乎是用出了所有的力氣在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聞燁耳邊大喝。
這一聲終於把聞燁給喚醒了，看了看常清茗緊皺的眉頭和緊閉的雙眼，再看看她周圍越來越暗淡的白光，渾身是汗的聞燁身子一軟便坐到了地上：“給我……護法……”
眼前是一片漆黑，只有最深處有那麽一點光明，心情低沈的常清茗便馬不停蹄地奔著目所能及的那唯一的一點光明飛去，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這一路上她舍棄了太多。
雁流霜、風雅俞、江沐雪……
燕子笑、郎月明、付休寧、水月上人、竹蕭、白樺仙君……
乃至前世的父母親朋，這輩子的師父師娘……
還有……聞燁……
舍棄的越多，那一點光明便離她越發的近。
就在她即將觸到那一線光明的時候，背後忽然有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茗兒，醒醒！茗兒，你快醒過來！”
那聲音中帶著無比的關懷和急切，常清茗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回頭望去。
眼前忽然一片光明，就在她睜開眼的同時，她看到自己的面前站著一個十歲左右、滿臉急切的瓷娃娃。
常清茗的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下意識地開口喚道：“小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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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在他們看來，如果能拯救天下蒼生，那犧牲少許無關人員並不是什麽不對的事情。
只是，這所謂的“無關人員”卻是常清茗的家人……
“茗兒……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盡管這些事情同聞燁沒有半分關系，他卻只能抱著常清茗不住地道歉，這是六合八荒所有人欠常清茗的。
常清茗掙開了聞燁的懷抱，一把拭去了臉上的淚水冷冷地說：“你不必對我道歉，這件事本來也和你沒什麽關系。聞燁，我只問你一件事……江沐雪說師父收我為徒全是因為青冥劍，那你呢？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我、接觸我，又是為了什麽？”
聞燁聞言微微一楞：“你在想什麽？我當初根本不知道你身上有青冥劍……茗兒，我時時刻刻掛在心上的是你這個人，同青冥劍沒有任何關系，你難道連我也不信麽？”
“不敢啊……”常清茗勾了勾嘴角，“我已經不知道該信誰了。聞燁，你說，你又有哪些值得讓我相信的地方呢？”
“我……”
“你哪裏值得讓我相信呢？是你當初一直對我隱瞞身份，還是你一次又一次推遲的承諾？聞燁，我是真的累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我本以為你得到來能讓我的心裏不那麽難受，誰承想你不但沒能幫我療傷，反而狠狠捅了我一刀……聞燁，你走吧，讓我先靜一靜。”
常清茗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坐到了地上，雙眸之中淚水不住打轉，而她的周身，也漸漸彌漫起一陣怪異的氣息來。
聞燁見狀心如刀絞，正想上前去抱起常清茗，忽然之間一股強大而劇烈的妖氣直沖他的天靈，他的雙眸瞬間變得赤紅，臉上也變得青一陣白一陣的，忙趁著常清茗沒註意轉身躲到了不遠處的假山後面。
“少爺！”書房中忽然竄出來一道紅光落在了聞燁的身邊，正是聞樂生。
聞燁一把抓住聞樂生的手硬撐著說：“去……看看她怎麽樣了……”
聞樂生放不下聞燁，又不好抗拒他的命令，幹脆扶著他一起轉到了假山的另一側。
此時的常清茗渾身被一片朦朧的白光所籠罩，白光之中，可以隱約看到她臉上那空洞而茫然的神情，那感覺就像她此刻只是一個雕塑，而不是一個活人一樣。
聞燁看到眼前的異狀，忍著渾身上下不住沖撞的妖氣咬了咬牙說：“斬三屍……居然，居然是斬三屍……”
“斬三屍？”聞樂生一驚，他是見過聞燁斬三屍的，斬三屍的過程本身是一種很玄妙的境界，修士會在這個階段真正的拋卻各種欲望和情感，包括情欲、食欲、善惡是非等等。
通常一個修士斬三屍順利的話就會真正步入三屍境界，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仙人。但是斬三屍本身就是一種玄之又玄的過程，大多數修士都是機緣巧合之下斬卻三屍的，這種時候突發狀況有很多，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萬劫不覆……
常清茗並不知道自己居然機緣巧合之下斬三屍了，她只是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特別黯然。
那些永生難忘的仇恨，不是她的。
那些師父師娘無微不至的關愛，不是她的。
甚至這副驅殼、這一身的修為都不是她的……
滿門遭難是因為青冥劍；
師父相救是因為青冥劍；
聞燁那不知是真是假的感情還是因為青冥劍……
常清茗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意義是什麽，自己存在於此的意義又是什麽？
有那麽一瞬間，她不願意再去想這個世界的殘酷，不願意去想聞燁對她的感情是真是假，也不想再知道聞夢蓮對她到底利用了多少，更不再想著去報仇……
她現在，只想順著自己意識中的深淵永無休止地沈下去。
“茗……茗兒……你醒醒！”聞燁雙目猩紅，殺意不止，卻還在強撐著想要喚醒常清茗，只因常清茗周身的白光越來越暗淡，若是白光散去之前還未能醒來，她怕是要走火入魔了。
聞樂生使出渾身解數抱住聞燁不住地勸他：“少爺！少爺，我們顧不上常姑娘了，你先顧你自己吧少爺……”
眼看著聞燁裸露在外的手和臉上漸漸爬滿細細的紅色血絲，聞樂生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顫抖，若是渾身上下都爬滿了這種血絲，那少爺就徹底失去理智了。
“你……放開我！”聞燁極力克制著體內那狂暴不止的妖氣，拼命地想要從聞樂生的懷中掙紮出來，“我要……我要喚醒茗兒……我不能看著她……萬劫不覆……”
“少爺……”聞樂生幾乎要哭了，現在的聞燁渾身冰涼，身上也因為在拼命抑制自己的理智而不住地顫抖。少爺已經有些理智不清了，他怎麽還能看著少爺繼續往更嚴重的程度走？
只是此時的聞燁滿腦子已經只剩下了兩件事——到常清茗身邊去，喚醒常清茗。
“少爺，沒辦法了，我現在就為你護法，你先把十絕咒壓制住才是正經，否則等常姑娘醒來發現你理智盡失，那她才要萬劫不覆啊少爺！”聞樂生幾乎是用出了所有的力氣在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聞燁耳邊大喝。
這一聲終於把聞燁給喚醒了，看了看常清茗緊皺的眉頭和緊閉的雙眼，再看看她周圍越來越暗淡的白光，渾身是汗的聞燁身子一軟便坐到了地上：“給我……護法……”
眼前是一片漆黑，只有最深處有那麽一點光明，心情低沈的常清茗便馬不停蹄地奔著目所能及的那唯一的一點光明飛去，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這一路上她舍棄了太多。
雁流霜、風雅俞、江沐雪……
燕子笑、郎月明、付休寧、水月上人、竹蕭、白樺仙君……
乃至前世的父母親朋，這輩子的師父師娘……
還有……聞燁……
舍棄的越多，那一點光明便離她越發的近。
就在她即將觸到那一線光明的時候，背後忽然有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茗兒，醒醒！茗兒，你快醒過來！”
那聲音中帶著無比的關懷和急切，常清茗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回頭望去。
眼前忽然一片光明，就在她睜開眼的同時，她看到自己的面前站著一個十歲左右、滿臉急切的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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